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更)
作者:小晨潞      更新:2022-06-19 21:58      字數:3476
  第106章 (一更)

    蘇姝伸手揉了揉阮陵寧的額發,有心逗她:“回來的早了……不是就能早點看到你了。”

    阮陵寧大眼睛睜的溜圓,又驚奇又驚喜,“二嫂嫂,你今兒回來這樣早真的是為了見我?”

    蘇姝笑的桃花眼彎彎,繼續逗她,“是呀。”

    阮陵寧“嗷”一聲摟住了蘇姝的胳膊,高興的晃了又晃,“二嫂嫂,你可太好了。我剛好在家裏無聊呢。”

    “這孩子,都馬上是要及笄的人了。”阮老夫人看了一眼蘇姝和阮陵寧,笑著搖搖頭,“還是沒有個正經的樣子。”

    阮清川看著妻子和妹妹笑成一團,眸光柔和。

    倒是江氏捧著阮老夫人說了句話,“寧姐兒那是活潑。”

    她原本隻是看不上蘇姝,現在感覺連阮陵寧都被蘇姝給帶出來問題了,傻乎乎的。不過她也不笨,就是再看不上她們倆人,也不會當場說出來。

    “……你大姐是你祖母帶大的,性子太軟弱了。你二姐雖然是我帶大的,但是她特別有主意……”阮老夫人笑了笑,和江氏說道:“我都不大喜歡。”

    她說罷又去看阮陵寧,說道:“就寧姐兒最隨我的心意,又單純又活潑,凡事還知道進退。這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裏應該養出來的孩子。”

    江氏知道老夫人口中所說的大姐就是嫁去涿州陳家,又早死的那位。至於二姐肯定是宮裏的賢妃娘娘了。

    說起來,大姐也確實是死的太早了,她都嫁入阮家十多年了,竟然也沒有見過她。

    “那是母親會教養。”江氏端起手邊的盞碗抿了一口熱茶水,“寧姐兒才會長的這樣好。”

    阮老夫人輕飄飄地看了江氏一眼,似乎是告誡。

    她說道:“你們大房就溪姐兒一個女孩兒,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記在你名下的。至少在外人看來,和嫡出的女孩兒也不差什麽了。溪姐兒這孩子心氣高,你對她多費些心思,她會知道感恩的。”

    江氏一愣,她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和她說這些。

    她一瞬間就想了很多,想起丈夫和她說過的話……她暗地裏把公共的銀錢倒騰了不少到她的私帳裏。老夫人其實都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情,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她又想起,年前剛給溪姐兒減了月例。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壘起來,是不大好。

    江氏沉思了一會兒,愈發覺得老夫人是在趁機敲打她。

    她笑著應下了,又說:“請母親放心,我對溪姐兒一向都是當自己女孩兒看待的。”

    一個庶女再如何心氣高,能高到哪裏去。還有什麽報答的,她也根本沒有想過。

    冬日的陽光很暖,照在青崖院的庭院裏,越發顯得明媚亮堂了起來。

    阮清川和蘇姝從青崖院出來後,沒有急著回去蘅華院。夫妻倆順著轉角遊廊走走停停的,閑適的很。

    蘇姝伸手揪了一個竹葉,拿在手裏把玩,和阮清川商量:“我之前聽母親和大嫂說起過要給寧姐兒辦及笄禮,好像就是正月十六……我要送給寧姐兒什麽禮物呢?”

    她自從嫁進來阮家,和寧姐兒的關係一向都很好,闔府上下都看在眼裏的。

    “你想送什麽?”阮清川笑著摸摸妻子的發,溫和的開口,“給別人送禮物重要的是心意,禮物本身並不重要。你不用太介意這個。”

    “你說的也有道理。”蘇姝想了一會兒,又說:“要不,我找工匠給她打一套金頭麵吧。花草魚蟲的樣式就挺好。”

    既然要給寧姐兒送禮物就送個體麵的,若不然還不如不送。

    “按你的意思來。”阮清川說道:“若是銀錢不夠,直接拿著我的對牌去回事處支就是了。”

    他停頓了一下,扭臉去看身側的妻子,“我的對牌就在蘅華院前一進的書房裏放著。文泉和文昆都知道位置在哪裏。你過去問他們一聲,他們就會拿給你了。”

    對牌在一個家族裏象征著絕對的地位和信物。以前阮老爺沒死的時候,對牌都是他拿在手裏的。後來阮老爺死了,對牌就毫無懸念的給了阮清川。

    “不用的。”蘇姝笑靨如花,“我有銀錢使的。”

    父親、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豐厚,是足夠用了。

    轉角遊廊走到盡頭,是一截鋪滿了鵝卵石的羊腸小道,兩旁種了許多月月紅。

    五顏六色的花朵兒,難得都是盛開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情好了。

    蘇姝走在羊腸小道上,伸手去拉阮清川的衣袖,心裏湧上來感慨。

    她聲音很輕:“咱們若是一直能這樣幸福就好了。”

    微風吹來,溫暖的陽光照在倆人身上。男人高大俊雅,女人豔若桃李,儼然是一對璧人。

    阮清川反握住妻子的手,俊眉微皺。

    他說道:“咱們當然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阮清川覺得妻子最近一段時間總是時不時的傷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而導致的。

    蘇姝“嗯”了一聲,看起來還是情緒不高的樣子。

    阮清川剛想再說些什麽,突然聽到了一陣孩子的嗚咽哭泣聲。蘇姝很顯眼也聽到了。

    夫妻倆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走了過去。

    阮宣淨正坐在地上哭,他穿了一件淺綠色對襟小褂,衣衫上有好幾處都是泥巴。

    髒兮兮的,竟然還是獨自一人。

    “你怎麽了?”蘇姝伸手把他拿起來,問道:“跟在你身邊伺候的人呢?”

    阮宣淨白白淨淨的小臉上哭的都是淚痕,還乖巧的給阮清川和蘇姝行禮,喚“二叔,二嬸母。”

    他又用手背去擦眼角的淚水,“沒有人。”衣袖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沾了泥土,又都蹭在了臉上。

    “沒有人是什麽意思?”蘇姝秀氣的眉頭微皺,她拿出帕子給阮宣淨擦臉上的泥土。

    “她們都不願意跟著我。”阮宣淨自己走出了院子,又不知道去哪裏,就胡亂的走到這裏了。

    她們是誰?

    蘇姝沒有開口再問,但是也猜出個大概。想必是伺候阮宣淨的那些個丫鬟、婆子。

    阮清川倒是開口問阮宣淨,“大過年的,你哭什麽?”

    “我想娘親了。”阮宣淨低下頭,眼淚汪汪地:“我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他獨自呆在阮家,雖然也能吃飽穿暖,但是身邊沒有娘親在,他還是好難受啊。

    阮清川低頭看了阮宣淨一會兒,也沒有說別的。

    他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宣淨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也同意了。

    蘇姝牽著阮宣淨的手走在前麵帶路,阮清川就跟在倆人的後麵。

    阮宣淨的手很小,手背上還有小小的窩。蘇姝看的心一軟。

    “二嬸母,你手軟軟的。”阮宣淨仰頭去看蘇姝,天真的說道:“和我娘親的手一樣軟。”

    蘇姝對著他笑了笑,“淨哥兒的小手也很軟。”

    還肉肉的。

    阮宣淨突然說道:“我娘親都喚我寶哥兒。”

    給孩子起名寶哥兒?想必是十分喜愛他了。蘇姝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便沒有吭聲。

    阮宣淨住的地方是個小院子,一進的院落,正房三間,後麵是仆從們住的後罩房。

    門口連個守門的婆子都沒有,庭院裏更是冷冷清清的,隻有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鬟正坐在轉角遊廊上玩翻繩。

    蘇姝拉著阮宣淨的手走進去庭院,臉色沉了下來。阮宣淨再不濟,也是阮家孫係輩的二少爺,還容不得被仆從們無視和看低。

    穿紅色襖子的小丫鬟先看到的阮清川、蘇姝和阮宣淨,她不知道是不認識還是被驚住了,既不行禮也不開口。

    就是愣愣的。

    蘇姝拉著阮宣淨的小手往堂屋走,冷聲交待她:“去喚二少爺院子裏的管事婆子過來。”

    穿紅色襖子的小丫鬟一激靈,立刻應“是”,轉身就往後罩房的方向跑去。

    另外的一個小丫鬟也反應過來,怯生生的行了禮。

    不大會功夫。

    一個穿深褐色褙子的婆子走進來了堂屋,身後還跟著倆個約十四、五歲的丫鬟。

    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圈椅上的二爺和二夫人,以及乖乖靠在二夫人懷裏的二少爺。

    那婆子右眼皮直跳,屈身行禮,“老奴給二爺、二夫人請安了。”

    倆個丫鬟也跟著屈身行禮。

    蘇姝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就是二少爺院子裏的管事婆子?”

    那婆子應是,又說道:“老奴姓王。”

    蘇姝又問那倆個丫鬟,“你們呢?”

    “奴婢香草,是伺候二少爺的一等丫鬟。”

    “奴婢翠蓮,是伺候二少爺的二等丫鬟。”

    “既然你們都是近身伺候二少爺的人,是最應該懂得忠心和體貼的。二少爺是年紀小一些,也不假。但他是主子,容不得你們這樣欺負他。”蘇姝神情淡淡地:“大年下的,讓二少爺自己在內院亂走,摔在地上都無人攙扶……你們當真是用心啊?”

    王婆子撲通跪在了地上,“都是老奴的疏忽大意,以後定然不會再犯了。”

    她被大夫人特意交待過,不必對二少爺精心伺候的,但是也絕對不敢欺負他。畢竟二少爺是主子,她才是奴婢。今兒這一場還真是意外,要真的論起來,也是香草和翠蓮倆個小賤人惹出來的禍端。她們倆是貼身伺候二少爺的,竟然也不管不顧起來。

    香草和翠蓮一直都是這樣對待二少爺的,她們也沒有想到今兒會被二爺和二夫人給撞見。

    “是奴婢們的錯,以後再也不敢了。”

    香草和翠蓮也是立即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給阮宣淨磕頭,“請二少爺原諒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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