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敞開心扉
作者:筆下春秋      更新:2022-06-10 03:20      字數:2749
  姚建文從刑部離開後便就去了韓府,現在姚子健已經離開京城了,暫且無事,可韓東升在京城啊,一直托病也不是個事,所以姚建文打算找這位同僚聊一聊,把事情徹底解決掉,而不是指望給這件事拖的不了了之。

  本來韓東升不見客的,因為他這個時候也分不清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可姚建文來了,他別管是真病還是假病了,都得接待。

  臥房內,韓東升躺在床上,麵漏絕望之色。

  罪不至死,可韓青即將麵臨的是數十年的大獄,這不就是讓他韓家絕後嗎?

  “身子要緊,躺著吧,你我相識多年,無需客套了。”姚建文穿著可不如韓家那麽講究,就是普通的青衫,外加一個五文錢的布鞋,看上去很是簡陋,可你仔細觀察他的麵貌卻發現,他的麵貌跟這一身打扮完全不配,自帶這無盡的傲氣。

  “我也是為了孩子的事來的,長話短說,我剛從刑部回來,跟你嘮叨嘮叨蘇萬鵬還有張卿安吧!”姚建文話語很是輕容,就跟聊家常一般的開口了:“青兒闖禍其實就是我們家子健闖禍,誰對誰錯現在就不要爭論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就想著解決。”

  “現在張卿安下了數條罪名,話說的很絕,但是我也看了,都是罪不至死的,所以還有機會,現在最難的就是讓那三個獄卒閉嘴,可人在張卿安手中,咱們肯定碰不到,那麽你想洗脫罪名就要找個替罪羊了,起碼也要讓張卿安的麵子上過去,這個人你得自己找,你我都這把年紀了,該犧牲什麽,該保全什麽,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適當的低個頭,讓自己輕鬆一些,未嚐不是個好事。”

  韓東升麵如死色,雙眼無神的回道:“此事永遠不會完結,青兒還在獄中,張卿安隻要想,隨時可以要挾我的,我低頭也沒用。”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姚建文輕飄飄的又補充道:“越獄刺殺囚犯的事隻要能解決,那麽青兒的事我會出麵的,至少保證他是個自由之身。”

  “什麽?”韓東升一愣,有些不相信,茫然的說道:“青兒在刑部,你就能有什麽辦法?”

  “流放!”姚建文加重語氣解釋道:“人隻要離開京城,那麽就好說,張卿安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很多,我自有辦法。”

  韓東升艱難的半坐起身子,低頭沉思了許久:“我找替罪羊洗脫姚子健的罪名,你出麵幫我解決青兒的數年牢獄之災,這很公平,我同意。”

  “嗬嗬,你幫幫我,我幫幫你,這才是朋友,你也早日去見一麵張卿安吧,這麽托病太孩子氣了,張卿安手裏握著人,能等得起,你呢?你能躺一輩子嗎?”姚建文一行話說完後便站起身來指了指門外:“我也要回府打理事務了,盡快吧!”

  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身旁沒有一個家奴和隨從。

  也對,到了姚建文這般地位,已經不用在講什麽場麵了,他的麵容就是金字招牌。

  按理說,朝廷內隻要是大權在握的官員,幾乎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原因很簡單,話多了,你對下麵人的神秘性就沒有了,敬畏也會隨之變淡,所以這幫領導輕易臉上都沒什麽表情。話說一句兩句,就嘎然而止,讓你自己去琢磨。

  華夏輝煌數千年,把這種處事方式,叫做厚黑學,無數人對這個推崇備至,其實尊敬不是用沉默裝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從姚建文的字裏行間其實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對任何事都有這一種極度自信的掌控力,這是姚子健一直在模仿,一直在學習的,可也就有個樣子而已,不然也不會剛一交手就讓陸南打敗了。

  就拿剛才的事說吧,姚建文一直是居高臨下的跟韓東升交流的,語氣雖然是商量,可仔細一品,不難品出,命令的口吻更多。

  因為相比姚子健的麻煩而言,韓青的麻煩肯定是更大的。

  而所謂的流放那就更是點睛之筆了,人家姚建文就是有這個本事,敢說韓青不管流放在哪裏,我都能給他一個自由身。

  這一點,韓東升是完全不具備,這不是權力大小的問題了,跟勢力也無關,憑借的也是兩個字“做人”。

  戶部那是鐵板一塊,不管流放在哪裏,那肯定都是有人的吧,有人就要有稅務,而有稅務,那人家姚建文就能把手伸過去。

  這歸根結底憑借的是威望和掌控力,就這兩點,在給韓東升兩百年他也攆不上,他隻能看見眼前的銀子,滿腦子都是以公謀私的事。

  另一頭,永安賭檔內。

  阿福借著陸南和陳良去刑部看熱鬧的功夫,敞開心扉的跟詹楠聊了幾句。

  為此,阿福還特意請教過陳良,問他為何李青青對他就死心塌地的,攆都攆不走。

  陳良對此不屑一顧,他的一腔熱血都給他手中的長矛和他心中江湖,對兒女私情是一點不感興趣的,所以隻是略略的回道:“怎麽想就怎麽說,女人最煩的就是男人婆娘,招人煩。”

  阿福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把陳良的話當成了良言,信以為真了,所以這一次敞開心扉那是很尷尬的。

  “詹楠姑娘我能問問你的事嗎?”阿福臉色微紅,身子靠在座椅上,椅子頭都快讓他捏碎了,是的,他太緊張了。

  麵對救命恩人,詹楠自然是要客氣一些的,事是因他而起,那就是在難以啟齒,該說的,自然還是要說的。

  “家中有變,阿爹攜帶這大娘和二娘還有阿哥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人,債主上門,我被逼無奈下隻能賣身青樓了,我也曾想過去找過蘇珊姐,可實在是難以啟齒,這才給各位惹了麻煩。”

  詹楠並沒有細說,但是也不難聽出她心中的苦楚,如今她在京城也是獨自一人了,說難聽點,吃飯都是個問題了。

  阿福到也不是太傻,並沒有追問家中有何變故,而是非常直接的坦言道:“我派人送去的書信你和曾收到過?”

  “嗯!”詹楠輕輕的點了點頭,背過了身子。

  其實這個時候事態已經就很明顯了,姑娘要是喜歡,那不用你說,人家就會把書信的事提起來,畢竟詹楠現在也不是大小姐了,沒什麽難為情的,而且她也確實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這本是一個順理成章的事情的,可人家要是不說,那就代表著人家還是沒相中的。

  “你嫁給我,日後我養活你,欠的銀子咱一起還,我先找俺家姑爺要銀子,我慢慢還他。”

  阿福沉默敘舊後,非常唐突的就開口了,別說詹楠一點準備沒有了,就是有準備的姑娘也被他這話嚇蒙了。

  “這……這……”詹楠一時語塞說不話來,臉色通紅,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福咬緊牙關,身子往前一湊,站到了詹楠背後:“詹姑娘我阿福以前就是個下人,按理說咱有自知之明,可現在不同了,我阿福已經是自由身了,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喜歡是真的,愛慕也是真的,你要不信,你拿把刀給我心掏出來看看。”

  說完,阿福竟然從懷中掏出了匕首遞給了詹楠,露出強健的胸膛,閉著眼睛,一臉赤城的催促道:“來,你挖出來看看,我阿福從來不騙人。”

  是的,阿福牢記這陳良那句敞開心扉,阿福也真的做到了……

  “在等等吧……”

  詹楠不知道是不忍心拒絕阿福,還是真的想在等等,反正一時是沒答應。

  而阿福也是很有氣度的,並沒有因為詹楠的拒絕而惱火,反而嗬嗬一笑:“那也成,俺也不急,姑爺說了,好飯不怕晚,姑爺回來我問問他能給我支多少銀子,我幫你還債。”

  這就是阿福,從來都是一往無前,甭管什麽事,都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

  喜歡你,那就會把你的事當成我自己的事,毫無保留的付出,不求任何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