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不能不識抬舉

  　　若嵐也不著急，反正是耿如月來找自己的，那她應該或多或少會說點什麽的。

  　　雖然都不算是陌生人，而且一個府裏住著的，但是王府規矩多，耿如月坐下的當下，茶水點心什麽的都已經擺上來了。

  　　若嵐一邊不動聲色地飲茶，一邊客氣地開口：“耿妹妹，您嚐嚐這個點心，味道還不錯。”

  　　耿如月一直一副沉思的樣子，聽到若嵐的話，擠出一抹微笑，拿起點心嚐了一口，不太走心地說：“回福晉的話，的確好吃。”

  　　之後耿如月突然鄭重其事了起來：“福晉，奴婢的確不想管家，但是佟佳側福晉既然來找了奴婢，奴婢不能不識抬舉，如果拒絕了佟佳側福晉，她萬一要是日後找奴婢的麻煩的話……那不是奴婢一個侍妾格格能承受的。

  　　福晉，奴婢自從進府所有的事情你幾乎全都知道，在您麵前奴婢是沒有任何秘密的，所以你該有好多時候好多事兒不是奴婢不願意就能拒絕的。

  　　佟佳側福晉一個人管家完全沒問題，但是卻找了奴婢，很明顯是想有她自己的心腹，奴婢沒孩子，娘家的家世一般對她來說是一個好的人選。”

  　　若嵐眯了眯眼睛，就知道冷靜下來的耿如月很厲害。

  　　可是現在的若嵐也不太敢去相信任何人，她沉默了須臾問耿如月：“要是按照你這麽說的話，那佟佳側福晉為什麽不去找宋格格和武格格呢？她們兩個和你在府裏的處境差不多，都沒孩子，而且娘家的家世不算好。”

  　　“因為她們和福晉您平日裏沒有什麽來往。”耿如月說。

  　　若嵐聽到這話，太陽穴突突突地跳了跳。

  　　“耿妹妹這意思，佟佳側福晉是想著和我過不去了？”若嵐問出這話的時候，雙手情不自禁地攥緊。

  　　耿如月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地回道：“福晉，也許奴婢狹隘了，可是除了這個奴婢真的想不起別的可能了。”

  　　曾經皇上是準備把佟佳側福晉指給胤禛做嫡福晉的，但是在指婚之前的一道聖旨，自己成了嫡福晉，可以說是霸占了佟佳氏的位置。

  　　如果因此她有氣，似乎也正常。

  　　若嵐想了想，自言自語開口：“這麽說，當初我讓佟佳氏管家做錯了？”

  　　“回福晉的話，在奴婢看來，你沒有做錯，如果佟佳側福晉真的有野心的話，那麽您讓她管家算是引蛇出洞，不然的話她要做什麽您還真不好發現。”

  　　也是，在讓佟佳氏管家之前，她在府裏的存在感約等於宋格格和武格格。

  　　讓人差點忘了府裏還有她這麽一個側福晉呢。

  　　“所以耿妹妹來找我是想說，你答應佟佳側福晉幫她一起管家，但是佟佳側福晉有什麽事兒，你會告訴我？”

  　　若嵐大概猜到了耿如月的想法，而且自己問完她之後，她沒否認，證明自己猜對了。

  　　可是若嵐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怎麽才能相信耿妹妹呢？或者該問，就這麽空口無憑的，我憑什麽就相信耿妹妹呢。”

  　　“福晉，即便是以後佟佳側福晉知道了元福的事兒，她以此威脅我，也威脅不住，因為元福的事兒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幫不了我，但是福晉您能幫我。”耿如月又恢複到了以前的冷靜理智。

  　　“你怎麽就覺得她幫不了你呢？”若嵐調整了一下自己真的坐姿，好整以暇地看著耿如月，是在審視，也是談判的架勢。

  　　“回福晉的話，奴婢死不死，佟佳氏家族再厲害，說了也不算，是皇上說了算。”

  　　“佟佳氏一族是皇上的母族。”若嵐說。

  　　耿如月抬頭看向若嵐，眼神堅定而且明亮：“的確佟佳氏一族是皇上的母族，可是皇上現在的狀況怎麽樣，咱們內宅人不清楚，可是打聽一下各府的境況也能猜到一二。

  　　至於之後的皇上……之前奴婢聽福晉說奴婢做了不少糊塗事兒，雖然奴婢自己並不記得了現在也沒任何印象，但是有些事兒因為那個時候奴婢糊塗告訴了年側福晉和李側福晉她們。

  　　所以未來皇帝是誰，大家心裏有數。

  　　佟佳側福晉應該也從各個皇子的境遇身上猜到了一些，所以才有那麽大野心。

  　　可是奴婢以為佟佳側福晉影響不到爺的任何決定。

  　　隻有福晉您能，所以奴婢死不死，其實全在福晉您的一念之間。這種情況下奴婢怎麽敢對福晉您陰奉陽違呢？”

  　　若嵐笑：“耿妹妹你前麵的話很理智，可是後麵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給我灌迷魂湯，以至於讓我忽略了前麵你說的話。不過不管是不是事實吧，都謝謝你這麽坦率。”

  　　耿如月也是聰明，在若嵐沒有指明的情況下也聽明白了若嵐的意思：“回福晉的話，奴婢句句屬實，爺對福晉您的感情和別人不一樣。”

  　　“這話為時過早，現在爺看起來對我好像是不錯，但是不過是因為府裏伺候的姐妹少，等以後……人多了，就說不好了，這不就開始怪我……”

  　　本來是寒暄客氣的話，可是若嵐說著說著卻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那個被胤禛打發來給自己傳話的奴才是佟佳氏的人？

  　　她在挑撥離間自己和胤禛之間的感情？

  　　單獨看的話，也看不出來和佟佳氏有什麽關係，但是結合耿如月剛才的分析，那個奴才的事兒似乎成了佐證。

  　　如果那個奴才真的是佟佳氏的人，那剛好說明了佟佳氏對自己十分不滿？

  　　這麽反過來一想，似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說通了。

  　　不過因為在這邊生活的時間久了，好多事情看起來和真實情況其實還不一樣，所以若嵐也不敢盲目的樂觀。

  　　就算是不想那麽多人，年氏也是不能忽視的一個人。

  　　於是若嵐想了想說：“如果真要問我，問我爺對誰好的話，我會覺得年側福晉在府裏可是當仁不讓的。”

  　　這話固然不是若嵐的真心話，但是在耿如月說出來她的目的之前，若嵐可是讓夏荷說了年氏那邊的情況的，不管耿如月是不是把夏荷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了，既然她聽到了，若嵐都多少要提一下，省得耿如月以為自己和她藏著掖著，從而讓耿如月也對自己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