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孫亞美一人嗎？我可以讓你緩刑兩年，在處決。”王磊許諾道。

  “你們這些警察，可真夠可笑的，好好的去查清我殺了多少人，再來和談吧，哈哈……哈哈……”

  “真是……真是笑我了，你們的辦案效率實在太低了，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和別人亂說。”

  “如果你們的效率高些，說不定這個世界上的犯罪就會少了很多。”

  “噗……”

  “我怎麽越看你們，越覺得好笑呢？”

  “嘭！”

  看著嘲笑自己的李瀾，王磊瞬間火了，對著桌子狠狠地一砸，站了起來，指著她訓斥道：“李瀾！你不要太囂張了，你知道你做的這件事帶來了多少嚴重的後果嗎？”

  “孫亞美單身帶著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你就這麽把她殺了。有沒有想過他的孩子怎麽生活，會給小孩帶來多大的心裏陰影，不利於他的成長！”

  “盜取公司一億資金，會造成多少人失業，毀了多少家庭？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你要是有還有點良心，就把所有的真相告訴我！”

  “爭取將功贖過！”

  “你閉嘴！”

  本來大笑的李瀾，忽然暴怒起來，大聲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經曆了什麽？你說他們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良心，你和我說良心，我早就沒心了！”

  “你這樣的態度，怎麽可以生而為人？你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你難道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

  “哎，等等，你就省點力氣吧？不要和我說教，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管你什麽事？”李瀾打斷了她。

  “你是想和我在這裏裝偉大嗎？我最後悔的就是生而為人，你以為你現在表現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就可以拯救一個腐朽的靈魂？”

  “你以為你所認為的人生大道理，比我還多嗎？”

  “你算什麽！一畢業，就有家人的扶持。走到現在的位置，你見過最肮髒和最惡心的靈魂嗎？”

  “你有沒有被從小侵犯著長大過？你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要養五個人，每天天不亮起來幹活，動不動就是一頓惡打，你試過被繼父侵犯，母親就站在麵前默許的那種絕望嗎？”

  “我長大了，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又被人騙進會所做事，從領班到經理，我輪流陪床，我想問你們警察那時在那裏？”

  “我又好不容易從那裏逃出來，來到職場。本以為會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卻又被上司毛手毛腳的騷擾！”

  “當我好不容易闖過十七地獄，來到十八層地獄的時候，有人卻告訴我歡迎來到人間！”

  “警官！你幸福，你的命生的好！，不愁吃不愁穿，念書不行，去留學。有個疼你的老爸老媽，每年還會帶你出國旅遊，要什麽有什麽！你以為自己去擠地鐵，吃點地點攤，這就是所謂的底層人生嗎？”

  “雖然，你生的好不是罪，可是你現在在我麵前裝正義，說些不切實際的話。我不會覺得你是為餓我好，你隻是為了自己而已。”

  “警官！我幹的工作，比你吃的飯都多。我在地鐵口凍得瑟瑟發抖，撿人家垃圾吃的。你卻在富麗堂皇的餐廳，無休止浪費！”

  “反正你已經抓到我，把我交上去，升職加薪不好嗎？為什麽還要表現出一副，對我好的樣子，想在我這裏知道真相！”

  “換而言之說，如果不給你升職加薪，你會整天沒了命的抓賊嗎？”

  “警官！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我不怕告訴你，這件案子，你要是一直查下去，會越陷越深！到時，死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警官！我說這些是為你好啊。趕緊讓我簽字，認罪，大家皆大歡喜不好嗎？你為什麽非要在這裏苦苦相逼！”

  “你也太過分了！”

  王磊反駁道：“你以為我是為了升職加薪，才抓你們的嗎？你認為我生在有錢人家就是嬌生慣養的嗎？”

  “我告訴你，我穿上這身衣服，就是要維護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清明！”

  “你說，我們這些穿上警服的人，難道真的會為了那可憐的工資去拚命嗎？我們是為了維護這個世界，你知道嗎？”王磊反駁道。

  “嗬？不要和說這些道理，這隻是你個人的想法，你敢告訴我你們這些執法者全部清廉？”

  “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證明你自己可挽救這個社會。不為升職加薪，就是為了，滿足你自己。因為你這樣做，底層人們就會認為你非常偉大。”

  “你說！這個世界上有誰不知道，去工廠一天就可以拿到一百塊錢呢？可我就是不服氣，為什麽有些人生下來就錦衣玉食，而我生下來就要吃不飽穿不暖，過的豬狗不如！”

  “我隻想活的像個人，有錯嗎！”

  “你回答我，你要是能說服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

  王磊已經眼含淚水，這個女人的話，讓他心痛，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罪犯，但是他還是依然勸道：“成就是可以自己爭取回來，你沒必要這麽憤世嫉俗。”

  “你當然可以爭取，因為你接觸的是上流社會，手裏有大把的資源可以供你使用。”

  “嗬……我們呢？大不了隨便找一個底層人，做一輩的苦工，生兩個孩子，接著讓孩子受罪。”

  “我……”

  “怎麽？這就哭了，你哭什麽？你以為，這樣隨便幾滴眼淚，就可以讓我同情你？”

  “警官，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

  王磊的心像沉甸甸的鉛塊，朝無底深淵沉落，麵對李瀾的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己沒有經曆過她的黑暗，又憑什麽勸她善呢？

  而所有隔窗觀望的警察，一時也全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才上前，將王磊帶出了審訊室，眼含同情的對著李瀾搖了搖頭。

  也隻有他可以完全體會到李瀾的心情，因為做為一個從小被虐待的小孩，經曆的黑暗絕對是非常多的。

  如果可以，李瀾的這些話，真的有必要放在教科書裏麵，讓現在的孩子們，早點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

  走出審訊室的大門，王磊再也忍不住，爬在林風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我該怎麽辦，這件案子還查去嗎？那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箭，紮在我的心口。讓我難受，她經曆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資格評價。而我現在也懷疑，我穿著這身衣服，到底是為了什麽？”

  “就像剛才她說的那樣，需要我的時候在那裏，現在我又憑什麽和她說教？我確實不了解她們的世界，原來以前的我竟然這麽自以為是。”

  “唉！”

  林風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歎道：“未經他人善，莫勸他人善。“

  “你和她談精神，她和你講物質，你和她談生活，她和你談生存。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怎麽可能了解她的苦呢？”

  “如今啊？沒錢說什麽都是錯的。”

  “王組長，我們還審問嗎？”小高臉帶淚水的走了過來，問道。

  他也是底層出生，對於李瀾的話感同身受，他唯一好的就是自己生了個男兒身，有一個好的老爸。

  不管在任何時代，女人都是弱勢群體，被欺負的那類。

  王磊聽到小高問她，離開了林風的肩膀，看著林風臉色微微一紅，道：“不……不好意思，弄髒了你衣服。”

  “那你在給我再買一件吧？”林風嬉笑道。

  “呃？？？”

  王磊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來到小高身邊，這貨怎麽總是喜歡破壞畫麵呢？

  最後同情的看了眼，那個滿臉淚水的李瀾一眼，搖了搖頭：“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在逼那個女人了，她已經夠可憐了。”

  “嗯。”

  小高聽到王磊的回答，高興的點了點頭，跑了過去拿出一份文件立案。

  從他的內心也不願意在去審問那個可憐的女人了，他的那一番話，道盡了這個世界的現實和底層人生活的無奈。

  而他恰恰就是生活在底層的那一類人，最能了解李瀾這種人的無奈與悲哀。

  小高走後，王磊看著林風，露出幾分歉意道：“不好意思，看來這次藍陵山和藍雨珊兩人，要被放出去了。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就是李瀾所謂的無奈吧。”

  林風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本就沒有認為這麽容易扳倒他們，這次就當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希望這些人可以珍惜他們的好命吧。”

  “那你接下有什麽打算？”王磊問道。

  “還能有什麽打算，當然是去看看藍兮咯。”林風笑道。

  “你可拉倒吧！“王磊鄙視的白了他一眼，諷刺道：“你要不要都無所謂。兩年了手動沒讓你碰下，一口一個藍兮叫的這麽親。”

  “指不定會成為你老婆，這會在那個高富帥的跑車裏麵呢！”

  “我擦！”

  林風指著她叫道：“你可別瞎說，我勸你善良啊！”

  “嗬……”

  王磊冷冷一笑道：“你這個人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藍兮心裏有沒有你，你不清楚嗎？”

  “一些視頻上麵老說舔狗悲哀了，備胎可悲了。我看你們這類人什麽都不是，就是犯賤。自己非要舔一張老臉，去對一個不喜歡你的女孩好。最後得不到，就在那裏悲天憫人的。我都丟替我們這些男人丟臉，活該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