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作死的祖宗

  　　秦二猛躡手躡腳地走向了院子裏的那口鍋，在夜色的掩蓋下，他悄悄掀開了鍋蓋，用筷子從沸騰的鍋裏麵挑肉，他要找一根大雞腿吃。

  　　阮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打開門就往外走，剛好就撞上了秦二猛偷雞的這一幕。

  　　她皺皺眉頭，這小子可真是從小到大都不學一點好。

  　　前世長到十八歲就去當了小偷，偷東西讓人家給打斷了一條腿，後來，又因為搶東西進了監獄裏。

  　　這些都是沈桂花教育出來的後果。

  　　阮歌雖然討厭秦二猛，但，他畢竟才十歲，還是個孩子。

  　　如果現在能夠好好教育的話，這孩子或許還有救，如果沒人管，就這麽放任下去的話，這孩子將來還是危害社會的敗類。

  　　想到這兒，她清了清嗓子：“二猛，偷肉呢？”

  　　秦二猛被嚇了一跳，急忙把筷子一扔，把肉往自己的褲腰裏一塞，生怕阮歌發現了之後不給他吃！

  　　這肉才從鍋裏出來，滾燙滾燙的，燙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沒有！你胡說八道！”

  　　“我親眼看見的，還撒謊？你要是說實話，我給你吃肉！要是不說的話，那你今天一根骨頭也別想拿走！”阮歌站在他的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秦二猛燙得受不了了，急忙從褲腰上拿出來，把肉往地上一丟：“呸！我稀罕吃！”

  　　“不稀罕你還偷！”阮歌彎腰把肉撿了起來，去衝洗一下，還能吃不妨事。

  　　秦二猛眼見著到嘴的肉飛了，又羞又惱，趁著阮歌去廚房衝洗肉的時間，從地上飛快的從地上抓起一把土要往鍋裏放。

  　　“在幹什麽？要翻天？”秦軼在屋裏看見了院裏的情形，在他放土的時候，緊緊捏住了他的手腕子。

  　　秦二猛抬頭一看是大哥，心裏有幾分怵他，但是想到背後有媽給他撐腰，就大著膽子吼道:“放手！”

  　　“還敢搗亂麽？”秦軼聲音低沉，壓迫感十足。

  　　“不了！”

  　　“走吧！”

  　　秦軼放手後，秦二猛不甘心，走了兩步從院子裏撿起一塊石頭，咣當一聲就把鍋蓋給砸了個坑，石頭落進了肉湯裏。

  　　沈桂花見情形不妙，從北屋裏衝出來就把秦二猛給拉走。

  　　一邊走，一邊假裝數落他：“你個作死的祖宗！好好的又惹出這麽多的亂子來幹啥，等你爸回來了，看我不給你告狀！”

  　　阮歌回來，見鍋成了這個樣子，氣得七竅生煙。

  　　“這孩子真是欠揍！”秦軼陰沉著臉，“都是沈桂花把他慣壞了！”

  　　在人前，他們都喊她媽。在背後，他們一致都喊她沈桂花。

  　　阮歌聽說秦軼都想要揍她了，眼睛微微一眨，計上心來：“揍他一頓好說，今天我這個當嫂子的就讓他和那沈桂花都長長記性！”

  　　“你想怎麽做？”秦軼問她。

  　　“等著瞧。”

  　　秦老五在外頭溜達了一圈回了北屋裏，聞見那滿院子的肉味，心情還是極其的不爽快。

  　　阮歌瞅準了幾乎，從鍋裏撈了幾塊肉出來，加了半碗雞湯，然後彎腰從地上撿了幾個細小的小石頭子兒丟進了肉裏頭去。

  　　她端著碗來到了北屋裏，看見秦二猛脫掉了褲子，下腹部上有片兒皮膚被燙得都起了水泡。

  　　“看什麽呢？騷娘們兒！”秦二猛沒禮貌地衝著阮歌嚷嚷道。

  　　秦老五聽見了也不管兒子，他作為長輩，竟然連塊肉都沒吃到，聽兒子罵這兒媳婦兩句，他也解解氣。

  　　阮歌不理會他，對秦老五盈盈笑道：“爸，剛出鍋的肉給你端來一碗讓你嚐嚐。”

  　　秦老五一聽說讓他嚐，頓時就喜笑顏開：“好，好！”

  　　“您小心點吃，剛才二猛兄弟扔石頭把鍋蓋給砸壞了，怕是肉裏麵要落了塵……”

  　　“好好，我知道了。你也趕快回去吃吧！”秦老五三言兩語就要把阮歌給打發走，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享受這半碗雞肉了。

  　　阮歌一走，秦老五就催促著沈桂花去拿筷子。

  　　三個人圍著那半碗雞肉商量著怎麽吃。

  　　“爸一塊，剩下的都是我的！媽喝個湯兒就行了！”秦二猛安排的妥妥的，至於自己的親大哥，他壓根都沒惦記。

  　　“我得吃兩塊！明天下地幹活，需要力氣！”秦老五說道。

  　　“不行！不給！就給你一塊，剩下的都是我的！”秦二猛抱著碗說啥都不給，自己被燙成這樣了，得多吃肉補補。

  　　秦老五沒辦法，隻好答應了，誰讓他是當爹的呢？

  　　“當家的，湯你也喝了。”沈桂花能夠把這男人拿捏住，還是有兩招的，在吃食上從來都是以他為主，“多吃點，晚上你也有力氣「耕地」。”

  　　“晚上還耕什麽地？”秦二猛不懂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以為大晚上要下地幹活。

  　　秦老五嗬嗬一笑，把肉送進了嘴裏：“今晚保證多交幾次「公糧」。”

  　　“老東西。”沈桂花笑了。

  　　秦老五心情很好的大口嚼肉，大口喝湯，正要感慨這肉燉得香，突然間，嘎嘣一聲，牙齒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一張口急忙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除了一些肉渣子之外，竟然還有兩塊米粒大的石頭子，除此之外還有他的小半顆牙！！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他捂著那牙齒呻吟了半天。

  　　“當家的，這是咋了？”沈桂花急忙上前查看。

  　　秦老五捂著腮幫子暴跳如雷：“咋了？你說咋了！都是你養的好兒子，一點好事兒都不幹！好好地往人家鍋裏丟石頭！把老子的牙給硌掉了半拉！”

  　　“那是你不長眼！誰讓你吃那麽快……”秦二猛不承認錯誤，還作死的拱火。

  　　“嘿，你個小兔崽子還學會頂嘴了，看我不收拾你！”秦老五氣得臉色鐵青，一彎腰脫了鞋底子扒開二猛的褲子，就狠狠地練了起來。

  　　“啊啊啊！爸別打了，疼死我……嗷！”

  　　“當家的，他爸啊……你輕點……”

  　　秦二猛的哭聲大得都能把房頂給掀開，這一陣陣哭鬧聲傳入了阮歌的房間，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秦陽和秦月捂著肚子都快笑岔了氣，都佩服還是嫂子有智慧。

  　　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就讓秦二猛那小兔崽子挨頓收拾！

  　　秦軼見阮歌笑得歡，嘴角不知不覺間也揚了起來。

  　　自打他媽去世之後，他很少有過好心情了。雖說家裏有個爸，但是這爸的心裏早就沒有他們了。

  　　在他的心裏對他的父親其實是有恨的，恨他眼睜睜看著沈桂花那個女人一直就這麽壓榨盤剝他這兄妹三個。

  　　如果不是他一人扛負擔太大，他早就把弟弟妹妹拉出去一起過日子了。

  　　這些事情他沒做到，反而是阮歌做到了。

  　　昨晚上，她趴在她的身旁小聲對他說：“雖然分了家，我們的負擔不小，但是你根本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有錢，有嫁妝，我都偷偷藏著呢……你放心，咱們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那一刻，他的心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一縷溫暖。

  　　那個女人願意和他一起養家！

  　　秦軼默默的想著，不經意間，兩個人目光撞在了一起，誰都沒有躲閃。

  　　阮歌衝他笑得很甜，用筷子夾起來一根雞腿，放在了他的碗裏麵：“秦軼，你多吃點！明天還要下大力氣幹活呢！”

  　　“你吃，你今天辛苦了。”秦軼舍不得吃，把雞腿又夾給她，“忙過這兩天，水庫就挖好了。到時候，我去找個活兒，多搞點肉給你們吃。”

  　　雖說她有私房錢，可他是男人，不能總靠女人過日子。

  　　就算是金山銀山，也會有吃空的那一天。

  　　“好。”阮歌點頭，順帶提醒他一句，“等明天了你陪我去一趟咱們分到的老房子看看去吧！趁著還有半年的時間，咱們把那房子翻蓋一下收拾出來，冬天的時候好搬家。”

  　　晚飯後，阮歌收拾妥帖了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回了屋。

  　　她把床鋪好了，一扭頭看見秦軼坐在煤油燈下寫寫畫畫的，不知道在忙碌什麽。

  　　“秦軼，時間不早了，來睡覺吧。”阮歌衝他招招手。

  　　“你先睡，我一會兒再來。”秦軼頭也不抬的說道。

  　　阮歌心裏想，給你好機會你也不知道抓住。

  　　虧她暗示的這麽明白了呢！

  　　她躺下閉上了眼睛，心裏悶悶得想，這個秦軼是真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嗎？她覺得她的暗示，他應該明白的啊？

  　　可是他為什麽就這麽無動於衷呢？

  　　阮歌迷迷糊糊地想著，突然間，她想起來了一件事，猛地翻身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