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涼晨低頭一看, 自己確實踩在三分線上，但她先前並不知道。但對於此，蘇涼晨不想多解釋，尤自繼續自己的事情。

  陸嘉毓也不再打趣, 看到她不算規範的動作, 他在旁邊分享經驗，“你可以先從兩分球投起。”

  說完, 陸嘉毓想了想, 她和嘉欣一樣都是新手, 投籃的姿勢標準不應該這麽嚴格, 現在的話，隻要能投進球就挺好了。

  而且她是他喜歡的人, 所以他對她就更得降低一些標準。

  “隻要能投進就可以。”陸嘉毓看著她繼續掂球的動作, “別想著老師教給你們的姿勢, 先練命中率。”

  蘇涼晨知道陸嘉毓說的有道理, 但她現在頭有些昏, 整個人也有些混混沌沌的。

  按照平時她一般就是按照陸嘉毓的說法來, 但是今天在陸嘉毓說完話以後,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 蘇涼晨雙手拿著球高舉過頭, 回憶了方才體育老師說的拿球姿勢。

  “看這裏啊，以籃球上的幾條線為方位。”

  “右手手背彎曲大概一個直角, 然後托住球底。”

  “左手掌著球的左側，小臂在身體正前方, 然後與地麵保持垂直的角度, 右肘也一樣，對…彎曲。”

  ……

  球呈一條拋物線的形狀拋出去, 蘇涼晨也不做夢自己能投得進去。

  隻是為了堵住陸嘉毓的嘴，“我就喜歡投三分球，管它中…”

  “涼晨你進了！！”陸嘉欣的尖叫聲不僅嚇斷了蘇涼晨的話，還嚇得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陸嘉毓看到球被投進球框的時候，挑了挑眉，“你這是挑釁我？”

  蘇涼晨一時處於懵逼中，還沒說話。

  陸嘉欣撿了球跑過來，毫不吝嗇地誇讚她，“涼晨，你也太牛逼了吧，居然投進了三分球。”

  “看到了。”蘇涼晨握拳虛咳了聲，有些洋洋得意的炫耀，尤其是對著陸嘉毓，自然而然地開始裝逼起來，“看到了嗎？三分球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投，懂？”

  陸嘉毓突然低頭笑了聲，讓蘇涼晨心裏有些發虛，深怕他挑釁地自己來打她的臉。這樣可能還好一些要讓她再投幾次，她就當場打臉了。

  思及此，蘇涼晨覺得此處不可久留，拉著陸嘉欣到其他位置去了。

  換了位置後，陸嘉欣將球讓給蘇涼晨玩，她自己到旁邊玩手機去了，手指快速地在手機上戳動。

  蘇涼晨把玩著球，而後她回頭看了眼方才的位置，陸嘉毓還在原來的位置，低頭看著手機沒一會兒他就收手轉身走了。

  蘇涼晨收回視線，低眸看著手裏的球，糾結了會兒，她到旁邊的籃球框處繼續玩了會兒球。

  藝術體操中有一項就是球操，但比籃球小一些，而且隻有一百五十克左右。她能讓球像黏在她手上一般隨著她的動作拋起，靈活地讓球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活動。

  相比之下籃球重了許多，做不到那般運用自如，但也能玩一玩。

  她頂著籃球在指尖轉動，快如滾筒洗衣機，但因為太重蘇涼晨沒玩一會兒就放棄了，將球放在指尖，從手滑到手臂上，一路滑行到肩膀…

  而另外一邊，不過十分鍾時間陸嘉欣就已經將蘇涼晨投了三分球的事情在群裏給裴歡和雲萍說了。本來就是運氣好才能進球，結果通過陸嘉欣添油加醋地一頓說，蘇涼晨在幾個室友心裏，立馬就成了隱藏許久的女投籃大佬。

  裴歡和雲萍找了過來，讓蘇涼晨再投一次，尤其是裴歡，十分可愛地說要拍個視頻秀一下。

  她們專業女生居多，沒有幾個是真的會打籃球的，全是一群菜鳥。

  投籃進不進得去，全靠人品和運氣。

  蘇涼晨自然是謙虛的，她知道她靠得是百分之百的運氣，所以不肯再投。

  何必自取其辱呢。

  但最終還是扛不住室友們的猶如抹了蜜的嘴巴，蘇涼晨又站到了三分線上投了幾次。

  但都沒再中過。

  裴歡和陸嘉欣一直說著是因為運氣不好所以才沒中，還想讓蘇涼晨再接再厲時，體育老師吹哨讓集合了。

  她們排好隊以後，體育老師還在等在遠處練習的同學，在低頭看著點名冊。

  裴歡踮起腳看了眼後，開起了小差，“涼晨，我們下節課繼續投三分？”

  “………”蘇涼晨歎氣，“我真的是憑靠運氣投進去的。”

  她當時都還被嚇了一跳呢。

  “但是我想看嘛。”裴歡開啟了撒嬌大法，“下周你再投給我看好不好？”

  蘇涼晨建議：“要不我給你找幾個中國女籃的視頻讓你過一過眼癮？”

  “不行，我就想看你投。”

  多投幾次也不會少塊肉，蘇涼晨答應了。

  “你真好。”裴歡開心了。

  “好了好了別說話了啊同學們。”

  “考慮到大家歸家似箭，今天提前將近半個小時下課。無論回不回家，同學們都要注意安全，老師提前祝你們節日快樂！”

  “老師節日快樂！”

  “解散。”

  蘇涼晨和陸嘉欣要先回宿舍拿行李箱，行李昨天就收拾好的。回宿舍提下來就可以去校門口坐車去車站。

  雖然時間充足，但預防有什麽意外，兩人也沒在宿舍裏磨蹭，檢查了一遍該帶的都帶了以後就提了行李箱準備下樓。

  她們認識後是第一次分開，而且是九天。裴歡念念不舍地在門口和她們說了再見，看著她們走過好幾個宿舍了以後才進去。轉身進去之時，裴歡看到了陸嘉欣的電腦包還在她桌上放著，趕忙跑出來大聲提醒她，“嘉欣，等一下。”

  她們倆已經到了樓梯口。

  為防隔牆有耳導致宿舍有財產損失，裴歡小聲道：“你電腦還沒帶。”

  “不帶了。”陸嘉欣就隻簡單帶了著東西，很多家裏都有拿回去也是重複，“我家裏有電腦，懶得帶回去。”

  “那好吧。你電腦放得不嚴實，我給你放櫃子裏去？”

  “都行呀。”

  裴歡回到宿舍要放電腦的時候才想起來，靠，她櫃子的鎖被她弄丟了還沒買新的。

  剛好雲萍在整理衣櫃，裴歡想了想，先斬後奏地讓雲萍幫忙放著電腦，等一下再跟嘉欣說一聲。

  __

  蘇涼晨和陸嘉欣到了一樓後歇了口氣，兩人相視一笑，陸嘉欣更是高興，“走吧，回家了。今天回去我一定要重重地擁抱爸爸媽媽！我可太想他們了。”

  “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離開他們這麽久呢。”

  聽著她高興的話，蘇涼晨笑笑，“這回有九天時間可以好好陪陪父母了。”

  陸嘉欣以為蘇涼晨說的是她自己也要好好陪伴父母，她點頭道：“我也是。這幾天我出門一定都要帶著媽媽。”

  看著咕嚕咕嚕，一陣陣拖著行李箱走過的聲音，不用猜都知道現在校門口肯定十分擁擠。

  陸嘉欣放棄了擠公交車去車站的想法，和蘇涼晨商量道：“涼晨，要不我們倆還是打出租車去車站吧。感覺好擠呀。”

  “可以呀。”蘇涼晨說，“你打還是我打？”

  “我來吧。”陸嘉欣接過這個事情來做，蘇涼晨幫她掌著行李箱。雖然知道並沒有必要。

  陸嘉欣剛點開高德地圖，陸嘉毓電話隨後就來了，“在宿舍樓下等我，我馬上過來，借了車送你去車站。”

  一個月了，陸嘉欣還是不適應陸嘉毓突然對她關心的改變，她開了免提，讓蘇涼晨也聽到陸嘉毓說話，有個人見證，免得她又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開車送我？”

  “不然呢？”隔著電話，陸嘉欣仿佛也還能看到此刻陸嘉毓的表情。

  嫌煩，麵對她的一問再問，仿佛是在跟傻逼說話。

  “天氣不好，說不定晚點下雨，你怎麽過去？”

  “哥哥，你真帥，那你來吧，我們已經在樓下了。”陸嘉欣巴不得有人送一下，省得麻煩了。

  “涼晨，不用打車了。我哥送我們到車站。”

  蘇涼晨：“他不忙嗎？”

  說完，蘇涼晨覺得自己腦子真是有病，再忙，作為哥哥的陸嘉毓肯定也會把時間挪出來的。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好的。”

  她們等了兩三分鍾，便有一輛白色的SUV停到了宿舍樓前麵。

  蘇涼晨覺得車很熟悉，但還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的時候，陸嘉毓搖下玻璃車窗探出頭來，“趕緊過來。”

  天又開始下起了小雨，兩人小跑著過去。

  陸嘉毓也已經下了車，“先坐上去。”

  陸嘉毓一個人拎著兩個行李箱打開後備箱放了進去，然後坐上車。

  車主陸嘉欣見過兩次，是陸嘉毓的朋友，不過不是江陽體大的學生，而是個社會人了。

  陸嘉欣一向自來熟，不等男人主動說話，她就嘴甜甜地開口，“哥哥，辛苦你來送我們一趟了。”

  “不辛苦。”陸嘉毓語氣吊兒郎當的，“這是哥哥自願的。”

  “誰和你說話了。”雖然剛承了陸嘉毓的情，但陸嘉欣依舊對他嫌棄，“我說的是坐正駕駛開車的帥哥哥。”

  “哈哈妹妹客氣了。”段子羕笑嗬嗬地說，“嘉毓是我的朋友，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一來一往，陸嘉欣又說了幾句漂亮話，哄得段子羕很高興。

  “後麵的美女怎麽不說話？”段子羕問，“我叫段子羕，校門口開燒烤店的，以後有時間來我家吃燒烤啊。”

  蘇涼晨不太有說話的興致，但還是保持著禮貌打了打招呼。

  到了校門口，等門衛過來檢查的時候，他一拍陸嘉毓的肩膀，俯身到陸嘉毓耳邊用以為隻有兩人能聽到實則整個車裏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說你他媽不會是撿來的吧，妹妹那麽溫柔，你個老狗逼整天不說人話。”

  陸嘉毓推開他的頭，諷刺性很強，“老子跟你說人話你聽得懂嗎？”

  “那你就得繼續努力了。”段子羕毫不費力還擊，“狗說人話可得花不少功夫學。”

  “你還挺有經驗的。”陸嘉毓說，“當初學得挺辛苦的吧。”

  蘇涼晨本來就是很愛笑的人，雖然身體不舒服情緒不高，但是聽著他們倆互懟，再加上對話真的好笑，她將臉蒙在口罩裏，手捂著嘴在悄聲笑。

  段子羕從後視鏡裏看到蘇涼晨的動作，他吹了個口哨，“美女，想笑就笑出來，放心吧，我和陸嘉毓都不會生氣的。”

  “沒有。”蘇涼晨聲音裏明明都是染了笑意的，“我是…”

  “在心裏回憶相聲。”蘇涼晨別扭地找了個說法。

  “我和陸嘉毓可是說相聲的好料子。”段子羕歎了聲，“可惜太帥了，德雲社不要我們。”

  蘇涼晨：“為什麽？”

  蘇涼晨開腔，陸嘉毓替段子羕說完後半句自戀的話，“怕人家隻記得臉帥不說相聲說得好。”

  段子羕哈哈大笑，“是的是的，所以我就生氣地不去了。這年頭，長得帥也是個錯了嗎！氣人！”

  你們倆上輩子怕不是合夥開養牛場的吧，淨吹牛。蘇涼晨腹誹。

  從學校到江陽車站開車差不多二十五分鍾，再加上今天陰雨天氣開得稍微慢了些，半個小時才到。

  陸嘉毓親力親為地又把兩人行李箱搬下來。

  “哥，你和子羕哥回去吧。”陸嘉欣來過一次，還記得怎麽坐車，“我和涼晨先進去了。”

  “我送你們進去吧。”陸嘉毓還在假裝自己不回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要有27秋見不到你了，哥哥現在想多看看你。”

  陸嘉欣拉著陸嘉毓走過去幾步，小聲說他，“你別總惡心我，OK？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你是如果可以一日不見寧願折壽才差不多。”

  “有種你再說一遍。”陸嘉毓忽然認真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很凶，“陸嘉欣，你再敢亂說話，你看我打不打人。”

  “你敢，”但陸嘉欣還是有些害怕的，不再和他單獨站在一起，走到了蘇涼晨旁邊，“那我們進去了。”

  陸嘉毓淡淡地“嗯”了聲，一本正經道：“下周見。”

  蘇涼晨也點了點頭，準備走。

  這時，段子羕忽然拎著個黑色的書包走了過來，“陸隊長，你書包不要了？”

  而後，將背帶勒到了陸嘉毓脖子上，“你們也別敘舊了，留在車上聊吧。耽誤上車時間就太吃虧了，三張三百塊錢的車票呢。夠我兩天的利潤了。”

  “………”

  “？”陸嘉欣重複問了一遍，“三張車票？”

  “是啊。”段子羕指著他們三人數，“三個，不是嗎？”

  陸嘉欣明白過來後，冷笑，“哥，你不是說我求你你都不回家嗎？”

  “你的跪求自然沒有份量。”陸嘉毓麵不改色道，“你爸爸求的，我自然得給他麵子。”

  “那就一起回家唄。”陸嘉欣不會阻止他回家，反而開始期待陸嘉毓回家後，父母的反應了，“子羕哥，那我們就進去了，你回去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哦。”

  _

  按照提示找到了乘坐的車，給售票員檢票以後按照車票找到了對應的座位。

  陸嘉欣和蘇涼晨的位置在後麵倒數第二排，而陸嘉毓則在很前麵。

  蘇涼晨看了眼時間，距離發車還有二十分鍾左右，她從包裏把保溫杯拿出來，跟陸嘉欣說了聲，“我下去接個熱水。”

  “哪裏有熱水呀？”陸嘉欣也站了起來，“我剛才沒看到哎。”

  “我看見了。”蘇涼晨說，“路程漫長又無聊，我泡點藥吃睡一覺。”

  回到隻放著媽媽遺像的家裏，她今夜注定無眠。趁現在還能稍微睡一睡，哪怕也會睡不安穩，但多少能補一點覺。

  “那我陪你去吧，我也下去活動活動，坐幾個小時還挺累的，我怕到時候我在車上上躥下跳別人罵我。”

  說完，陸嘉欣覺得自己真聰明，她提出陪涼晨去接水她肯定會拒絕，但是她是下去散步的，不是特意陪。

  果然，蘇涼晨沒說讓她不用陪了這樣的話。

  大巴車雖然有兩個上下口，但因為來的人少，所以隻開了前麵的那道門，她們要出去就需要走到前麵去。

  走過陸嘉毓麵前的時候，陸嘉毓叫住她們，他低頭看著手機，嘴上和她們說著話，“去哪？”

  “下車接個熱水。”陸嘉欣說，“涼晨感冒了要吃藥。”

  陸嘉毓抬頭看了眼蘇涼晨，這會兒她將口罩摘了下來，又沒化妝，臉色很差。

  難怪剛才在體育館看她臉色就不太好，人也看起來比平時單薄。

  他收起手機，“我去接，你們回去坐著休息。”

  “不用麻煩您了。”蘇涼晨今天已經麻煩他一次了，不想再麻煩第二次，“我自己去接就可以了。”

  “我呢，也不是好管閑事之人。但是今天天氣不好，而且溫度低，你本來就感冒出去多吹風如果更嚴重了。”陸嘉毓微微彎了腰，“我妹妹回家這幾天也會因為擔心你而影響了我家的天倫之樂。”

  陸嘉欣認真地點頭，“我哥說得對。”

  “在這等我。”陸嘉毓抽走了杯子，大步流星地下了車。

  蘇涼晨扭頭看著車窗外，陸嘉毓高大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一刻，活了快二十年的蘇涼晨第一次產生了一個想法。

  如果她也有哥哥就好了。

  哪怕父母離婚，哪怕即便和媽媽陰陽兩隔。

  但也還有一個血濃於水的哥哥在陪著她，可能毒舌的哥哥有時候也會欺負她。

  但在她需要幫助，柔弱的時候。

  哥哥會在下雨天做她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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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藥，蘇涼晨就睡了，但車上太吵了。昏昏沉沉之際，她隱約聽到有個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車裏就安靜了許多。

  藥效起作用了，蘇涼晨好睡得很。沉睡在夢中，沒有難過也沒有羨慕。

  就隻有真真實實的困意逐漸在疏散消失。

  睜開眼時，已經是傍晚，天色暗沉。因為下雨，今天的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如同一塊灰色的布掛在天上。

  眸光注意到坐在旁邊的陸嘉欣不知道何時也睡著了。

  蘇涼晨打了個哈欠，手剛動，身上蓋著的衣服掉下去了許多，她伸手把衣服拉上來，是一件黑色的衝鋒衣。

  陸嘉毓的衣服。

  他的衣服怎麽在她身上？嘉欣看到她睡著了向陸嘉毓要來給她蓋的嗎？

  蘇涼晨扭了扭脖子，把衣服拿了下來正準備給陸嘉欣蓋上。

  突然，有隻手突然滑落下來，是坐在她左邊的人。蘇涼晨想了想，先把人家的手給他挪一下吧。

  待會兒要忘了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人家手上怪尷尬的。

  蘇涼晨挪動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陸嘉毓的臉，此時他閉著眼睛，唇線抿直，看起來有些嚴肅。

  睡著了也和平時也什麽兩樣，不笑的時候看著有些凶，戾氣微顯，但其實人心腸挺好的。

  陸嘉毓的位置在前麵是比較寬敞的，他可能是覺得坐在原來的位置離妹妹太遠了便和人換到了這裏，但因為她睡著了又不好叫醒，所以就隻能委屈地勉強讓自己坐在他和嘉欣的中間。

  是她影響了陸家兩兄妹的感情，蘇涼晨想。

  待會兒等他們都醒了，她就申請換一下位置，讓他們兄妹倆坐挨在一起。

  這時，陸嘉毓動了動，蘇涼晨以為他要醒了，怕他看到自己看他，於是趕緊扭頭。但好一會兒沒聽到聲響，蘇涼晨再去看的時候，陸嘉毓兩隻手臂交叉抱著，還是睡著的模樣。

  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蘇涼晨心情複雜地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衣服，而後，小心翼翼地給陸嘉毓蓋上。

  蘇涼晨醒了十幾分鍾陸嘉欣也醒了，看到蘇涼晨在看手機，她出聲道：“涼晨，你醒了。”

  蘇涼晨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臉色也沒有下午那麽白了。

  “嗯，你睡醒了。”

  “對呀，本來我也不想睡的。”陸嘉欣看到周圍還算安靜，說話聲音又低了一些，“但是我回家想玩通宵，所以現在先睡一下。”

  蘇涼晨很少熬夜，是宿舍裏作息最規律健康的，“熬夜傷身體。”

  “我知道。”陸嘉欣一本正經地點頭，“所以我選擇了通宵。”

  “………”

  醒了神，看到陸嘉毓還在睡，陸嘉欣對他的吐槽又開始源源不斷，其實主要是想和蘇涼晨說話。

  “你說我哥是不是有病？和別人換來這麽一個窄得放不下腳的位置就算了，還倒貼錢給人家。”

  蘇涼晨：“倒貼錢？”

  陸嘉欣：“對啊，剛才坐在你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長得還有點可以。我哥要和他換位置，他不肯換。最後我哥給了他兩百塊錢。”

  “………”

  “就為了這麽一個位置。”陸嘉欣說起都來氣，真的太敗家了，“要不是因為他後麵主動把他衣服給你蓋上，又讓其他人說話小聲點別吵你睡覺。你肯定早就被我罵他的聲音吵醒了。”

  “她沒被吵醒。”陸嘉毓忽然出聲嚇了她們一跳，“是老子被吵醒了。”

  “那我是在誇你嘛。”

  陸嘉毓顯然聽到了陸嘉欣的話，“說我有病是誇我？”

  陸嘉毓：“我可真是謝謝你全家。”

  陸嘉欣：“謝我和爸爸媽媽就好了，謝你幹什麽，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

  蘇涼晨打斷了陸嘉欣的話，對陸嘉毓說了幾聲謝謝。

  陸嘉毓一雙眼睛望了過來，深沉的，又好似包含著其他情緒，“嗯。”

  ……

  行駛到了一個服務站，車停了下來休息二十分鍾。

  “我們要不要也去透個氣？”陸嘉欣活動了一下腿，“坐得腳都麻了。”

  “可以。”蘇涼晨坐在中間兩條腿更是無處安放，“我的也有些。”

  陸嘉欣慢慢站了起來，緩解了一下以後伸拉蘇涼晨。

  隻是坐久了腿軟發麻，但沒想到如此厲害。蘇涼晨剛站起就猝不及防地一個後仰跌坐了下去，本來一坐沒啥要緊的，身後是柔軟的坐墊。

  可偏偏，因為身高過長，她坐下去的瞬間，司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居然將車打了個左拐。陸嘉毓沒有防備的身體由於慣性被甩了過來，而這瞬間蘇涼晨剛好坐下去。

  於是就變成了眼前這一幕：蘇涼晨一屁股坐在了陸嘉毓的胸膛上。

  “………”

  陸嘉毓倒吸了口氣。

  “我說。”他像被氣笑了，“如果僅僅是因為我給你蓋個衣服，接了個熱水，你就對我產生了男女之間該有的想法”。

  蘇涼晨：“？”

  “我倒也是可以委屈委屈自己。”陸嘉毓慢悠悠地吐出六個字，“對你以身相許。”

  一停頓再說話，這回語氣又似在商量了，“你別把我引以為傲的胸坐癟了，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嘉毓：其實是胸肌，但是我隻想說胸不說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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