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虞城大血案之第一節
作者:杉木      更新:2022-06-04 03:21      字數:3867
  靜曦自箱根泡溫泉後,對榮作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個遠離故土來到異國他鄉的女孩子,突然地遇到一個對自己那麽的在意,那麽的嗬護的男人,怎麽會沒有感覺呢?上次雨傘事件讓她知道了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在意,而這次的箱根之行,又讓自己感受到了被那個男人關懷嗬護的溫馨。那次雨傘事件她感受到的是強烈震撼對自己身心的衝擊,而這次箱根之行卻感受到的是涓涓溫情對自己心靈的滋潤。靜曦開始接受榮作的幫助和關懷,這種感覺是外公所給與不了的,也是與煥明給與她的所異樣的,就權當自己在日本又有了一個煥明哥哥吧。因此,當榮作再次邀請柳惠和靜曦吃飯或是遊玩時,靜曦已經會很坦然的接受了。而且不光如此,若有一天放學時沒有在學校門口看見榮作的身影,她竟會有一種失落的感覺。若到了周末沒有受到榮作的邀請她會一整天的無精打采,無所事事。她也會很生自己的氣,我這是怎麽啦?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不行不行不行,她不斷地告誡自己趕快把他轟出去。但是沒用,隻要他沒有出現或是她沒有受到邀請,她就會心煩意亂,就會不高興,就會在心裏罵自己沒有出息怎麽老想著這事。人呀,最不能駕馭和欺騙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這天,已經是連續十天沒有見到榮作了,靜曦一直在猜想他這些天究竟在幹什麽,怎麽就會不過這邊來了呢?是不是又生病了?或是另外交了女朋友,陪別的女孩子了。這也難怪,他長得那麽帥,血統又那麽高貴,家庭背景又那麽好,聽說暗戀他的女孩兒們幾乎到了崇拜他的地步。我一個來自中國的普通女孩兒,他可能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玩玩情感遊戲而已。奇怪,我怎麽會那麽快的就忽視我的煥明哥哥在我心靈的存在呢?討厭他,還是想想我的可愛的煥明哥哥現在在做什麽吧。但她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注意力了,煥明和榮作的形象在她的腦海裏交替出現著,這讓她產生了一種迷惘,一種無奈,一種痛苦。期間有好多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在柳惠那兒打聽消息,榮作這些天到底怎麽啦?如果他真的有別的女孩兒自己倒是解脫了。但有好多次話到嘴邊,她又實在是張不開口。說來好笑,到目前為止,靜曦和榮作都還沒有單獨想處過。因為,這個極為矛盾的女孩兒是在內心湧動著而外表卻抗拒著,每次見到榮作她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不冷不熱漫不經心的樣子。因此,就連同是女孩兒的柳惠,到現在都鬧不清靜曦對她的哥哥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這次是靜曦最長時間沒有見到榮作了。當她一個人有些神情沮喪的走出校門而又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時,她猛地全身一震,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差點沒有流出淚來。靜曦恨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反應。但她馬上又恢複了往日的表情,埋著頭慢慢的走著。

  榮作快步走到靜曦跟前,又是那種醉人的聲音傳來:“好久不見了,靜曦同學,你好嗎?”

  靜曦根本不敢抬頭,因為她害怕他看出她激動得表情和眼眶裏轉動著的淚花。因此,對於榮作的問候,靜曦隻是點了點頭。

  榮作非常小心的問:“我,可以送送你嗎?”

  靜曦仍就埋著的頭,點了點。

  見靜曦沒有拒絕,榮作高興了,靠近靜曦的身邊說:“我們走吧。”

  兩人慢慢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榮作突然改用中國話說:“靜曦同學,你來日本有一段時間了,你已經習慣了嗎?”

  聽到榮作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靜曦頓時產生了一種親切感。她不由得抬起了頭,好奇的望著榮作,然後,又很快地低下了頭。

  榮作說:“我講漢語你很奇怪是嗎?其實,我和柳惠的身上都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我們也可以算是小半個中國人。”

  這更讓靜曦驚奇,她抬望榮作的頭居然沒有再埋下去。

  榮作說:“我的祖母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我的祖父和祖母是在南洋認識的,祖父非常喜歡甚至是崇拜中國的文化,他說經他的研究中國文化是日本文化的根。這種傳統一直沿襲到現在,柳惠的那把古琴就是我的父親從中國帶回來的,我們家裏的人漢語都說到很好的。”

  靜曦靜靜地聽著,不知是同意還是聽明白了,總之,她又點了點頭。

  榮作就笑了,說:“你就會點頭嗎?不能說點什麽?”

  靜曦低著的頭又點了點。

  見她這樣,榮作的膽子又大了些。榮作說:“中國女孩兒真好,特別是你,你知道嗎,你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東西,讓人著迷。”

  這次,靜曦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榮作突然問道:“聽說你在中國有個男朋友,是你的表哥?”

  靜曦猛地聽到這個話題有些猝不及防,臉“哄”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榮作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我,我想做你在日本的男朋友!”

  靜曦一下抬起頭,盯著榮作的眼睛看。從靜曦的眼神裏看不出是疑惑,是驚奇,是喜悅,是探尋,還是些許的憤怒。但是榮作沒有退縮,他也盯住靜曦的眼睛,用自己的目光回應著。

  靜曦終於說話了,但有些咄咄逼人:“你?不可能的!”然後不等榮作回答,靜曦有些失禮的說:“對不起,我有點事,失陪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了。靜曦也很吃驚自己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現在這樣急匆匆地走了,是逃避,是回避,還是想讓對方放棄,她自己都說不清。

  榮作怔怔的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第二天,看見靜曦後,柳惠說:“啊,好哇。我終於又見到我哥哥了。他快畢業了,前些天學校組織他們實習,昨天剛到東京就回家來看我了。”

  靜曦問:“他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柳惠說:“沒說什麽呀?他好像有些不太開心。怎麽啦?”柳惠看著靜曦問。

  靜曦說:“哦,沒什麽,你們不是好久沒有見麵了嘛,總是有些話要說的吧。”

  柳惠說:“我哥哥這次回來後有點怪怪的,他的話很少,好像心情不太好,大概是累了吧。”

  又過了幾天,這幾天榮作都沒有出現在靜曦的學校門口。靜曦有些自責,覺得自己那天講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人家對自己卻其實是很好的。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靜曦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傷害別人,特別是榮作。

  這天,靜曦和柳惠又一起放學回家,在路上,靜曦見一向在學校不大說話但惟獨對自己的話很多的柳惠一直都沉默無語,靜曦就問:“柳惠你怎麽了,這幾天你都沒有說過多少話。”

  柳惠鬱鬱地說:“我哥哥這些天都住在家裏,我看他的心情很不好,飯量也下降了,我問他是不是病了,他說沒事,但我看得出他很不開心。”

  靜曦說:“是不是學習有壓力?”

  柳惠說:“才不會呢。我哥哥學習很好的。”

  靜曦說:“那是不是和什麽女孩子戀愛啦。”怎麽會說出這話來,靜曦自己都覺得很吃驚。

  柳惠好像沒有覺察出什麽,說:“和女孩子戀愛?不會吧。”然後柳惠笑著對靜曦說:“如果我哥哥要和女孩子戀愛,那這個女孩子一定就是你啦。哈哈哈。”

  靜曦的臉一下就紅了,說:“柳惠,你胡說些什麽呀?”

  柳惠說:“啊,臉都紅了,不好意思了吧?我沒有胡說。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哥哥很喜歡你的,他幾乎天天都來學校門口,你當真以為他是來接我的,他其實就想經常看見你。”

  靜曦說:“他來看我幹什麽呀?他就是來接你的。”

  柳惠說:“以前吧,我哥哥很少到這邊校區來,但自從你來了以後,他可是一有時間就過來。你當我是傻子呀,我什麽都看得出來的。”

  靜曦就生氣的說:“柳惠,你要再這樣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柳惠說:“好,我不說了。”過了一會兒,柳惠說:“靜曦,我看這幾天我家的櫻花都在慢慢的開了,要不,周末我們去賞櫻花吧。”

  靜曦一聽就高興了,她貪玩的本性又表露出來。於是她趕緊說:“好哇。我們去郊遊。”

  到了周末這天,柳惠和榮作早早的就在靜曦的家門口候著靜曦。靜曦禮貌的向兩兄妹打招呼。榮作背了一個很大的包,他今天看來心情和氣色都不錯。三人今天要去到的是靜曦剛來日本不久時,柳惠帶她去過的上野公園,隻是當時公園內櫻花還沒有開。

  上野公園裏前來賞櫻花的人很多,人們都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野遊。在遊玩中,柳惠有意混到人群中去,讓榮作能夠多和靜曦在一起。

  靜曦看周圍沒人,不好意思地對榮作說:“上次,我說的話很不禮貌,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了,請你原諒。”然後,靜曦向榮作深深地一鞠躬。

  榮作很吃驚,雙手扶她說:“你不用道歉的,快別這樣。”榮作本是扶著靜曦的手臂,不知怎麽的,就握住了靜曦的手。他感覺靜曦在發抖,呼吸好像也突然急促起來,但是她好像想掙卻沒有力氣把手掙開似的。時間好像是凝固了,兩人竟然都僵在那兒了。過了好一會,靜曦突然抽回自己的手,紅著臉說:“我,我們,我們走吧。”說完轉身匯入人群中。

  榮作趕上她,在她的身邊默默地走著。靜曦可能是有些緊張,也可能是不下心一腳踩虛了,她的身子一個趔趄,榮作趕緊伸手去一把握住了靜曦的胳膊,就再也不鬆手了。靜曦幾次不太堅決地掙了幾次,但是榮作不鬆手,她也就放棄了。就這樣,他們誰也沒說話。不知什麽時候,榮作那隻握住靜曦胳膊的手怎麽就握住了靜曦的手,而且,靜曦的身子還輕輕地靠著榮作的手臂。靜曦覺得氣促頭暈,全身好像都沒有了力氣。這種感覺,靜曦從來沒有過。即便是與煥明好像也沒有過這種奇特的感覺。這可能是她與煥明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相依相偎的,是不是處久了就麻木了。她和煥明在她離開前,有過幾次接吻,那種感覺很奇妙,但是有沒有這次與榮作兩手碰撞時所產生的奇特感覺相似,她實在想不起來了。正當她處於覺得應該掙脫而又無力掙脫的這種矛盾境地時,柳惠突然的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兩人就趕緊的掙開了,靜曦不好意思起來。

  柳惠好像什麽也沒有看見,對榮作說:“哥哥,今天的天氣好,景色美,心境佳,但是,我的肚子餓了,是不是應該開飯了呀?”

  榮作說:“好哇。”然後指著前邊那塊空地說:“我們去那兒吧。”他很快的奔過去,然後放下背包,拿出一大塊布來鋪在草地上,拿出好多的食物放在上麵,三人就在這櫻花樹下,看著美景,吃著美餐,想著美事,美美地享受著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