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更)
作者:小晨潞      更新:2022-06-19 21:58      字數:3253
  第46章 (二更)

    李管事看著蘇姝的臉色一變再變,小眼睛眯了眯。他低頭喝茶,一句話也不說。

    蘇姝讓秀兒拿了二百兩銀子遞給李管事,“多虧你費心。一點子心意,拿著喝茶吧。”

    她找別人給自己辦事情,勞心勞力就算了,怎能還讓別人再往裏麵貼銀錢……

    李管事推拒著不肯收,說道:“奴才一家子本來也是夫人的陪房,又得了恩典在府裏當差,已經很知足了。您囑咐奴才做事,都是應該的。”

    蘇姝搖搖頭,“李餘,你收著就是了。一碼事歸一碼事。”

    李管事全名喚李餘。

    李管事雙手接過銀錢,跪下給蘇姝道謝。

    蘇姝卻擺了手讓他起來說話,“我還有一事要拜托你。”

    “大小姐請說。”

    “你剛才所說的那個賭坊掌櫃,暫時派人監視著他,主要看他和誰來往……”

    蘇姝停頓了一下,秀氣的眉頭緊皺:“必要的時候,還要把他請來府裏,認一認人呢。”

    李管事盡管不大理解蘇姝的意思,卻是極其聽話的,“大小姐放心,奴才會按照您的囑咐做好這件事情的。”

    外麵的陽光很溫暖,照在人身上也是極其舒服的。

    而蘇姝沐浴在陽光下,卻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

    蘇姝打發了李管事退下,她拿起手裏的白玉玉佩就過去了琉璃院。

    宋梅茹正坐在廊廡下的圈椅上給兒子縫製秋襪,隻有果兒站在旁邊伺候。秋日溫和靜謐。庭院裏有兩個婆子在掃地,幾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在轉角遊廊上小聲的玩鬧。

    宋梅茹抬頭看到女兒,笑了笑,“姝姐兒,你怎地這時候過來了?”

    女兒自小便有午休的習慣,今兒也才吃了午飯不久,正是她要犯困的時候,難得沒有睡午覺。小孩子總是覺多,嫻姐兒和與哥兒也都是吃過午飯就去睡覺了。

    “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過來問一問您。”

    蘇姝把一直握在掌心裏的白玉玉佩拿出來給宋梅茹看,嘴唇都咬白了,“……您認識我手裏的白玉玉佩嗎?”

    宋梅茹僅僅看了一眼,便笑起來,“這是我出嫁時,你外祖母特地給我的,我怎會不認識?”

    很快,她又疑惑的問道:“這塊白玉玉佩我給你父親了,如何會在你的手裏?”

    宋梅茹一字一句說了這麽些話。

    蘇姝一直認真的聽著,卻不知道心裏是何滋味。她雙手都在發抖,到了後來直接蹲在宋梅茹麵前,淚如雨下。

    “母親……您為何要把外祖母給您的白玉玉佩給了我父親?”

    一直壓製在心裏的糾葛難受,到了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弟弟被人暗中謀害,都是她一直在調查,查到現在了,才發現母親和父親竟然都“牽涉”在其中了。

    或許母親和父親也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過,但是他們又真的無辜嗎?她的弟弟一直在纏綿病榻……說到底,和他們也真的不是一絲關聯都沒有。

    宋梅茹嚇了一跳,“姝姐兒,好好的怎麽哭了?”

    她放下手裏的針線活,立刻去拉了蘇姝起來,又讓果兒趕緊去搬了牡丹凳過來。

    蘇姝哭的厲害,卻一點聲音都不肯發出來,倔強的厲害。

    宋梅茹從來沒有見過女兒委屈成這樣,一把摟了她入懷,輕輕的給她撫後背,“好孩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姝隻是搖頭不語,卻還是堅持問道,“您為何要把外祖母給您的白玉玉佩給了我父親?”

    “你父親剛從開州調職回來燕京城時,需要的銀錢很多,衙門裏上上下下都要打點,還要重新買宅院……”

    宋梅茹覺得女兒的問題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一一回答了,“當時家裏並沒有許多現錢,剛好你大舅舅在門頭溝開了個錢莊,離咱們家裏又算不上遠,母親就直接把白玉玉佩給了你父親,讓他有需要銀錢了可以直接去取,也方便些……”

    刻著“宋”字的白玉玉佩一共有三塊,她和兩位嫡親的哥哥每人一塊。

    母親一向是柔弱單純,又心軟善良的……蘇姝連指責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她用手背一下一下去擦眼淚,狼狽不堪。

    ……杏兒偷偷過去趙姨娘的留春院,杏兒又私下裏給與哥兒一日不斷的熬羹湯,杏兒的兄長喝酒賭錢、偏偏又有人送錢給賭坊,就為了牽引著杏兒的兄長在賭坊的泥潭越陷越深,而賭坊掌櫃的手裏又有母親的白玉玉佩,而母親的白玉玉佩曾經給過父親去宋家錢莊取銀錢使用……

    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真相呼之欲出。

    蘇姝到底也沒有告訴宋梅茹原因,她安慰了宋梅茹幾句,就離開了琉璃院。

    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她隻能比以往更加謹慎,在所有的證據沒有查出來之前,變成了一個啞巴。

    秀兒看著主子一路走一路哭,心裏也難受極了。主子著手調查這些事情,並沒有隱瞞她和蓮兒、紅兒,正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才更加的心疼。

    蘇姝並沒有回去秋水院,也沒有過去別的地方。她去了父親的書房弄墨堂。

    母親隻是把白玉玉佩給了父親……到了最後卻出現在一個賭坊掌櫃的手裏。

    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周折。

    蘇姝是一定要一個結果的。

    蘇鴻今兒在衙門十分忙碌,以至於天黑透了才回來府裏。

    他剛走進書房,卻冷不防在堂屋發現了蘇姝,她趴在茶幾上安安靜靜的,像是睡著了。

    倒是寧湘屈身給蘇鴻行禮,又服侍著他去裏間換上家常的衣裳,“大小姐像是有事情要找您,都在這裏等了您一下午了。”

    蘇鴻洗了把臉,從裏間走出來時,蘇姝已經醒了。

    “姝姐兒?”

    蘇鴻走過去長女的身邊,“我聽寧湘說,你是來找我的,是有何事嗎?”

    蘇姝把一直握在掌心的白玉玉佩拿給蘇鴻看,“父親,您認識它嗎?”

    蘇鴻接過來看了看正反麵,說道:“這白玉玉佩是你母親所有,後來給了我使用……”

    他愣了一下,抬眼去看長女,神情很是錯愕,“我放在書房的多寶閣上,怎會到了你手裏?”

    蘇姝閉了閉眼,並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您放置白玉玉佩的地方……除了您,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蘇鴻搖搖頭,“我知道白玉玉佩的珍貴,誰也沒有告訴過,連你母親都不知道的……”

    他的話說了一半,突然住口了,“不對,趙姨娘是知道的。她有一次留宿在了書房,我剛好又喝了酒……”

    蘇鴻的話不用說完,蘇姝已經完全理解了事情的來往和經過。

    趙姨娘真是走了一步好狠毒的棋,她用著屬於母親的銀錢,來謀害與哥兒……

    何其誅心?!

    蘇姝的臉色十分不對,蒼白極了,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蘇鴻伸手去扶長女的肩膀,“姝姐兒,你怎麽了?”

    蘇姝瞬間激起了森冷的怒意,她伸手拿過來還留在蘇鴻手裏的白玉玉佩,屈身行了禮,“父親,您剛從衙門回來,先吃晚飯吧,待會兒女兒請您看一場大戲。”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更讓她覺得清醒過。

    蘇鴻:“……”

    他十分不解,又覺得長女的情緒很不對,問道:“天色都這麽晚了……有什麽大戲可看的?”

    蘇姝笑的比哭都難看,“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夜色悄悄降臨,拉開了序幕。

    蘇姝帶著秀兒走出了弄墨堂,直奔前院的管事處而去。李管事和另外一個姓劉的管事都在,看到蘇姝,都拱手行禮。

    “大小姐,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需要的派個小丫鬟過來說一聲,奴才親自給您送過去。”

    說話的是劉管事,蘇姝對他並不熟悉,卻聽聞是個極其圓滑世故的。

    蘇姝笑了笑,說道:“既然我來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她看向李管事,“還得麻煩你親自跑一趟門頭溝,把杏兒的那個兄長和賭坊的掌櫃一起帶過來府裏……”

    “現在嗎?”李管事一愣,“天色已經晚了。”

    大小姐不是才說過讓他派人監視著賭坊的掌櫃嗎?怎地又讓把那賭坊的掌櫃給帶回來府裏了。

    “不妨事,多帶些府裏的護衛。”蘇姝強調了一遍,“不要讓他們中途跑掉了就行。”

    凡事趕早不趕晚,出其不意有時候是能取得成就的。

    李管事應“是”,想著事情緊急,也沒有耽擱,轉身就出了管事處去預備快馬。

    蘇姝又看向劉管事,“耽誤你休息了,夜深了,我就不久待了。”

    劉管事:“……大小姐慢走。”

    他一頭霧水,想問,卻又不能開口詢問。

    蘇姝出了管事處,交待秀兒,“你去把內院的管事婆子叫過來花廳,就說我在那裏等著她。還有,叫上咱們院子裏的粗使婆子和力氣大的丫鬟,盡量的多叫一些人,先把杏兒和趙姨娘綁了,一起押過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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