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作者:嘻嘻99      更新:2022-06-23 20:56      字數:9619
  第116章

    恒哥兒和南平侯府的陳二姑娘定下婚事的時候, 可是哭倒了京內的一大片閨秀。

    她們都想不到安國公府最後竟和南平侯府的這個嫡次女陳二姑娘定下了婚事。

    這位陳二姑娘雖說長相秀麗但是素來沉默寡言,在京城閨秀中也是名聲不顯的,又哪裏可堪做得這未來的安國公夫人呢。

    南平侯的夫人出門做客, 在席上被好多家的夫人陰陽怪氣的諷刺了幾回。

    她在席上做出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樣,回府後卻偷偷的樂了起來。

    她那貼身嬤嬤就問她為什麽樂。

    南平侯夫人就笑說:“我看到她們嫉妒我, 自然高興。”

    她身邊的嬤嬤看到她露出一副誌得意滿的表情忍不住擔憂了起來。

    她跟在夫人身邊多年,自是明白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的。

    她雖說在外一向都是一副溫厚賢良的模樣, 可嬤嬤知道她實則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總看那些妯娌子侄和小姑子們不順眼。

    隻是夫人雖說有個這樣的毛病,但卻是個識時務的人。

    她見老夫人是個厲害的性子,自是不敢在老夫人麵前表露出對妯娌子侄和小姑子們的不滿,反而裝出一副關愛他們的模樣。

    可嬤嬤知道,這些隻是表象。

    現在老夫人還在且還能壓得住夫人倒還好說, 倘或有一天老夫人去了, 隻怕夫人會仗著二姑娘的勢生事。

    她可是知道安國公府的做派的,那是最為端正知禮的人家。

    若是她們府上傳出主母欺壓妯娌子侄和小姑子的事的話,隻怕她們二姑娘也會被夫人帶累了去。

    恒哥兒和陳二姑娘下定禮那日, 魏若和南平侯夫人見了一麵。

    在和這位侯夫人相處了一會兒後,魏若就忍不住皺眉。

    這位侯夫人在外的名聲很好, 據說是個最為孝敬公婆的。

    她和她說話的時候也很熱情, 對潤姐兒幾個也很慈愛。

    可魏若總覺得不是很想親近這位南平侯夫人。

    她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但還是打起精神,揚起笑容和南平侯夫人應酬。

    好在陳二姑娘是個看起來溫柔知禮的好姑娘, 魏若對她倒比對南平侯夫人的印象要好些。

    等從南平侯府回來後, 魏若就把毅哥兒叫了過來, 問他可見到了南平侯及其幾個兒子, 這幾個人看起來如何。

    毅哥兒想了想回道:“南平侯看起來倒是個老實的, 也不怎麽說話。至於那幾個哥哥嘛,都各有各的性格,除了較年幼的那個哥哥看起來有些跳脫外,其餘的哥哥看起來都不是那種生事的性子。”

    魏若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她回來後一想到南平侯夫人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可想來想去總想不出她哪裏讓她不舒服了。

    到最後她在想起南平侯夫人的那雙眼睛時才明白過來自己的那種不舒服感來自於哪裏。

    南平侯夫人雖麵上帶笑,可眼睛卻很是冰冷,看人時一點感情都沒有。

    這樣一個人絕不是外麵所說的那樣溫順和氣。

    思及此,魏若就忍不住叫來了毅哥兒,她總擔心南平侯及其幾個兒子也不像李浩淼所說的那樣老實。

    好在毅哥兒對這幾個男丁的評價倒也還好。

    等去老太君那裏請安的時候,她就將今日在南平侯府的所見所聞告訴了老太君和老夫人。

    老太君聞言就對魏若道:“我和南平侯夫人接觸的不多,但對她婆母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卻有些了解。那是位十分有氣度又十分明白的老人家,南平侯夫人的兒女們也都是由已故的南平侯老爺子和這位老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除了南平侯的那個幼子有些不妥外,其餘的幾個孩子都很不錯。所以你們過來跟我說恒哥兒的這門親事時,我才沒說什麽。”

    老夫人也接著老太君的話道:“那位南平侯夫人確實有些表裏不一了,不過她到底是個要麵子的人,兒女們又大多不隨她。我想著世事沒有兩全的,她雖不妥,但京內的許多人家比她更不妥。隻要大體上不出差錯也就罷了。”

    魏若被兩位老人家一勸,便笑了起來道:“我總覺得和那位南平侯夫人說話時有些不舒服,卻也總想不出為什麽。所以才想來問問你二位的意見。”

    兩位老人家見魏若遇事能想起她們自然十分的高興,她們就都笑道:“你放心,隻要南平侯老夫人還在,南平侯府倒也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魏若頷首應是。

    恒哥兒的下定禮過後就是毅哥兒的下定禮了。

    仁安長公主隻得了這麽一個外孫女,自然想要把定禮風光大辦。

    因此毅哥兒下定禮那日,仁安公主府的場麵比南平侯府要盛大些。

    南平侯府既和安國公府結了親家,那南平侯夫人自然要過來仁安長公主府走禮了。

    她看到仁安長公主府的場麵比之南平侯府要盛大,自是心生不悅。

    隻是她到底裝腔作勢慣了,縱然心中再是不高興,當著眾人的麵仍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

    等回府後,私下無人時,她就對著自己的女兒陳二姑娘嘀咕道:“這仁安長公主府不過過個定禮都要壓我們一頭,等你們日後進了門,豈不更過分?”

    陳二姑娘自幼跟在其祖母南平侯老夫人身邊,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她聽見母親如此說後就皺了皺眉,但到底不好對母親說些什麽,便隻垂著頭不說話。

    南平侯夫人見她又似以往那樣跟個呆子似的站在那裏,忍不住皺眉挑剔她道:“每次一說你就跟個呆子似的站在那裏,一點機靈勁兒都沒有,你這樣以後怎麽哄婆婆的私房錢?”

    陳二姑娘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就像是沒聽到南平侯夫人說的話似的。

    南平侯夫人見狀氣的不行,她剛要開口再數落陳二姑娘兩句,她的貼身嬤嬤就拉住了她。

    南平侯夫人隻好忍氣讓陳二姑娘離開了。

    陳二姑娘走後,嬤嬤就對南平侯夫人道:“我的夫人呀,二姑娘現下已經不同往日了,漫說老夫人了,就連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們這些做嬸嬸的都在哄著她,隻想著憑著現在的情分,讓二姑娘將來拉拔她們一把。您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和二姑娘置氣。”

    南平侯夫人聞言就冷笑道:“我管不了別人,總能管得了自己生的。她就算再沒良心,也沒有不孝順親娘,隻顧著嬸嬸們的。”

    那嬤嬤聽南平侯夫人都這麽說了,自是不好再勸些什麽。

    可她卻在心裏嘀咕道,您是生了二姑娘,可養大二姑娘的實則是老夫人,你們母女之間到底沒有那般深的情分,況且二姑娘是個心思正派的人,您總拿著母親的架子,在她麵前說些別個怎麽怎麽不好的話。

    她雖礙於您是她的母親,不好說些什麽,可到底不願和您多親近。

    府裏那幾位夫人們看到你們母女生疏,又怎會沒有些別的心思呢。

    思及此,嬤嬤忍不住垂下了頭。

    恒哥兒和毅哥兒的下定禮走完後,就要過年了。

    不過在此之前,魏若則去了趟瑞陽侯府。

    瑞陽侯府的世子夫人張氏月前生了個兒子,今日正是孩子滿月的日子。

    魏若姐妹作為嫁出門的姑奶奶,自是要過去的。

    張氏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弱,也因此她隻出來略見了見客就先回房休息了。

    魏若姐妹在暖閣跟著親友們說了會兒話後,外麵就有丫鬟來說宴席擺好了,請夫人和姑娘們過去。

    魏若姐妹去後就發現她們和瑞陽侯夫人及其姐妹們坐到了一起。

    她們雖然深為反感瑞陽侯夫人及其親眷,但到底今日是張氏的好日子,她們也不想在此時和瑞陽侯夫人鬧起來。

    因此魏若姐妹們也沒說什麽,隻略和瑞陽侯夫人她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自顧自的說話去了。

    自魏若的兩個兒子先後訂親後,瑞陽侯夫人的姐姐秦夫人對魏若就不甚熱情了。

    看到魏家姐妹圍繞在魏若身邊說話,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群隻知道巴結人的賤蹄子。

    秦夫人在心內罵著魏氏姐妹們,渾然忘了她當初為了能和安國公府攀上親是怎麽巴結魏若的了。

    瑞陽侯夫人的妹妹靳三夫人看到魏氏姐妹就想顯擺一下自己,她就故意同瑞陽侯夫人及秦夫人說些自家子侄的事情。

    魏若姐妹恍似沒聽到似的,隻自顧自的說話。

    魏七娘低著頭沒有說話,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諷刺。

    其實有時候人生的不容易不來自於努力上進所要吃的苦,而是來自於旁人尤其是打著家人的名義對人冷嘲熱諷的苦。

    就如她們身邊位瑞陽侯夫人一般,她們若是對她不好了,她就動輒咒罵她們,說她們是白眼狼,或是在瑞陽侯麵前搬弄她們的是非。

    她們若是對她好了,她就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她們對她好是為了巴結她似的。

    偏偏她們若是真的巴結她了,她又一點好處都不會給她們,反而變著法的從她們這裏吸血。

    她們若是不給的話就是不孝順。

    她是又想享受被她們巴結的快樂,又想從她們身上吸血。

    可這世上誰又不是爹生娘養的呢?誰又是天生下賤的呢?

    誰願意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或是成日裏什麽都不做,隻是去羨慕別人呢?

    她大姐魏元娘曾經是個糊塗的性子,所以總是去捧著瑞陽侯夫人。

    可她魏七娘不是。

    她既嫁給了夫婿,那就是他們家的人了。

    日後過好過壞,都不與瑞陽侯夫人相幹。

    她就隻讓人挑不出禮也就罷了。

    如此一想,魏七娘就對瑞陽侯夫人及其姐妹的話更加無感了。

    瑞陽侯夫人及她兩個姐姐秦夫人和靳三夫人看到魏家這幾個姐妹要麽互相湊在一起說話,要麽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心內氣急。

    這幾個賤蹄子以往還未出門子的時候,見了她們哪個不是謹小慎微的,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的。

    現在她們都嫁出去了,翅膀也硬了,所以就開始給她們使臉色看了。

    瑞陽侯夫人見自己都陰沉著臉了,那幾個小蹄子還不過來奉承自己,氣的直喘氣。

    她不由得看向魏若。

    魏家這幾個姑娘之所以能如此硬氣,不還是仗著魏若的勢嗎?

    偏偏自從貴妃得寵後,她就再也轄製不了她了。

    思及此,瑞陽侯夫人就覺得一股惡氣在心內洶湧。

    她很想站起來狠狠的罵魏若一頓,可魏若已不是以往那等任人擺布的模樣了。

    瑞陽侯夫人隻得忍下了這口惡氣。

    靳三夫人是瑞陽侯夫人最小的妹妹,也是她們幾個姐妹裏麵心腸最為冷硬,為人也最刻薄的一個。

    她以往仗著瑞陽侯夫人的勢力在魏家幾個姐妹麵前吆五喝六慣了,如今看到魏家幾個姐妹都不搭理她,在麵對她時也並未如以往那般露出懼怕的表情。

    這讓隻要從別處受了委屈,就要在魏家姐妹這裏找補一番的靳三夫人十分的憤怒。

    俗話說的好,柿子專撿軟的挑。

    魏家幾個姐妹裏就數魏元娘最軟弱。

    靳三夫人自然要拿著她煞性子。

    她冷哼著對魏元娘道:“外甥女現在威風的很呀。”

    魏元娘沒成想自己隻是坐在這裏不說話就禍從天降。

    但她被靳三夫人轄製慣了,看到靳三夫人如此說話,也隻是笑著道:“倒也不知姨母為什麽要如此說話?”

    靳夫人剛要再說話,魏三娘就起身對魏元娘道:“大姐,嫂子那裏有事叫你,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魏元娘聞言就愣愣的看著魏三娘。

    魏七娘見狀就推了她一把道:“大姐快和三姐一塊過去吧。”

    魏元娘似是才緩過神來似的,連忙和魏三年一起離開了這裏。

    因為魏元娘被中途帶走,靳三夫人一時之間沒了使威風的對象,十分的氣悶。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邊,那裏坐著魏四娘和魏七娘,自己的右邊則坐著魏若。

    這幾個女孩裏麵魏若雖看著溫和,但她身份高貴,背後有人撐腰,靳三夫人自然不敢拿她使性子。

    魏七娘本是個潑辣性子,現在又嫁出去了,自己要是和她頂起來的話,隻怕她會當場給自己沒臉。

    靳三夫人就又看向魏四娘,這幾個姐妹裏除了魏元娘外就數魏四娘最為軟弱了。

    不過這回靳三夫人不打算直接去對付魏四娘了,她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高氏。

    她平日裏常和瑞陽侯夫人在一起說些人情世故,自是知道高氏和魏四娘母女之間的齷齪了。

    靳三夫人就故意作出一副同情高氏的模樣,對高氏道:“依我看,你也真是個可憐孩子。自嫁進來後就被小姑子和婆母轄製住了。你們府裏自來對媳婦都是十分和氣的,其餘幾個媳婦都過得很好,偏偏你卻要在這裏受苦。”

    高氏既會在夫婿麵前搬弄婆母和小姑子一家的是非,自也不是個蠢笨的性子。

    她自是明白靳三夫人是故意這麽說,想要刺一刺魏四娘。

    可高氏也看不慣魏四娘。

    她原以為魏四娘母女會一心的捧著她,巴結她,就如她幾個姑姑對她母親那樣。

    可嫁進來後才發現魏四娘母女一點都沒把她當回事。

    這讓自小就看著自家母親是怎麽在幾個姑母和祖母麵前使威風的高氏十分的不滿意。

    她覺得魏四娘母女之所以不把她放在眼裏是因為她們自恃自己出身瑞陽侯府,看不起自己這個小門戶出來的姑娘。

    因此高氏就越性想要殺一殺魏四娘母女的威風。

    因此聽到靳三夫人這麽說後,高氏就故意挑著眉道:“我們小門小戶出來的,婆母和姑奶奶看不起我們也是正常的。頭回我姐姐過來,姑奶奶看到她還不說話呢。”

    “哎呦,姐姐,不是我說你,你府裏出來的姑娘這麽失禮,你都不說管一管嗎?”靳三夫人聞言就斜眉看向瑞陽侯夫人。

    瑞陽侯夫人吊著嗓子道:“妹妹你是不知道,這到底隔著房的侄女,我這個做伯母的也不敢很管。”

    她們幾個這樣一唱一和的擠兌魏四娘,又何嚐不是在打魏若和魏七娘等人的臉呢。

    魏若和魏七娘自是不會看著魏四娘這麽被人欺負。

    兩人剛想說話,原在一旁靜觀其變的錦鄉伯夫人就開口對靳三夫人道:“可不是嗎?妹妹可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裏了。我們府裏的不說也罷。”

    靳三夫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外甥女魏二娘就是錦鄉伯夫人的兒媳婦,她的臉色瞬間尷尬了起來。

    瑞陽侯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她剛想開口譏諷一句錦鄉伯夫人,就看到了坐在錦鄉伯夫人身邊的魏二娘。

    自發生了那年玉姐兒的事情之後,錦鄉伯夫人不僅借著這件事搭上了魏若,還一直往兒子屋子塞人。

    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她將二兒媳娶回家後,就帶著二兒媳管家,竟把她女兒這個世子夫人放到了一旁。

    她讓她女兒挑唆女婿錦鄉伯世子去找錦鄉伯夫人鬧事。

    結果錦鄉伯夫人卻對世子說,她覺得兒媳魏二娘隻知道和人爭風吃醋,魅惑夫婿,她擔心她當不好這個家,所以讓二兒媳幫她管一管家。

    錦鄉伯夫人還說她現在身子還硬朗,再怎麽著也能撐到孫子媳婦進門,她讓世子不用擔心,等世子的兒媳一進門,她就把管家權交給孫媳婦。

    魏二娘和瑞陽侯夫人聽到錦鄉伯夫人的這番話後氣的牙癢癢。

    可魏二娘為了在世子麵前爭寵,慣會作出那種柔弱無依的模樣。

    她總不能再去世子麵前說她會管家,然後作出一副殺伐果斷的模樣去和那些管家媳婦們爭鬥吧。

    魏二娘隻好牟足了勁兒想要懷個孩子。

    可有句俗話說的好,你越想要什麽,什麽就越不來。

    魏二娘這兩年不知道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又喝了多少藥,可卻總是懷不上孩子。

    去年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偏偏又隻生下來一個女孩。

    魏二娘失望於她隻是個女孩,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個孩子。

    錦鄉伯夫人就故意在兒子麵前給魏二娘上眼藥,說魏二娘就算一心想生兒子,也不能如此慢帶女兒。

    她還說魏二娘不喜歡女孩沒關係,她喜歡女孩。

    既如此,她就把這個孫女也抱到自己房裏養吧。

    錦鄉伯世子聽了母親的話後,不僅讓錦鄉伯夫人將孩子抱走了,還對魏二娘有了心結。

    魏二娘擔心他被那些小妖精給勾走了,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使得錦鄉伯世子回轉心意。

    可這麽一連串的折騰下來,魏二娘的身子也有些垮了。

    她坐在錦鄉伯夫人身邊的時候,臉色竟比她那個婆母還要憔悴。

    瑞陽侯夫人看到女兒這幅模樣,心如刀絞。

    可她卻再也不敢說些什麽了。

    今年開春的時候,錦鄉伯夫人和世子說,魏二娘年歲漸漸大了,他又是府裏的世子,也不能一直沒有兒子,不如就停了了那幾個老實敦厚的通房的避子湯吧。

    瑞陽侯夫人知道後就鬧到了錦鄉伯府上,可錦鄉伯夫人不僅把她們府裏的族老喊了過來,還把瑞陽侯府的那幾個族老也喊了過來。

    錦鄉伯夫人對那些族老們說,她也希望孫子出自嫡長媳的肚子裏,可魏二娘就是生不出兒子。

    如果世子和魏二娘還年輕的話,她自也等得起,大不了多等兩年也就罷了。

    可世子眼看著都是望三十的人了,若是再拖延下去,耽誤了世子的子嗣可怎麽辦?

    錦鄉伯夫人這番話一說,那些族老們又能說些什麽呢?

    有幾個族老還責怪起了魏二娘,說她太過霸道,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肯讓別的女人生。

    瑞陽侯夫人雖說在府裏欺負妯娌和子侄們,可嚴格說起來,那都是她們府上自己的事情。

    瑞陽侯府的那些個族老們,自然不會為了那些人得罪瑞陽侯夫人。

    可現下魏二娘這事要是傳出去,帶累的就是全族女孩的聲譽。

    那些族老們家中也是有女孩的,自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眼見著連自家的族老都向著錦鄉伯夫人,瑞陽侯夫人隻得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她當著族老們的麵讓魏二娘答應了錦鄉伯夫人給通房們停避子湯藥的要求,可等族老們走後,她就拉下臉向錦鄉伯夫人求情,讓她再緩個一年。

    若是一年後,魏二娘還是懷不上孩子,那她絕不會再插手此事了。

    錦鄉伯夫人當時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答應了瑞陽侯夫人的請求。

    瑞陽侯夫人自那以後就成日裏在外麵打聽有哪位大夫善於婦科,在麵對錦鄉伯夫人時也弱了聲氣,唯恐自己惹到了她,她一怒之下,立馬就停了通房們的避子湯藥。

    錦鄉伯夫人見自己開口後,瑞陽侯夫人非但自己不說話了,還拉著自己的姐妹不許她們說話後,就低頭笑了笑。

    她現在總算是找著這位瑞陽侯夫人和魏二娘的七寸了。

    不過她也就隻能轄製她們一年罷了,待到一年後魏二娘要麽自己生一個孩子,要麽從瑞陽侯府挑一個好轄製的丫鬟借腹生子。

    等她有了兒子後,她們母女必是會繼續和她打擂台的。

    既如此,那還不如趁此賣魏家姐妹特別是魏若一個人情。

    思及此,錦鄉伯夫人就又衝魏若笑了笑。

    魏若姐妹本就不是得理不讓人的人,她們看到錦鄉伯夫人為自己解圍後,瑞陽侯夫人及其姐妹也不再說話了,明白此時形景已經改變,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麽了。

    一場風波就此消彌。

    魏若原本是為了世子夫人張氏的喜事才回了瑞陽侯府,哪知道卻碰上如此事情,她回來後不由得搖頭歎息。

    薑嬤嬤今日沒有跟著她一起去瑞陽侯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她就算猜也能猜到定是瑞陽侯夫人又作了什麽妖,惹得魏若不開心了。

    薑嬤嬤就笑著安慰魏若:“橫豎咱們與瑞陽侯府也隻逢年過節來往一次,依我看,夫人很不必將那起子人放在心上。”

    魏若聞言就笑道:“她們倒也不敢惹我,我倒沒有什麽。隻是為大姐和四姐難過罷了。大姐性格軟弱總被人轄製,四姐雖性子強些,又遇上高氏這樣總和她打擂台的弟媳。每每回去,她們都要受氣。”

    薑嬤嬤聞言就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大姨奶奶是自己立不起來,雖兒女現在都有了前程了,可卻仍舊拿瑞陽侯府的那一起子人沒有辦法。四姑奶奶雖然能立起來了,可她母親現在還要跟著兄弟住在一起,她縱是為了她母親,也不好很和她兄弟媳婦翻臉。”

    “可見世事總不能兩全。”魏若聞言就搖頭道。

    “世間萬物都是如此,既有太陽便有月亮,既有陽便有陰。如姨奶奶們這樣雖說有些煩心事,可她們或是夫婿有了前程,或是兒女有了前程,這日子過的都有了指望,自然這些不如意的事也都隻是小事罷了。夫人倒也不用為了她們懸心。”薑嬤嬤笑著道。

    魏若一想也是,她就笑著對薑嬤嬤道:“我這兩日不知道怎麽了,看到一些事情就傷春悲秋了起來,可見是年紀大了。”

    薑嬤嬤聞言也笑道:“奴才都近五十歲的人了,還覺得精力充沛,更不用說您了。依奴才看,您是前段時間操心少爺們的婚事累著了,歇息兩天就好了。”

    魏若被薑嬤嬤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好像這兩天是有些不爽利。

    她剛想說話,就聽李浩淼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什麽累著了?可是身體不舒服?”李浩淼一邊往裏走一邊道。

    今日外麵有些冷,他就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風,越發襯的身姿如玉。

    魏若看著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笑意,她笑著對李浩淼道:“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段時間精神不好。”

    李浩淼聞言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魏若身邊,他先是摸了摸魏若的額頭,見其並沒有發燒,就對薑嬤嬤道:“請太醫過來給夫人看看吧。”

    薑嬤嬤見自家公爺看重夫人,自是喜不自勝,她笑眯眯的應了李浩淼的話。

    魏若原不想看太醫的,但她也不想拂了李浩淼的好意,便也由著薑嬤嬤去了。

    李浩淼坐在魏若身邊,一邊陪她說些家常,一邊等著太醫過來。

    太醫來後診了脈後告訴了魏若和李浩淼一個好消息。

    魏若再度有孕了。

    這個消息讓魏若愣了一下,讓李浩淼黑了臉。

    等眾人退下後,魏若就問李浩淼:“怎麽不高興了?”

    剛剛丫鬟們原本想恭喜她的,但李浩淼的臉色太難看,丫鬟們的那聲恭喜就沒能說的出口。

    李浩淼聞言卻擔憂的摸了摸魏若的肚子道:“我們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了,我原不打算再讓你有孕了,以免傷了身子。哪想到你竟又懷上了。”

    魏若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道:“所以你這段時間總是”

    她原本想說,所以你這段時間總是把那個□□。

    可說著說著就覺得這話題有些私密,剩下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李浩淼見她紅了臉,就調笑道:“所以我總是什麽?”

    魏若聞言低垂了頭,擺弄著衣袖沒有說話。

    李浩淼將她抱入懷中親了會兒後,才懊惱的道:“都怨我上次沒能忍住。”

    李浩淼說的上次是恒哥兒訂親之前的事了,那日晚間李浩淼多飲了一些酒,所以就有些

    思及此,魏若再度紅了臉。

    兩人又在房內纏綿了一會兒之後,老太君和老夫人得了消息後派人過來跟魏若說,現在天氣冷了,讓魏若隻管在房內好生休息就是了,這段時日先不要過去請安了。

    李嬤嬤笑著對魏若道:“老太君本想親自過來看您的,但外麵剛剛下了雪,奴婢擔心外麵路滑,便勸著她老人家沒讓她過來。

    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也說雪天路滑,不好讓老人家過來。

    魏若聞言忙道:“論理應當是我們做晚輩的去看才是。”

    李嬤嬤和王嬤嬤見她說話和氣不由得笑眯了眼睛。

    兩人知道魏若現在還未顯懷,正是難受的時候,便也知趣的告辭了。

    兩位嬤嬤走後,貴妃那裏也從太醫院得了消息派了陳雲過來探望。

    陳雲來的時候,笑的見牙不見眼的,他恭敬的對魏若道:“娘娘知道您又有喜信了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特意讓奴才出來看您。娘娘讓奴才問您可有什麽想吃的,她跟您弄了來。”

    魏若其實沒什麽想吃的,但她見貴妃特意派陳雲過來問了,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隨口說了幾個簡單易得的小食。

    果然,到了第二日的時候,貴妃那裏就派人把那些小食送到了國公府。

    魏若自己撿了一兩樣吃了後,又讓人送了些到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那裏。

    因著她懷孕還未滿三月,安國公府眾人並未聲張她的喜事。

    直到除夕時,老夫人帶著闔家去宮裏吃年夜飯。

    在等晚膳開始的功夫,宮妃們各自領了相熟的官眷們去宮內敘話。

    這次老夫人隨著樂太妃一起去了她的宮裏。

    五夫人和七夫人等人則仍和孩子們一起去了貴妃宮裏。

    樂太妃沒看到魏若便問老夫人:“夫人怎麽沒進宮呀?”

    老夫人就悄聲對樂太妃道:“那孩子有了身子了,還未滿三個月,她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我們擔心她有個閃失,也不敢聲張,也不敢讓她隨意走動。”

    樂太妃聞言連聲道:“您說的對,確實要仔細些才是。”

    兩位老人家就湊在那裏說了些婦人懷胎時要注意的事情。

    等到說完了這些事,樂太妃又問起了老夫人孩子們的婚事。

    “恒哥兒的婚期定在了後年的六月,毅哥兒定在了十月。到時您家又能添丁進口了。”樂太妃笑眯眯的恭喜老夫人。

    老夫人聞言就笑道:“同喜同喜才是。”

    說完,老夫人又向樂太妃道謝。

    “這幾年在宮裏,也勞煩您照顧晏哥兒了。”老夫人笑著對樂太妃道。

    她提起晏哥兒,樂太妃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意。

    她由衷的對老夫人道:“您說這話就有些見外了。說起來這深宮寂寞,要不是晏哥兒常和五皇子一起到我宮裏玩同我解悶,那我這日子可別提多難捱了。”

    樂太妃這話說的倒也十分真心。

    康平縣主雖然帶著孩子們回京了,可他們也不能常常進宮。

    樂太妃見他們的次數也有限。

    晏哥兒和五皇子能夠常過去她那裏玩,確實讓她開心了不少。

    老夫人見她是真心喜愛晏哥兒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歡喜的微笑。

    她就對樂太妃道:“晏哥兒打碎了您不少的東西,前兒個浩淼說讓家裏管事從南邊采買了一批物事擺件回來,說是換一換府裏的陳設。到時候我讓人送些小玩意給您。”

    她這是在向樂太妃表示親近的意思,樂太妃自然也不會推脫。

    兩人就又順勢說了些南邊現在正流行什麽樣式的東西之類的話。

    她們正說著的時候,有小宮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對樂太妃道:“娘娘不好了,純嬪娘娘那裏出事了。”

    什麽?純嬪那裏出事了?出了什麽事了?

    樂太妃和老夫人雙雙站了起來。

    兩人想到今天是什麽日子後,更是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