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青龍山結義之第二節(一)
作者:杉木      更新:2022-06-04 03:20      字數:2747
  在最近段時期,煥章曾回來過幾次,家裏人聽他說他在自貢上麵為堂口做生意,經常會從家門口路過,所以有時他就會讓曾氏兄弟把貨押運回碼頭,他就會回家小住兩日。最近一次是半月前他回家時告訴父親,沿途各碼頭的言語已經拿通了,告訴父親可以收甘蔗了。船到虞城水碼頭後自然會有人接船的。於是,秉靈就著手開始籌備販賣甘蔗的有關事宜。為了做成甘蔗生意,秉靈把原準備買地的錢存了起來,現在正好夠做本錢。另外,到時候還得聘請不少人手,比如過秤、記賬、付款以及用王金財大哥的船運輸甘蔗等等。

  說來也怪,秉靈做甘蔗生意缺不少人手,大哥秉誠正該齊心協力一塊兒幹的,可秉誠就是要急著出去抬滑竿。秉靈和秀瑛多次勸阻他,說是抬滑竿太累太苦,那是找要命的錢,大哥已經挨邊四十的人了,已經受不了這個累。隻要秉靈生意做成了,家裏不缺這點錢,他若不願意參與甘蔗生意,可以在家裏幹幹農活輕鬆一點。然而,無論秉靈兩口子怎麽勸,秉誠仍一意孤行。他說,我們兩兄弟原來是有分工的,你做你的甘蔗生意我抬我的滑竿,咱們各行其是。秉靈和秀瑛見他如此堅持,也隻能由著他自己了。

  秉誠堅持外出抬滑竿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有機會見張發芝。在甘蔗還沒有收割的季節裏,秉誠和張發芝有時會白天在甘蔗林裏見麵。到甘蔗收割以後,他們就隻有晚上找機會見麵。這天晚上,餘興未了的正往家裏走著。那天天很黑,在快到家的時候,張發芝小心翼翼的走過一個小土丘,猛地一個黑影從後麵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了。這一抱把張發芝嚇個半死。那人趁機把她按在地上,口裏喘臭氣,手就開始對她扒衣脫褲。張發芝一下清醒過來,猛地推開那人一看,原來是王老二。一看見他,張發芝惡心的直想吐。她憤怒地說:“王老二,你要幹啥子?”

  王老二冷笑著說:“幹啥子,你說幹啥子?老子等了好多回,終於等到這個機會,老子就想幹你。”說著,王老二又撲過來把張發芝壓在身下。

  張發芝再次奮力推開了王老二,說:“你再弄個,我要喊了哈。”

  哪知王老二毫不畏懼的說:“你喊唦?就怕你不喊,把你男人喊過來等我來跟他說,剛才是哪個跟一個野男人在‘斑竹林’裏頭幹好事。你是曉得的唦,狗男女遭弄到了的話,按祠堂裏頭的家法規矩那是要雙雙沉塘的喲。沉塘啷個做你也曉得唦,狗男女一人捆一塊大石頭在身上,‘咚’的一頭就丟到那水塘裏頭,未必還活得到人嗎?”

  張發芝聽王老二這樣說,曉得剛才她和秉誠的事遭他發覺了,如果真是這樣,她和秉誠就慘了。想到這裏,張發芝一下癱在地上。王老二見狀,知道剛才的話把這女人嚇倒了,於是又撲上來再次對張發芝,嘴裏還說:“你要是這回依了我,我賭咒發誓保證不說出去。”

  一聞到王老二的口臭氣張發芝就惡心想吐。她想,就算這回依了他,誰能保證他不說出去?而且,他一旦得了手,有了一回就有二回,如果他長期以這件事來威嚇我,那還有個完嗎?想到這裏,張發芝收攏了腳杆,抵住王老二的肚子猛蹬過去,把王老二蹬出兩丈遠。王老二毛了,說:“你不怕老子把你兩個的醜事抖出來?”

  張發芝說:“你抖唦,怕你不抖。人家說的‘拿賊拿贓,捉奸捉雙’,你捉到了嗎?你拿到了嗎?哪個信你龜兒亂說。”說著,起身要走。

  王老二眼看好不容易的機會就要泡湯了,一時惱羞成怒,拚起命的就要動粗。張發芝見他一副拚命相,突然從褲兜裏抽出一把剪刀來說:“不怕死的你就來。上回費了你娃一條腿,這回老子把你龜兒的心子挖出來看有好黑。”說著,朝著王老二的胸口就捅過去。

  王老二一看這堂客來真的了,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真遭這堂客弄死了,人家恐怕還說我是強奸未遂,說不定還要給她立貞節牌坊,老子不就冤枉白死啦。王老二想著就開跑,一邊跑還一邊說:“算你歪,老子過天跟你啷個說。”

  王老二跑走後,張發芝正準備回家,突見土溝裏隱約有一個發亮的東西,她俯身撿起一看是一塊銀質的東西被用一根細繩穿著。是什麽東西天黑看不清,於是,她將東西捏在手裏回家去了。

  張發芝疲憊地回到家,見院子大門緊鎖著。謝天謝地男人還沒回家,女人放心了,趕緊打開門燒了一鍋熱水洗澡,換了那一身是泥的髒衣服。回到房間後,她連忙拿出在土溝裏見到的那塊東西在油燈下仔細觀看。原來,這是一塊銀光閃閃的護身符,護身符的一麵刻著幾個她看不明白的大概是咒語之類的字,另一麵刻著“王其昌”三個字,張發芝知道這是王老二的名字。她趕緊把這護身符收藏起來。

  收好護身符後,張發芝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她心裏既恨又怕。她想:這個挨千刀的王老二,打我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差一點就遭他得逞了。完了完了,我這些天要克製自己,絕對不能再見秉誠了,不然,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我死也就死了吧,現在這日子過得生不如死,要不是有秉誠哥給我留著念想和隱隱的期盼,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如果我和秉誠哥的事情發了,我死不足惜,但是連累秉誠哥我心難安。以前我們是很小心的,可今天王老二的事提醒了讓我,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還有不有人看見過,或是聽到點啥子。如果那樣那就慘了。哎呀,腦子亂死了,心裏煩死了。張發芝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心慌意亂,坐立不安,很久都不能入睡。

  其實,張發芝每次與秉誠偷情後內心都會很矛盾,覺得很不安。她有時覺得自己的男人很可憐,因為他不能盡丈夫之責原本不怪他,她很想對他好一點,可是每當他想和她親熱時,隻要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肉體,她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就像被蛇咬了一樣,不是迅速逃離就是拚命反抗。她已經把自己的身心全部都交給了秉誠,已經容不下任何男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她隻能在心裏說對不起。但她又忍受不了長久不見秉誠的煎熬,如果這樣她會瘋掉,或者死掉。

  劉成器好長段時間裏內心很痛苦。他愛這個女人,愛得發瘋。他不遠數千裏九死一生的回來,他曾在路上懷疑過拚了命的往回趕是否值得。等回到家看見女人後,他覺得值,自己的堂客已出落成一個讓男人舍了命都想擁有的女人。但路上的遭遇耗盡了他的精氣,他不能對女人盡到做丈夫的本分,他雖然覺得無奈但也覺得慚愧,畢竟,他沒能夠給女人一個完整的他。她是他的堂客,雖然他滿足不了她,但她應該讓他得到滿足,這才是女人的本分。然而這女人不讓他進她的房間,她的身子碰都不讓他碰一下。他認為女人對他的鄙視和唾棄不僅僅是出於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她的心裏一定有別人,這個人隻能是龍秉誠,那個差一點就娶了她的男人。龍秉誠,你奪走了我的女人。我恨死你了,此仇不報我就不是個男人。劉成器一生氣就到石坎場的小酒館裏喝酒解愁。他常常是很晚才醉醺醺的回到家來,倒頭就睡。有好幾個晚上他醉倒路邊,都是女人打著火把他找到,然後連背帶拖的把他弄回家的。

  這時,虎仔又在叫了,張發芝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她知道丈夫回來了,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也說不清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歎了一口氣,總之,今晚上不要想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