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雨自負自己是聰明人，而且也是非常理智的人。

  可是真的很奇怪，在沒有遇到趙元之前，她也曾經見到過許多來帝師府對對聯的青年才俊。

  這其中的人，有的人和趙元一樣，有著妖孽般的容顏。

  雖然是男人，可是長得卻比女人都女人。

  也有長得異常醜陋，看一眼就能做好幾個月噩夢的那種恐怖級別的人物。

  可是，唯獨趙元身上，給她一種非常異樣的感覺。

  或許，這隻不過是因為自己已經和他有了婚約。

  又或許，這隻不過是因為他對上了祖父遺留在人間的對聯，所以自己心中就已經把他拔高一籌了。

  龍小雨回味著趙元這番挑逗意味十足的話語，品味著自己心中的“隻不過”。

  就是這單純的三個字“隻不過”，卻已經蓋壓了這個世界，無數優秀的男子。

  滿天繁星之中，龍小雨隻是看到了一顆星辰，就已經無法移開目光了。

  “我在想，相公現在失去了記憶，都這般油嘴滑舌，卻不知相公未曾失去記憶的時候，究竟騙得多少小姑娘神魂顛倒？”

  龍小雨反問道。

  趙元正色道：“娘子這是在懷疑我的人品？”

  他看了一眼一邊上的喜兒：“喜兒，你來說說，我有沒有對你說什麽花言巧語？”

  “有啊！”喜兒大眼清澈，“姑爺第一次沐浴更衣的出來的時候，就和喜兒說，喜兒的聲音像是喜鵲一樣好聽，人家……”

  “人家”二字，酥麻程度令人發指。

  龍小雨一臉笑容的看著趙元。

  趙元輕咳一聲：“這是一個意外，娘子你要相信我？”

  “相公說笑了，喜兒本就是自己人。”龍小雨緩緩道：“文會在十天後舉行，我來和夫君說一下這文會的規矩吧。”

  趙元頷首道：“難道還有什麽不一樣？我還以為隻是幾個人走上前去，吟詩作對，看看誰的詩詞寫的不錯，然後就完事了？”

  “當然不是如此。”龍小雨莞爾一笑：“那隻是在文會開場前，一些相熟的文人好友之間，會互相這樣做。

  但是真正的文會開始以後，其實是伴隨著各方勢力角逐的。

  不然的話，隻是單純的文人之間的交流，又怎麽會選擇在亞卿樓那樣規格極高的地方？”

  趙元了然：“明白了，這個世界上能流行起來的東西，更多的時候，隻是單純的因為他存在經濟價值。

  能給人們帶來可觀的收入，所以才能流行起來。

  而那些逐漸被淘汰的東西，並非是它本身不好，而隻是因為他不能給人們帶來非常可觀的經濟收入，僅此而已罷了。”

  龍小雨聽著趙元說完這些話以後，雖然沒有說相公聰慧，但是她的眼神，卻已經表達出來了這樣的一層意思。

  “文會能帶來錢財的同時，還在有許多院子的姑娘，想要出名，先要成為一品紅，就隻有通過文會。

  一首詩歌，就可以讓一個人身價暴漲百倍十倍的事情，在葦河縣，乃至於整個天下之間，也是經常有可能發生的。”

  趙元暗自琢磨，這一點倒是和古代沒有什麽區別。

  尤其是宋朝的時候，有一個非常著名的此人叫做柳永。

  柳永的一首詞，就可以讓一個歌姬身價暴漲，所以諸多歌姬非常鍾愛柳永，希望能得到柳永寫詞讚美自己。

  沒曾想，這個時代一就是這樣一個鳥樣，沒啥變化。

  趙元心中暗自批判，隨後非常接受的融合到了這個時代中來。

  “那娘子和我說這個做什麽？除了娘子以外，世間所有女人在我眼中皆為糞土！”

  龍小雨聽了，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目中不自覺地多出些柔波來，可還不等她說話，一邊上的喜兒就已經很委屈的說：

  “姑爺，難道喜兒也是糞土嗎？”

  趙元輕咳一聲：“喜兒乖，咋們不想這個，就不難過了。”

  龍小雨道：“喜兒不是糞土，是長在糞土上的美麗花朵。”

  她看著趙元道：“帝師府素來沒有皮肉生意，但是卻和皮肉生意有來往。”

  龍小雨說話的時候，很會注意看趙元臉上的神色變化。

  她雖然看趙元臉上沒有什麽神色變化，但卻也認真解釋起來：“有時候一些場麵，不得不借助院子裏的姑娘來做。

  尤其是推廣話本小說的時候，頭牌手中捧著某人寫的小說，瞬間就能流行起來。”

  “我明白。”趙元想到了孫詩第說的話，“就像是孫詩第說的那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麽……”

  龍小雨很感激趙元臉上這樣的神情，點頭道：“相公說的不錯，大致上就是這麽個意思……”

  “嗯，那意思就是說，我們要吹捧一下某位姑娘，讓她成為頭牌？”

  “不錯。”龍小雨點頭：“我們書店裏有專門編寫小說的先生，相公隻有到了必要的時候才需要出手。

  如果不是被對麵把我們這邊先生的詩詞壓得太狠，相公自然無需出手。

  可如果對麵不識相的話，那就隻能勞煩相公出手了。”

  趙元微微點頭：“這次一句新鮮話：螻蟻也敢與天搏命？他們識相的話，那自然無礙。

  可如果不識相的話，那我就隻能被迫的、勉強的寫一點流傳千古的絕世作品了。”

  對於趙元臉皮厚的程度，龍小雨感覺這東西似乎和他的才華一樣成正比。

  但這種比例卻屬於才華高一尺、則臉皮厚度增加一丈。

  “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此前王破虜不是送來了六個頭牌，這六人以前也是別人寫詩吹捧出來的嗎？”

  龍小雨點頭道：“不錯，我讓人查過，這六人出來的院子，其實都是三皇子的產業。”

  說到這裏，她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那種輕微的嘲諷之色。

  趙元大呼一聲：“孫詩第這小子果真沒有安好心，這不明擺著就是送進來監視我，充當耳目的嗎？”

  “不錯。”龍小雨平靜的點頭，“至於這一次，獨孤麗從鹹陽城請來的高人，可能是鹹陽城那邊排行得上名號的文壇新一輩翹楚。

  曾經有老輩文林的人誇讚歎他，不出十年，將可以成為大秦文壇上的梁柱之人。”

  “哦？”趙元瞬間來了一些興趣。

  龍小雨見他神色嚴肅，心想自己相公終於要謙虛了？

  也是難得啊，謙虛總歸是好的。

  可，誰曾想趙元這樣說道：“未來的文壇梁柱，那在他麵前裝逼打臉，一定很爽。

  小忠，到時候你記得弄一個嗩呐隊來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