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見葉笙無意討論這個話題，也不再多言，轉了話題說道，“阿笙，這幾日我查過了，那個教唆獨眼去攬月樓的，隻知道是個女子，但來曆卻還未查到。”

  “哦，獨眼龍那貨不是說是個男人嗎？竟然是個女子麽？從哪裏得知的？”葉笙盤腿坐直了身子，神色也有些認真起來，那個暗中害她之人究竟是誰，她著實很好奇，到底是誰跟她有這般深仇大恨。

  “那日在場的人有人注意到了蒙麵人身上有香味，雖然無法辨認出何種香味，但總歸是女子的香味，且有人注意到女子沒有喉結，雖大多都是一些流裏流氣的小流氓，但我相信他們辨認男女的眼光應當不會錯。”秦越眉頭擰著，這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困擾，他的情報網下，竟然還找不到一個在盛京中對付葉笙的人，這簡直……

  “女子？那跟葉陳氏告密的人，可有線索？”葉笙柳眉微蹙，若是女子，她懷疑的便隻有蘇瑾言一個人了。

  秦越搖搖頭，“隻是一個跑腿的，我找到了那個人，是一個花樓姑娘，一樣是拿了銀子，聽她的形容，給她錢的人，也是一個身材高瘦的黑衣蒙麵人，她亦覺得是個女子。”

  “女子……蘇瑾言可沒有我高，我本來懷疑她，但又覺得不像。”葉笙更加覺得匪夷所思了，到底是誰？

  “不是蘇瑾言，我查過出事的那日，她整日都被禁足在府中，但亦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那日她有個丫鬟送了一封信到黃格府中，你猜，信中說的什麽？”秦越突然反問葉笙。

  “臥槽，不會是蘇瑾言告訴的黃格家我的存在的吧？合著她是以為我絕對醫不好，想讓要黃格夫婦砸了我的招牌？但是，蘇瑾言又是怎麽知道我開的那家醫館？該不會也是這個神秘黑衣女子說的吧？”葉笙一臉我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合著那個人不是雙管齊下，是三管齊下，不搞死她不罷休了。

  “對，那日蘇瑾言亦是收到了一封信，大致內容大概就是你開醫館的信息，然後恰好蘇瑾言與黃雲洲妹妹是閨中密友，便有了黃格夫婦帶著黃雲洲去你那處就診一事了，不過幸好你醫術卓絕，並沒有為難到你。”秦越笑了起來，她手術那一事他亦有所聽聞，阿笙，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

  “害，你說這人，吃飽了撐著呢？知道我與誰有過節，知道我與誰不對付，一天之內搞我三次，恨不得搞死我呐？”葉笙有些煩躁的啐了一聲，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著實不好受。

  “一個連我都查不出來的人……”秦越未說完剩下的話，但心中卻有了懷疑。

  “你也不必太費心了，反正該來的總還是會來，她搞不死我一定還會再出手的吧？總會找到痕跡的，您呐日理萬機，不要為我的事情費心。”葉笙拍拍秦越的肩膀，對他查不到也沒有什麽責怪，畢竟他也沒有這個責任是不是，再者那人如果是故意將自己隱藏，要查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也是難。

  “嗯。”秦越點了點頭，望著葉笙的側臉，卻分外的堅定，他會保護她，這是他自己的誓言。

  “欸，除夕宮中是不是有家宴？結束了你要不要來我這裏，我陪你守歲啊，我到時候給你整燒烤吃唄？我給你做全素的！”葉笙猝不及防的看了過來，秦越的眼神略有些慌張的略過，他別過臉，有一種被發現心思的促狹。

  葉笙卻沒多大在意，一心撲在了美食上麵。

  “我跟你說，這是我重…”葉笙險些說漏了嘴，想說是重生在這個時代後的第一個信念，她急忙刹車轉了話鋒，“從前我總是期望親人，如今我與她們都翻了臉，我孑然一身挺好的，和朋友在一塊也樂哉？你是我……嗯，第一個朋友，怎麽樣，有空嗎？那個燒烤我跟你說哦，很好吃的，你要多試試世界上的美食，不能這般清湯寡水的活著多沒意思啊！”

  秦越嗯了一聲，那一句陪你守歲讓他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他這些年，每一年都是在無妄寺中過，唯一陪著自己的，便是秦大或者其他的暗衛，今年有幸認識了葉笙，他們雖然認識很短，但是卻又仿佛很長很長……

  還有葉笙的那一句第一個朋友……如此說來，他在她心中，總歸是有些分量的。

  “應當會有家宴，但無需在宮中守歲，到時候我會來，你等我。”秦越應下來，心中蕩開一片漣漪。

  “好咧，就這麽說定了，除夕等你喲！你真的不試試這個火鍋？這麽一邊沸騰一邊涮肉涮菜，真的賊好吃！”葉笙聞著風中的香味，依然不放棄勸說。

  秦越皺皺眉，搖了搖頭，緩緩丟出一個字，“髒。”

  “哎呀，那可以給你整個一人鍋！”葉笙一臉這都不是事兒的表情。

  “辣。”秦越再度皺眉。

  “可以給你整不辣……”葉笙在危險的邊緣逐漸徘徊。

  秦越淡淡的笑了起來，鄭重道，“阿笙，口味清淡方可養生。”

  “我不要長命百歲，我不要清清淡淡活一百歲，我要吃香喝辣的，能活多久便多久，人生啊，苦短啊，無常啊，誰能知道下一個會發生什麽？所以嘛，我們不要想太多，活在當下！”葉笙握著小拳頭，充分的發表了一下懶人的頹廢言論。

  秦越笑著搖搖頭。

  “好吧，咱們抱負不一樣，不強求不強求，其實啊我想的便是，人生在世活得沒有遺憾，活得瀟灑，僅此而已。”葉笙張開雙臂，整個人在屋頂上躺下，閉上眼睛，悠悠說道，“你說，若是這安寧侯府倒了，我便隱姓埋名去做個江湖術士，逍遙天下，也挺好的是不是？”

  “阿笙，你可以的。”秦越側著身子看著躺在屋頂上閉著眼睛的葉笙，默默在心裏加了一句，阿笙，隻要是你想要的，我便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