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含淚同房
作者:筆下春秋      更新:2022-06-10 03:19      字數:2535
  關爺和李川以及沈誌濤死後,最急的人到不是他們的家人,而是禮部尚書韓東升。

  此人控製這京城內大大小小的賭坊數十家,其中大部分的油水其實最後都是揣進了他的腰包。

  而李川看著挺深不可測的,其實也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並撈不到什麽太大的實惠。

  如今馬前卒沒了,管理賭坊的人也沒有了,那麽韓東升能不著急嗎?

  可能有人會想,韓東升都是禮部尚書,二品大員了,還在乎銀子嗎?他想要多少銀子沒有啊!

  其實不然,在明末時期,俸祿那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若是不貪,那恐怕連自家的下人都養不活,所以必須要創造一些額外的收入。

  看魏忠賢權傾朝野夠厲害了吧,他使喚人,也是要拿銀子的。

  可能有的人不要銀子,會要些其他的好處,比如官職什麽的。

  那歸根結底最後還不都是衝著銀子說話。

  這是個規矩,誰都要遵守,如果不遵守,那麽結果就是出局。

  這個規矩對誰都有效,連魏忠賢都遵從呢,何況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了。

  再者說了,韓東升如今已經年近六十了,還能在做幾年禮部尚書都不好說呢,他不趁著這段時間撈夠本,那日後自己的子孫怎麽辦啊?

  所以,韓東升的急是有道理,有依據的。

  “東廠抓到人了嗎?”韓東升本來都睡了,聽到消息後又醒了過來,此刻雙眼全是血絲,狀態很是不好。

  韓東升的心腹劉管家輕聲回道:“沒抓到,還誤抓了蘇府的人,錦衣衛的一個千戶被蘇萬鵬親手教訓了一頓,還有個錦衣衛也被收拾了。”

  “打狗還看主人呢,蘇萬鵬這是心裏有氣啊,是何人所為你查清楚了嗎?”

  “是個叫陳良的凶徒,在常笑樓行凶的,不少人都看見了,此人曾經還搶過賭坊,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了。”

  韓東升聽聞後點了點頭又詢問道:“殺人也是為了財,這個陳良為什麽殺李川啊,難不成是知道我藏銀的地方?”

  劉管家擺了擺手,語氣肯定的回道:“這還真不是,我剛派人去查看了,銀子都在呢,聽說事事這樣的……”

  說完原因後,韓東升的臉徹底冷了下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自喃道:“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劉管家見韓東升動了真火,連忙安撫:“老爺此事終歸還是要處理的,您看賭坊那邊怎麽辦?還有李川的事是不是也要有個說法。”

  韓東升疲憊不堪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蛋,非常煩躁的說到:“叫尤樂天回來吧,賭坊日後就讓他來打理,賬目清楚就好,至於李川的後事我不想過問了,此事太髒了,容易落下口舌。”

  “尤樂天?”劉管家有些擔憂的提醒道:“此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老爺要不您在斟酌斟酌?”

  “就他了,以前那個叫沈誌濤的行事優容寡斷,孝敬錢都拿不準,難成大器,這個尤樂天的作風倒是深得老夫喜愛。”

  劉管家眉頭一皺,本先在勸幾句的,但是聽韓東升的口吻這麽堅定,也就隻好作罷,答應了一聲後,便退了下去。

  另一頭,蘇府內。

  冒雨回府後,陸南便被蘇萬鵬叫到了他的臥房。

  這一舉動弄得陸南心裏七上八下的,因為蘇萬鵬的臥房那是不準外人進的,而自己雖然算不上是外人,可也絕對達不到進蘇萬鵬臥房的資格。

  陸南站在門口處賠著笑:“阿爹有話您說就是了,我就不進去了。”

  蘇萬鵬一眼就看穿了陸南的心思,所以也沒在強求,而是站在門檻內輕聲問道。

  “今日伴晚跟你一同回府的人是何人啊?”

  陸南臉色一變,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心生不悅。

  “不是珊兒說的,蘇府雖然不小,可突然多了個人,還是不難察覺的,府上的下人管家又不是瞎子。”

  陸南一聽不是蘇珊告密,心裏才寬敞不少,可依舊不知道怎麽說合適,畢竟陳良的身份很特殊,包庇他純屬是路見不平而已,若是讓陸南替他扛事,那真是有些讓陸南為難了。

  “就是此人殺了李川?大鬧常笑樓吧?”蘇萬鵬試探的問了一句。

  陸南一看蘇萬鵬都猜出來了,那自己在撒謊也就沒意義了,便答應了一聲,承認了。

  “是個義士,李川等人確實該死,先讓他養傷吧,待他傷好了,我設法送他出城。”

  陸南聽聞後,湊出個笑臉,雙手抱拳回道:“謝謝阿爹。”

  “聽聞你和珊兒還是有些不合,男人,有些氣度,要有肚量。”蘇萬鵬顯然也不願意過多的參合子女之間的事情,隻是點到為止的勸了一句。

  陸南點了點頭,悶頭回道:“沒有不合,阿爹您不用擔心。”

  “珊兒也不小了,當年在這個歲數,珊兒他娘為人母都有年頭了。”

  這話的意思那純屬是在點陸南呢,意思你該幹點正事了。

  陸南臉色一紅,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有些難為情的離開了蘇萬鵬的臥房。

  片刻後,陳良養傷的客房內。

  “這麽快就醒了?”陸南一邊打著地鋪,一邊衝著陳良問了一句。

  陳良虛弱的點了點頭,看向地麵上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委屈你了。”

  陸南這個地鋪其實還真不是為了看護陳良的,而是為了躲蘇珊,此刻被陳良這麽一說,也隻能借坡下道了。

  “肩膀齊就是兄弟,不委屈。”

  “你這府中都是穿官服的,吃喝都不愁,什麽說起話來一股子江湖氣。”陳良有些意外的反問了一句。

  陸南順口回道:“金庸看多了而已。”

  “金庸是何人?”陳良好奇的問道。

  陸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連忙岔開話題:“兄弟問你個事,如果此刻我深陷險境,若是想脫險的話,必須讓你跟個你不喜歡的女子同房,你怎麽辦?”

  “還有這好事?”陳良嘴角上揚,挺沒正經的說道。

  “正經一些嘛!”陸南苦著了追問道:“你就說你怎麽辦吧!”

  陳良沉思半晌後,答道:“那我唯有含淚爬上床了,夠義道吧!”

  陸南歎了口氣,隨即轉身收拾起了被褥,就要往外走。

  “什麽意思?”陳良艱難的半坐起身,衝著往外走的陸南詢問道。

  陸南麵無表情的回道:“含淚同房,說的就是兄弟我啊!”

  陳良一愣,隨即咬牙回道:“委屈你了兄弟。”

  “你記我的好就成,不說了,眼睛好像進沙子了。”陸南風趣的答應了一聲,隨即便奔著蘇珊的房間走去。

  蘇珊屋內。

  “今晚我住這吧!”陸南進屋後就跟要打仗一般,說話嗓音十分洪亮。

  其實……嗯……是在給自己打氣而已。

  此事證明什麽?證明男人的腰杆子硬不硬,完全取決自己的丈人是什麽人物?

  蘇珊示好一萬遍可能都沒用,可蘇萬鵬就點撥了一句,那就足夠了。

  這真不是陸南的原因,而是蘇萬鵬的為人做事太過蠻橫了,你若是不順著他的心思走,他又知道陳良現在在蘇府,一氣之下給送官府了怎麽辦?

  所以,陸南今夜還真是有些含淚同房的意思。

  外麵雷電交加,狂風呼嘯。

  屋內也是如此……

  這一夜,陸南有些委屈,可為了陳良,他隻能擦幹眼淚,笑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