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殘忍的選擇題

  　　“母後！”

  　　墨瑾璃的聲音有些哽咽。

  　　“璃兒……”

  　　蘇靜姝臉色蒼白，淺笑著道出兩個字，便暈倒在雲渺渺的懷中。

  　　雲渺渺連忙將蘇靜姝給抱回了玉竹軒。

  　　墨瑾璃卻是親自去請府醫。

  　　林大夫給蘇靜姝把了脈，臉色有些差。

  　　“很嚴重嗎？”

  　　林大夫搖了搖頭，無奈開口：“請恕老夫才疏學淺，這位夫人的病，老夫無能為力。”

  　　“麻煩了。”

  　　墨瑾璃有一瞬間的站立不穩，但還是將林大夫送出了門。

  　　他下意識的去尋找娘子，卻發現娘子在陪著罐罐。

  　　“罐罐，阿娘突然暈倒，你怕不怕？”

  　　罐罐搖了搖頭：“阿娘經常暈倒啊，阿爹說阿娘隻是得了一種天天想睡覺的病。”

  　　童言童語的話，卻暴露了許多事實。

  　　墨瑾璃呼吸一窒。

  　　所以，當初她離開是不是逼不得已？

  　　雲渺渺又問了罐罐幾個問題，罐罐對於阿娘的事情，一問三不知。

  　　“罐罐很少見到阿娘，都是阿爹陪著阿娘。”

  　　“罐罐是阿姐帶大的。”

  　　“阿爹和阿姐讓罐罐不要吵阿娘睡覺，讓罐罐很乖，都不敢去打擾阿娘。”

  　　墨瑾璃見此，忍不住問道：“那你就不會想阿娘嗎？”

  　　“想啊。”

  　　罐罐點了點頭，說道：“罐罐在阿娘睡著的時候，有偷偷地進去看過阿娘。”

  　　但是蘇靜姝長期臥病在床，經常性的沉睡，也不會跟他說話。

  　　小孩子又愛動愛熱鬧，看著跟「活死人」差不多的阿娘，尋常的小孩子早就被嚇到了，但是罐罐並沒有被嚇到，就是覺得有些無聊，坐一會就待不住了。

  　　比起一直沉睡的娘親，罐罐更喜歡帶著他各種玩耍的阿姐。

  　　在罐罐的記憶之中，屬於阿娘的這部分記憶，早已被阿姐盡數填滿。

  　　傍晚的時候，蘇靜姝醒過來一次。

  　　但是墨瑾璃與雲渺渺要參加宮宴，不能在府中照顧蘇靜姝。

  　　而且，墨瑾璃雖是蘇靜姝的親人，但是他跟蘇靜姝也就見了兩次麵，雲渺渺更是頭一回見麵。

  　　最重要的是，蘇靜姝還丟失了記憶。

  　　麵對一個失憶的人，隻能讓熟悉她的人照顧她，才有可能喚醒她的記憶。

  　　墨瑾璃突然就想到了康嬤嬤。

  　　康嬤嬤是蘇靜姝的奶娘。

  　　如果世上還有誰最熟悉蘇靜姝，非康嬤嬤莫屬。

  　　果不其然。

  　　當墨瑾璃領著康嬤嬤來到玉竹軒，一看到蘇靜姝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小……小姐！”

  　　康嬤嬤剛一出聲，便被蘇靜姝給注意到了。

  　　看到康嬤嬤，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康……康嬤嬤？”

  　　時隔十九年，主仆兩人抱頭痛哭。

  　　墨瑾璃牽著雲渺渺進宮參加宮宴。

  　　這個宴會是專門給西蘭國的和親公主準備的。

  　　宮宴的地點不是大殿，而是室外。

  　　墨瑾璃與雲渺渺兩人剛坐下沒多久，老皇帝便帶著墨瑾澤姍姍來遲。

  　　“有請西蘭國三公主！”

  　　西蘭國的使者卻是行了一禮：“請諸位欣賞我國公主帶來的馬術表演。”

  　　一般情況之下，外國公主抵達以後，都會表演一段節目，大多數是跳舞。

  　　唯獨這個西蘭國不一樣，竟然要表演什麽馬術！

  　　怪不得直接在室外擺了宴席。

  　　畢竟，室內根本就施展不開。

  　　聽說是因為這個三公主不滿西蘭國戰敗，便打算用精湛的馬術表演出場，展現他們西蘭國的國風。

  　　“駕！”

  　　少女駕馬而來，身著一襲如同火焰般的紅色戎裝，手執馬鞭，臉上戴著一張麵紗，隻露出一雙美目。

  　　簡單來說，就一個字，颯！

  　　少女的馬術精湛，又美又颯，將眾人的視線牢牢抓住。

  　　掌聲雷動。

  　　少女穩穩地落在地上，摘下麵紗，露出一張與悠宜公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容顏，聲音明朗大氣：“外臣見過晉朝陛下！”

  　　“這……”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雲渺渺手裏的瓜都掉在了地上。

  　　知道內情的人，幾乎是第一眼便知曉少女便是先皇後的另外一位女兒。

  　　“好！”

  　　老皇帝也很震驚，但是他的反應很快，笑著說道：“三公主……”

  　　“屏兒！”

  　　獨孤意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屏兒的身上，偶然掃了一眼，誰知卻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指著悠宜公主，直接張口便道：“屏兒，她怎麽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啊？”

  　　屏兒走到了悠宜公主的麵前，也有些驚呆了：“你怎麽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悠宜公主也很懵逼，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自己的姐姐。

  　　而且，姐姐還是敵國的公主。

  　　“三公主與朕的女兒長相如此相似，看來是有緣。”

  　　老皇帝的反應很快：“朕收你為義女，冊封你為公主，如何？”

  　　屏兒一看到老皇帝那張虛偽的老臉就覺得討厭，但是她並沒有拒絕，現在不是砸場子的時候，便笑著接受了：“多謝陛下！”

  　　“朕又多了一位女兒，實在是可喜可賀！”

  　　你以為老皇帝是想將屏兒這個女兒給認回來嗎？

  　　並不是！

  　　他就是害怕這個西蘭國三公主看上了他的阿澤，到時候豈不是兄妹亂那啥嗎？

  　　皇室絕對不能發生這種醜聞！

  　　獨孤意總感覺這裏麵有啥事，但是卻被自家使臣給攔住了。

  　　隻能坐立不安的等待著開宴。

  　　“屏兒。”

  　　獨孤意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晉朝皇帝的女兒，而不是皇叔的女兒啊？”

  　　“怎麽可能？”

  　　屏兒卻是冷哼一聲：“沒準那個悠宜公主才是我失散的妹妹！”

  　　“是嗎？”

  　　獨孤意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丟丟希望，再次破滅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

  　　屏兒直接說道：“不管我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是我的弟弟！”

  　　“誰要當你的弟弟！”

  　　獨孤意氣哼哼的，灌了一口悶酒。

  　　宮宴結束。

  　　屏兒正要離開，雲渺渺與墨瑾璃卻是相攜而來。

  　　“三公主。”

  　　墨瑾璃看著與悠宜公主一般無二的容顏，有一瞬間的恍惚，聲音不由自主的放的溫柔：“可否借一步詳談？”

  　　能被塞過來做和親公主的，應該是不受寵的。

  　　也不知道他這個妹妹，西蘭國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墨瑾璃不知道屏兒的真實身份，但是屏兒卻知道墨瑾璃是誰。

  　　那個打敗了她阿爹的敵國太子。

  　　“我為什麽要跟你談？”

  　　屏兒的語氣有些衝：“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談的。”

  　　墨瑾璃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雲渺渺按住。

  　　隻見雲渺渺突然說了兩個字：“罐罐。”

  　　“啊！”屏兒一臉震驚，有些不敢置信。

  　　“一句話。”

  　　雲渺渺直接問道：“去不去？”

  　　“我去！”

  　　就這樣，雲渺渺將屏兒給拐跑了。

  　　“太子哥哥……”

  　　悠宜公主一整個宴會也是心不在焉的，現在散了席，她也想去。

  　　但是墨瑾璃卻是婉拒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公主府休息，這件事交給哥哥處理。”

  　　他的家裏還藏著蘇靜姝，墨瑾璃怎麽可能讓悠宜公主去太子府。

  　　若是知曉蘇靜姝還活著，甚至還帶著失散的姐姐生活著，就她那個小腦袋瓜，肯定會胡思亂想的。

  　　“可是……”

  　　“沒有可是。”

  　　墨瑾璃直接說道：“陸紹，你帶悠宜回太子府。”

  　　“公主，孩子們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最終，還是陸紹將悠宜公主給哄了回去。

  　　——

  　　“阿姐！”

  　　雲渺渺剛帶著屏兒回了太子府，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太子府的一草一木，腿上便多了一個掛件。

  　　“罐罐？”

  　　屏兒將罐罐抱了起來，揉了揉他的小屁股，笑著說道：“一年未見，你怎麽又變胖了？”

  　　“一年？”

  　　罐罐現在已經三歲半了，還上了幼兒園，有了時間的概念，他一臉懵懂，有些不解：“阿姐我們不是昨天剛見過嗎？”

  　　屏兒聞言，怔了一下。

  　　“阿姐怎麽又換回了之前的衣服呀？”

  　　之前罐罐有問過，阿姐怎麽不帶他爬樹掏鳥蛋了，雲渺渺便推說她懷了寶寶，爬樹很危險，他懂事的沒有再提。

  　　雲渺渺解釋了一下：“他一直把悠宜當成了你。”

  　　“罐罐！”

  　　獨孤意突然開口說道。

  　　“意哥哥！”

  　　罐罐一臉懵逼：“姐姐，你沒帶姐夫回來是因為你又跟意哥哥在一起了嗎？”

  　　雖說為了錦衣衛的安全，墨瑾璃將陸紹扣下，但是在悠宜公主生產之前，還是找了個借口將陸紹給放了回來。

  　　“小孩子別胡說八道！”

  　　屏兒踹了獨孤意一腳。

  　　別以為她不知道，獨孤意這小崽子不安好心，總是偷偷地用糖哄騙罐罐喊他姐夫！

  　　“你是公主，罐罐是……皇子？”

  　　不是說西蘭國的皇帝都六十多了嗎？

  　　還能生孩子啊？

  　　她的美人婆婆怎麽可能會看上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雲渺渺下意識的不敢相信。

  　　“她不是公主，是我皇叔的女兒。”

  　　雲渺渺靈機一動：“所以罐罐是……”

  　　“小世子！”

  　　都怪罐罐這個貪吃鬼，當初直接把她給帶進了溝裏。

  　　屏兒陪著罐罐玩了一會，罐罐便累了，躺在屏兒的懷裏睡著了。

  　　“你是叫屏兒嗎？”

  　　雲渺渺的眼神有些複雜：“我想跟你談一談，有關於你的身世。”

  　　屏兒將罐罐放在小床上，給他蓋上了錦被，從房間裏退了出去，直麵迎上雲渺渺，問道：“你有什麽證據嗎？”

  　　“十九年前，先皇後蘇靜姝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其中一個女兒被惡人換成了兒子，直到去年，才揭開真相！”

  　　雲渺渺說道：“正是因為如此，陛下才封你為公主。”

  　　“我有阿爹，那個又老又醜的皇帝，本郡主才不屑！”

  　　屏兒根本就不願意接受現實。

  　　畢竟，老皇帝跟獨孤驍，壓根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你阿娘也在太子府。”

  　　雲渺渺再次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什麽？”

  　　屏兒有些難以置信：“你拐了我弟弟還不算，連我阿娘都拐？”

  　　“誰拐了？”

  　　雲渺渺不服氣的反駁道：“明明是你阿娘自動送上門來的。”

  　　“娘子……”

  　　墨瑾璃一臉慌亂的跑來，六神無主：“母後又咳血了！”

  　　眾人趕到房間的時候，蘇靜姝已經昏迷不醒了。

  　　康嬤嬤在一旁抹眼淚。

  　　“阿娘。”

  　　屏兒衝上前去，握住了蘇靜姝的手，臉色突然變得難看：“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

  　　“為了阿娘的身子，阿爹立誓不再上戰場，嘔心瀝血，二十年如一日的親自培育了絕品聖藥銀霜聖蕊，就是為了給阿娘補身子。”

  　　“早在兩個月前，銀霜聖蕊成熟……”

  　　“阿娘不是早在兩個月前便服用了銀霜聖蕊嗎？”

  　　屏兒一臉的不解：“怎麽會變成這樣？”

  　　“會不會是母後的身子太過虛弱，虛不受補，承受不住銀霜聖蕊的藥力？”

  　　雲渺渺下意識的猜測。

  　　“不可能！”

  　　“銀霜聖蕊是溫補聖藥，是唯一能救治阿娘的救命藥。”

  　　“當初為了求去神醫穀求最後一顆種子，阿爹不但立下永不披甲上陣的諾言，甚至還在神醫穀跪了三天三夜。”

  　　就在屏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墨瑾璃突然開口：“母後沒有服用銀霜聖蕊。”

  　　“為何？”

  　　墨瑾璃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因為她把那一株銀霜聖蕊給我用了！”

  　　“你……”

  　　屏兒當場氣得流下淚來，一鞭子抽向墨瑾璃，咬牙切齒般說道：“你知不知道，沒有那一株銀霜聖蕊，她會死的，她會沒命的！”

  　　墨瑾璃沒有躲避，直接挨了屏兒的一鞭子。

  　　繡著盤龍的朝服當場便被抽壞，露出裏衣。

  　　“那也是他的母親！”

  　　雲渺渺將墨瑾璃護在身後，跟屏兒對峙著：“他當時昏迷不醒，隻有些許的殘留意識，母後當時雖不記得她，但還是自願將自己的救命藥給了他，這就是母愛，這就是血脈親情！”

  　　“那我阿娘可怎麽辦？”

  　　屏兒鬆了手，鞭子掉在了地上。

  　　一向堅強的少女，此時卻哭成了淚人。

  　　“屏兒……”

  　　獨孤意還沒有從突如其來的驚喜之中反應過來，便看到心上人哭成了淚人，連忙上前安慰。

  　　“你跟我出來一下。”

  　　雲渺渺將墨瑾璃給拉了出去。

  　　“小魚幹。”

  　　雲渺渺主動挑起了話題：“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救你母親？”

  　　墨瑾璃原本灰敗的臉色，立刻浮起一抹希冀，著急的問道：“娘子，你是不是有辦法？”

  　　“前天，我的係統升到了五級。”

  　　雲渺渺拿出一支藥劑，直接說道：“當天，我便花了所有的鹹魚值，兌換了這一支絕版藥劑。”

  　　原本可以一口氣升到六級的，但是就因為兌換了這一支能治百病的絕版藥劑，她的鹹魚值不但不夠，甚至還向主係統借了高利貸。

  　　“知道什麽叫絕版嗎？”

  　　雲渺渺說：“絕無僅有。”

  　　“我知道，你是喜歡孩子的。”

  　　“你一直都想要一個小寶寶，屬於我們的愛情結晶。”

  　　雲渺渺歎息一聲：“原本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誰知道，造化弄人。

  　　“母親和孩子，你隻能選擇一個。”

  　　雲渺渺有些不忍，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

  　　於是。

  　　雲渺渺將藥劑塞進他的手裏，語氣有些沉重：“這個選擇權，我交給你。”

  　　“老公，不管你選擇誰，作為你的妻子，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永遠地支持你。”

  　　說完，雲渺渺將他擁入懷中。

  　　一支藥劑，隻有十毫克重。

  　　但是在墨瑾璃看來，卻是千斤重。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掙紮。

  　　最終，他還是說道：“我想救母後。”

  　　“我想問問她，當初為何要丟下我和悠宜不管不顧。”

  　　雲渺渺點了點頭：“等母後醒了，嚴刑逼供也要讓她說清楚。”

  　　“對不起娘子。”

  　　墨瑾璃抱緊了雲渺渺，鳳目瀲灩，聲音有些哽咽：“為夫沒用，不能給你一個孩子，讓你永遠地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說什麽傻話呢？”

  　　雲渺渺拍了拍他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想生啊，還不是因為你想要，姐姐才給你的！”

  　　墨瑾璃嗯了一聲，用撒嬌般的語氣說道：“姐姐最寵我了。”

  　　“誰讓你是我的心肝肝。”

  　　雲渺渺在他臉上吧唧一口，柔聲說道：“快些去救母後吧。”

  　　“好。”

  　　墨瑾璃走到房間門口，便聽到少年小心翼翼的哄著少女：“屏兒，莫要哭了，嬸嬸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嗚嗚嗚你懂什麽？”

  　　“我說嬸嬸不會有事，她就肯定沒事！”

  　　“你說話這麽管用啊？”

  　　少女沒好氣的說道：“你別念叨了，我頭疼！”

  　　“屏兒……”

  　　少年有些委屈。

  　　“要是你念叨幾句能讓我阿娘活過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墨瑾璃抬步走進房間，屏兒躲在獨孤意的懷裏哭，一看到他，立刻變得凶巴巴的：“你來幹什麽？”

  　　“我……我有法子救母後。”

  　　墨瑾璃深呼吸一口氣，直接走到病床前，看著虛弱無力，猶如紙人般的親生母親，心中一陣難受。

  　　當初，母後看到他虛弱的躺在床上，她那時的心情，肯定跟他現在是一樣的。

  　　就算拿出自己的救命藥，也要救人。

  　　於是，墨瑾璃直接將藥劑喂給了她。

  　　“你這是什……”

  　　屏兒正想問問原因，卻看到阿娘原本慘白如紙的臉色，立刻變得紅潤，就連一向冰涼的體溫，也有了回暖的跡象。

  　　墨瑾璃讓下人去請府醫過來為蘇靜姝診脈。

  　　“枯木逢春啊！”

  　　林大夫很是激動：“殿下，您給夫人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墨瑾璃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夫人的身子可有什麽大礙？”

  　　“夫人的身體康健，雖說仍舊有些虛弱，但是逐量進補便無虞。”

  　　林大夫又說道：“最好是益氣補血的藥膳，最好不過了。”

  　　“多謝。”

  　　墨瑾璃將林大夫給送了出去。

  　　“嬸嬸沒事了。”

  　　獨孤意一臉開心的說道：“屏兒，你什麽時候考慮我們倆的婚事？”

  　　“滾一邊去！”

  　　屏兒將眼淚擦幹，將獨孤意趕了出去，獨自一人照顧著蘇靜姝。

  　　獨孤意想要繼續上前，但是卻被墨瑾璃拎著後衣領給拽了出去，語氣不善：“你敢打我妹妹的歪主意，嗯？”

  　　“你……你想幹嘛？”

  　　獨孤意看著凶神惡煞的未來大舅兄，害怕的吞了一下口水。

  　　墨瑾璃薄唇微勾：“揍你。”

  　　“你不要過來啊——”

  　　獨孤意撒丫子就開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