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像沒那麽脹了。”小芳有些不確信地道。

  周偉眼睛泛光道：“真的嗎，太好了，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妻子的肚皮上，立即感覺到確實比之前柔軟了許多，頓時眉開眼笑：“真的好多了。”

  周國勝鬆了一口氣道：“我就說嘛，肯定靈。”

  謝芬也喜極而泣：“老天開眼啊！”

  周國勝道：“什麽老天開眼，是龍王爺保佑。”

  這時候，醫生拿著一個單子進來了，臉色不愉地道：“家屬看一下，簽個字啊。我再說一遍，你們不要亂吃藥，要相信醫生。”

  周偉接過談話記錄單，看也沒看，就在上麵簽了字，然後道：“醫生，小芳已經好多了，真的，你看看。”

  醫生疑惑地伸手按了按，有些驚訝：“是好了些……你們給她吃的什麽藥？有些藥短期有效，但對胎兒恐怕不好。”

  周國勝不滿意思的態度，道：“我們去龍王廟燒香，龍王爺賞賜的香灰。”

  “你說什麽？”醫生以為自己聽錯，“香灰？你們這不是亂來嗎！這都什麽年代了，要相信科學！”

  周偉這時下定了決心，道：“醫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們相信自己，我們這就出院。”

  “出院？”醫生感覺這幾個家夥都瘋了。

  這一家人這幾年可是折騰夠了，醫院醫生、護士很多都認識他們，知道是懷孕困難戶。

  這一次好不容易熬到了六個月，眼看著又有些異常，他們居然去相信什麽龍王，拿香灰給孕婦吃，還要馬上出院。

  “不行，孕婦還不穩定，你們出院，出了事怎麽辦！”醫生一口拒絕道。

  周偉牽著妻子的手，堅定道：“醫生，我們已經決定了，無論結果怎麽樣，我們都不怪任何人。你給我們辦出院手續，要簽什麽字都可以。”

  看到他的態度如此堅決，醫生語氣緩和了一些，勸道：“我知道你們心理著急，但我勸你們冷靜一下，相信醫院、醫生，至於其他的迷信，你們求個心安也就罷了。”

  周國勝道：“醫生你不用勸了，我們已經決定，趕緊辦手續吧。這段時間也麻煩你了，你放心，我們清楚在做什麽，也知道後果的！”

  小芳聽著丈夫和公公的話，心中充滿了疑惑。

  但她選擇相信丈夫。

  見一家人態度堅決，醫生也不再勸說，歎了一口氣，隨即去填寫病例記錄，開了出院單，注明注意事項，讓周偉和小芳簽了字，又叮囑了一番，便搖著頭回了辦公室。

  “丁醫生，你怎麽啦？”辦公室的醫生見他神情不愉，疑惑地問。

  “就是18床那個病人，老是流產那個，這幾天腹壓一直很高。家裏人著急，居然跑去什麽龍王廟燒香，還拿了了香灰給孕婦喝，鬧著要出院，說責任自負。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這麽愚昧的人。”

  “這樣啊，可能也是絕望了吧。畢竟也是老問題，都幾次了，看樣子是要放棄。”

  “嗯，燒香拜神，都是求個心理安慰而已。”

  幾個醫生感歎，紛紛惋惜。

  周偉一家人快速辦好出院手續，下樓坐上了啞巴周衝的車。

  周國勝道：“周衝你慢點開，直接去龍王廟。”

  周衝點頭道：“叔你放心，我知道。”

  小芳滿臉驚訝地道：“啞巴……周衝你能說話了？”

  周偉道：“就是啊，早上我們去龍王廟燒香，正好看到周衝倒在地上，原來他吃了龍王爺賜的藥昏倒了，醒來就能說話了。”

  “龍王爺顯靈了啊。”小芳眼中充滿了希冀的光芒。

  連幾十年的啞巴都能輕易治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肯定沒問題吧。

  她伸手輕撫小腹，柔軟而由彈性，一點都不發脹了。

  “我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小芳高興地道。

  周偉也伸手摸了一下，興奮道：“真的，太好了，感謝龍王爺。”

  半個小時以後。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龍王廟前的平地上，那裏還停著一輛寶馬車。

  周偉和母親小心地扶著小芳下車，周國勝和周衝跟在後麵。

  “老鐵們看啊，這就是青龍灣龍王廟，靈不靈我不知道，反正很冷清，我等了十分鍾，也就三個人來燒香，還是本地的村民。喲，又來了幾個人……”

  這時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男子從廟中走出來，手中拿著手機拍攝。

  “還有個孕婦。”

  “不信科學信鬼神，可悲啊。”

  “播主，勸勸他們還是去醫院吧。”

  直播間裏，觀眾們紛紛刷屏。

  直播男攔在門口問道：“這位大哥，你們來做什麽？”

  周偉被問得莫名其妙，沒好氣道：“做什麽？給龍王爺磕頭，還願啊。”

  “還願？”直播男一聽，頓時來興趣了，感覺可以深入挖掘背後的故事，“大哥，你能具體說說嗎？”

  周偉見他一直擋在門口，便有些不爽了，不過看到他直播畫麵，心中一動，道：“我媳婦懷孕六個月，這幾天一直不好，醫生都沒有辦法了，我們來龍王廟燒香磕頭，龍王爺賞了一點香灰，我媳婦吃了馬上就好了，所以我們趕緊來還願啊。”

  “簡直愚昧，香灰哪能治病。”

  “壞了，腦殼卡起了。”

  “播主，趕緊勸他們回醫院吧。”

  直播男道：“大哥，不是我說你啊，嫂子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應該好好地在醫院呆著，跑這裏燒香磕頭，是沒有用的。龍王爺的傳說，當成故事聽就好了，當不得真。科學研究表明，所謂龍，也是古時候人們的想象加工而成的。龍，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其實就是老百姓將這些動物的一部分拿出來，拚湊起來的……”

  他侃侃而談，直播間觀眾紛紛刷禮物，點讚。

  “播主學識淵博，請受我一拜！”

  “漲姿勢了。”

  “龍，就是改造物啊。”

  直播男看到觀眾的反應，激動得臉上的痘痘都泛光。

  他揮舞著手臂道：“龍，都是大家想象中的，都是騙人的，可以是一條蛇，一條泥鰍……”

  “這家夥，有點過分啊。”

  李魚剛剛毀了一趟家，此刻通過青龍分身感知到龍王廟的情況，就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