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作者:小晨潞      更新:2022-06-19 21:58      字數:3543
  第132章

    “……想。”蘇姝隻覺得臉紅心跳。

    “姝姐兒真乖。”阮清川笑著親了親妻子的側臉,“夫君也想你了。”

    妻子一直在身邊時還沒有察覺到別的,但是她突然不在,那感受就十分明顯了,連家裏都空蕩了起來。

    阮清川和她表明心跡時,總是這樣直白,蘇姝雖然會不好意思,聽多了還是會覺得害羞。

    但是她的心裏卻很是欣喜。

    外麵的天色還很好,太陽光照在窗欞上,溫暖又沉靜。

    阮清川見妻子一直低頭不說,不由的問道:“發什麽呆呢?”

    蘇姝仰臉去看他,搖頭回答“沒有”,又親了親阮清川臉頰。

    妻子甚少主動,阮清川眸光深沉,摟著她肩膀的雙臂又緊了緊。

    阮清川就算是不過去衙門,也是有許多公務要忙的,但此刻他擁著妻子,也難得犯了懶。

    他甚至拿過妻子隨手放在炕桌上的話本來看。上麵寫的是一對青梅竹馬相互喜歡,到後來又結婚成親……故事寫的很單薄,甚至稱得上乏味可陳。

    蘇姝見丈夫看自己素日常翻的話本,她問道:“好看不?”

    阮清川看妻子興致勃勃的,順著她的話點了頭。

    “是吧。”蘇姝笑起來,對阮清川有種知己的認同感,“我也認為很好看。”

    內室裏燃了炭火,暖意融融的。蘇姝一開始還和阮清川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到後來竟然靠在阮清川的懷裏沉沉睡去了。

    阮清川並沒有把妻子抱到黃花梨雕花拔步床上去,而是招手讓秀兒拿了毛絨毯子過來,他蓋在了妻子的身上。

    蘇姝一覺醒來,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內室裏也不知道何時點燃了燭火。

    她揉揉眼睛坐直了,卻發現自己還在阮清川的懷裏待著。

    “醒了?”阮清川長期維持一個姿勢坐在羅漢榻上,即使後背靠著墨綠色雲紋大迎枕,還是覺得腰酸背酸的。

    “我竟然睡著了?”蘇姝還有些不相信,她又回頭和阮清川說道:“你怎地也不叫醒我呢?”

    她想必坐了一上午馬車,然後又過去青崖院給阮老夫人請安,有些累了。

    “你好好的睡覺,我叫醒你幹什麽?”阮清川不動聲色的伸手去捶有些僵硬的雙腿。

    “……我是怕耽誤你做事情。”蘇姝下了羅漢榻去穿繡鞋。

    秀兒進來點亮了燭火。

    “沒有。”阮清川又活動了一下雙臂,才跟著妻子下了羅漢榻。

    羅嫂子過來問蘇姝,“夫人,晚飯要不要擺上?”

    蘇姝“嗯”了一聲,往淨房走去。

    秋香端了半銅盆兌好的溫水走進來內室,她身後跟著的小丫鬟端著大漆方盤,上麵擺著一塊胰子和白色細棉布手巾。

    阮清川淨了手。

    蘇姝也從淨房走出來洗手。

    右側室的餐桌上已然擺好了飯菜,基本上都是按照蘇姝的口味準備的。

    阮清川口味清淡,挑選著吃了一些。

    蘇姝注意到了,就和羅嫂子說道:“你晚些的時候給二爺煮一碗陽春麵當夜宵,還要臥一個荷包蛋。”

    羅嫂子屈身應“是”。

    阮清川笑著摸了摸妻子的發。他吃罷晚飯,要過去前院書房了,臨走時還和妻子交待。

    “你若是困了,便早些睡覺。不必等我。”

    蘇姝知道他定是有事情要忙,說道:“我知道了。”

    阮清川走出了正房。文泉早在外麵等著了,一看到他,急忙迎了上去。

    “二爺,三皇子來了。他在碎遇居已經等您約半個時辰了。”

    “他來做什麽?”阮清川大步走下台階。

    “奴才也不知道。”文泉說道:“你上次不是吩咐過奴才,說三皇子再來找您時,隻能單獨給您通報……”

    所以他得知二爺和夫人正在用晚飯,就一直在外邊站著,連吭聲都沒有。

    阮清川扭臉看了文泉一眼,“你做得好。”

    文泉:“……”

    就被誇讚的莫名其妙。

    碎遇居裏。

    朱由原正坐在堂屋的圈椅上喝茶水。他穿了身黑色繡蝠紋圓領袍子,腰間卻掛著白玉墜兒,在燭火的照映下,側臉愈發硬朗英挺。

    阮清川一走進來。朱由原便起身喚了一聲,“舅舅。”

    阮清川擺手讓他坐下,等走近了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登時俊眉微皺,問道:“你喝酒了?”

    朱由原抿了抿薄唇,“吃晚飯的時候,忍不住喝了兩杯。”

    阮清川最是清楚朱由原現下在朝堂上的處境,他坐去了朱由原的對麵,勸道:“酒水傷身,以後還是少喝為好。”

    朱由原笑了笑,卻主動說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舅舅,我之前就和父皇提起過要過罷年去西北大營曆練的事情,父皇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今兒中午我又和皇上也提了提,皇上同意了。”

    依朱由卿的脾性,巴不得他待在西北一輩子都不回來燕京城。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月底就要動身了,母妃和朝陽、由檸就要拜托您多照顧了。”

    到了這個地步,阮清川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西北多戰場,你要保重自己。”

    朱由原或許過去西北會比待在燕京城要自在一些,至少皇上不會處處針對他了。

    朱由原應了“好。”

    他喝完了盞碗裏的熱茶水,起身和阮清川告辭,“舅舅,我要回去了。”

    阮清川起身去送朱由原。

    朱由原卻笑著讓阮清川止步,“舅舅,您回去吧。”

    他個子高大,走遠了竟然看著些微的駝背,給人很孤寂的感覺。

    阮清川愣了愣,在他的印象裏,朱由原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皇子,脊背挺得驕傲又筆直。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過不回頭。

    正月二十五,禮部舉行了院試。一共分兩場,初試和複試。複試定在了四月。

    阮宣鳴順利通過了初試,專心預備下一場複試了。

    倒是把江氏高興壞了,還在宴息處專程為兒子辦了一桌宴席,像是阮宣鳴已經高中了秀才。

    阮大爺一邊斥責妻子高調,一邊又暗暗的去問阮清川。

    阮清川給了阮大爺一顆定心丸,他說:“鳴哥兒是能中秀才的。”

    阮大爺笑著點頭。

    他自己讀書不成,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是個讀書的料子。

    正月三十,朱由原在五軍營挑了些隨從,縱馬離開了燕京城。

    正月三十一,晚。

    五軍營的指輝使趙誌義過來了大興阮家,他一見到阮清川就笑著道歉。

    阮清川不明所以,請他去了花廳坐下。

    趙誌義說道:“您之前托我關照的那位蘇琪與小公子,昨兒被三皇子挑走和他一起去了西北。偏巧我昨兒家裏有事情,就沒有來得及攔下來。說起來,我也是很好奇,您說那位蘇琪與小胳膊小腿的,怎地就被三皇子入了眼呢。”

    他今兒過來阮家,也是想著這蘇琪與是阮清川反複交待了要他照看的……而蘇琪與現在卻不在百戶所了。也算是他負了阮清川之托,是應該過來和阮清川說一聲的。

    阮清川麵無表情的聽完趙誌義說的話,沒有吭聲。他是知道朱由原昨兒離開的燕京城,之所以沒有過去送他,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畢竟朱由原已經提前和他告別過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朱由原卻帶走了蘇琪與。

    蘇琪與的身體就算是好了,充其量也是個文弱的少年,怎能跟著朱由原去西北戰場那樣凶險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要如何和妻子解釋這件事情……又該怎樣去麵對嶽父嶽母?原本他要把蘇琪與送去五軍營,嶽父嶽母就是不同意的,還是在他再三的勸說下才答應下來。

    趙誌義和阮清川是打過交道的,看他的神色就心裏一咯噔。他還是知道阮清川這人脾性的,越是生氣越表現的溫和,反而能氣定神閑的和你說話。但其實他已經是氣狠了,隻是秉性溫柔,火氣都憋在心裏,發不出來而已。

    他幾乎能確定這位蘇琪與相對於阮清川來說,是一位很重要的人了。

    “阮閣老,若不……我派人去西北把蘇琪與給您追回來吧?”

    “不必了。”阮清川搖了搖頭。皇上多疑,原本就忌憚朱由原,趙誌義如此一來,反而是害了蘇琪與。

    送走了趙誌義,阮清川也不處理手裏的公務了,大步往蘅華院走去。

    蘇姝正坐在內室的羅漢榻上給孩子做虎頭鞋。她給孩子準備的肚兜早都做好了,也漿洗幹淨放了起來。

    秀兒和蓮兒一起拿著剪刀剪出袼褙。秋香在搓大紅絨線。秋桂手裏拿著雪白的兔毛,好用來在虎耳、虎眼處鑲邊的。

    主仆幾人坐在一處,有說有笑的,甚是熱鬧。

    阮清川一走進來,眾人都愣了一下,秀兒等人趕忙起身給阮清川行禮。

    “你們都退下吧。”阮清川卻擺了擺手。

    蘇姝看阮清川一臉的嚴肅,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仰著臉看他。

    等內室裏安靜下來,阮清川也坐在了羅漢榻上,他去握妻子拿著做了一半虎頭鞋的右手,和她說道:“姝姐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要過於激動。”

    “什麽事情呀?”蘇姝還笑著看向他。

    妻子滿眼都是對他的依戀和信任,阮清川突然有些喉嚨發緊。但他到底還是開了口。

    “……與哥兒跟著朱由原去了西北大營。”阮清川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也是剛才得知的消息。”

    “西北大營?”蘇姝不理解這意味著什麽,但是已經著急上了。

    她問道:“與哥兒為什麽會跟著朱由原去西北大營呢?”

    阮清川搖了搖頭,“我尚且不清楚原因。”

    ?

    作者有話說:

    今天事情好多,忙不過來,隻更新了一章,和大家說抱歉。隨機選20條評論發紅包(本章更新至24小時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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