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小晨潞      更新:2022-06-19 21:58      字數:6617
  第53章

    “你還小呢,可別這麽操心了。”蘇姝笑著伸手揉了揉弟弟軟軟的頭發,“好好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長姐等著我與哥兒健健康康的長大。”

    “長姐放心。”蘇琪與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我一定會平安健康的長大。”

    紅兒從小廚房裏新端了一碟子核桃甘露餅過來了,看到秀兒和蓮兒等一眾丫鬟、婆子們都站在廊廡下,問道:“……你們都幹什麽呢,怎地不進去伺候著?”

    秀兒附耳過去,和紅兒簡單說了幾句,最後又說:“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也剛走一會兒。”

    紅兒愣了愣,卻是立刻問道:“二少爺他怎麽樣了?”

    秀兒對著堂屋的方向,努了努嘴,說道:“大概沒事的。小姐一向最是疼愛二少爺的,就算夫人要責難他,小姐也會護著的。”

    紅兒不自覺鬆了口氣,剛要再說些什麽,簾子卻從裏麵掀開了。

    蘇琪與和蘇姝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蘇琪與還和蘇姝告別,“長姐,你也好好歇息一番,我這就回去了。”

    蘇姝“嗯”了一聲,送他走上轉角遊廊。

    紅兒卻笑著迎了過去,把手裏的一碟子核桃甘露餅遞給蘇琪與,“二少爺,小廚房新做好的,您要嚐一塊嗎?”

    蘇琪與卻搖搖頭,“不了,我不愛吃這個。”

    他原本也不愛吃核桃甘露餅,當時不過是為了給長姐解圍而已。

    紅兒:“……”

    她可是親耳聽到二少爺說愛吃核桃甘露餅的,怎地一會兒功夫又不愛吃了。

    蘇姝也回頭看了紅兒一眼,倒不介意弟弟出爾反爾的喜好。小孩子家心性不定,總是這樣的。

    她說道:“與哥兒不吃就算了,你和秀兒她們幾人分吃了即可。”

    紅兒低頭“嗯”了一聲,心裏卻悶悶的。她為了讓二少爺吃口溫熱的,特地盯著小廚房的那幫人新做的。原來剩下的核桃甘露餅也不是沒有,她卻恐怕涼了會味道不好。

    下午起了風,陽光很快失去了溫度。畢竟是九月中旬了,天氣變冷也是常事。

    蘇琪與帶著芙兒一起回去了琉璃院,他讓芙兒去西廂房收拾自己的一應物品,準備搬回去鬆軒了。

    林嬤嬤卻過來請蘇琪與過去正房,說道:“夫人正等著您呢。”

    蘇琪與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跟著林嬤嬤過去了。

    宋梅茹剛哭過一場,眼睛還是通紅的,這會兒又看到兒子走進來。

    她招手讓他上前來,說道:“與哥兒,母親剛才是太心急了,不應該那樣讓你當眾跪下,也不應該罵你的……你不要怪母親。”

    孩子長大了,總會有他自己的心思和主見,是她考慮的不周到了。

    蘇琪與遲鈍著搖了搖頭,“不怪您。”

    “好孩子。”宋梅茹心裏已然是平靜下來了,這會兒又聽兒子說不記恨她,嘴角輕輕上揚,“母親就知道我兒子是孝順的,等到了晚上,母親讓小廚房做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母親,不必了。”蘇琪與打斷了宋梅茹的話,“我打擾您許久了,決定要搬回鬆軒了。”

    宋梅茹的心裏突然有些不安,習慣性的去拉兒子的手,被卻兒子側下身躲了過去。

    宋梅茹:“……”

    她咬了咬唇,抬眼去看林嬤嬤,無措的緊。與哥兒頭一次如此抗拒他,竟比原先和她不親近的時候還要疏遠些。

    林嬤嬤卻點點頭,笑著說道:“二少爺搬回去鬆軒也好,想必是在夫人這裏住著也拘束些。”

    蘇琪與卻問宋梅茹,“母親,您覺得呢?”

    “也好。”宋梅茹本身就是個沒有什麽主意的人,她又聽慣了林嬤嬤的話,即使是不大願意的,也還是同意了。

    她又說道:“你回去了鬆軒要好生照顧自己,若缺了什麽短了什麽,盡管過來母親這裏討要。”

    蘇琪與拱手應“是”,轉身就要走了。

    宋梅茹卻還是舍不得兒子,她喚了一聲“與哥兒”。

    蘇琪與回頭看她,客客氣氣的問道:“母親,您還有何事?”

    “……母親是想說,嫵姐兒昨兒夜裏病了,今早晨發了高燒,喝了湯藥好久後溫度才下去。你和她一直要好,無事了去探望一下她……”宋梅茹看到兒子待她的那種客氣的樣子,心驀地涼了半截,語無倫次地:“嫵姐兒大概還在為了趙姨娘而難受,你若是探望她,不要提起趙姨娘。”

    蘇琪與點了頭,也不要小丫鬟給他掀簾子,自己掀了簾子走出去。

    宋梅茹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失魂落魄:“與哥兒是和我離了心了……”

    “您不要亂想。”林嬤嬤歎氣,倒了盞熱茶遞給宋梅茹,“二少爺還小,自尊心總是要強些,您以後要教導他還是得避一避人的。”

    夫人善良又心軟,卻也是真的固執,哪有當著滿堂奴仆就責怪氣二少爺的道理,而且還有阮家二爺在。夫人也是絲毫沒有給留臉麵。

    宋梅茹喃喃自語,也不接林嬤嬤遞過來的熱茶,重複的說了好幾次,“你不懂……”

    蘇琪與離開西廂房的時候。蘇嫻走出來了東廂房,她斜斜的依靠著門框,看起來更加的瘦小。

    蘇嫻怯怯的喚了聲,“二哥。”

    蘇琪與“嗯”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他大踏步走遠了。

    趙姨娘不在了。她房裏的奴仆打死的打死,該賣掉的賣掉。偌大的留春院,一天不到就空置了下來。

    蘇府的大管家秦亮忙完了事情,晚上去弄墨堂給蘇鴻回報。

    蘇鴻臉色泛青,很是不高興:“你傳達下去,以後府裏再不許任何人提起趙姨娘。就當是府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與哥兒再不濟,那也是他的嫡子,豈容趙姨娘如此的算計謀害?再一個,趙姨娘膽敢偷了白玉玉佩去宋家錢莊支錢……這對他來說除了諷刺,還有背叛。

    他寵愛了趙姨娘多年,要的絕不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秦亮躬身應“是”,轉身退了出去。他走到院子裏時,卻和領著丫鬟過來的蘇姝相遇了。

    秦亮拱手給蘇姝行禮,喚“大小姐。”

    蘇姝看了他一眼,問道:“我父親在裏麵嗎?”

    “是的,老爺正在用晚飯。”

    蘇姝是讓寧湘通報後,才進去的書房。蘇鴻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他索性放下了碗筷。

    “姝姐兒,你過來找我是為了何事?”蘇鴻對長女還是愧疚的,趙姨娘蒙蔽他多年,他也真的委屈了他的姝姐兒和與哥兒。

    “女兒過來是想問一下父親決意要如何處置妍姐兒?”蘇姝坐在寧湘搬來的牡丹凳上,直言不諱:“趙姨娘再膽子大,卻也是妍姐兒給出的主意。說到底,妍姐兒才是始作俑者。”

    “妍姐兒心思不正,父親想了一天要如何教誨她洗心革麵,正想著待會兒過去琉璃院和你母親商量呢,恰巧你過來了……”蘇鴻麵對長女,十分的隨和:“開州鄉下的老家還留有一處宅院,是你曾祖母以前住過的,現下僅留有二個婆子在開門。父親是想著,把妍姐兒送去那裏,再找了專門的人看管,不給她銀錢使,也不讓丫鬟伺候她。一切都讓她自己學會生活,好好的吃幾年苦頭,等以後她改好了脾氣秉性,父親就在當地給她尋一門親事讓她成婚。再不可能回來燕京城了。”

    妍姐兒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兒,身上流著她的血,終歸是心底裏想著給她留一條活路的。

    蘇姝想了一會兒,才說:“既然父親拿定了主意,妍姐兒的事情就交與您來做吧。”

    對於蘇妍這種心比天高的人來說,讓她待在鄉下,然後和一個鄉下人成婚,一輩子都不能夠再踏入燕京城生活,可能會比殺了她還難受。父親也不算是輕罰了。

    “行。”蘇鴻見長女同意了他的提議,臉上難得帶了些笑,“……後日父親休沐,就親自安排人送走妍姐兒。”

    蘇姝“嗯”了一聲,和蘇鴻說起府內管理中匱的事情,也說了明日阮清川會再次帶吳太醫過來府裏給與哥兒診病。

    蘇鴻都點了頭,“你母親身子骨太弱,這一段你先管家也好,等尋到合適的人,再來替換你。關於明日阮清川帶吳太醫來府裏的事情,你一定要招待好她們,萬不可慢待了。”

    蘇姝答應下來,又在蘇鴻的書房坐了會兒,才起身告辭。她卻並沒有回去秋水院,而是徑直走向了蘇妍居住的彩雲間。

    蓮兒挑了羊角琉璃燈在前麵照路,還和蘇姝說話,“小姐,奴婢覺得二小姐甚是可恨,她害的二少爺那樣慘,死了才好呢。”

    老爺剛才和小姐商量對二小姐的處罰時,她就站在一旁,聽的十分真切。

    “死是最簡單的,活著才最難。”

    蘇姝笑容淡淡的,“蘇妍在府裏雖然是庶出的小姐,卻比我這個嫡出小姐還活的尊貴。她那不沾陽春水的十指以後不是用來彈琴作詩,而是必須要靠辛苦勞作來養活自己……也沒有銀錢和華貴的衣衫首飾來襯托她的美貌……你想一下,她能受得了嗎?死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她活著就是不停的受罪。”

    她隨後又覺得自己說法有問題,“也不對,靠勞作養活自己本身算不上是受罪,畢竟多數人都是這樣生活的。但是蘇妍做慣了千金小姐,卻一定會認為她是在受罪。一個每天都以為自己在受罪的人,如何又會過得好呢?”

    父親說了,他會派專門的人看管著蘇妍。不管父親說的話是不是真心,蘇姝都不在乎,因為她也會派專門的人看管著蘇妍。保證她能老死在鄉下。

    彩雲間早不複往日的熱鬧興盛,門前冷冷清清的,唯有兩個看門的粗使婆子還是蘇姝從馬房調來的。長的高大,又有力氣,就算是蘇妍想硬闖出來都是不可能的。

    那倆個粗使婆子看到蘇姝,都屈身行了禮,喚“大小姐。”

    蘇姝略一點頭,說道:“把門打開吧,我進去看一看。”自從昨夜她讓人看管著蘇妍,父親倒也沒有多問。

    身穿褐色外褂的粗使婆子打開了院門,請了蘇姝進去。

    蘇姝一向都很少過來蘇妍的彩雲間,不僅前世是,這一世也是。她和蘇妍一向都是對頭,誰也看不上誰。

    待在彩雲間伺候蘇妍的丫鬟、婆子們並不少,此時卻都蔫達達的一聲不吭。她們其中有好多都是看著趙姨娘在府裏掌管著中匱,求了內院管事的婆子好久才能進來的,就是想著攀個高枝的,結果高枝沒攀上,好像很快就要遭殃了。

    蘇姝一路走到彩雲間的正房,都是丫鬟、婆子們給她行禮請安的聲音。

    彩雲間的布局和秋水院一樣,堂屋的燭火還亮著,屋簷下掛了縐紗燈籠。

    蘇妍像是能猜到蘇姝會過來一樣,依舊高傲的很,“長姐,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妹妹體乏,就不出來相迎了。”

    蘇姝笑了笑,“不敢勞動妹妹大駕。”

    有守門的小丫鬟給蘇姝掀起簾子,蘇姝信步走了進去。

    蘇妍就坐在堂屋靠右牆擺放的圈椅上,還頗有閑心的端著茶杯喝茶。她身穿粉色繡海棠花襖裙,發髻上簪了一根鑲嵌黃碧璽珠金簪。燭火照在她的側臉上,依舊是出水芙蓉般美麗。

    蘇妍的大丫鬟檸兒給蘇姝倒了一盞熱茶。

    蘇姝卻擺了擺手,連坐都懶得坐下,“不必忙活了,我和你主子說幾句話就走。”

    “長姐,半夜前來,有何賜教啊?”蘇妍的眼神看向蘇姝,雖然還是笑著,但能看出來嘲諷意味十足。

    “賜教不敢當,卻也真的有幾句話要告訴妹妹。”蘇姝讓站在屋裏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退出去。

    她徐徐走到了蘇妍的麵前,聲音很輕,“妍姐兒,你知道你姨娘現在怎麽樣了嗎?”

    蘇妍聞言,端著茶杯的右手握的死緊,情不自禁的問:“姨娘……她怎麽樣了?”

    蘇姝桃花眼微彎,笑的明媚動人,“趙姨娘死了。她死的時候可真是淒慘,舌頭被割了,雙腿也斷了……聽說死在了去蓮溪寺的路上。妍姐兒,你說慘不慘?”

    “我不信!!”蘇妍尖叫一聲,“蘇姝,你在騙人?!”

    “我為何要騙你?”蘇姝看著蘇妍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隻覺得痛快,“你和趙姨娘已經是大勢已去了,我騙你還有任何的意義嗎?蘇妍,你和趙姨娘在起了害人之心時,就應該會料到有這樣的下場了。”

    蘇妍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卻又不願意相信蘇姝的話,“我不相信父親會這樣對待姨娘?姨娘給父親生了三個孩子,父親絕不會這樣做的。蘇姝,都是你,是你挑唆父親這樣做的……”

    蘇姝冷笑道:“若真是我參與進去了,趙姨娘斷斷不會死的如此輕易……她算計了與哥兒多年,要真是落在我的手心裏,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從來不是什麽好人,重生歸來,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蘇姝,你真是太狠毒了。”蘇妍又哭又叫,手裏的茶杯直往蘇姝的身上砸去,“我要詛咒你不得好死。”

    蘇姝往旁邊一閃,輕易就躲開了,茶杯砸向左邊的牆,“啪嗒”一聲又落在地上,砸了個七分五裂。

    蓮兒聽到屋內的動靜,立刻掀簾子衝了進來,卻被蘇姝擺手又讓她退下了。

    “真是好笑。”蘇姝罵道:“妍姐兒,你和趙姨娘指使杏兒在與哥兒的飲食中添加米囊……難道你們就不是狠毒嗎?要說被詛咒,也是你們母女倆先不得好死!”

    蘇姝帶著蓮兒往外走,主仆倆人直到走出彩雲間了,還能聽到蘇妍隱約的哭叫聲和猛烈摔東西的瘋癲。

    蓮兒嚇得長出一口氣,直拍胸口,“二小姐怎地像個瘋子一樣?”

    “大概是心裏的痛苦不知道該怎麽宣泄吧?”蘇姝回頭又看了一眼彩雲間,“以後就再不用見到蘇妍了。”

    她其實沒必要專程過來告訴蘇妍,趙姨娘是如何死的。時間一久,蘇妍總會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讓蘇妍痛苦,哪怕不會是一輩子,一時三刻也好。

    憑什麽她與哥兒時時刻刻都要活在痛苦裏,蘇妍就一點痛苦也沒有?不公平啊。

    月光朦朧。

    星光點點。

    一陣風吹來,樹上的葉子擺動間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次日,辰時過半。

    阮清川果然帶著吳太醫過來了蘇府,宋梅茹帶著蘇姝和蘇琪與親自去了府門口迎接,又一路過去了蘇琪與的鬆軒。

    吳太醫先給蘇琪與把了脈,又看了舌苔,然後才開始問情況。

    他說道:“貴府公子的症候是有所好轉的,雖然還不太明顯,但這是好事。”

    宋梅茹道了謝,很是慚愧,“吳太醫,我兒的飲食裏一直被添加了米囊,也是這兩日才查出來的……您務必要給個法子,讓我兒把這米囊給戒掉才好。”

    “米囊?”

    吳太醫一愣,說道:“這可是最損人氣血的東西了。”

    蘇姝應“是”,擔憂的看了眼沉默的弟弟,“所以才更要戒掉。”

    吳太醫又去給蘇琪與把了脈,新開了藥方子,鄭重和蘇琪與說道:“米囊這東西雖然可怕,卻也不是不能戒掉的,隻要你有恒心。按照吳某人給你開的方子用藥,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不僅米囊可以戒掉,你原來的症候也會大大的減輕。”

    蘇琪與抬眼去看吳太醫,“不瞞太醫,我最近晚間常常會發抖、打冷顫、喘不過氣……要生生捱上一個時辰才能撐過去。都這樣子了,還能戒掉米囊嗎?”

    “米囊上癮之後是會有這種情況的……”吳太醫倒是愣了愣,“你能捱過去?”

    “是的。”吳太醫笑起來,“那就一定能戒掉米囊。捱不過去的人才會戒不掉,都能自己捱過去的又怎會戒不掉。”

    他倒是沒有看出來,蘇家的小公子還是個挺有毅力的主。

    蘇琪與突然想起杏兒和他說的那些話了。

    她說,趙姨娘雖然都是定期給她一些米囊,讓她給添加到自己的飲食裏去,但是她從來就沒有用完過,都是三分之一還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

    宋梅茹立刻讓丫鬟遞給吳太醫早已準備好的銀票,“您一定要收下。不然,與我心也是不安的。”

    吳太醫當然不會收,他還指著靠此番動作能賣給阮清川一個人情的。

    宋梅茹看吳太醫堅決不收,隻能作罷,又拉著蘇姝讓吳太醫給她把脈,“我女兒前個夜裏吐了血,寧大夫說不妨事,我卻一直是擔心的。”

    “吐了血?”

    一直坐在一旁喝茶水的阮清川俊眉緊皺,抬頭去看蘇姝,“……是怎麽回事?”

    蘇姝卻笑著搖搖頭,“已經無礙了。”

    阮清川目光沉沉,“和我也不方便說嗎?”

    “真的無礙了。”

    是真的無礙了,也是真的不方便說。蘇家的私事,又不是好的……和阮清川說來幹什麽呢?徒增他的煩憂而已。

    蘇姝看著他,桃花眼裏不自覺帶了討好,“沒有不方便和你說。”

    阮清川低了頭,沒有吭聲。

    吳太醫卻已經給蘇姝把脈了,他也說:“脈象正常,確實是不妨事。”

    宋梅茹自然又是一番感謝,她想留下阮清川和吳太醫用午飯。阮清川推說衙門裏公務忙,就給拒了。

    阮清川單獨找了蘇姝去庭院裏說話,他臉上沒有了往昔的笑容,還是溫和的:“大小姐,我還是想知道你好端端的為何會吐了血……”

    蘇姝輕輕地歎息,說道:“我可能是累著了。雖然吐了血,但是睡了一覺後就好了。”

    她和阮清川做過多年的夫妻,自然明白他的性子。阮清川要是想知道的事情,你就是不說,他也會想辦法知道的。

    有時候,蘇姝其實也覺得奇怪,阮清川明明是最溫柔的人,執拗起來竟然也是最厲害的。

    就像現在,他好像一定要知道個緣由。

    “你累著了?”阮清川俊雅的臉上帶了疑惑。

    他想不通,蘇姝一個後宅女子,做什麽事情能讓她累到吐血呢。

    “……府裏庶務繁忙,母親文弱不能勞累,與哥兒又病著……”蘇姝挑了些能解釋的告訴阮清川聽,不過依他的聰明,自己這樣一說怕是也都明白的。

    不想惹他煩憂的,到底還是惹了。

    阮清川果然看著蘇姝出神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若是能早些娶你回家就好了。隻要有我在,你就隻有閑著享清福的份,斷不會累著你的。”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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