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假股票(捉蟲)
作者:金麵佛      更新:2022-06-18 20:28      字數:6884
  第371章 假股票(捉蟲)

    周秋萍沒再管商品房小區的事, 她和曹敏莉忙著辦租房手續。

    既然已經相中了旺鋪,那必須得趕緊下手啊。不然等你回過神來,人家就捷足先登了。

    趙鳳英十分熱情, 一直跟著忙前忙後, 就是帶他們見房東,又是幫忙找關係, 快點把手續辦下來, 忙得不亦樂乎。愣是在短短兩天內,就把這事給了了。

    接下來的舞台就交給張國富吧。他有經驗,就按照之前的店鋪裝修規模來。

    大家簽完合同,準備好好吃一頓慶祝下。結果車子開到新華市場,趙鳳英下車要上去跟自己的夥計打聲招呼,就叫人給攔住了。

    周秋萍他們看著是個瘦高的小子, 怕有什麽事兒, 趕緊下車過去。

    結果那半大少年居然撲通往地上一跪, 伸手抱住了趙鳳英的腿,眼淚汪汪:“嬸嬸, 我就知道那一家子隻有你一個好的, 以後我給你當兒子, 我給你養老送終。”

    下車的人都驚呆了。

    周秋萍仔細看了一回,才試探著問:“小兵?”

    那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餘成立刻皺眉,看他跪在地上的樣子十分不順眼。

    可小兵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嗚嗚哭了起來,嘴裏喊著:“餘叔叔, 你要救我呀, 我快被打死了。”

    說著他也不顧烏魯木齊的9月下旬氣溫究竟有多感人, 居然直接脫光了上衣。

    慘是的確慘, 上半身青紫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都是田大民那個畜生打的,他還說把我當親兒子呢。他就是個騙子,我爸死了才給他換了工作,他端了飯碗就想害我爸絕後!”

    有一說一,周秋萍覺得自己看到這種慘狀應該同情田小兵的遭遇。可這小子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別扭。

    “我是老田家的獨苗,他們居然這樣害我!嬸嬸,我給你當兒子,我給你養老送終。”

    哎喲,老天爺啊,好大一個兒。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趙鳳英七老八十風燭殘年,顫顫巍巍地躺在床上隻能等人伺候呢。人家年富力強,人家有自己的親閨女,人家要你養老送終?

    是生怕沒人吸血嗎?

    趙鳳英已經直接把田家人都歸為神經病的範疇,看著田小兵發神經,也隻是嫌惡地皺皺眉毛,罵了一句:“神經病!”

    田小兵急了:“嬸嬸,我一定會孝順你的。”

    他現在是真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什麽把他媽拉回家呢?不然現在在大城市裏有鋪子,大把大把掙鈔票,能給他買一堆名牌貨的不就是他媽了嗎?

    呸!這個臭不要臉的婊.子,騷.貨,沒男人會死嗎?這麽一把年紀了還浪,居然還敢再懷孕!

    田小兵恨死了林紅玉,恨她無能還不老實,居然還想再給田大民生兒子。

    這下他人財兩失,他當然悔的腸子都青了。

    奈何世上沒有後悔藥,所以他隻能裝模作樣表孝心:“我過繼給你,以後我就是你兒子,我給你養老送終。”

    高興同誌是個菩薩心腸,一開始看這孩子還覺得很可憐,想著趕緊讓人把衣服穿起來。可聽到現在,她終於忍不住直接呸了一聲:“要你養老送終?人家沒女兒,人家缺人喊媽啊,稀罕你個便宜兒子!”

    真是神經病哦,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田小民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屈尊紆貴跑到這兒來了,居然被這樣冷落嘲笑,大喊大叫地強調:“你沒兒子,你絕後啊!”

    嬸嬸不就是因為沒兒子,所以叔叔不要她了嘛,她居然還不稀罕兒子?

    周秋萍突然間覺得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因為已經完全被養歪了。他那個男丁的身份成了可笑的護身符,讓他以為憑這個身份可以無往不利,殊不知有多虛弱多可笑。

    趙鳳英冷淡地看著他,完全不怕丟臉:“你跑我這來幹什麽?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還是去找你那個爬小叔子床的娘和照顧嫂嫂照顧到嫂嫂床上的爹吧。你再來找事,別怪我不客氣!神經病!”

    真是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了。

    說著,她丟下了小孩就大踏步往前走。

    餘成卻不能真的什麽都不管。他隻替田大軍悲哀,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兒子?

    可他們能做的又有限,孩子還沒成年,得把他送回家呀。然後人武部的人過去一頓吼,把田大民單位的領導也喊了過來,威脅說崗位是國家照顧田大軍家屬的,誰敢欺負他兒子,那就等著丟飯碗。

    田大民就是個慫貨,被吼的一句話不敢說。

    搞得餘成回來跟她說事情經過時,周秋萍都懷疑這才是田小兵真正的目的。也許他也知道趙鳳英是不可能收留他的吧。為了防止被糾纏,趙鳳英的確得想辦法一勞永逸。

    這小孩未必蠢,隻是腦袋瓜子不用在正道上而已。

    算了,管不了。人和人之間講究緣分,萬事都無法強求。

    租房合同簽完了,後續等著裝修培訓職工,估計得過好幾個月才能開張。

    他們自然不能在這兒幹等著。

    周秋萍還急著去深圳看股市行情。

    高興同誌則要回家找歐小飛她們,商量著怎麽選店長培訓服務員。如果有興趣去烏魯木齊的老員工,是可以優先考慮當店長的。

    兩個妞妞嘛,那肯定得帶回去了,不能由著她們再瘋下去。

    但這回盧小明不和妹妹一塊回去,他要跟爸爸去布達佩斯。今後他到底想怎樣生活,爸爸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準備跟盧振軍一道走的還有曹敏莉。她想去布達佩斯考察市場,看怎樣才能進一步打開海外銷售渠道。

    大家各自有事,那就各奔東西吧。周秋萍和高女士先坐飛機走,盧振軍還有點收尾的工作,要推後兩天再走。

    商品房小區的事,就交給張國富同誌全權負責好了。

    然而烏魯木齊的第1個商品房小區注定了要命途多舛。

    他們這邊好不容易說服了市領導願意好好考慮此事,那頭想買房的人卻寥若晨星。

    老白十分尷尬,當初把胸口拍得砰砰響的人是他,那幫老小子平常吹牛的時候,個個都說要有個大房子什麽的,到這會兒卻打退堂鼓了,還說把錢留著回去蓋大房子修大墳墓。

    呸!真不知道這幫家夥想什麽,也不曉得自己家鄉為什麽有這破習慣,要把墳墓修的跟皇宮似的金碧輝煌。哪個村的墳墓豪華氣派,就代表這個村有錢。

    難道活人還比不上死人重要嗎?生前悲哀死後榮。

    老白叨叨個不停,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對不住,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盧振軍本來就沒做過商品房,這會兒忍不住動搖,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周秋萍的大哥大上。

    沒有目標購買客戶,房子還有蓋的必要嗎?到時候蓋了賣不出去,那就是白糟蹋錢。烏魯木齊畢竟比不上京城和海城,後者還能指望效益好的大型國有單位買下當成職工宿舍福利,烏魯木齊估計夠嗆。

    於是周秋萍剛出白雲機場,還沒打到的士呢,先接電話。

    就忙成這樣,老盧同誌還要操心烏魯木齊的商品房,也是夠辛苦的。

    周秋萍有點無語,聽盧振軍說完直接給建議:“沒人買房,那就給買房的人更多利益。不是降價,還沒賣呢,降什麽價?再說現在要買的人也不在乎你的價。把房子跟戶口綁在一起,買房落戶,就跟深圳一樣。你可以跟商販們這樣談,買了房就農轉非了,以後就是吃商品糧的人。”

    別看80年代後期時糧票就沒多大存在意義,很多地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不需要票證,但對老百姓來講是不是非農戶口實在太重要了。

    它是一種象征,寄托的意義比實際意義更重要。

    別說現在是1990年了,就是到了2000年,照樣有很多農民為了給子女辦理農轉非手續,直接掏出近萬塊。

    別問為什麽農轉非要交這麽多錢。80 90年代甚至在千禧年的前10年,不知道為什麽要交,卻不得不交的錢多了去了。

    盧振軍卻遲疑:“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烏魯木齊不是深圳不是特區,不會同意這個的。深圳當初那是沒人,房子又蓋出來了,不得不想辦法解決問題。我們這裏,人家……”

    大哥大的信號實在弱,羊城的太陽又曬死人,周秋萍說話的語氣就談不上多好了:“你們不就是覺得個體戶是盲流,生怕賴在城裏搶城裏人的飯碗嗎?搞搞清楚,盧老師,現在到底是誰給誰飯吃?他們不僅自己掙飯吃,還提供了崗位給其他人吃飯。說個不好聽的,你們現在讓人家去廠裏上班,人家都看不上!”

    穩定是好啊,每個月100塊錢的進賬也好啊。一年就是1000,10年就是1萬,100年也就是10萬。

    不好意思哦,當人家一個月都能賺到10萬塊的時候,會覺得你那一月薪100元的鐵飯碗多香嗎?

    “就這樣跟市政府談,想拿留下人就拿出姿態來。不然新疆有那麽長的邊境線,有那麽多合適的貿易點,人家為什麽非要留在烏魯木齊?商圈帶動經濟發展,不僅能解決大量人口的就業問題,還能提供很多稅,意義重大。你跟老白他們就這樣談,想正兒八經當城裏人不?想把老婆孩子接到身邊住不?想的話就買房,不然你忙半天,家裏人都不認識你了,你忙了個寂寞,最慘的就是你替別人養老婆孩子。”

    盧振軍都被她的話給震到了,這女同誌,講話也太不講究了。

    周秋萍卻不想再跟他叨叨,說完就表示:“大哥大沒電了啊,拜拜。”

    第一個商品房小區能談下來固然好,談不下來也無所謂。畢竟從公司的利益來講,現在蓋商品房的利潤其實有限,遠遠比不上盧振軍回到布達佩斯多做幾樁外貿生意。

    掛了電話,餘成也攔了出租車,司機直接載著他們往火車站去。

    因為深圳還沒機場啊,隻能坐火車轉過去。

    出租車司機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客人,用相當蹩腳的普通話跟他們主動交談:“老板,你們也是去深圳做股票?”

    周秋萍笑了:“你們怎麽都這樣問啊,現在去深圳的都是幹這個的?”

    “基本上都是吧,好賺錢的。”司機懊惱,“我就是反應太慢,明明送過好幾回客人去深圳,居然不曉得要買股票。不然現在我就是坐車而不是開車了。”

    餘成也假裝開眼界的樣子:“這麽賺啊,隻看到新聞裏講,還以為是誇張呢。哎呀,真虧了,我們這回是過來出差,沒帶什麽錢。”

    司機比他們還著急:“哎呀呀,你們趕緊打電話讓家裏人給匯錢,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買到就是賺到,超級賺。”

    下了出租車上火車,周圍此起彼伏的還是談股票的聲音。沒人說誰漲誰跌,甚至沒人討論到底哪支股票漲得最厲害,而是所有人都在討論在哪兒能買到股票。

    現在大家都捂票,股市上空漲的情況日趨嚴重。

    有個頭發擦了摩絲頭發油光水滑的蒼蠅站上去都能摔斷腿的男人正唾沫橫飛:“不要做白工,沒用的,真有錢的持的都是長線,不等米下鍋。真想買的話,起碼得到年底。”

    旁邊人不服氣:“亞運會開完了差不多也可以了吧,要一直捂著不變成錢嗎?”

    摩絲頭輕蔑地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懂股票嗎?這年頭誰願意賣了下蛋的金母雞?我告訴你為什麽年底他們不得不賣,一個是借了高利貸買股票的人,年底得還賬了,不得不賣。二個是要過年了,打工的不回家過年嗎?那肯定得把股票換成錢帶回家,不賣怎麽辦?三個是年終決算,懂伐,到年底了,買了股票的單位要把錢抽回去決算,所以隻能賣股票。”

    周秋萍聽得津津有味,感覺對方說的很有道理,比所謂的專家講的靠譜多了。

    剛剛萌發的大陸股市,你能用一般的股市去套嗎?你得去了解股市的參與者有哪些人,他們又是怎樣的生活狀態和思維模式。他們是一群不明白股票究竟是啥的股民。

    從這個角度思考,深圳股市和海城股市今後的走向應該會表現出比較大的差異。

    深圳是個典型的移民城市,打工者極多,一到過年城市就冷清的跟空城差不多。而1990年的海城不一樣,因為從1988年底開始嚴格限製基建工程,1989年春節又強製在火車站截留民工,禁止他們進城,所以作為內地大城市的海城現在外來民工極少,他們大約也不能成為股民的重要組成部分。

    再發散點兒想,移民城市深圳的常住居民其實對證券興趣不大。

    比方說之前的國庫券,海城市場都熱火朝天了,深圳老百姓對此卻毫不感冒,以至於本地的國庫券販子隻能跑到海城去交易。除此之外,什麽炒郵票炒外匯券之類的,全國最火熱的地方一直是海城。海城人民對投身金融市場的熱情很高漲呢。

    如果這樣考慮的話,深圳股市就適合做短線,海城還能再等等。

    餘成突然間笑出了聲,周秋萍一驚,從發散性思維中驚醒過來,轉過頭疑惑問她:“怎麽了?”

    餘成搖頭,嘴巴示意那高談闊論的男人方向,努力憋住笑:“戴.笠之子。”

    周秋萍莫名其妙,轉眼看過去,就見一個身穿文化衫的年輕人嬉皮笑臉地調侃:“戴.笠的小老婆不是那個金嗓子嗎?她就一個女兒啊,年紀輕輕就被送給那個什麽李當填房。完了老頭子死了,一分錢沒有被趕出來。她哪兒還來的私生子?”

    摩絲頭麵紅耳赤:“你曉得什麽,人家什麽人,小老婆多了去!人家什麽身份,幾億美金算什麽,那時候全中國都被搬空了,好多好多黃金的。”

    文化衫嘲笑道:“存在美國花旗銀行的是不是?三億美金哦,都被抓起來坐大牢了。你這是搭進去老婆還是搭進去妹子了啊?”

    摩絲頭惱羞成怒:“你知道什麽?哼!一句話投機倒把,把錢把東西收走的大蓋帽還少嗎?”

    周秋萍聽的滿頭霧水,輕聲問餘成:“什麽?”

    餘成小聲道:“就是重慶的那個戴.笠之子假股票。”

    周秋萍這才恍然大悟:“那件事啊。”

    說來這事兒真的可為怪現狀之現行。

    兩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冒充戴.笠的私生子,利用一張號稱價值三億美元的美國花旗銀行的假股票四處招搖撞騙。

    就這破綻百出的騙局,不僅騙的年紀足以當農民女兒的高中畢業女青年主動找他同居被白睡了,還騙了十幾萬人民幣外加1000美金,甚至連京城某家單位的負責人都把他奉為座上賓,還正兒八經蓋公章,要請騙子當公司董事長。

    騙局持續了快兩年,一直到今年八月份才有人察覺到不對,報了警,騙子叫公安給抓了。

    麵前這摩絲頭不曉得是受害者還是為虎作倀的幫凶,反正到現在還漲紅了臉氣憤地為騙子辯白:“哼!橫豎都是他們嘴皮上下翻,說東西是假的,誰曉得收掉以後,錢落到誰的腰包裏?”

    其他人不耐煩了:“不說掃興的事,說股票,你手上有新股啊?有多少?”

    摩絲頭高興了些,開始拿腔拿調:“現在股票很少的,我手上也沒多少,不是誰都能買到。”

    那文化衫又開始質疑:“哪來的新股?深圳5支股票,市政府6月份說得清清楚楚,今年都不會再開新股了。”

    也正因為這樣,6月份往後,股票漲得更瘋狂。

    “你聽市政府的,你怎麽把股票全都賣掉呢?你5月份就應該賣掉,拖到現在幹什麽?”摩絲頭鄙夷,“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官家的那張嘴!信他們,他們還說彩電絕對不會降價呢?媽的,老子前腳才買,後腳就降了大幾百塊。老子要拿這錢買股票,老子都是10萬元戶了。當然不能讓你們曉得了,讓你們都知道了,他們內部還怎麽瓜分?”

    這話說的相當刻薄,看周秋萍還真不能說他講的毫無道理。

    不說彩電的事吧,就說股票,再過兩年,深圳發生了大名鼎鼎的8·10事件。很多股票認購證被內部瓜分了。如果不是群情激動,把事情鬧大了,這事估計也不了了之了。

    文化衫跟摩絲頭爭執,認為他的股票不可靠,後者反唇相譏,讓他別搗亂。

    旁邊的人開始激動,把文化衫擠到邊上去了。這人真討厭,一直在掃興。

    餘成和女友咬耳朵:“他那股票是真是假?”

    周秋萍搖頭:“不知道。”

    還在萌芽狀態中的中國股市真的太難說了。

    你說火車上賣股票不可能,可當初人家就是在菜市場賣的股票啊。

    你說深圳上市的隻有老五股,那後麵也有股票陸續上市,誰知道這些股票是什麽時候開始賣的呢?

    在這個近乎於荒蠻的時代,真的啥事兒都有可能發生,你不能拿幾十年後的眼光來看待現在的問題。

    餘成微微皺眉,跟女友咬耳朵:“我懷疑他是騙子。”

    現在新聞裏也有報道,因為股票走俏,所以有人在這事上做文章,專門搞詐騙。

    股票造假的成本比□□小多了,畢竟大家對鈔票熟悉,對股票近乎於一無所知呀。

    隻是這種懷疑無憑無據,天然就少了底氣。

    周秋萍想了想,直接拉著男友站起來:“走,我們去吃自助餐。”

    其實他們是要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離開,好通知車上的乘警。

    奈何乘警也沒辦法,他們上哪知道股票真和假去。除非這些人在火車上交易,違法了,否則誰都沒招。

    周秋萍和餘成隻能吃過飯,又重新回車廂,剛好碰上摩絲頭和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後地往廁所去了。

    最神奇的是,火車上的廁所多小啊,他倆居然一同擠了進去。

    乘警早在旁邊盯著呢,掐著時間過去敲門。

    裏麵的人死活不開,一頓吵鬧之後,衛生間的門還是被強行打開了。非法交易股票現場,叫警察抓了個正著。

    現在深圳正嚴打場外交易呢,這麽一包股票,絕對可以把人丟進大牢了。

    一堆人伸長脖子看熱鬧,嘖嘖讚歎,好多股票啊。

    媽的,這小子真是捧了金子啊。

    乘警緊張得要死,乘務員也趕緊跑過來,生怕乘客一激動,就直接上前哄搶,那可控製不住。

    周秋萍也緊張,她怕的是火車廂就這點大,一旦大家全往裏麵擠,發生踩踏事件,那是會鬧出人命案的。

    她故意一把抓住餘成,嘴裏喊著:“你可千萬別去搶,到時候車廂門一關,警察一個個的搜身,搜出你身上有股票,就把你抓去坐大牢,那我可怎麽辦?”

    原本已經眼睛猩紅的眾人猛然回過神。是啊,這是在火車上又不是大街上,到時候人家門一關,那就是甕中捉鱉。偷雞不成蝕把米,叫派出所給抓了就慘了。

    乘客們隻能悻悻地收回視線。

    摩絲頭本來還指望趁亂逃跑呢,這會兒看大家都不行動,他也絕望了,隻能哭著哀求:“同誌,這不是股票,是假的,就跟冥幣一樣,我帶回家燒給我家老爺子的,讓他在地下發財。”

    車廂裏響起嘩然聲。已經掏了鈔票準備買股票的中年男人恨不得一拳捶死他,媽的,居然敢騙老子。

    可摩絲頭一個勁兒瞪他,嘴裏喊著:“買賣同罪。”

    差點兒上當的中年男人隻能悲憤地喊:“媽的,這麽大的深圳就沒一張股票能拿出來賣嗎?”

    作者有話說:

    戴笠假股票是個真實的案件,確實是那個時候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