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更)
作者:小晨潞      更新:2022-06-19 21:58      字數:6969
  第83章 (一更)

    羅嫂子還真的會做冰糖葫蘆。

    她原先在家裏做姑娘時,外祖父就是賣冰糖葫蘆的,每日裏走街串巷的,偶爾去街市上賣,還會帶著她一起去。時日久了,她也跟著外祖父學著怎麽做冰糖葫蘆,雖然不如外祖父做的好吃,但也算是學了個差不多。

    阮陵寧興奮極了,一定要和羅嫂子一起做冰糖葫蘆。蘇姝怕她在小廚房裏磕了碰了,也跟著過去了。

    阮陵寧在羅嫂子的指導下,親自清洗山楂,又拿著小尖刀學著去掉山楂的核和蒂。

    小廚房因為有蘇姝和阮陵寧的到來,相關的丫鬟和婆子都讓林婆子給退下了,怕她們行為無狀衝撞了主子。

    羅嫂子和林婆子也不嫌麻煩,凡事親力親為的。

    羅嫂子在小炒鍋裏先放了一斤的冰糖,又兌進去了約半斤左右的清水。

    林婆子坐在小兀子上幫忙燒火,還和蘇姝說話:“夫人,您和四小姐隻管歇著便是,我喚了懂事利索的丫鬟進來給山楂穿串。”

    她看到蘇姝和阮陵寧已經找了竹簽,商量著要把去掉核的山楂給穿串了。

    “不必了,這又不是什麽重活?”蘇姝笑了笑,“再者,若真的需要丫鬟們幫忙,秀兒和蓮兒也都在的。”

    秀兒和蓮兒一直站在蘇姝的身後,手裏都拿的有竹簽。

    蓮兒也笑著說:“林嬤嬤,我啥活都能做,也很能幹哦。”

    小廚房的人都被蓮兒逗得笑起來。

    林婆子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姑娘既然是貼身伺候夫人的,自然是能幹的。”

    阮陵寧今兒高興的很,也說道:“我主要是覺得自己動手很有意思,待會兒若做好了,我給母親也帶過去幾串。就說是我親自參與做的。母親一定會誇讚我的。”

    綠意從袖口裏拿出帕子,給自家主子擦掉不小心蹭到臉上的水珠。

    蘇姝伸手揉揉她的額發,“母親定是誇讚寧姐兒孝順。”

    吃個冰糖葫蘆都能想到老夫人,也真的不枉老夫人疼愛她。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冰糖還沒有完全化開,羅嫂子手裏拿個湯勺不停的攪拌,就怕會糊鍋底。

    等鍋裏的水慢慢給熬幹,糖香味也散發了出來,白色的泡沫變的發黃,一直在迅速沸騰的泡沫也開始緩慢起來。

    羅嫂子知道這是要成了,她讓林婆子立刻小了火勢,開始拿著穿成串的糖葫蘆在泡沫裏蘸了一圈,然後放在鐵製的案板上。她是做慣事情的,速度也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基本上就把穿成串的山楂給蘸完了。

    阮陵寧心急,已經拿了一根晾好的冰糖葫蘆開始吃了。

    一斤山楂仔細算起來大約有三十個左右,共穿了六串的冰糖葫蘆。阮陵寧自己吃了一串,又隨手拿了一根遞給蘇姝。

    蘇姝卻搖搖頭,說道:“我今兒有些胃酸,就不吃了。都留給你。”

    統共也沒有幾根冰糖葫蘆,阮陵寧又那麽喜歡,就都留給她吧。

    阮陵寧吃了一串,剩下的讓林婆子找了油紙包起來。她要過去青崖院拿給母親吃了。

    林婆子答應著起身,去櫥櫃的抽屜裏翻找油紙。

    蘇姝讓秀兒去內室各抓了一把銀裸子遞給林婆子和羅嫂子,她說道:“今兒虧的有你們跟著忙乎了,要不然咱們家三小姐可能就吃不上冰糖葫蘆了。”

    倆人伸雙手接過來,臉上都帶著笑。

    林婆子說道:“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奴婢分內之事。能為主子們效勞,是奴婢的榮幸。”

    林婆子太會說話了,就顯得羅嫂子笨笨的,她也覺得自己嘴笨,索性就一句話:“奴婢也不會做旁的活計,就是在做吃食這一塊還有些心得,若三小姐以後再想吃冰糖葫蘆,盡管過來找奴婢。”

    羅嫂子的這一句話簡直說到了阮陵寧的心坎裏,她在自己的荷包裏摸出來一錠約二、三兩的碎銀子,看也沒有看就直接給了羅嫂子,笑眯眯地:“你要記得你說的話,我一定會再過來找你的。”

    她平日裏是不出門的,荷包裏也就是隨便裝一點零碎銀子好用來打賞下人。

    羅嫂子慌忙擺手,“奴婢不是向您討要銀子的……”

    她隻是說了自己的心底話,三小姐卻賞給她銀錢了。莫不是三小姐誤會了什麽?這就糟糕了,要是再連帶著對夫人的印象也不好起來,就是她的罪過了……夫人剛嫁到阮家,還沒有站穩腳跟呢。

    阮陵寧卻不容分說把手裏的碎銀子遞給了羅嫂子,“你不用多想,我知道的。”

    她看到剩下的幾串冰糖葫蘆已經用油紙包好了,就讓綠意接過來拿著。

    阮陵寧拉著蘇姝的手走出了小廚房。

    她有些好奇:“二嫂嫂,你小廚房裏的人真有意思,給她銀子她都不要。”

    蘇姝想起羅嫂子的為人,笑了笑,“羅嫂子是個實在人。”

    等到阮陵寧和蘇姝倆人都走遠了,林婆子有些討好的對羅嫂子說道:“妹子,以後還要你多關照老姐姐我呢。”

    羅嫂子本來就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人了,現在又攀上了府裏的三小姐,前途那是不可限量的。她在夫人的院子裏做事,要想待遇好一些,首先要巴結好羅嫂子。

    羅嫂子一愣,好端端的林婆子為何對她更加客氣了?難道是因為三小姐給了她銀錢……

    她想了想,就把夫人剛賞的銀裸子分了一半給林婆子。

    羅嫂子笑著說道:“妹子初來乍到,一切還都要仰仗著老姐姐。”

    林婆子當然不會收下羅嫂子分過來的銀裸子,卻對羅嫂子識時務的態度很是滿意。

    太陽接近正午的時候最暖和,照的人昏昏欲睡。樹上的泛黃葉子有了太陽的照射,甚至都帶了灼熱的溫度。

    蘇姝送阮陵寧出了蘅華院,到底囑咐了她一句:“寧姐兒,每個人都有她不想說出口的事情。你不要去強求,更不要自己去糾結。或許隱瞞你,是對你有好處的。”

    她不希望阮陵寧再因為對阮宣淨的來曆而好奇,去追問老夫人了。

    阮陵寧懵懵懂懂的,卻也認真應“是”。她和蘇姝分別了許久,腦子裏還在想著蘇姝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想了好久,突然就明白了。

    阮陵寧和綠意說話,“你說二嫂嫂是不是不想我,再向她詢問關於淨哥兒的事情了?”

    綠意笑著搖搖頭,回答主子的問題:“奴婢倒是覺得二夫人是不想讓你再去詢問老夫人了。”

    她看的分明,二夫人為了不告訴三小姐實情,都寧願哄著三小姐做冰糖葫蘆了……也沒有必要再特意把這件事情給提出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不想三小姐再回過頭去找老夫人打聽。

    “是嗎?”阮陵寧不大理解。

    她又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吧。”

    綠意是母親給她指的丫鬟,最是聰明的。她雖然想不明白二嫂嫂為何要這樣說,但是綠意既然明白了,她不再詢問便是了。左右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的事情,她不過是因為好奇罷了。

    天空湛藍,朵朵白雲飄浮其中,愈發的逍遙自在。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總是要更早一些。

    太陽隱在了黑夜裏,又變得冷颼颼的。

    大約到了掌燈時分,阮清川出現在了燕京城西城區柳居泉飯莊的二樓雅間。

    接待他的正是阮家大爺和廖務海。

    廖務海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皮膚黝黑,方臉,身穿棕色毛皮褂子。他的個頭和阮家大爺是差不多高的,但是因為體型壯碩的原因,看著比阮家大爺顯眼多了。

    看廖務海的麵相是粗神經的類型,粗眉大眼,大鼻頭。但就是這樣的一個類型,把阮家大爺玩的團團轉。但是他也同樣沒有料到,阮家大爺書生一樣的人物,竟然也把他手裏的兩顆棋子弄的一顆也沒有了。

    阮清川一走進屋子裏。

    廖務海立刻起身拱手:“阮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廖務海,今兒能見您一麵,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他關注了阮家幾年之久,就是為了要和阮家搭上關係,怎麽可能不知道阮清川?早聽說過他是病弱之人,卻沒有想到模樣竟然是十分俊雅的,氣質也很溫和,比阮大爺還更像書生了。就是那一雙眼睛太古井無波了,仿佛什麽事情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這讓廖務海的心裏莫名一冷。

    阮清川看了廖務海一眼,僅點頭示意,卻和阮清巒說話:“大哥,你等久了吧?”

    阮清巒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搖搖頭,“也沒有。不過是一刻鍾的功夫。”

    他自己闖下的禍事,臨了卻要弟弟過來給他兜底,心裏已然是十分的不好受了。

    廖務海看他們兄弟倆說話,他自己也不覺得尷尬,立刻喚了小二進來上菜。

    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葷素皆有,還有兩壇子上好的竹葉青。

    廖務海親自拿著酒壺給阮清川和阮清巒滿上酒,笑著說:“相逢即是緣分,讓我們共飲一杯吧。”

    他絲毫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麽對不起阮家的事情,好像是失憶了一樣,眼神中的野心勃勃卻根本掩飾不住。

    去你媽的緣分吧……

    阮清巒都懶得看廖務海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阮清川卻拎過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熱茶,笑容淡淡地:“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廖務海愣了一下,隨後又笑道:“您不能喝酒,自然就不喝了。我陪阮大爺喝酒也挺好的。”

    阮清巒拿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裏脊,連廖務海的話都不接。要隨著他的意思,還喝酒呢,就直接把酒杯砸到這姓廖的臉上去!

    卑鄙無恥的小人!

    阮清川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發現茶葉是烏龍茶,又放下了。他看了一眼廖務海,“廖先生,今兒找你來,不是為了喝酒的。想必你心裏也清楚。咱們還是有話就攤開說吧。拐彎抹角的攀交情就更沒有必要了。”

    “阮大人果然爽快。”廖務海一仰頭,喝盡了杯子裏的酒水。

    他說道:“我想在福建一塊做私鹽販賣的生意,其中的門道和關竅也都摸清楚了,唯一就是想朝中有個靠山,一旦東窗事發了,也好脫身不是。我想來想去的,就覺得在燕京城當屬阮家最受皇帝恩寵了,就想求著阮大人給廖某人當個靠山。”

    阮家有一個女兒在宮裏做了賢妃娘娘,也是個頂有福氣的。皇上一共有三位皇子,有兩位卻都是出自於這位賢妃娘娘。而且太子爺的太子太傅也是阮清川……這還不是皇恩浩蕩是什麽?他早就把阮家的底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這樣禍害朝廷百姓的事情,你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恬不知恥……”阮清巒怒瞪廖務海。

    廖務海卻哈哈大笑起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阮大爺,我們廖家窮的狠啊,一大族的人都要生活。我作為廖家的當家人,總要為廖家人謀些福利才是。”

    阮清川卻悠然問道,“廖先生,我要是不答應你呢?”

    廖務海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信心倒是挺足!就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信心。

    廖務海嘴角一僵,卻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說道:“阮大人就不怕我去衙門告您的兄長殺害良家女子,又拐走幼童嗎?”

    阮清川聽後笑了笑,“衙門也不是廖家開的,但憑廖先生一麵之詞,誰又清楚你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畢竟阮家樹大招風,遭別人嫉恨汙蔑也是常有的。”

    “你……”

    廖務海倒是沒有想到阮清川會直接拒絕。

    他笑不出來了,“我當然有證人。他親眼看到阮大爺指使人勒死了良家女子,而且還知道阮大爺把屍體扔在了亂葬崗……”

    阮清巒怔住了,他做事是很隱秘的,廖務海又是從哪裏得知了這些……

    不過,他也確實是把屍體拉去亂葬崗扔了。

    “廖先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即使你有證人,又能如何?在燕京城的地界上,阮家還輪不到你們姓廖的來脅迫?”阮清川看見外麵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想到家裏的嬌妻,已經懶得和廖務海再說下去了。

    他擺擺手,讓廖務海自己打開雕窗往街上看。

    廖務海不明白阮清川的意思,卻也走過去窗邊,往外推開一扇雕窗去看街上。

    他不看還好,當真仔細的看過去,才發現整條街道的各處隱蔽拐角都有手拿弩.箭,身穿程子衣的人。粗略的算一下,不少於百人。

    他們嚴陣以待,就像是在等一個命令,然後就會立即行動。

    廖務海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他知道貴族和世家裏都是有護衛傍身的,也會重金聘請武林高手當貼身保鏢保平安……但是他們的武器絕對不是弩.箭,能使用弩.箭作為武器的都是朝廷的人。

    廖務海正是知道輕重厲害,才更覺得害怕。他已經知道阮家大爺是狠人了,沒想到阮家二爺一出手比阮家大爺還要狠。

    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阮清川看廖務海的臉色都變了,索性直接站起身來。

    他的神色看起來依舊和剛走進來雅間時一樣的平靜,但是廖務海卻再不敢低看他一眼了。

    阮清川說道:“……街上的情形你也都看到了。如果我今兒不讓你離開柳居泉飯莊,你就是變成了鳥都飛不出去。”

    廖務海咬緊牙關:“阮大人想對廖某人做什麽?天子腳下,難不成阮大人還想要直接殺了廖某人不成?”

    “廖先生真會開玩笑,我為何要殺你?”阮清川漫不經心的把脫了搭在圈椅上的披風穿上,已經開始係領子處的係帶了。

    他繼續往下說:“但是我完全可以先把你抓進大牢裏麵,一頓板子伺候下去,你估計也就半死不活了。然後我再慢慢的審出你所犯的各項罪名,然後光明正大的把你處死。聽外人講,廖先生為了做生意賺錢,殺人越貨連眼睛都不眨了……想來,給你按三個或者五個罪名還是不難的。”

    他說這些話,也不是單純的嚇唬廖務海,不過現在是多事之秋,皇上的病情愈發嚴重,今兒都開始起不來床了……壓在太子爺肩上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跟著打下手都快要忙乎不過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抓了廖務海,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的事端。

    阮清川即使不見廖務海,也能處理好這件事情。但他還是親自來了,為的就是讓廖務海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陰謀詭計做成功的,也為了讓廖務海知道阮家不是他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廖務海深吸一口氣,額頭上出汗了。

    他派人連續跟了阮家大爺十多天,一朝被阮家大爺約了時間、地點見麵,還說明了會帶上阮清川。他就以為是阮家大爺向他妥協了……

    這哪裏是妥協啊,這簡直是把他往陷阱裏引啊。也怨他高興的太早,太輕率了。

    阮清川穿好了披風,問廖務海:“廖先生,你現在還要去衙門告我大哥嗎?”

    廖務海咬緊了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是廖某人錯了主意,還望阮大人海涵。”

    阮清川“嗯”了一聲,喊了聲阮清巒,兄弟倆就準備一起離去了。

    他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看了眼廖務海:“販賣私鹽的買賣我還是奉勸廖先生不要伸手去沾染,當然我也不可能做你的什麽靠山,讓我抓你蹲大牢還差不多。”

    “……廖某人不敢了。”

    阮清川轉身就要走,卻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他讓阮清巒先下樓,在馬車上等著自己。

    阮清川說道:“這樣吧,廖先生。我允你一個承諾,隻要不是殺人犯罪禍害民生的事情。但凡你提出來,我可以幫你一個忙。”

    廖務海這樣的惡徒,不易逼迫的太狠。況且大哥也真的是殺了人,若他真的瘋起來去衙門狀告大哥又或者指使人去狀告大哥,也是麻煩事一樁。

    倒不如做人留一線,也省的廖務海狗急跳了牆。

    廖務海愣住了,他抬頭去看阮清川,難得有些結巴:“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阮清川笑了笑,“但是我也有條件。我大哥他的……”

    阮清川一句話還沒有說完。

    廖務海就擺手打斷了,“您放心,阮大爺那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地道了。手段也惡心!到現在為止,以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以後廖某人若真的有事情求上大人的家門,還望大人能伸出援手,幫廖某人一把。廖某人絕對銘記在心,感激涕零。正如大人所言,絕對不是什麽殺人犯罪禍害民生朝廷的事情……您剛才說的太對了,真是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眼看著廖務海又開始套近乎了,阮清川及時擺手製止了他,“廖先生,我還有事情要趕著回去。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廖務海親自送了阮清川離開柳居泉飯莊。他都看不到馬車影子了,一直拱著手行禮的姿勢才放下來。

    阮家真的是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這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行徑用的是爐火純青。他雖然做不成私鹽生意了甚是可惜,但是比著丟一條命而言,這個甜棗就來的太過於珍貴了。

    馬車上。

    阮清巒和阮清川道謝,“二弟,多虧了有你,要不然為兄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他雖然不知道廖務海在街上看到了什麽,但絕對是能威懾到他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快就鬆了口。

    “自家兄弟,大哥就不要客氣了。”阮清川言語溫和,卻說了一句:“大哥以後外出談生意,酒水還是不要再喝了。容易誤事是一,二也是對身體不好。”

    他能嚴厲的訓斥三弟,但對長兄,還是隻能言盡於此了。真要訓斥也是不能的。

    “你說的是,我準備戒酒了,再不喝了。”阮清巒麵露羞赧,都不敢再直視阮清川了。

    被自家小幾歲的弟弟告誡,他也是不自在的很。

    阮清川便不再說什麽了。

    他今兒一耽誤,回到蘅華院時都戌時過半了。

    蘇姝等的著急,坐在羅漢榻上看書也看不進去了。她也派了秀兒去前一進的院落詢問文昆,皆說二爺還沒有回來。

    羅嫂子都是第二次進來內室問蘇姝了,“夫人,晚飯要給您擺上嗎?”

    “再等一等吧。”蘇姝看了一眼擺在多寶閣上顯示時間的沙漏。

    她記得阮清川說過,一般都是酉時一過基本上就能到家了,怎地都晚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羅嫂子屈身應“是”,退了出去。

    她抬腳走下台階時,卻看到阮清川穿過月門走了過來,急忙行了禮:“給二爺請安。”

    阮清川擺手讓她起來,隨意問了一句:“夫人呢?”

    “夫人在內室等您。”

    蘇姝一直留意著庭院裏的動靜,在羅嫂子給阮清川行禮的時候就聽到了。

    她把書扔在炕桌上,下了羅漢榻小跑就出去了。

    “……夫君。”

    阮清川抬腳剛走上台階,就看到妻子跑了過來。他雙手去接,摟個滿懷。

    蘇姝莫名就有些委屈:“你今兒怎地回來這樣晚?我等了你好久。”

    阮清川低頭親親妻子的發,壓低了聲音道歉:“臨時處理些事情,沒注意到時間,以後再也不會了。”

    “好吧。”蘇姝在阮清川的懷裏膩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了她是在庭院裏,臉頰迅速紅了。

    蘇姝掙紮了一下,想退出阮清川的懷抱,卻被他摟緊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阮清川拉著蘇姝的手,和她一起往屋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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