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一句幫忙，就想借走人家的煉藥師？”

  “對嘛，一點誠意都沒有！”

  眾人七嘴八舌的譴責著。

  胡老二臉色鐵青，拳頭攥緊了，又鬆開。

  良久才低低的懇求道：“狐王，我也願意拿那些林子，向你借一下你的煉藥師，可否再商議商議？”

  雲天的傷勢，不能再拖了啊……

  再拖下去，他怕雲天會撐不住了。

  狐王猶豫著，嘴角邊勾起淡淡的笑韻，意味深長的道：“咦？二長老這話可就前後矛盾了？”

  “先前，鈺兒想收回林子，為你們減少麻煩時，二長老可是斬釘截鐵的說，沒法子解除林子上空的禁製呢？”

  “難道，現在二長老有法子解除了？”

  被自己的話打臉，胡老二氣的渾身輕顫。

  眸光深邃晦暗，極力隱忍著被羞辱的怒火。

  “仍然無法解除，不過，我們可以將林子裏生產的果子，等等，一切歸你們。”

  狐王神色微微變化，沉默了。

  聽上去很誘人，但是……林子不在自己人手裏，怎麽能讓人放心呢？

  沉默一會兒，狐王笑道：“不如這樣吧，你們設有禁製，但是你們自己卻能隨意出入，想必也有法子讓我族人進入吧？”

  “若是不能，恐怕本王不能答應你，畢竟生命麵前人人平等。”

  這時，哭紅眼睛的胡靈兒忽然抬頭：“既然人人平等，你為何非要林子，才能答應？那你的族人豈不是就要犧牲了嗎！”

  “所以，這個人根本就在撒謊！那些傷員早就服用丹藥了。”

  “煉藥師分明就在人群後麵站著！”

  胡靈兒一邊含恨說著，一邊抬手指著人群裏頭發花白的煉藥師。

  “……”眾人嘴角抽抽，看向胡靈兒的眼神越發憐憫怪異了。

  這臭丫頭，此刻都不肯給狐王麵子，人家怎麽可能幫他治病？

  “……”狐王父子亦抽抽嘴角。

  似乎都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能注意到人群。

  不過，這赤裸裸的打臉，也讓狐王的臉色更加陰霾了幾分。

  他臉色微沉，不動聲色地道：“禦醫都把病人治完了嗎？”

  禦醫虎軀一震，聽出主子話中的怒意，忙恭敬道：“沒有，沒有，微臣隻是想請示狐王靈藥用完了，可否讓老夫再進去采摘？”

  狐王幽幽一笑，臉色這才緩和幾分：“看吧，禦醫真的是很忙，很辛苦。”

  “可以去采靈藥，帶兩個族人，一起去吧。”

  說著，那禦醫一邊擦著冷哼，一邊朝著藥田方向而去。

  這時，胡老二臉色一變，忙攔住禦醫去路。

  “好！老夫答應你，等雲天傷勢穩住了，必然交出先前火狐族買靈藥的林子。”

  這個答應，也在狐王父子的意料之中。

  兩人對視了一眼，狐王唇邊勾起緩緩的笑意，卻惋惜道：“哎……二長老誠意十足，隻可惜，靈兒姑娘說的對，本王總不能不顧自己的族人，而為了利益，先救雲天吧。”

  “沒事的，雲天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挺過去的。”

  旋即，他回頭溫怒嗬斥向那煉藥師：“還愣著幹什麽？這麽多族人等著救治，多耽擱一分，族人就多一分危險，還不快去！”

  那煉藥師連忙點頭退下。

  然而，周圍的其餘族長都幸災樂禍的模樣。

  有戲謔嘲笑的，有憐憫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沒有人會把別人的生命，當成生命……

  甚至有人吹著口哨揶揄道：“二長老這都不明白，誠意不夠啊。”

  “就是呢，求人哪有求人的樣子？”

  “一般求人辦事，都是跪著求的，這老古董真的不懂規矩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哄堂大笑。

  胡鈺父子卻聽得津津有味，笑意綿綿。

  胡老二握成拳頭的手指，咯吱咯吱作響，平整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自己掌心的肉裏。

  一雙眼睛，猶如暴露中的獅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噗通一聲。

  胡老二竟然跪下了。

  他痛苦的閉著眼睛，懇求道：“狐王大人，請讓煉藥師先救我孫兒吧，火狐族的林子和銀狐族的林子，都歸你。”

  此刻，什麽林子，什麽山穀，都比不上他孫兒的命重要。

  狐王一副震驚過度的表情，虛假的攙扶著胡老二道：“二長老，你這是做什麽？”

  “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怎麽能像條狗似得，說跪就跪下呢？”

  “這些族長，定是與你開玩笑呢？”

  狗嗎？

  胡老二即便再愚鈍，也聽得出狐王拐彎抹角的在羞辱他。

  然而，這種時候，他根本不在乎！

  “那狐王是答應救我孫兒？”

  狐王剛剛泛笑的臉，又為難了，手也鬆了，責備道：“二長老啊，事到如今，你怎麽還不明白啊，生命麵前人人平等啊，煉藥師就這麽一個，救人也要講究先後順序嘛。”

  狐王說的有木有樣，倒像一位真公正嚴明的好族長。

  胡老二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咬緊牙關，猛地看向胡靈兒。

  隻見，胡靈兒他們皆紅著眼眶，滿含恨意和不甘道：“二長老！”

  “快起來啊！他們根本就不會救雲天，求他也沒有！”

  “爺爺……”為何要跪這種人？

  在胡靈兒的認知裏，爺爺脾氣暴躁，從來不屈服於任何人。

  就算在族裏落難的時候，都保持著這份尊嚴。

  可是這一次……

  胡老二麵色難看，痛苦嗬斥道：“你們閉嘴！靈兒也跪下！”

  “靈兒年幼，方才冒犯了狐王，請狐王高抬貴手，不計前嫌，先幫我們救雲天吧……”

  此刻，胡靈兒心中又恨，又委屈。

  “我不跪！明明是他們，故意打壞哥哥的內丹，故意為難咱們，你們都是瞎子嗎？”

  “這樣心胸狹窄的人，也配當我們的狐王嗎？”

  胡靈兒不服氣的呐喊著，早已泣不成聲了。

  狐王皺眉，看向胡靈兒的眼神幽幽的，涼涼的，隻冷哼道：“嗬嗬……怎麽？就因為本王公事公辦，所以就不配當狐王了？”

  “二長老還是起來吧，本王說的很清楚了，不是因為利益關係。”

  “隻是一個先後順序而已。”

  話說到此處，狐王眸光幽寒，話峰微微一轉道：“更何況，之前打鬥中受傷的不止我們火狐一族。”

  “你們九尾狐族聰明，來的最遲，自然沒有損傷。”

  “可其他幾族人，都傷亡慘重，二長老與其求我，還不如求求諸位長老吧，若他們同意先就雲天，本王自然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