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府離京城沒多遠，所以阿福和小北等人來的很快，天還沒亮呢，人就到了。

  兩人心思了一下，反正這次也是求人來的，那彎腰和跪下對他們倆而言沒啥差別，畢竟他們也不是陸南，還沒到那個靠這臉麵吃飯的地位。

  所以，兩人連夜敲開了九爺家的大門，表現的很是慌張，好像天塌了是的……

  當然了，阿福幹不來這個事，他不會撒謊，所以隻能是小北來，別說，弄的還挺像那麽回事的，至少九爺是感覺到事情緊急了。

  “九爺您無比幫幫忙，南哥是把刀架我脖子上了，我真是沒辦法了，你看我和福哥，衣服都沒換，聽見信直接就往天津府走了。”小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繼續補充道：“事發突然，誰都沒想到，南哥要不是手頭有事就親自過來了，俺們麒麟商會差什麽也不差事，駁了誰的麵子，也不能駁您九爺的麵子，南哥說了，這事隻要我們不賠本就行，眼看就要大年了，權當是給您開喜（紅包）了。”

  九爺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氣解釋道：“馬上大年了，各家催貨都緊，我盡量給你湊，開喜就算了，我賺了，能看見南南賠嗎？一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了！”

  “行，有您這句話，我們就算提前過年了。”小北那是非常會說話的，句句能說道點子上，捧的九爺很開心。

  九爺遞過兩盞茶水輕飄飄的說道：“未必能湊上，不過應該也差不太多，到時候你們在京城在湊湊就差不多了，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們折騰一夜也累了，先歇息去吧，這頭有我呢，我來安排。”

  “不用去看看……這事萬一……嗬嗬……”小北沒有把話說開，很隱晦。

  九爺先是一愣，隨即豪邁的一笑：“我要的貨，他沒有就算了，他但凡要有，就肯定得先捧我老九，心放肚子裏，沒那麽多道道，來了這了，就是回家了，趕緊歇息去吧，睡一覺，醒了貨就給你備好了。”

  小北和阿福同時站起身來，激動的一抱拳，異口同聲的回道：“謝九爺。”

  話音落，兩人跟著九爺府中下人的腳步回了客房，一頭紮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九爺府上。

  九爺的話在天津那就跟聖旨沒啥區別了，你看都這個時辰了，他說湊貨，那全酒廠的人得都從床上爬起來去幹活，你要是有任何怨言那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隨即你就可以滾蛋了，永遠別在幹這行。

  這就是統治力，而這份統治力下有例外嗎？沒有，無一人能夠幸免，所以蕭雲川也在其中，也得跟這去忙活，去給陸南湊貨，因為他手下也有兩個酒廠。

  按理說，他是沒這個能力和本事的，可沒辦法，人家是“皇親國戚”啊，你外人不服也不行。

  “我就服了，是人家求咱，還是咱求人家啊，他陸南一句話，老子就得起來幹活，多冷的天啊，憑什麽啊！”蕭雲川嘮嘮叨叨的說了一路，那嘴碎的跟個老婆娘是的，根本停不下來了。

  霍英最近一直跟這蕭雲川，兩人明裏暗裏的也弄了不少銀子，關係有所升溫。

  “別埋怨了，二公子你一說湊貨的事我還得告訴你個事呢，咱酒窖裏麵的存酒可不多了，要是都拿出去，那咱自己這邊可少賺不少，有好幾批貨我都答應出去了，你看這事怎麽弄？”霍英的心眼也就指甲蓋那麽大，隻關注眼前的銀子，看的一點不長遠，是，他現在是少賺了一點，或者可能賠一點，可人家九爺心裏能沒數嗎？他讓誰吃虧也不能讓他弟弟吃虧啊？最後肯定是會自己補上這個銀子的啊！！！

  一聽這事蕭雲川炸了，自己吃虧能行嗎？到手的銀子不要了，那絕對不可能。

  “那能行嗎？咱的貨咱自己都不夠用呢，怎麽可能給陸南，不給他。”蕭雲川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帶幾個貼身的兄弟親自去一趟，別讓我哥的人進去，適當的拿一點就得了，要是有人問，你讓他來找我，另外你說的哪個事，是不是能做了？”

  話音剛落，霍英先是一愣，隨即冒蒙的扭頭看向蕭雲川說道：“我覺得咱還是別惦記了。”

  “怎麽的呢？”蕭雲川鼻孔衝天，不可一世的反問了一句。

  “前段時間不知道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找了七八個人碰了周家那兩個兄弟還有一個麒麟商會管事的，你知道是啥下場嗎？”

  “啥下場？他陸南還能都弄死了啊？”

  霍英咽了口口水回道：“就是都弄死了，最後官府這邊說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我側麵打聽了一下，汪家都從中過話了。”

  “我怎麽就不信呢，有這麽邪乎？”蕭雲川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陸南的樣子，是怎麽也無法把他和這種事聯想到一起去，在他心中，陸南就是個柔弱少爺，做什麽事，辦什麽事，那都得看蘇家臉麵呢，不是一般的軟。

  霍英哆嗦的回道：“我托了好幾個朋友問的絕對是真的，陸南不是表麵看的那麽簡單，那是個心藏猛虎的人物，不然你看九爺對誰這麽客氣過？”

  “做大事的人就不能猶豫，該做就做，在天津府地麵，就是出事能怎麽的？他敢怎麽著？就收拾他，讓他狂！”

  “在想想吧，這次是內務府的人要貨，陸南看重的不是銀子，而是結交朝中大員的機會，這貨要是丟了，陸南肯定得瘋……”

  蕭雲川一扭頭抓住了霍英的衣領，神態癲狂的瞪著眼睛喊道：“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少問為什麽，懂嗎？”

  是的，這個“皇親國戚”怒了，自小在九爺的照顧下他沒吃過虧，冷不丁的吃了個虧，那他是萬萬接受不了的，所以必須要報複，銀子是其次，主要就是出氣。

  看著麵漏癲狂的蕭雲川，霍英也不敢在反抗了，麻木的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安排。”

  第二天，晌午後。

  這一覺睡的還算踏實，屋內都是火盆也挺暖和的，但是阿福和小北卻沒在貪睡，而是爬起身來打算看看這邊貨湊的怎麽樣了。

  九爺昨天起的早，而且睡的也比兩人晚，所以目前還沒起呢。

  不過阿福在這邊也不光認識九爺一個人，上次他跟陸南來過，跟誰也都是個臉熟，所以找個人帶路並不難。

  “老林麻煩你了哈！”阿福找的人就上次跟他過有交談的老林，人很善談，也隨和。

  老林充當這馬夫一擺手：“別說這話，正好我也要過去呢，咱順路，你們的貨湊的差不多了。”

  “這麽快？”小北驚歎一聲。

  “嗬嗬，那你不看誰發話了，這也就是馬上要大年了，誰家貨都吃緊，不然我們自己就能湊上。”

  “霸氣！”

  “那是九爺霸氣，我們就是個跑腿的。”

  片刻後，幾人最先趕到的就是蕭雲川的酒廠，因為這裏離九爺家最近。

  阿福和小北溜溜達達的跟在老林身後客氣的詢問這數目，看著酒廠外一車車裝好的酒水，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

  “走吧，這邊差不多了。”

  “等等！”小北擺手叫住了轉身要走的阿福和老林隨即說道：“能進裏麵看看不，因為我們在京城也做酒窖了，但是弄的驢唇不對馬嘴的，我想看看你們都是怎麽弄的。”

  “看唄，這怕什麽的，走，我帶你進去。”老林豪氣的一揮手，轉過身來，帶著兩人跨步走向裏麵的酒窖。

  越往裏走，老林的臉色越不對，阿福和小北也是如此。

  為什麽呢？因為別有洞天唄！！！

  “估計是湊夠了，所以這邊就沒出貨。”出了酒窖後，老林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阿福皺眉剛要開口就被小北拉住了，直接岔開話題：“嗯，明白，都明白，老林哥咱去別家看看吧！”

  “行，我帶你倆去。”老林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阿福麵漏不悅的拽過小北的衣袖：“你為啥不讓我說？”

  “人家沒挑明，那咱不能不懂事啊！”

  “就這樣還張嘴閉嘴一家人呢，就這麽共事？”阿福撇嘴不屑的說道：“就顧著蠅頭小利，也沒什麽出息……”

  “別說了，讓人家聽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