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殺人動機
作者:金麵佛      更新:2022-06-18 20:28      字數:5804
  第295章 殺人動機

    對於50萬的報價, 黃山可不認為自己是在開玩笑:“既然是十二星座的概念,那就得拍攝MV。一隻MV起碼得幾萬塊錢,專輯製作好以後還要宣傳, 送去電台和廣播台播放難道不需要錢嗎?”

    聽到這裏, 大家終於放鬆下來。嚇死個人了,嗬嗬嗬, 這些錢還真能省不少。

    首先拍攝MV, 他們就在電視台做節目呀。現在一集30分鍾電視劇的製作費用也就是2萬多塊錢。拍MV要省錢多了。

    其次,投放電視台和廣播電台,那還真不花啥錢。他們自己有節目呀,可以直接在《青春歌友會》上進行宣傳。至於電台方麵,也有熟人,對方還問他們要磁帶播放呢。

    黃山皺眉毛, 認真地強調:“你們的歌曲要傳播的更遠, 必須要在更多平台播放。這麽大的地方, 光靠一個江州肯定不行。”

    周秋萍打哈哈:“行,先把專輯製作出來吧。可以先出磁帶, 然後MV一首接著一首公布, 給大家新鮮感。還有就是, 我們想做的旋風小子,不知道你有沒有挑出合適的人選。”

    黃山堅定地搖頭,相當篤定:“他們當中沒有合適的人, 他們都太老了。”

    這話真傷人啊,在座的大姑娘小夥子哪個不是青春正好還在上大學呢。

    黃山卻嫌棄:“他們都是超過20歲了, 嚴格來說完全稱不上少男少女。要做少年隊那樣的偶像組合, 起碼年齡不能超過20。而且還要會跳舞, 個人形象要出眾。”

    周秋萍現在相信這位大哥在香港樂壇的人緣不太好了, 因為說起話來真是戳心。

    膽兒真肥呀,完全不怕挨打。

    可在場的歌手們居然沒啥感覺,他們當中雖然也有人喜歡小虎隊,但感覺就還好,更多的是覺得他們的音樂形式很新奇。

    畢竟小虎隊真正針對的市場是中小學生,要更幼齡些。

    他們好歹也是出過暢銷專輯的歌手了,對模仿小虎隊興趣不大。

    黃山慢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除了少年隊之外,應該還有少女隊。像在香港台灣的歌壇,有開心少女組、飛鷹三姝、憂歡派對、蘋果派、星星太陽月亮,這同樣是一個很大的市場。我聽說你們廣東歌壇有對姐妹花組合,會彈吉他唱歌,但它還不是真正的偶像組合,唱的好像也都是民歌,並不針對青少年市場。如果要做的話,那應該是一個男生組合,再一個女生組合,要青春要明亮。你們都不符合,必須得重新挑選新人。再辦個選拔賽吧,報名的人年齡要小於20,最好是中學生。”

    周秋萍趕緊喊停,認真地告誡對方:“這事兒不現實。如果隻是單純的錄磁帶,找小學生都沒關係。但需要舞台演出的情況下,中學生很難。”

    何謂突然間有了主意:“要不這樣吧,直接從文工團挑人。我們從小練的童子功,都受過專業的聲樂樂器訓練,稍微再帶一帶,就能出磁帶了。”

    結果黃山還是嫌棄:“你們根本就沒受過專業的流行歌曲訓練,全是跟收音機學的吧。”

    何謂哈哈大笑,大言不慚:“這說明我們有天賦呀。我跟你說,我帶你去挑人,絕對能找到最合適的。”

    他是隻社牛星人,整個軍區的文工團沒他不認識的,江州地區的歌舞團他也倍兒熟,現在就能爆出幾個他心目中比較符合的人選:“那個小鄧,霹靂舞跳的一絕,模仿邁克爾·傑克遜也厲害的很。小鞏小時候原先是練雜技的,後來才進的文工團,側空翻什麽的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事兒。還有小趙,武學世家出來的,能一口氣翻十幾個跟頭,氣都不喘一下。”

    一開始大家都還討論呢,到後麵就變成了聽何謂向黃山單獨匯報。

    周秋萍索性不插嘴,隻關心其他大學生歌手現在的生活狀況,重點強調的就是不要耽誤學業。

    “你們之所以受歡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們的身份。大家都高看大學生一眼的。不管怎麽樣,大學肯定得好好上。”

    眾人點頭,又有人舉手問:“要是公司有了新房子,我們能不能申請宿舍呀?在學校搞創作不方便。”

    周秋萍無所謂:“隻要你們學校允許外宿就行。不然我可沒辦法。”

    立刻有人竊喜,有人哀嚎,充分體現出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周秋萍回頭問了句何謂:“房子的事兒怎麽樣了?加點錢就加點錢,盡快定下來,大家也好安心。”

    何謂這才想起來:“有三處,其中一處是農民房,從我家這邊再往西邊走,大概四五站公交車的樣子,是1棟3層樓。我瞅過一眼,還挺寬敞的。房主原先是開廠的,現在去廣東打工了。”

    周秋萍搖頭:“這房子你隻能租不能買。農村住房隻能同村人直接買賣。不然房子就是賣給你了,最後還是過不了戶。”

    何謂無所謂,這時代的人根本就沒投資房產的概念。一輛小轎車都比房子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那我就先租個幾年吧。10年怎麽樣?”

    周秋萍問道:“還有其他房子嗎?這位置有點偏,生活可能不方便。”

    何謂笑道:“其實那邊還好,有公交車到市區,也有菜場什麽的。他隔壁鄰居是位老阿姨,據說年輕時也是飯店的時候,能包夥。”

    周秋萍被他給逗樂了:“你就是相中了這點吧。”不過她還是問,“其他房子怎麽樣?”

    “有個洋樓,位置倒是挺好的。但家裏好幾個兄弟姐妹,中人都說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吵完。還有就是一排平房,在螺絲廠那邊,方便倒是方便,條件差一些。”

    周秋萍點點頭:“跟老師們商量一下吧,如果太偏的話,他們晚上回家可能不方便。要是搬過去住,小孩上學,他們和他們愛人的工作又受影響。還是要綜合考慮的。”

    何謂想了想:“要不這樣,先買了平房,把村裏的樓給租了。到時候哪邊方便去哪邊。”

    這好像也是個辦法。

    “行,兩邊都進行。”

    黃山在旁邊聽著,終於忍無可忍:“你們真的不是一個音樂公司,連工作室都談不上。他是歌手,他怎麽能管這些雜事?他的精力全都被分散掉了。”

    周秋萍苦笑:“我也沒辦法呀,我更加抽不出空來。”

    餘成冒了句:“要不幹脆再找些人。讓李東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何謂跟著吐槽:“李東方不是在搞他的軟件嗎?開始管人事了?”

    他這麽一說,周秋萍突然間意識到電腦部也非常的簡陋,隻有銷售和研發兩個部門,會計什麽的都是帶著做賬。

    的確不行,幹脆一步到位吧,叫李東方把他手上能動的人全都交出來,一次性把工作安排齊全了。

    夏天過後,江州雖然沒有像京城一樣戒嚴,但很多夜班車都取消了,末班車的時間也相應的提前。

    周秋萍抬手看了眼表,招呼學生們:“早點回去,別趕不上車。你們結伴行動,不要落單,現在治安真不太好。”

    何謂雙手叉腰,大聲歎氣:“都是窮鬧的呀,貧窮滋生罪惡之花。”

    盧瀟瀟反駁他:“上流社會,下流人生,天底下最髒最爛的地方永遠是皇宮。”

    何謂一個白眼翻過去,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

    周秋萍覺得好笑:“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你們也早點休息,別熬夜,毀嗓子呢。”

    她又想起來,叮囑歌手們,“你們誰都不許抽煙,要是困就睡覺,不用靠抽煙打精神。”

    有人嬉皮笑臉:“周經理,黃老師都說香港台灣的歌手不抽煙的才稀奇。好多大歌星都抽煙呢,也沒怎麽影響嗓子。”

    周秋萍認真道:“你們以為隻有嗓子受影響嗎?還有人在煙裏放東西,海.洛.因知道不,茶館裏的唐鐵嘴知道吧?抽白麵兒,就是這玩意。到時候人家把東西往煙裏一放,告訴你提神呢,好東西,有錢人才抽得起,時髦人才抽這個。你一聽,以為真的是什麽好玩意兒呢?結果就抽上癮了,然後你就完蛋了。大.煙鬼還有尊嚴嗎?沒有。你要是抽煙的話,人家遞給你煙,你就習慣性地抽起來了。可你不抽,就能夠省很多事。喝酒也一樣,人家把你灌醉了,到時候就能為所欲為。別笑,以為就女孩子出事兒?男孩照樣有倒黴的,不信你能問問黃老師。”

    黃山在旁邊點頭:“是這樣,能不碰這些東西是最好的。我聽說你們老藝術家就很注重生活習慣,希望你們也能保持這種好傳統,這樣可以延長你們的藝術壽命。”

    時候不早了,大家不好接著閑聊,趕緊上公交車站,集體坐車離開。

    中途有人轉車,有人一路到底,各自回去睡覺。

    周秋萍中午沒休息,這會兒有些困倦,索性靠著餘成閉目養神。

    她難得在外麵也做出如此親密的姿態,餘成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車子到了站,兩人一塊回家,剛走到大門口,裏麵就躥出個人來。

    一位20來歲戴著眼鏡的男青年熱切地衝上前,看著周秋萍:“秋萍同誌,對於有人潑你鏹水的事兒,你有什麽看法?”

    周秋萍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

    餘成麵色陰沉,抬腳擋在了前麵,厲聲嗬斥:“你是誰?你幹什麽?”

    高女士已經跑了過來,嘴裏喊著:“秋萍。”,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哪個害你呀?真潑你鏹水了?記者同誌說的是真的嗎?”

    跟幾十年之後,社會總是將記者與低俗新聞假新聞聯係在一起不同。80年代的記者承擔了很多社會啟蒙作用,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冕之王。他們去采訪的時候,也常常被受訪對象當成救命稻草,被視作領導。

    今天吃晚飯的時候,記者跑到家裏來,說有人拿鏹水潑秋萍,他想采訪秋萍。

    當時自己就嚇傻了,想打大哥大,結果對方關機了。再打何謂家的電話,估計是電話機沒掛好,一直占線。

    她都不知道這一晚上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周秋萍瞬間就拉下臉,恨不得直接掐死討厭的記者。

    誰讓他一聲招呼不打,跑到自己家來的?他從哪兒得到的她的家庭住址。

    實在太可怕了。

    其實這過程一點不複雜。這位記者本來就是跑公安口子的,所以定期會去幾個派出所問問情況,好收集新聞。

    但最近並沒有什麽大案要案,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今天下班以後他又跑到派出所,卻意外得知了有人潑鏹水。這是性質極為惡劣的案件,而且受害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主持人周秋萍同誌。

    這麽說吧,在江州及及周邊地區,《廠家直銷》能夠輻射到的地區,周秋萍的知名度絲毫不遜色於大歌星和名演員,甚至比後者更加家喻戶曉。而任何時代,讀者都會對名人的事情更加感興趣。

    記者當時就覺得這是個大新聞,需要深入挖掘。

    派出所那邊,犯罪嫌疑人還一聲不吭,記者等不及,看到了周秋萍留下的家庭住址,就迫不及待過來采訪了。

    結果沒想到周秋萍沒回家,而且她家裏人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壓根沒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記者就急了,索性守株待兔,不僅在周家蹭了頓晚飯,還一直蹲守到現在,可算如願以償,堵到了周秋萍。

    反正現在他也沒啥大新聞可以采訪,還不如蹲一條大家感興趣的新聞。

    “周秋萍同誌,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周秋萍好想翻白眼,然後直接把這個二貨記者踢出去。媽的,她本來就不想讓家人知道這事兒。

    想法,想法個屁!你他媽被人潑鏹水試試看,你有什麽想法?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不認識那位省台的同誌,跟對方也沒接觸過。這件事讓我感覺很可怕,我等待派出所的警察同誌查明真相,給我一個公道。”

    記者不死心:“那你覺得會是誰對你下手呢?”

    周秋萍無奈:“我都不認識他,我怎麽知道,我隻相信警察同誌的調查。抱歉,我沒什麽要說的了,我感覺很疲憊,很不舒服,我要早點休息。”

    記者垂死掙紮:“那你離開派出所之後到你回家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周秋萍真要發火了,哪有這麽問問題的?活像凶手是她一樣。

    她麵無表情:“我跟廠商約好了,要去實地看他們的產品,好決定下麵的節目錄什麽。抱歉,我真的已經非常累了,我需要休息。”

    記者咋舌:“你碰上了這麽可怕的事還要堅持工作?”

    周秋萍沒有因此而滔滔不絕,隻說了一句:“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耽誤別人的時間。”

    餘成做了邀請的姿態,堅持將記者送出了門,還貼心地提醒對方:“末班車的時間要到了,您動作快點,別誤了車子。”

    記者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往公交車站跑。

    待到院子大門關上,高女士才憂心忡忡地看女兒:“這是得罪誰了?下這種狠手?”

    周秋萍搖頭:“我哪知道啊,我打個電話問問派出所吧。”

    老太太卻搖頭:“前麵我打過了,沒人接。”

    估計晚上警察也很忙,他們要忙著巡邏維持治安。

    周秋萍不死心,過去又打了個電話,然而值班的人卻一問三不知,表示這案子不是他負責的。

    “算了,先睡覺吧。明天我再去派出所問個究竟。”

    高女士快要崩潰了:“你還睡得著?”

    她感覺自己今晚肯定失眠。

    周秋萍進屋子看兩個睡著的女兒,聲音倒還平靜:“那要怎麽辦?我不吃不喝不睡了,那我自己先把自己熬死了。”

    死了一次的人,大概能對很多事都看淡吧。

    隻是這一世自己現在還不能死,兩個女兒這麽小,阿媽又上年紀了。至於餘成,他根本沒義務在自己走後幫她照顧孩子和母親。

    誰沒有自己的人生呢?

    周秋萍親了親兩個女兒,安慰母親:“阿媽你也早點睡吧,別想太多。”

    高女士瞪了她一眼:“你說的輕鬆。行了行了,睡你的覺去吧。”

    她在心中將壞人名單都扒拉了一通,感覺個個都有嫌疑。

    外麵響起了汽車的聲音,跑了一天的盧振軍回來了。他進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嚷嚷:“有吃的嗎?我餓死了。”

    高女士趕緊出房間門,應了一句:“給你衝一碗炒麵粉吧,還有點鹵菜,冷了。”

    盧振軍笑道:“喲,今天沒燒菜呀?”

    他聽老人不吱聲,下意識地看了眼,不由得疑惑:“怎麽了?出事兒了?”

    周秋萍跟進了廚房,開口解釋:“不是什麽大事,虛驚一場。”

    她輕描淡寫說了有人潑她鏹水的事兒:“我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去派出所也沒說清楚。”

    盧振軍皺眉毛,隨手抓幾個冷饅頭,掉頭就走:“我去問問看,抓到人了,到現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什麽吃的?”

    周秋萍卻勸他:“算了,反正明天肯定有說法。”

    盧振軍正想反駁他,小樓的電話機響了,李東方滿是困倦地喊:“過來接電話,周經理,找你的。”

    這回是派出所主動打了電話過來,出去巡邏的警察回來了,聽留守的同事說周秋萍打電話過來詢問,便撥了回頭。

    正像他們想的一樣,除非是窮凶極惡心理素質極強的歹徒,否則普通罪犯根本扛不過警察。

    民警其實真沒體罰他,就晾著他,一直晾到現在。晾得這人心驚肉跳,終於崩潰了,主動交代事情經過。

    “其實也沒啥深仇大恨。你們那個《廠家直銷》不是也在省台播放嗎?他們台剛成立的時候,缺節目。這人就想自己做一檔節目,領導本來鬆口了。但後來看到了你們的《廠家直銷》,認為這個更合適,更容易吸引關注,就直接換成你們的節目上。這人就崩潰了。好不容易他想辦法提前消耗掉了儲備的錄像帶,以為有空窗,剛好可以拿自己的節目頂上。結果你又出了複播的主意,他又沒播成節目。於是他就受不了,想要跟你同歸於盡。”

    周秋萍目瞪口呆,她想前想後想了一堆可能的幕後主使者,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這件事,她也太冤了吧。

    她又不能決定省台播什麽節目。

    說個不好聽的,這人就是真要報複報複省台的領導,也比報複她說的過去呀。

    這是覺得領導惹不起,她一個女同誌更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