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開上衣，因為中了楊文龍拳頭的部位是在前麵，所以難免麵對麵，鍾廈陽跟王華那兩個兔崽子故意安排這如花似玉的姑娘留下來，還給我安排了這樣一個絕佳的環境，底裏在找什麽主意我是一清二楚，想來也是可笑，這是把哥當做種馬不成，是個妞都會上，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能在酒吧混的姑娘多半是情商高過智商，更別說是盡歡酒吧台柱子的小薰了，自然明白現在是怎樣一個局麵，跟一個老板的老板相處一室，而且她的手還放在我的胸膛摩擦著，要說沒點曖昧都說不過去，畢竟我雖然是尚陽區的負責人，但總得來說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男生，起初或許小薰會小看我，但在我剛剛把來鬧場子的楊文龍趕跑之火，也不敢再小看了，她眨了眨大眼睛，很用心的幫我處理傷口。

  我是沒心情去管眼前的小姑娘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反正我需要人幫我處理傷口，而且她長得也不錯，也就借坡下驢，免得鍾廈陽和王華老以為猜不中我的心思，與人相處，總得故意露出一兩點缺陷，這樣的話，他們才不會覺得我不是不近人情的老大，賣命也會賣得愉快點。

  似乎忍受不了沉默的氣氛，小薰一邊擦藥一邊找話題道：“大老板，你的身材真好，我原本以為你挺瘦的，沒想到脫衣有肉呢。”

  我說道：“平時沒少訓練，幹這一行的，身手過不去的話，很容易被人陰死，就拿今晚這件事說，要不是我單挑占了上風，恐怕沒那麽容易善終呢。”

  “到了你這地位，還得打打殺殺嗎？”小薰好奇道。

  我苦笑道：“我什麽地位啊，不就是跟你一樣都是打工，不過服務的人物不同而已，所承擔的風險也多一些，真要說地位的話，咱們義天的龍頭易爺那才是有地位的，別看江湖都說他是靠腦子的，其實身手不賴，上一次在義天大廈我就親眼見識過，手上沒點本事，那位置也坐不穩。”

  小薰一知半解道：“我不是很懂你們這一行，我來這打工也是為了賺錢，到時候可以去全世界旅行，小時候看過一些書，裏麵說如果一個人常待在一個地方的話，他的世界就隻有怎麽大，隻要出去外麵看看，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然後就會發現自己的渺小，也會發現自己每天擔心的事都是小事，人才能有變得樂觀。”

  “肚量這東西確實挺重要的，要是不大，很容易就把自己給氣死。”我感慨的笑道：“你比我以前有出息多了。”

  小薰又眨巴著那雙秋水眸子道：“我那比得上大老板你啊，年紀輕輕就能開這樣一間酒吧，王華哥沒少跟我說你的事，他說你是真正的大梟雄，有這樣的成就全部都是靠自己一手打下來了，我有很多在尚陽區的姐妹都知道你的大名，就連龍城大學都有不少人知道，有些校友還讓我見到你跟你要簽名，你待會可得給我幾張簽名照。”

  我有點歉意道：“不喜歡拍照，估計要掃你的興了，不過簽名倒是可以，就是我名字可能有點醜，你不介意就成。”

  “說話算話哦，不準騙我。”小薰樂嗬嗬道。

  我看藥擦得差不多了，就讓小薰停了，然後把衣服穿上道：“我聽王華說，你是龍城大學的高材生，而且還是當紅直播，說實話，我這廟小了一點，你別嫌棄，好好幹虧待不了你，另外我尋思可能過段時間把“盡歡”給大裝修一下，包裝成莉莉那種規模的，尚陽區就這點不好，小資酒吧是不少，但大型的一間都沒有，城北的人想要嗨皮一下還得跑去城南那邊，錢都被那邊賺了，我心裏肯定不平衡。”

  小薰詫異道：“那可得投不少錢呢，光是設備啥得升級就得七位數，再加上各種打通關係，怎麽著都得八位數左右呢，老板你真有錢。”

  “沒那麽誇張，都是外界傳玄乎罷了，我跟玉公子聊過，開一間莉莉撐死了就是三百萬，至於打通關係的話不需要，說句實在點，現在敢來鬧我場子都得除了軍隊那群玩意之外，還真沒別人呢，隻要我明麵上不倒台的話，應該出不了大事。”我輕聲道，伸手去拿煙，點起了一根吸了一口。

  小薰樂道：“那到時候老板可別忘了我，可不能“盡歡”一改頭換臉就把我給踢了。”

  “不會，下去吧，免得他們以為我對你幹了啥事呢。”我起身道。

  “這就下去了？”小薰有點詫異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不然呢，那些兔崽子都喜歡做多餘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是不會吃窩邊草了。”

  似乎我的笑容讓小薰放鬆了警惕，她笑著問道：“可我聽說你跟青青姐還有丹青姐都有一腿呢。”

  我笑罵一聲王華這張大嘴巴，不過也沒有否認。

  小薰看著我道：“大老板，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啊？”

  “想聽實話？”我問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小薰點點頭，忘記了好奇心能害死貓這一條定律。

  “一方麵是信不過剛見了一麵的陌生人，可能這樣說有點不討喜，但這是大實話，你下過象棋嗎？象棋裏有個悶宮的說法，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怕死之輩，怕被半生不熟的人陰死，已經有過前車之鑒了，那一次差點把我逼得走投無路，再加上做過虧心事太多，就怕夜半鬼敲門，提前遭了報應。”

  我伸了伸懶腰接著道：“你別放在心上，不是說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對誰都防著，你這種乖孩子是不會理解這個江湖的世界有多險惡，最好也一輩子都不要了解，其實可以的話，我倒想跟你一樣，能讀大學，能出來打工，能有自己的小目標，不用每天憂心那麽多事，盡情的享受生活多好，人啊，就是這樣，永遠都覺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其實哪有表麵那麽風光，該受得苦，該受得難一樣也不能少。”

  “那就徹底漂白，不再做虧心事。”小薰小聲道。

  “我停不下來。”

  就像當初燕雲飛跟燕青青說得那樣，確實是停不下來，任何一個站在我這個位置上的，誰不是堅毅，偏執，還有瘋魔？

  小薰緊咬著嘴唇。

  她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麽相貌並不出色，談吐也並不出彩的某人能夠見一麵就讓人逐漸感到可怕而又可敬，因為她眼前的這個人也許是一個斷了兩條腿也會繼續往前爬的男人。

  為什麽？他已經夠成功了，賺的錢也夠多了，到底是圖什麽？

  答案或許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

  這個世上往上爬永遠不止陳讓一個人，被放養到峰穀區和蘇蘭區的易小歌和甘子泰孜孜不倦的吸收這江湖上麵的營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長為父輩那樣的頂尖江湖大鱷，在安山區與竹子幫鬧得不亦樂乎的伊文華，不也是朝著這個目標發展，每個人都以各自的方式在成長在進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種人。

  張旭，一個從底層混起來的竹子幫大底，他的血淚史與一般的混混差不多，初中輟學，十六歲便被竹子幫分部部長賞識，進入竹子幫，拜門老大直接是分部部長司徒文，原因很簡單，在司徒文一次被仇家的埋伏中，是路過的張旭救了他一命，十八歲的張旭便挑戰了當時風光無限的洪門四大拳王之一蕭宏盛，並且沒有被直接KO，而是撐了五回合，就連蕭宏盛都對他稱讚有加。

  一戰成名，那場戰役讓張旭成為了竹子幫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這些年為了不讓自己功夫退步，他也有打擂台賽的習慣，偶爾也會參加黑拳，對於他來說，黑拳比擂台賽更加的刺激，因為都是以命搏命，人隻要在被逼人絕境的時候才能爆發潛力，張旭便是用這種幾乎變態的手法讓自己變得更強。

  前幾日與伊文華的安山區大戰，雖說是平局，但對二十二歲的張旭來說就是一種恥辱，與出道沒多久的伊文華形成僵持狀態，對方是揚了名，但變相的自己也好像名聲一落千丈，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曾經聞名龍城的伊十三的兒子，張旭隻是知道，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名號，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

  安山區大戰之後，張旭對於伊文華的更加怒不可揭，因為他的堂哥還有一個小弟就是死在這場大戰中了，凶手就是伊文華，雖說江湖大戰有傷亡是正常，況且還是那樣一場大規模的廝殺，不出點意外都說不過去，可張旭還是憋著這一口氣，做夢都想為自己的堂哥報仇。

  原本他是收了黃戰天的錢才去故意找伊文華茬的，畢竟竹子幫在安山區有很多生意和業務需要黃戰天照應，他身為接頭人主要便是跟黃戰天聯係業務，能夠幫自己的合夥人出一口惡氣他也願意，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怎麽難纏，到最後把自己堂哥命都給搭上了。

  這幾天堂哥家人沒少去他家鬧，要求張旭給個交代，張旭也誇下了海口，定然要讓對方償命。

  然後他找到了自己的合作夥伴黃戰天，黃戰天本來就打算利用張旭去對付伊文華，把他給趕出去，當下便一拍即合，他負責情報，張旭負責行動。

  張旭策劃了幾日，打算今日便夜襲醫院，殺伊文華一個措手不及，然而一個電話，卻把這個計劃給推遲了。

  打電話給他的是司徒文，是他的頂頭上司，也是竹子幫分部的一把手，老大叫到，張旭自然也得去赴約。

  本來以為是有啥大事，可上車之後，司徒文隻是告訴他去接一個人，張旭差點破口大罵，如果眼前不是提攜自己的人，他可不會忍下來，為了一個人就推遲了自己蓄謀好幾日的計劃，這實在讓人有點胸悶。

  不過話說回來，張旭也不傻，能讓司徒文親自去接的，肯定是大人物，記得上次竹子幫的大少爺杜無傷來龍城的時候，也是司徒文去接的，難道這大少爺在龍城玩上癮了，又跑回來？

  張旭問道：“文哥，誰怎麽大架子啊，需要你親自去接？”

  “總部那邊的人，是個大人物，你應該也聽過他的名號。”司徒文回答道。

  張旭被挑起了好奇心，追問道：“文哥你就別買關子了，到底是誰？”

  司徒文看了一眼張旭，樂嗬嗬道：“就是你的偶像啊，咱們竹子幫的副幫主褚雲天！”

  褚雲天，張旭偷偷咂舌，乖乖不得了，那可是曾經把義天一半的猛人都埋葬在景田一役的絕頂高手，他來龍城，意圖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