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一被她這麽一問，徹底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不是不信她，他隻是想要知道真相。

  他知道樓沁雪不會害他，他也知道，這些年因為他自己心理上的原因，委屈了她。

  但她依舊無怨無悔地跟著他。

  這些他都知道。

  見汀一的臉色逐漸軟了下去，樓沁雪又說到：“汀一，你別被他們騙了，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不會。”

  汀一張了張嘴，拒絕絕情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時，畫室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空靈的女聲。

  “真正一直在騙他的人是你，樓沁雪。”

  這聲音……

  季淮深陡然側眸，便看見沐小橙正站在門口。

  她發絲微淩亂，說話間，帶著絲喘息，很明顯，說明她剛才來的時候，走得很急。

  季淮深不悅地皺眉，那張冷厲的臉上逐漸染上一絲柔情，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怎麽來了？”

  沐小橙撅著嘴，哼了一聲：“我擔心你啊。”

  季淮深眼底浮現出笑意。

  然後牽著她，來到汀一麵前。

  正色道：“她就是你的女兒，你的妻子不是樓沁雪，在你失憶之前，你有一個妻子，並且，你們很相愛。”

  “你的妻子，叫孟青檸。”

  孟青檸？！

  這個名字……

  很陌生，卻又很熟悉。

  好像在哪兒聽過，又好像，一直鐫刻在他心裏，不曾遺忘。

  青檸？

  青檸？

  孟青檸！

  汀一隻覺得腦袋很疼，疼得越來越劇烈，四分五裂，就像要炸開了一般。

  他無助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額頭上漸漸滲出汗水，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都在顫抖。

  樓沁雪見狀，趕緊扔掉手裏的槍，扶住他道：“你別想了，別想了，那就是個不相幹的人，你別折磨自己。”

  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眼眶通紅。

  原來那個孟青檸在他心裏真的真的很重要，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就能讓他崩潰。

  汀一突然抓住樓沁雪地手臂，兩眼布滿了血絲，麵容蒼白。

  “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為什麽，為什麽我感覺好痛？”

  就像心被刀子毫不留情地割開，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樓沁雪聽見他的話，眼淚不爭氣地開始往下掉。

  她緊咬著下唇，使勁兒地搖了搖頭。

  她不會說的。

  這輩子，她都不會說的。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說什麽。

  她不想讓他記起來。

  她就是這般自私又任性，她煞費心機，也不過隻是想要他而已。

  她不能說，否則，她就真的要失去他了。

  汀一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大聲質問道：“你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樓沁雪已經泣不成聲了，淚水決堤，臉上全是淚痕。

  沐小橙見汀一的情緒很不對，趕緊走上前道：“她是不會說的，你跟我們走吧。”

  “我們會……讓你想起來。”

  這句話，沉重而認真。

  聽著，像是承諾。

  卻更像是，沐小橙對自己的一個交代。

  有些事，他必須得自己想起來。

  給她，給母親一個交代。

  汀一側眸，看向身旁的小姑娘。

  白皙漂亮的臉蛋，那麽的，有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