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和我弟都弱雞(3)
作者:糾結別扭      更新:2022-06-08 15:51      字數:2067
  允落緊緊裹住被褥縮成一坨,銀杏立馬會意去點燃了屋子中央火爐,用火鉗拔火,嘩剝有聲,不曾想她的旁騖愁思撬得爐子滋滋作響,炭灰滿房間飛。

  這個銀杏純屬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天毛手毛腳,也不知道原主怎麽忍受得住,口若懸河伶牙俐齒,用來打嘴炮妥妥的,允落暗暗的看著她。

  可能因為允落目光太過專注,銀杏轉身就對上那雙黝黑透徹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縮瑟了下,反正她也形容不出那種自家小姐專注的感覺,說驚悚也不驚悚,有種看著你就如同窺視了一切你的感覺,銀杏吞口水,聲音有股怯意感

  “小姐,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沒事。”允落不冷不淡的盯著她,眉骨疏離。

  話剛落下,允落就咳嗽一番,銀杏立馬往屋外走去,回來時,手上已端著托盤,熱氣騰騰的瓷碗裏黑漆漆的,端著瓷碗的人眼眶已發紅,明顯看得出剛才哭過。

  “小姐,喝藥。”銀杏用湯勺舀起聞起來苦滋滋的藥,朝允落嘴遞過來,那神態那語氣動作,熟練得仿佛經曆過千遍,由此可見她對安靜的病情已麻木,隻好痛惜哭泣。

  允落沒有端起藥而是端起來打量,藥材自然是極好的,但治標不治本。

  看著自家小姐把瓷碗放下,絲毫沒喝的舉動,銀杏瞬間紅了眼眶,把壓製下的箴言通通發泄出來。

  “小姐,何必如此糟蹋自己,縱使老…老爺已逝,但你還有奴婢,小少爺,還有姑爺啊!俗話說逝者安息,老爺也生前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語氣又轉向激動哀求,“您身子原本不好,現在又遭受如此打擊,如果藥都不吃……奴婢求求你愛惜點自己。”

  看著這個丫頭哭得滿臉稀裏糊塗又是下跪的,允落厲聲說道:“我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呢。”可能覺得自己語氣不妥,允落柔聲安慰,她說:“爹爹雖然己逝但我相信總會牽掛念叨我們,放心,我雖然難過但也放寬心了。”

  銀杏發覺,什麽時候柔弱病態善解人意的小姐語氣會如此嚴厲,與溫聲細語完全天壤之別。

  走神後的銀杏反應過來,看見的是裹著被褥正默默流淚的小姐,允落也很苦逼啊,受原主影響,自己爹爹死了怎會不傷心,間接影響她。

  銀杏嘴唇動了動,向前一把抱住裹成一團的允落,說道:“小姐,沒事你還有奴婢。”

  允落感動的點了點頭,其實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她保證她隻要一張口血必定會飆出來,隻好拿起了大家閨秀必備的手帕擦臉。

  “小姐,有件事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還是顧及要小姐你。

  “何事?”允落明知故問,不動聲色的推開了扒在她身上的人,不要說她矯情主要是不習慣。

  “老…”銀杏機靈的避開了安父這個話題,醞釀了兩番才遲遲開口,“現在趁安家出亂,東城李家,還有街角顧商以及周家不再為我們提供商貨,不過不用擔心,還有其他家呢。”

  允落挑眉,這丫頭心眼多得很,明明安家亂成一鍋粥,簡直一落千丈硬被她化為小事。

  “吩咐下去,讓風亦不準擅自處理,我稍後就處理。”原主早些年就幫著明裏暗裏處理商業,這個機會可不能放任風亦拿走。

  銀杏有些驚訝,“小…小姐,您要親自處理,姑爺協助打理的不是很好嗎?”

  允落沒理會她的問題,而是勾唇一笑,現在風亦深得人心,大家認為安家產業交由他自是理所當然,都不是說了協助協助?

  銀杏不解倒也不能突兀追問,隻好眼巴巴瞅著,允落忽視她的不解,自顧自冒著冰冷刺骨爬起來,她這個正牌安家繼承人要是再不出麵可能安家就易主了,銀杏把允落扶著,允落緩緩半推開她,半是認真半是打趣地說:“你家小姐還不到要人攙扶的地步,我是廢人?”

  果然銀杏立馬就取消了服侍這個念頭,呐呐地站在一邊,允落看了眼她,真識趣。然後趕忙穿起衣架上的喪服,直接把一甩厚重的披風往背上攏糸了個結,這一係列的串聯動作讓安靜的銀杏目瞪口呆,她家小姐如此瀟灑?隻有允落忙不迭微喘,快累趴她了,所以裝逼不過度啊。

  這骨子架早已掏空了。

  允落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一麵布麵前,那塊布阻礙了視線,看見她要揭開布銀杏驚異喊道:“小姐,小姐…”

  聽到她說話,允落頓了下,然後笑意盈盈的垂下那雙揭布的手,緩緩說道:

  “沒事,一塊布多有礙觀瞻啊!”

  說著就一把掀開布簾,露出了鋪滿灰塵的銅鏡,同時還伴隨著銀杏不可置信的聲音。

  “小姐,那可是銅鏡,你…”女子雖說注重儀表,但較好的容貌也同是追求,更何況安家這種大戶女子,她也不是嫌棄小姐容貌,但確實觸目驚心。

  這道理允落豈不懂,從古至今外貌決定態度,為什麽人類總向往美好的人?為什麽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從不在醜小鴨身上上演?這就詮釋長得好看者優先。

  遮布揭開了,也就襯出鏡前人影,那張髒兮兮還泛著幽黃的銅鏡映出允落,扭曲的鏡麵倒映的身影讓允落忍不住好笑,鏡中人長得瘦弱矮小,身上裹著一件披風好像偷穿大人的衣裳,顯得滑稽可笑。

  但那張麵孔卻是別一番風景,麵頰凹陷,骸骨凸出,形銷骨立,慘白的麵上盡顯死人灰白,額上的血管密密麻麻看得著,讓人好一陣發麻,全身上下沒二兩肉,反倒像裹著一層皮,寡白寡白的,不同於安鈺裴的白,他白得秀氣,但安靜卻白得不忍睹。

  剛才還好笑的允落再也揚不起笑,嘲笑人家好像不太道德,但她不得不說,妹子,多愛自己一點。

  不過這具身體不同於常人,脆弱不堪,允落使勁裹緊了披風,但還是有股透心涼侵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