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慈善義診
作者:鬧鬧不愛鬧      更新:2022-06-11 14:27      字數:3381
  港島中環荷裏活道的香港警察總部中區警署報案室內,夏洛克頭上裹著紗布,畏畏縮縮的看著坐在對麵幫自己錄口供的差佬。

  “你去跑馬地墳場做咩呀?”差佬左手夾著香煙,右手握筆在口供紙上潦草的寫著,頭也不抬的問道。

  夏洛克咽了口口水:“去同守墓的鬼佬飲酒,想求他幫忙,看下能不能幫我的死鬼老豆在墳場選塊墓地安葬。”

  “然後就被人打?”差佬不以為然的接口說道。

  “當然不是,長官,我酒量哪如鬼佬那般誇張,早早就醉死過去,不知多久才醒過來,因為尿急,所以出來撒尿,剛好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溜進墳場,我以為是盜墓賊,所以悄悄跟在後麵看他們能挖出什麽值錢的寶貝,哪知道這班人居然帶了具屍體,挖開一處鬼佬墳墓,把原來埋葬的死人丟出來,把他們的那具屍體埋了進去,我一緊張,想要跑開,不小心踩到樹枝發出了聲響,隻好裝成醉醺醺撒尿,想著騙過那班人,哪知道仍然被打昏過去!再醒來天都已經大亮。”夏洛克滿臉晦氣的表情,話語裏滿是怨氣和鬱悶。

  錄口供的差佬聽到夏洛克的話,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放慢語氣:“你是講,那班人把原來墳墓裏的屍體挖出來,把他們帶來的屍體埋進去?”

  “就是這樣啦,長官,我懷疑這班人可能是殺人犯,殺掉人之後運來墳場掩埋。”夏洛克連連點頭,語氣肯定的朝對方說出了他的猜測。

  錄口供的是一名便衣,聽到夏洛克的話,眼珠略略轉動,隨即收起口供紙,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你留在這裏等,我很快返來,其他差人進來,你什麽話都不要講,就說戚樹昭已經幫你錄口供。”

  叫戚樹昭的便衣走出報案室,先是在警署大廳巡梭了一遍,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隻能拉住旁邊經過的一名便衣:“見未見到森哥?”

  被拉住的便衣警察目光不屑的打量了一下戚樹昭,語氣桀驁的說道:“森哥我就未見過,木哥你要不要見?是不是有案子?”

  “沒有,想見森哥請幾天假而已,多謝你。”戚樹昭說完,朝著忙碌的大廳內走去,轉了大半圈,總算找到一個相熟的同伴,壓低聲音湊過去:“森哥呢?”

  同伴收拾整理著卷宗,頭也不抬的說道:“宿舍那邊又有人搞事,森哥過去解決。”

  “好。”戚樹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快步回了報案室,拉起夏洛克朝外走:“同我走,帶你去見探長。”

  夏洛克沒有任何反抗,乖乖的跟著戚樹昭出了警察總部,沿著荷裏活街走了幾百米,又穿過一個小巷,最終來到了一處破敗雜亂的生活區,狹窄的青石街道上,不時有赤腳的小孩子嬉鬧著跑過,也有穿著軍裝的差佬不斷出入,邊走便衣對夏洛克邊說道:“不用害怕,這裏是魯警宿舍區,都是差人來的。”

  他帶著夏洛克來到一處擺放著康樂球,連環畫書櫃等設備,像是活動室的房間,房間的門大開著,夏洛克看到裏麵的書櫃,康樂球桌都已經被掀翻在地,狼藉不堪,一個年輕的婦女此時捂著臉頰縮在房間的角落小聲啜泣著,而一個穿著製服,佩著高級警長銜頭的差佬,此時正背對著房門,攔住了三個穿著碎花襯衫,腰間佩著槍的便衣。

  聽到門外腳步聲,警長扭回頭看了一眼,帶夏洛克趕來的戚樹昭下意識立正:“森哥,有件案子想要通知你。”

  被稱為森哥的警長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銳利的掃過夏洛克,隨後就再度看向三個便衣,嘴裏淡淡的說了一句:“等我一下。”

  三個便衣似乎對這位森哥頗為忌憚,為首的青年取出三條五香煙,陪著笑臉湊上來想要遞給他,但是森哥去自己先一步從口袋內取出廉價的小喜香煙,叼在嘴裏點燃,讓對方遞煙的動作尷尬的頓在麵前。

  森哥一口深吸,就讓香煙的五分之一燃燒成了灰白的煙灰。

  “森哥……”對麵的便衣青年涎笑著開口,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森哥抄起地上一根康樂球的球杆,狠狠砸在臉骨上,整個人趔趄著趴倒在康樂球桌上!

  那根球杆也被這一擊直接打到斷裂!

  他身後兩個同伴剛要上前攙扶,森哥已經抓著斷茬鋒利的半截球杆指向兩人,眼珠直直的盯著對方:“別動。”

  兩個青年頓時不敢再上前,慢慢朝後退開,徐震慢慢走到被打的青年麵前:“站起來。”

  青年的臉骨處已經高高腫起,此時用手捂著,眼睛惡狠狠盯著森哥,身體卻順從的從桌麵上爬了起來,歪七扭八的站在徐震麵前。

  “啪!”森哥的半截球杆又掄起砸在青年捂住臉骨的手掌上!

  青年又是吸著冷氣慘哼的趔趄出去。

  “站過來。”森哥叼著煙,仍舊是語氣平靜的說道。

  青年掙紮著爬起來,嘴角已經淌出了鮮血,眼神裏那點兒凶狠再也不見,低著頭開口哀求:“森哥,我錯了……”

  “啪!”又是一下!

  “森哥,我真的錯了……”青年說話都已經有些含糊,嘴裏的牙齒都感覺到開始鬆動。

  森哥總算丟掉了球杆,抖著手上被沾染的幾點鮮血,嘴裏說道:“何常威,是你到處同人講,轉去跟了姚木之後,就不用再怕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老婆現在是我的姘頭,你再敢登門惹她,就是找我的麻煩?”

  “森哥……我以後不敢了。”叫做何常威的青年便衣搖搖晃晃的站著,每說一個字,嘴裏就朝外冒出股鮮血,把胸前的襯衫都染的鮮紅。

  “你身後兩個,誰剛才動手幫你打了她?別等我再問,自己講。”森哥吐掉煙蒂,又開始低頭打開煙盒點煙。

  何常威木木的看著森哥,隨後轉身,指了一下左邊的青年。

  徐震拿起地上另一根完好的球杆,在手裏掂了掂,遞到何常威手裏,然後朝左邊的便衣努了一下嘴。

  “森哥……”何常威遲疑著,開口說出兩個字。

  森哥轉身抓起一根球杆,劈頭朝著何常威頭頂砸去!

  啪一聲脆響!木製球杆被生生砸斷!何常威額頭處幾道鮮血如同小蛇一樣蜿蜒流下,迅速塗滿陳亮的臉!

  森哥繼續朝青年的位置努了一下嘴。

  何常威握著球杆慢慢轉身,盯著青年看了十幾秒,一雙眼睛盯著青年有些發毛,忍不住喊了一句:“威哥……”

  何常威握著球杆砸在對方的臉上!把青年打的趔趄倒地!不等青年起身,何常威就撲上去騎在對方身上,繼續朝著對方臉上砸去!

  直到青年也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裏淌血,無力掙紮,何常威才扔掉了球,扭身看向叼著煙的森哥。

  “你老婆跟了我,有什麽想對我說的?”森哥吐出口煙霧,朝何常威問道。

  何常威努力讓自己咧嘴露出點兒笑容,隻是露出的牙齒上都沾滿了血漬:“森哥,祝你同她早生貴子……”

  “再讓我知道你賭輸了錢拿你老婆出氣,逼她出去賣身賺錢,我就當你是準備跟我收你準備出殯的那份帛金,滾吧。”森哥說完,不耐煩的擺擺手。

  何常威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掙紮著爬起身:“謝謝……謝謝森哥。”

  說完,又看向縮在角落滿臉驚恐的老婆:“謝謝森嫂……”

  目送三人狼狽的滾出這間活動室,森哥這才戴上之前放在女人手邊的警帽,隨後走到書櫃前打量著,糾結了半天,才打開櫃門從裏麵選了本《說嶽全傳—奪狀元槍挑小梁王》,對著女人晃了一下:

  “我拿去看,等看完再來還你。”

  何常威的老婆又哭了其咯,徐震走過去摸摸對方的頭發:“收拾一下,免得你兒子放學回來,見到滿地血,當心嚇到。”

  “又讓你幫我出頭,真是對不住……森哥。”女人咬著嘴唇,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森哥一手拿著畫冊,一手夾著香煙:“都是我帶來香港的,我自然要照顧好你們,就這樣罷,如果阿威再來搞事,讓人去通知我。”

  “森哥,我和你……”女人看到森哥轉身,忍不住在後麵開口。

  “別想太多,這條街上被我對外講成姘頭的女人,少說五六個,多你一個不多,嘴上說說占占便宜可以,實際行動就免了,女人太多容易吃不消,我還得留著這條命領鬼佬答應給我的退休金呢,這是租借費。”森哥摸出一張五元紙幣拍在書櫃上,笑著看了眼女人,轉身朝外走去。

  女人等森哥走出房間,望著空蕩蕩的活動室內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

  從頭到尾目睹這一切的夏洛克,直到森哥走出來,才看清對方的模樣,不過三十歲的年紀,生得高大健碩,一張國字臉英氣十足,兩道濃眉下的雙眼銳利有神,此時朝著兩人走過來,淡淡的朝手下開口:

  “什麽事值得你跑來特意見我?”

  手下把夏洛克拉到森哥麵前,開口說道:“這家夥來報案,說見到有人去跑馬地墳場埋屍,我懷疑是殺人案,不想這件案子被姚探長那班本地人搶走,所以急著過來見森哥你。”

  夏洛克則有些緊張的看著森哥,麵前這個警察自帶的那種生人勿進的彪悍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懷疑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會不會在他麵前露出破綻,此時努力擠出個笑臉:“長官,我是夏洛克,怎麽稱呼?”

  “魯警探長,楊森。”森哥呼出一口煙霧,拽過夏洛克的西裝下擺擦拭著手上的鮮血,雙眼如鷹隼般審視著夏洛克,嘴裏輕描淡寫的說道:“墳場埋屍都被你撞見?是你運氣好,還是你運氣衰?走罷,我陪你親自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