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2

  　　那頭的蘭溪也呆了, 顯然也是沒料到偉大的親王陛下會給出這麽個回答。她俏臉上的嬌羞期待消失無蹤，轉而一陣青紅一陣白, 尷尬無語, 煞是精彩。

  　　好一會兒，蘭溪才漲紅著臉行了個鞠躬大禮，垂著頭磕巴擠出一句話來：“陛下, 之前的事是個誤會，我和姐姐……我和姐姐平時關係很好的。”

  　　萊希爾斯眼神冷漠：“是麽。”

  　　“當然了。”蘭溪見他不相信，情急之下隻能向魏薇薇求助, 焦急催促：“姐姐, 姐姐你說句話啊。”

  　　魏薇薇又往嘴裏塞了顆瓜子兒, 思考一番，答道：“咱倆平時的關係, 嚴格說來，一般吧。”

  　　“。”蘭溪萬萬沒想到向來對自己諸多忍讓的薇薇派爾會當著親王駁她麵子, 眼珠子嗖的瞪大, 不可置信。

  　　“不過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魏薇薇吃完瓜子撲了撲手，站起身, 走到萊希爾斯身邊親昵地挽住他胳膊，笑容溫婉：“陛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萊希爾斯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她環在他手臂上的細白五指, 挑了挑眉，道：“我隻關心我的王妃。其餘無關緊要的人，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聞言，魏薇薇內心不由一陣佩服, 心想大BOSS也忒專業了, 聽聽這撩人的小情話, 瞅瞅這專注的小眼神，果然入戲。

  　　魏薇薇暗自琢磨著，覺得自己也應該向祖宗學習，盡心敬業，不落下風。於是便忍住滿身雞皮，一咬牙、一橫心，握拳格外造作地打了親王一下，嬌嗔：“討厭，死鬼！”

  　　萊希爾斯：“……”

  　　蘭溪：“。”

  　　蘭溪耷拉著腦袋聽兩人旁若無人地恩愛親昵，又氣又怒又窘，整張臉幾乎黑成鍋底色，想憤而離場，又沒那膽，隻能繼續保持著鞠躬造型杵在原地。

  　　須臾，有大臣過來，低聲恭敬地對萊希爾斯說了些什麽。

  　　待那人離去後，魏薇薇問：“陛下又要去忙了麽？”

  　　萊希爾斯淡淡道：“晚宴還有半個小時結束，他來提醒我和你準備壓軸的舞曲。”

  　　“。”練舞幾日，跳舞一時。果然還是逃不過今天的期末大考。

  　　魏薇薇給自己做了幾秒鍾的思想建設，拿出了當年大一戰四級的英勇精神，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萊希爾斯看著她，嗓音微沉下幾分，聽起來竟破天荒的低柔：“教你的那些，還記得全？”

  　　魏薇薇瞄他一眼，“要說實話麽？”

  　　親王：“不然呢。”

  　　魏薇薇認真想了想，小聲試探：“要不我們先找個地兒，再……複習複習？”

  　　話音落地，萊希爾斯閉上眼側過頭，手指用力摁了摁眉心。

  　　魏薇薇觀察著他的表情，知道BOSS這是又已然瀕臨耐心耗盡而發飆的邊緣，仍強自鼓足勇氣，壓著嗓進言：“陛下，說實話哈，我這舞跳得好不好對我自己影響倒是不大。可當著這麽多貴賓的麵，我真的是擔心您的麵子問題……”

  　　萊希爾斯唰的睜開眼皮瞧向她，俯身，貼近她耳邊，挑起嘴角幽幽地笑了：“你還真是為我著想。照這麽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魏薇薇連連擺手：“瞧您，跟我客氣什麽啊。”話沒說完，胳膊忽然被他一把捉住拽過去。

  　　萊希爾斯人高腿長，二話不說，拎起魏薇薇跟拎雞崽子似的往宴會廳的一條通道處走。

  　　魏薇薇抽空往後看了眼，見她那綠茶妹妹還跟個蝦米似的弓著腰，忍不住道：“陛下，就這麽把蘭溪妹子晾那兒？”

  　　萊希爾斯大步往前走著，頭也不回，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誰。”

  　　“。”魏薇薇被雷得差點吐血，“我妹啊！就剛才那個！”搞什麽，原來您連人家小美人的名字都沒記住嗎？

  　　“哦。”

  　　“她還在對空氣行禮呢，你剛才好像忘了叫她直身免禮。”

  　　“沒忘啊。”萊希爾斯用滿不在乎的腔調說，“我故意的。”

  　　魏薇薇詫異：“為什麽？”

  　　“不為什麽。看她不順眼而已。”

  　　魏薇薇無語，心想這蘭溪可惡雖可惡，也有點可憐，也不知哪裏得罪了這小心眼的BOSS，鞠躬一整晚，那小蠻腰隻怕都要折了吧。

  　　*

  　　帝國CP自帶光環，所過之處眾人均紛紛畢恭畢敬地行禮避讓。就這樣，王妃魏薇薇沐浴著各路王公貴族社會名流古怪的注目禮，被偉大的親王萊希爾斯一路從燈火輝煌的宴會廳給拎到了烏漆嘛黑的一間屋子前。

  　　魏薇薇左右環顧，據觀察，這屋子類似一個休息室，距離宴會廳有一段距離。此處緊鄰著公館後花園和洗手間，光線昏暗，周圍也沒什麽人，與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宴會廳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練個舞而已，至於找個這麽偷雞摸狗的隱蔽地兒？

  　　魏薇薇心裏正打鼓，再一扭頭，隻見萊希爾斯已經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看她一眼，示意她進去。

  　　休息室裏沒開燈，黑咕隆咚一片，看得人怵得慌。

  　　魏薇薇瞧著那黑漆漆的大門口，手扶住門框，惴惴道：“陛下，咱就複習一下舞步，這地方是不是太偏了點？”

  　　又黑不溜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對她行什麽不軌之事。

  　　萊希爾斯居高臨下地瞅著她，神色懶散：“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帝國的王妃，一個上流社會家庭的貴族千金，連最基本的圓舞曲都不會？”

  　　魏薇薇：“。”

  　　魏薇薇默默伸手摳了下腦殼掩飾尷尬，朝他笑笑：“陛下心思細膩用心良苦，著實讓我感動。”

  　　親王陛下麵容淡淡，又朝她動了動下巴。

  　　無聲的命令，壓迫感逼人。魏薇薇哪兒還敢有什麽意見，連忙拎著裙擺顛顛兒地進了休息室大門。

  　　萊希爾斯跟進來，反手重新帶上門。轉身就瞧見魏薇薇跟個烏龜崽子似的趴在牆上，兩隻胳膊揮來揮去。

  　　萊希爾斯：“。”

  　　萊希爾斯：“？你又在幹什麽？”

  　　“找這屋燈的開關。”魏薇薇繼續摸索著，“這裏頭太黑了，咱們先開燈吧。”

  　　萊希爾斯說：“不用開燈。過來。”

  　　一連摸了好幾圈也沒摸到開關，魏薇薇沒轍，隻能放棄，硬著頭皮摸黑走到萊希爾斯身前，站定了。

  　　下一瞬，腰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環住。

  　　緊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僅僅咫尺的距離，黑暗中，魏薇薇感覺到親王冷冽冰柔的呼吸就輕輕噴在她的額頭上。

  　　他帶著她緩慢起舞，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周圍靜極了。

  　　魏薇薇在黑暗中聞著萊希爾斯身上的冷香，忽然在想，如果這廝不是個年齡不詳的活化石吸血鬼，那這劇情還真是粉紅。

  　　人外設定本身就很離譜。

  　　就在帝國夫婦練習的舞曲接近尾聲之際，忽的，休息室的大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魏薇薇一驚，還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萊希爾斯便已經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一把勾過她的腰，將她扣在懷中帶到了深色的窗簾後方。

  　　窗外，一陣夜風吹散了雲層，依稀有月光投落進來。

  　　魏薇薇抬起頭，看見萊希爾斯低眸瞥了她一眼。他食指舉在唇邊，示意她別出聲。清冷的月色落在親王眼中，深不見底。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就再次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透過窗簾的縫隙和不甚明亮的月光，魏薇薇看見進屋的是一對衣著華麗氣質高雅的男女，兩人的年紀看上去很年輕，都在二十來歲左右，身上都帶著酒氣。

  　　兩人進了屋，男人反手關上門，緊接著就抱住了女人。

  　　女人似乎想要拒絕，說道：“不，盧一塔！我們不能這樣，你我的家人都還在外麵宴會上，我們已經分手了，不，不能……”

  　　男人情緒激動，打斷她道：“不能什麽？是不能擁抱你，不能親吻你，還是不能放任我對你的愛肆無忌憚地泛濫成海？桑娜，你不愛我了嗎？”

  　　被迫偷聽的魏薇薇：可以的，這台詞說得。兄弟挺會。

  　　女人再開口時，語調裏多出一絲悲涼的哭腔，她難過地說：“我們相識於微時，自幼青梅竹馬，我從小到大一直將你視作未來的丈夫看待。”說著，女人一頓，哭腔更重，“我怎麽會不愛你呢。你或許不會相信，我愛你甚至超越我自己的生命。”

  　　男人聽得更加情動，捧起女孩的臉，“既然我們彼此深愛，為什麽要分開？”

  　　女孩說：“身為貴族，你我都明白，我們不能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樣隨心而為。我們的愛情，婚姻，都隻能聽從家族的安排。我們彼此的家族是敵對的，我們怎麽在一起呢？”

  　　男人語調變得憤怒：“我才不管什麽狗屁家族！我隻知道我愛你，我不會娶其他女子，也絕不允許你嫁給其他男人！”

  　　“盧一塔……”女孩還想說什麽。

  　　可話還沒說完，男人便低了頭一下吻住了她正欲開合的嘴唇。

  　　女孩兩手掙紮著推搡了幾下，然後便消停下來。兩人越吻越動情，吻著吻著，男人開始動手去摸索女孩禮服的綁帶。

  　　魏薇薇一時看傻了。

  　　原本聽這二人談話的內容，混跡網文界多年的她已經腦補出了一部“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被雙方家族棒打鴛鴦”的虐戀情深大戲，正為這對被命運壓迫的小情侶百般同情唏噓不已。

  　　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勁爆的後續。

  　　魏薇薇：眼神逐漸缺德.jpg

  　　現場版？不花錢就能看？這麽刺激？

  　　身為一個混跡某江某po各大網文平台多年的新時代女性，魏薇薇當然不會被這種場麵嚇到。她臉蛋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又十分好奇，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看，誰知剛要目睹重頭戲上演，一隻大手卻鉗住了她的下巴，一掰，把她腦袋轉了個向。

  　　魏薇薇心生不滿，眼風掃過萊希爾斯。

  　　隻見這祖宗大佬仍舊瞧著那對偷歡小年輕，神色平靜穩如泰山，眼神中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都沒有。仿佛那兩人不是在尋歡作樂激|情四|射，而是在開什麽學術研討會。

  　　魏薇薇：？

  　　魏薇薇：不讓她看，自己一個人獨享？太自私了吧呸！

  　　腹誹完，魏薇薇還是在心裏給萊希爾斯豎起了大拇指——看活春|宮都能看出學術報告的調調，佩服，佩服到五體投地。

  　　這位大佬真是BKing本King。

  　　好在活春|宮的男主角並不是個持久型選手，這場現場演出從開始到結束，共計不到十分鍾。沒多久，那對醉醺醺的男女便整理好衣物匆匆離開了這間休息室。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魏薇薇長舒一口氣，拍拍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

  　　手掌下的觸感溫熱柔軟，帶著一絲令人眷戀的旖旎。萊希爾斯眸色微動，旋即便鬆開她。

  　　“可以啊。”她忍不住小聲稱讚：“你們王室開個慶功宴，居然還有這種場外表演。能參加這種晚宴的都是超級貴族名流吧？”

  　　萊希爾斯並沒有和她討論剛才那起突發事件的興趣，看她一眼，平靜自若地說：“舞步都記住了？”

  　　“差不多了吧。”魏薇薇回答。

  　　聞言，萊希爾斯不再多言，轉身朝大門處走去。

  　　魏薇薇瞧著這一幕，想起這廝剛才的淡定自若，再想起他之前與她“坦誠相見”絲毫不為所動，突的，腦子裏嗖嗖竄起個猜測——

  　　啊，莫非？

  　　鬼使神差般的，她衝那道背影喊出聲：“欸！”

  　　萊希爾斯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看著血族大佬黑暗中孤零零的小背影，魏薇薇內心頗有幾分五味雜陳。緊接著，她換上一種比內心更複雜的眼神，看著萊希爾斯，低聲詢問：“陛下，老實說吧，您是不是那方麵，不太行？”

  　　整個休息室陷入刹那死寂。

  　　死寂。

  　　真的是比死還要靜。

  　　半晌，親王從容優雅地回過頭來，看向她，語速非常、非常、非常緩慢地問：“你、說、什、麽？”

  　　魏薇薇歎了口氣，心想這廝好歹也是個超級大BOSS，求生遊戲裏終極無敵大反派級別的人物，長得又人模人樣，居然攤上這麽個病，實在是有點可憐。

  　　不由心生同情。

  　　同情著思索著，她上前兩步，壯起膽子拍了拍萊希爾斯的肩，寬慰道：“沒事的，陛下，人無完人，吸血鬼也無完鬼。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您保密到底。”

  　　萊希爾斯沒做聲，緊盯著她，忽然眯了下眼睛，往她走近一步。

  　　魏薇薇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往後退一步。這一退，剛好撞到背後的那堵牆。

  　　月光下，親王的臉格外白，配上他老人家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危險至極。他俯身貼近魏薇薇，垂眸，目光肆無忌憚在她臉上打量。

  　　魏薇薇：天！

  　　她發現了他不行的秘密，這心狠手辣的狗比不會是要殺她滅口吧？

  　　大失策！

  　　魏薇薇一通胡思亂想爆炸恐慌。

  　　良久。

  　　“你提醒了我。”萊希爾斯不緊不慢地說，“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倒確實應該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彼此。”

  　　“……哈？”

  　　“今晚宴會結束，我去你那兒睡。”

  　　*

  　　休息室的小插曲很快翻過。這一晚，作為晚宴舞會的壓軸重頭戲，親王與王妃的圓舞曲是全場媒體及嘉賓們的焦點。

  　　好在幾日的辛苦沒有白費，最關鍵的期末大考，魏薇薇考得還不錯。在萊希爾斯的引導下，她的舞姿雖談不上多優美多姿，但也算中規中矩，一曲舞畢，滿堂喝彩。宣告著她今晚的“秀恩愛任務”圓滿結束。

  　　晚宴過後，魏薇薇正要跟著萊希爾斯離去，幾名議會議員卻忽然出現在大門口，表情看上去均有幾分凝重。

  　　魏薇薇知道他們要談正事，很自覺地笑說：“你們聊，我去花園裏溜達溜達。完事兒叫我。”

  　　萊希爾斯點頭，餘光掃了戚沙一眼。秘書長會意，立即安排了兩名黑騎特種兵跟在魏薇薇身後保護她的安全。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月亮再次被雲層遮擋，公館花園裏空無一人。

  　　魏薇薇轉了兩圈覺得無聊，索性在長椅上坐下，拿出手機找劇看。兩名黑騎衛安安靜靜地守在一旁，與她保持著小段距離。

  　　在各大視頻軟件裏搜索了一遭，魏薇薇剛選定一部奇幻愛情劇，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她回頭看了眼，見是個穿清潔工打扮的中年人，手裏拎著拖布掃帚，應該是過來打掃衛生的。

  　　兩名黑騎衛警覺地打量了一番那清潔工，見他與魏薇薇距離較遠，身上又並未攜帶威脅性武器，便放鬆警惕收回了視線。

  　　魏薇薇開始埋頭看劇。

  　　清潔工抄起掃帚開始清掃庭院中的落葉，在經過魏薇薇身後某個拐角處時，他取出了一把包裹在某特製收納袋中的手|槍……

  　　死了。

  　　這是魏薇薇中槍時的第一個念頭。

  　　左胸處劇痛無比，眼前的視野是模糊的，她大腦一片空白，隻聽得見周圍的人聲忽然變得異常嘈雜，警報聲也緊接著拉響。

  　　有人緊張地呼喊著什麽，她聽不清，張嘴想說話，喉頭卻湧起一股腥甜。

  　　然後又有人將她一把抱了起來，那人身上帶著曼珠沙華的味道，冰涼又冷硬。

  　　啊啊，別顛啊。

  　　她想吐，真的要吐了！來不及抗議，魏薇薇側過頭，哇的聲往對方身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薇薇派爾。”萊希爾斯嗓音極沉，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危險語調，帶著一絲絲教人極不易察覺的慌張與不安，重複著喊她的名字，“別睡，保持清醒。”

  　　“……”

  　　這回應該真死了，終於可以穿回去了……吧？

  　　這是魏薇薇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陛下……”隨後趕來的戚沙看見倒在萊希爾斯懷裏一身是血的魏薇薇，表情瞬間大變。

  　　戚沙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在親王陛下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色了。

  　　陰沉，狠戾，狂亂，暴怒。他的眼神陰冷徹骨難以形容，就像是下一瞬便要魔性大發毀滅整個世界。

  　　沒等戚沙從驚恐中回過神，萊希爾斯已經抱起魏薇薇，大步流星朝聞訊趕來的醫療隊走去。

  　　醫生們跑得急，有幾個連鞋子都跑飛了，手忙腳亂從親王懷中小心翼翼接過王妃，開始一係列搶救工作。

  　　隨後，戚沙在一片混亂中上前，竭力穩住喉頭的嗓音不顫抖，沉聲說道：“陛下……”

  　　萊希爾斯垂著眸打斷他，聲音極其冷靜淡漠：“那個殺手呢。”

  　　戚沙咽了口唾沫，回話說：“朝王妃開槍後，他便自殺了。”

  　　“屍體呢。”

  　　“還未處理。”

  　　“挫骨揚灰。”萊希爾斯淡淡地說，“扔進海裏喂魚。”

  　　戚沙：“是。”

  　　*

  　　意識逐漸回歸大腦，魏薇薇在混沌間聞到了一屋子的消毒水氣味。

  　　她緩慢睜開眼，視線裏一片刺目的白色，白色天花板，白色牆壁，白色床單，白色吊瓶，白色隔斷簾，旁邊還擺著一個白色的監護儀器。場景明顯是在醫院。

  　　如果不是那道坐在她床邊的黑色身影，她真以為自己已經穿回去了。

  　　魏薇薇一時心茫然——她又沒死？

  　　“醒了？”突的，那道黑色身影出聲了。

  　　好吧，真的沒死，也沒穿回去。畢竟也不是第一次死而複生，盡管困惑又費解，但魏薇薇還是沒用多久便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回答：“嗯。”

  　　萊希爾斯神色複雜地緊盯著她，目光陰晴莫辨。片刻，忽然又說：“你左胸處的槍傷已經愈合了。”

  　　“？！”魏薇薇猛地抬起腦袋看他，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懵了——什麽情況？愈合了？難怪她沒覺得多疼。

  　　好家夥——

  　　難道！她擁有了！！不死之身！？？

  　　親王將她驚訝的表情盡收眼底，平靜地說：“所以你還是不肯說實話？”

  　　魏薇薇：“陛下想聽什麽實話？”

  　　萊希爾斯直視著魏薇薇的眼睛，隨之傾身貼近她，沉聲問：“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狂怒修勾小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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