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扔下你不管的。”

  “你給我聽好了，咱們誰也不用死。”

  沐珩語氣強硬，冷硬的五官看起來似乎有俊了幾分。

  樓沁雪怔了一下。

  這句話，和回憶裏的那句話一摸一樣。

  當初他救她的時候，也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樓沁雪看著身旁專心對敵的男人，明明已經到了中年，明明他們都已經老了，但喜歡他的那顆心，似乎越來越炙熱。

  她垂下眼簾，手臂上的血漬已經幹涸。

  這輩子，她隻愛過這麽一個人。

  愛得無比艱辛。

  有時候她在想，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喜歡沐珩呢？

  現在她突然明白了。

  因為他身體裏，骨子裏的那股正義感，那種，恰恰能夠將她從黑暗之底拯救出來的正義和善良。

  她也逐漸明白。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好像錯了。

  門外的槍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樓沁雪和沐珩都心知肚明，他們終究，是撐不過去了。

  季寒慕陰冷的聲音響起：“沐珩，別做困獸之鬥了，為了你身邊那位樓小姐，我勸你，還是乖乖出來束手就擒。我心情的話，可以饒她一命。”

  沐珩緊咬著後槽牙，對著外麵就是一槍。

  隻是一槍打完之後，他的槍，便沒有子彈了。

  樓沁雪眯了眯眼，緊握著手裏的槍，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扯住沐珩的手，使勁兒把他往窗邊拉扯。

  沐珩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

  “快走，我掩護你。”

  沐珩怎麽可能就這麽丟下她一個人。

  他搖了搖頭，還未說話，卻見季寒慕已經帶著人衝進來了。

  “抱歉，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扣動了扳機，冰冷的子彈朝著沐珩而去。

  樓沁雪皺眉，把沐珩往旁邊一推，自己卻還未來得及躲，子彈打在身上，一時間，鮮血淋漓。

  “嗯。”她疼得悶哼一聲，子彈打中了她的左胸部。

  那是，最要命的，心髒的位置。

  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又響起了槍聲，季寒慕詫異地轉身，卻見季淮深的人衝了進來。

  一時之間，場麵很是混亂。

  沐珩一個趔趄，顧不得其他的了。

  他跑到樓沁雪身邊，將渾身是血的她從地上抱起來。

  “季淮深的人來了，不會有事了，我帶你去醫院。”

  樓沁雪搖了搖頭，又扯住他的衣袖，語氣虛弱道：“來不及了。”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握住了他的手。

  “沐珩，我知道這一輩子，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就算是你失憶了，你心裏依然隻有那個女人。”

  “我之前恨過，所以，你們的猜測很對，孟青檸的死，和我有關。”

  “是我把她逼瘋的。”

  “你說什麽？！”沐珩緊盯著她，眼眶通紅，眼神冷得嚇人。

  “是我，都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的很愛你，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在你失憶後，我決定處理完所有與你有關的東西。”

  “現在，我們以命換一命。”

  “你恨我吧，這樣，你就會永遠記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