第11章 三筒：我媽喝尿又吃屎

  　　是三筒！

  　　他正從幾人左手邊跑來。

  　　簡寧望去，嘴角笑意更深。

  　　而王姨和向欣欣瞟一眼，後者自以為明白，眼睛一亮，忙道。

  　　“我知道了，王姨，我三妹家裏有四個男孩，她不賣大的兩個，想賣的是三筒，是不是，三妹，你要賣三筒和誰？”

  　　王姨一臉不耐，“太小了我要個屁啊……”

  　　這會，三筒跑到近前，哼哧哼哧還沒冒出一句話，就見他媽簡寧一把抱住他，極大的尖銳話語響起。

  　　“我不賣，我不賣我的孩子！你們休想把我的孩子帶走！！！”

  　　三筒：“……？”

  　　這熟悉的戲精味兒是咋回事？

  　　王姨脫口而出，“你有病吧？”

  　　簡寧抬起一張滿是淚水的臉，眼神掙紮，苦苦道。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搶走我的孩子！王姨，欣欣，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

  　　這時，一群圍觀的人好似明白過來，大聲議論。

  　　“哎呀，買賣孩子的？這麽大個小子，都知道自己媽是誰了，還敢買啊？”

  　　“知道又咋樣，遠遠的送去偏遠山區，這輩子都回不來。”

  　　“你們都搞錯重點了，這是強買強賣！也是當女人的，怎麽這麽不是東西！”

  　　……

  　　王姨臉色漲得通紅，她狠狠剮身邊向欣欣一眼。

  　　“你給我等著。”

  　　錢，她回頭勢必帶人要回來！

  　　她想走，向欣欣握住她手，急得正想說話，又聽簡寧聲音大了三分。

  　　“何同誌，我要報案，那個女人！她！她要強買我的孩子送去煤礦！快啊，她要跑了！”

  　　幾人順著她視線望去，赫然看見穿著警服，氣喘籲籲的幾個警察。

  　　為首的正是何開宇，他本來想第一時間教訓搶過他自行車鑰匙就跑得賊快的三筒。

  　　聽見簡寧的話頓時直起身，板著臉，盯著王姨。

  　　“你買賣小孩！？”

  　　王姨立刻否認，“我沒有，警察同誌，我出來隻是買米，這個女人是瘋子，在演戲！”

  　　簡寧聲淚俱下的摸出紅通通的六百塊，舉起來，晃晃，再塞到何開宇手裏。

  　　她哽咽，大聲，還口齒清晰道。

  　　“何同誌，這是她剛給我的六百元，她想買走我家老大老二，送去煤礦，如果不是買孩子，素不相識的人，她幹嘛要給我這麽多錢？”

  　　確實啊！

  　　眾人看著王姨眼神懷疑，何開宇亦是，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揪去警局。

  　　王姨急得脫口而出，“你汙蔑我！錢是你自己的！”

  　　簡寧抽噎一聲，扯扯自己身上灰灰的舊衣服。

  　　“我穿成這樣，平時撿垃圾為生，怎麽可能有六百塊？”

  　　眾人齊齊點頭。

  　　是啊，哭得很慘的女人看著就很窮，破破舊舊的，還是撿垃圾的，咋能有六百？

  　　縮一邊的三筒張大嘴：“……”

  　　原來這就是穿破衣服的原因。

  　　妙啊！

  　　……

  　　無法把六百塊往簡寧本人身上推，王姨腦筋一轉，扯過向欣欣，肯定道。

  　　“我記錯了，是我借六百塊給向欣欣，向欣欣是這女人的二姐，她把錢給這女人，不奇怪吧！這女人就是汙蔑我，警察同誌，我冤枉啊！”

  　　向欣欣沒想到事情鬧這麽大。

  　　她又氣又急，被王姨偷偷掐手臂，她咬牙。

  　　“是，是我借給簡寧的，她，她是我三妹。”

  　　“不是！”簡寧抽噎一口，眼冒淚光。

  　　“何同誌，我出生三天就被丟到垃圾堆，被我現在的父母收養回家，哪裏來的二姐？這個是可以調戶口查的，我沒有和她借錢！”

  　　向欣欣氣死了，這賤人！

  　　“簡寧，你怎麽能……”

  　　“向欣欣！”簡寧比她聲音更大，更生動形象。

  　　“你怎麽能這樣害我呢？借口帶我收垃圾，卻是當中間商，讓我把兩個孩子賣給她，

  　　雖然我家裏有五個孩子，拉扯得很艱難，但我辛辛苦苦撿垃圾，不就是為了養活他們的嗎！

  　　你才二十多歲，有個大學生大姐，怎麽能這麽蛇蠍心腸呢！”

  　　向欣欣眼睛都被氣紅了，“你，簡寧你，……”

  　　“好了別說了。”何開宇打斷她的話，果斷揮手。

  　　“證據確鑿，帶回去徹查，現在嚴查買賣人口，你們要是沾惹上，嗬……”

  　　此話一出，王姨臉色鐵青，立刻想跑。

  　　可惜她身軀肥胖不靈活，圍觀群眾們又對犯罪人員特別厭惡，推推搡搡的幫忙，還順手打罵。

  　　“幹啥不好當人販子！”

  　　“臭婆娘王八蛋……”

  　　王姨和向欣欣兩人的慘叫聲時不時傳出。

  　　“啊！疼！”

  　　“踩到我了！”

  　　“我的包！”

  　　警察們立刻維持秩序，場麵一片混亂。

  　　……

  　　此時，重重圍觀群眾的最後麵，站著兩個男人。

  　　為首的那位身形壯碩，大長腿，寸頭，小麥色皮膚，濃眉大眼。

  　　他深邃的眼裏有凝重，和絲絲茫然。

  　　他身後的男人稍矮一個頭，長的是扔人群裏也辨別不出的普通，他瞅著前方，放低聲音。

  　　“俞哥，那是嫂子嗎？我咋那麽不敢信，是不是撞臉了？哎，但是她身邊那個是三筒吧？要撞臉，也不能一撞撞倆吧。”

  　　俞淵垂眸，“是她。”是化成灰，他也能認出的人。

  　　吳迪吃驚得張大嘴，“啊？嫂子怎麽會護著三筒懟向欣欣啊，她不是把向欣欣當心肝兒寶貝兒嗎？”

  　　俞淵沒吭聲，因為吳迪說的是實話。

  　　“俞哥你出門太久了，得，我們上去問問吧……”吳迪說著這話，便往前走，卻被俞淵拉住。

  　　男人垂眸，掩住眸底那縷怕期待落空的異樣。

  　　“先處理貨。”

  　　說完，俞淵轉身便往另一個方向走。

  　　吳迪摸摸腦袋，跟上去，還小聲嘀咕。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近鄉情怯啊……”

  　　——

  　　十分鍾後，警察們從熱情好心的大媽們手裏搶回王姨和向欣欣。

  　　兩人已經無力掙紮了。

  　　簡寧站在外圍，用紙巾擦眼淚。

  　　她看見向欣欣和王姨蓬頭垢麵，衣服混亂被帶走的慘樣，心中冷笑。

  　　這還隻是開始。

  　　向欣欣，上輩子你設計的一切，我都要還到你頭上。

  　　就在這時，簡寧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

  　　她心一動，往右邊方向看去，卻全是議論此事的大媽們。

  　　錯覺麽？總覺得好像有誰在盯著她。

  　　簡寧無意間低頭，對上三筒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輕咳一聲，“咋了？”

  　　三筒挺直後背，慎重道，“你變得這麽好，是喝誰的聰明尿？”

  　　？？？

  　　簡寧臉色一青，壓低聲音，“你怎麽滿口就是尿呢？能不能文明點了？”

  　　她的八十米大刀快收不住了！

  　　三筒嘀咕，“這是你自己以前說的啊！”

  　　他重咳兩聲，捏著嗓子模仿簡寧，嬌聲嬌氣的。

  　　“他們四個又不是我親生的，親生的又是個啞巴，指望我替別人養骨血，不如指望我喝尿吃屎！”

  　　簡寧：“…………”娘的，她真的說過這話？

  　　三筒攤出小手，一臉無奈，“我還沒問你吃誰的屎，不是很文明了嗎？”

  　　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