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上海灘的槍聲之第二節
作者:杉木      更新:2022-06-04 03:22      字數:3803
  靜曦自從做了媽媽,自己的一顆心都放在了女兒靜子的身上。榮作原本就是個好丈夫,現在更是個好爸爸,隻要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裏,抱著孩子就不撒手。這個家裏隨時都能聽到靜子“咯咯咯”的笑聲。靜子的姑姑柳惠現在也和靜曦在一個醫院裏工作,隻是不在一個科室。柳惠也是個很愛孩子的女孩兒,每天下了班也不回家去,就跑到靜曦的家裏來與哥哥榮作爭著抱逗靜子,有時弄得兩兄妹為爭抱靜子鬥嘴。這倒讓靜曦這個當媽媽的撈不著愛孩子的機會,隻有等到夜靜更深哄孩子睡覺時,她才能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這天,柳惠下了班又來抱靜子,靜曦就對柳惠說:“柳惠,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你這麽愛孩子就趕快嫁人,自己生一個吧。”

  柳惠就說:“快了快了,我就要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靜曦就高興地說:“哦,真的?是哪個帥哥哥俘獲了我們柳惠的芳心呀?快,向我老實交代。”

  柳惠紅著臉說:“他呀,雖然長得沒有我哥哥那麽帥,但身材也很高大,性格也很溫和,學習也是很優秀的。”

  靜曦就故作吃驚地說:“哇!什麽都優秀呀?他真有你說的那麽好嗎?小心‘情人眼中出西施’喲。”

  柳惠就問:“西施是個什麽東西?”

  靜曦就發覺給日本人談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靜曦想了想說:“西施是一個幾千年前我們中國人眼中的美女。‘情人眼中出西施’,意思是說兩個人有了感情看對方什麽都是好的。明白嗎?”

  柳惠說:“明白。你們中國話真有意思,說出話來讓人去猜。其實,我對他不是出了西施後才認為他好,沒有出西施的時候我也認為他好。”

  聽了柳惠的話,靜曦有些哭笑不得,就說:“我管你出不出西施,你說他好就好唄。說了半天,他究竟是誰呀,該不會是浜口弘毅把?”

  柳惠一聽就氣得抱著靜子就追打靜曦說:“你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壞,竟敢拿浜口弘毅和他比,你要氣死我呀。”

  靜曦一邊躲著跑一邊說:“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小心別把靜子給摔著了,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

  柳惠這才停下來,然後對懷裏的靜子說:“靜子乖乖,你以後可不要學你媽媽喲,她就知道欺負姑姑。”

  靜曦就笑著說:“我可沒有欺負你。我現在可是你的嫂子,在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長嫂當母’,我是像你的長輩一樣的關心你,懂嗎?”

  “懂啦,長輩大人。”柳惠忍不住“撲哧”一笑,說:“裝什麽裝,比我還小兩個月呢,就想給我當長輩?等會兒哥哥回來,我告訴他說你占我們的便宜,讓他收拾你。”

  靜曦就得意的說:“你告訴呀,看他收拾誰?”

  柳惠沒轍的說:“算啦算啦,我們岸田家族就毀在你這個中國女孩兒手裏了,我哥哥愛死你啦,他哪敢收拾你呀。”

  靜曦就問:“說了半天,你說的那個優秀的男生究竟是誰呀?”

  柳惠的臉又紅了,說:“他叫伊東禪直,是帝國文科大學的學生。”

  靜曦說:“學文科的,好哇。那他現在在哪裏高就呢?”

  柳惠說:“他的年齡比我小一點,他要明年才畢業呢。”

  靜曦就開玩笑的說:“找了個小弟弟呀,那你可得好好護著他喲。”

  柳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我也想找一個大哥哥。但是禪直雖然年齡小,其實,他的思想是很成熟的。他說他很早就知道我了,他一直在心裏喜歡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照顧我的。”

  靜曦說:“那你還不趕快去讓他關心關心,別沒事就往我這裏跑呀?”

  柳惠嚅囁的說:“他,這段時間,不在東京。去,外邊,實習去了。”

  靜曦說:“等他回來,你把他帶到家裏來吧,讓我這個嫂子給你把把關。”

  “你要給誰把關呀?”兩個女孩子正說著悄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榮作已經下班回來了。

  見到榮作,柳惠的臉又紅了起來,就趕緊把靜子往榮作懷裏一放,說:“哥哥都下班了,我得回家去了,不然媽媽又要說我變成了個瘋丫頭,下了班不回家到處瘋,讓她好擔心。”說完,柳惠急急的走了。

  榮作見柳惠走了,有些不解的問靜曦,說:“柳惠她怎麽了,我一回來她就走了?”

  靜曦就笑著說:“我們女人在說閨房話,你個大男人來插什麽嘴喲。不過沒事的,柳惠都來了好半天了,是應該回去了,不然媽媽會擔心的。”

  榮作說:“走了好,走了好。不然我就抱不了我的靜子了。是不是,靜子?來,讓爸爸好好親親你喲。”榮作又把靜子親得好一陣“咯咯”。

  靜曦在醫大附屬醫院上班後,現在還是見習期,其工作安排得很零碎。但靜曦工作很努力,無論什麽活兒,隻要是安排了就從不講價錢,盡自己的努力去完成。因此,靜曦很得同事們的好評。

  然而,最讓靜曦不舒心的是,她最看不起的同班同學浜口弘毅和她分到了一個科室。哪個浜口弘毅在帝國醫科大學讀書時,就曾經瘋狂的追求過靜曦。浜口家族在日本是名門望族,浜口弘毅的父親在日本軍部供職,憑著顯赫的家世,浜口弘毅在學校裏很是霸道,因此靜曦和柳惠都很不喜歡他,離他遠遠的。最初的時候,浜口弘毅對靜曦這個來自中國的女孩兒是百般的討好,常常放下自己的身段,極力的想要接近靜曦。靜曦因為不了解他的情況,對浜口弘毅還算客氣,但時間一長,靜曦就對他豈止是反感,簡直就是惡心。但浜口弘毅就黏上了靜曦,靜曦躲不掉也甩不掉,正在靜曦非常為難的時候,靜曦與柳惠交上了朋友。當柳惠看出了浜口弘毅的不懷好意後,就毅然的充當了靜曦的保護神。她們兩個上一路下一路,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回家的路上,靜曦和柳惠始終是形影不離,弄得浜口弘毅始終找不到機會接近靜曦。後來,岸田榮作出現了,他可是靜曦的另一個保護神,與榮作高大的身軀相比,浜口弘毅隻能是自慚形穢。與浜口弘毅相比,榮作不單是身材高大,長得很帥,而且學業優異,在學校的口碑很佳,同時,岸田家族在日本也是很有影響的大家族,榮作的父親還是文部省的高官。浜口弘毅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棄對靜曦的追求,反正以他家族的名望和顯赫的身世,浜口弘毅的身邊一直都不缺女人。而現在靜曦與浜口弘毅分在了一個科室,再看到婚後特別是當了母親以後的靜曦,身體比以前更為豐滿,由於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靜曦臉上始終是好氣色,通體充滿了誘人的女人味。這又勾起了浜口弘毅對靜曦的隱隱邪念。

  與浜口弘毅在一起工作是靜曦最無奈的事情,每當自己麵對著浜口弘毅的時候,靜曦感覺從浜口弘毅的目光裏射出來的是兩團火球,他無論看到靜曦的什麽部位,靜曦的那個部位就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讓她不得不趕快逃出他的視線。因此,靜曦一直就躲避著與其碰麵,即使偶爾碰在一起,她也盡快的避開他。如果確實躲也躲不掉的時候,靜曦也會極可能的混雜在眾人之中,以別人的身軀擋住浜口弘毅那灼人的目光。

  靜曦也曾想過要求調換科室,但是缺乏有說服力的理由,況且自己剛到這裏上班,而且還在實習期,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口。你總不能向上級說,自己因為不喜歡和浜口弘毅在一起上班,就要求調換崗位吧。再說,時至今天,人家浜口弘毅也沒有對你怎麽樣呀?靜曦有時候想,是不是自己因為厭惡浜口弘毅,所以老是看他不順眼,就對他的言行有些神經過敏了。也許根本就不是浜口弘毅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呢?靜曦想,那就調整自己的心態羅。

  然而,靜曦的感覺沒有錯,就在靜曦自我調整心態時,事情就發生了。

  這天,快下班的時候,靜曦在科室的器械房裏整理器械。剛開始時,還有幾個人在裏麵說說笑笑的工作著,靜曦工作很專心,也不知道過了好長時間,屋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也不知道。突然地有一雙手臂從後麵將靜曦緊緊地抱住了。靜曦嚇了一跳,以為是誰開玩笑,就說是誰在搞惡作劇。然而,那雙抱著她的手不僅沒有鬆開,而且越抱越緊,一張胡子拉碴的臭嘴在靜曦的脖子上親吻著。靜曦這才“啊!”的大叫一聲,使勁兒扳那雙抱緊她的雙臂。然而,那人的力氣太大,靜曦根本就扳不開。靜曦使勁的掙紮著,然而始終掙不掉那人的魔掌。那人膽子越來越大,那隻不安分的手就從衣服下頭往靜曦的胸口摸去。靜曦急了,抓起器械櫃裏放著的一把剪刀,狠勁兒朝那雙手臂紮去。隻聽得“哎喲”一聲大叫,那人即刻鬆開了手臂,鮮血頓時就從紮傷的地方湧了出來。靜曦手握剪刀轉過身來一看,見浜口弘毅捂住傷口蹲在地上。靜曦見是浜口弘毅被自己刺傷了,扔下剪刀拔腿就跑。剛跑走廊上,靜曦就與前來約她一起下班的柳惠撞了個滿懷。見靜曦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驚魂未定的樣子,柳惠就問靜曦怎麽了。靜曦搖著頭什麽也不說,雙手抓住柳惠,嘴裏一個勁兒的叫嚷著“走,走,走”,然後拉著柳惠就走。柳惠狐疑地跟著靜曦進到更衣室,看著靜曦無數遍的洗著手上沾著的血跡。過了好一會兒,靜曦才稍稍平息下來,她換好衣服後拉著柳惠就走。

  在醫院裏,醫生護士手上沾有血跡是平常事,柳惠也沒有在意。柳惠再怎麽問,看靜曦光是搖頭也就不再問了,以為是靜曦看見了什麽受了驚嚇,這對見習醫生來說也是常有的事情。柳惠把靜曦送回了家,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是全家人團聚的日子,榮作已經將靜子抱回靜子的爺爺家裏去了。靜曦推說自己不舒服,讓柳惠快回去,免得靜子的爺爺奶奶等急了,然後就脫了衣服先睡下了。柳惠照顧靜曦睡下後,就趕回家裏去了。榮作聽說靜曦不舒服了,心裏就著急起來,草草用過晚飯後,就讓保姆帶著靜子留在爺爺奶奶家裏和老人們親近親近,自己卻趕緊回來了。

  靜曦一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的說著胡話。榮作把她叫醒後,照顧她喝了一點熱粥,然後自己也躺了下來。見是榮作躺在自己的身邊,靜曦緊緊地將榮作抱住,好像生怕他離開自己一樣。榮作知道靜曦是受了驚嚇,但不知道原因是什麽。榮作知道靜曦的脾氣,她不想說的事情你問她也沒用,她若想要告訴你自己都會講的。因此,榮作什麽也不問,隻是抱著靜曦,讓她在自己的懷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