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理跟寧香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坐警車走了。

  有陸家的人送寧香回陸家，程家兩兄弟也放心地調轉回醫院去複命。

  寧香驟然覺得，自己去趟陸家都跟經曆過一場戰爭似的，真是累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陸老夫人將寧香扶進客廳裏，“你看看，我怎麽說來著？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一個人回來？要出院也通知我們一聲，讓人去接你。”

  “本來做公交車應該不會這樣的……”

  還不是很晚，不至於到沒人的地步，她是下了車，站牌那沒什麽人才被小混混盯上的。

  “誰敢確定？現在的小毛孩，本事沒一點，膽子卻是夠大，看你一個人還不趁機上來揩點油？”

  “行了阿媛，孩子平安回來就好了，別再念叨了，她現在是有孕之身，讓她回房好好休息去吧。”陸老爺子催道。

  “那兩個小家夥呢？”

  “不早了，鬧騰了一晚上現在已經睡著了。”

  “那我也先去休息了，您二位也早點歇息。”

  “去吧去吧，先別睡，範姨給你熬了點補血補身的參湯，你記得待會兒喝了再睡。”

  陸老夫人也聰明地不提孩子歸誰的問題，這事他們是準備等聽了陸景天的想法之後再做決定的。

  寧香點點頭上樓去了。

  陸老夫人一邊坐下，念叨了一句，“這孩子也夠粗心的，怎麽能懷了兩個月都不知道呢？這要是為了救景天而讓孩子出點什麽意外，咱們陸家得造多少孽啊！”

  “寧香也是擔心景天，寧香這孩子……越看越不錯，”就連一向不太誇人的陸老爺子也忍不住誇了寧香幾句，“霍正庭那老頭子可真是有寶當草不知道珍惜！霍家人這是都中了邪了吧？”

  “我就想不明白，這尚尚他姥爺出了軌，有了婚外情，這關寧香這孩子什麽事了？霍家那老頭子倔點也就算了，方頤是怎麽想的？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寧香這個小女人……”陸老夫人越說頭搖得越厲害。

  “罷了罷了，他們不要寧香還好，趕明兒你去景天那探探口風，依我看，是時候好好談一談了，景天這麽不顧一切地去給寧香擋槍，這臭小子別糊塗到自己的心在誰那兒還搞不清楚，到時候誤己誤人，再次傷害到寧香。”

  “我看也是……不行，我明天就去問問景天，寧香都有了，轉眼就是十個月，這事不能耽擱，盡早解決才好！”

  ……

  霍家。

  霍家二老已經坐在床上，隻是還沒有睡下。

  霍老戴著眼鏡看晚報，老夫人正在誦經念佛。

  那報紙上的字變得模糊不清，霍老感歎老了，把報紙放下，碎碎念著說：“寧香都第二胎了，曼靈都還懷不上，也不知道我們霍家造了什麽孽。”

  “緣分天注定，曼靈隻是和孩子暫時無緣，等有了，自然就有了，你急什麽。”

  “我說的是寧香，你準備怎麽辦？”

  “什麽我準備怎麽辦，不是你讓她跟霍家斷了關係嗎，現在她都不是霍家的人了，誰還能管得到她。”

  “我知道你喜歡曼靈多過寧香，你不急？”霍老笑了笑。

  “都是孽緣……寧香本不該出生。她和我們霍家無緣。”老夫人不正麵回答問題。

  霍老夫人一直覺得，寧香是打破霍家寧靜的罪魁禍首，她的出生，她就失去了一名孫子，所以老夫人一直把這個過錯扣在寧香的頭上。

  她雖不過問世事，卻不曾看過寧香多少眼，也從不承認她是她的孫女兒。

  不管過去多少年，老夫人也沒能原諒霍青當年的過錯，間接導致柳杉失去了孩子，更別說原諒任珊珊和寧香了。

  所以柳杉再怎麽瘋，老夫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自己兒子不爭氣，犯了很多男人都犯過的錯誤。

  “是孽緣……”霍老不知想起了什麽，終究隻是歎氣。

  霍老對寧香，情緒很複雜。

  “孽緣啊……”

  各有所思。

  ……

  寧香喝了範姨熬的湯之後不久，想躺下睡了，卻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視頻電話。

  奇怪著，遮住了攝像頭接了起來。

  屏幕上，尉遲君豪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尉遲，是你啊，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見是熟人，就把手給放了。

  “嫂子晚上好！”尉遲君豪帶頭打了個招呼，又把攝像頭轉過去對著其他人，一一跟寧香打了招呼。

  寧香略囧，“這麽晚打電話給我該不會就是跟我打聲招呼道晚安吧？”

  “當然不是了。嫂子，司令說他快死了，想再見你最後一麵，你要不要完成他的遺願？”尉遲君豪哪裏有一點傷心的樣子，反倒是笑容滿麵的，“哦嫂子你可以殘忍地拒絕他的！”

  “尉遲君豪你去死——！”

  遠遠地傳來一聲吼。

  “最後一麵嗎？唔……我倒不至於那麽壞，見吧。”

  “嫂子真是仁慈！”

  “真仁慈！”一眾人都老不正經地附和。

  寧香微笑著，人已經站了起來。

  這群大小孩……

  真是可愛啊。

  寧香舉著手機走到外麵，發現二老還坐在客廳裏聊著什麽，還沒喊，老夫人就下發現了她，“寧香？怎麽還沒睡？”

  寧香下樓，一邊說道，“老夫人，陸景天他說他快死了，想再見我們最後一麵。”

  “啊？”

  撲哧……

  電話那頭的尉遲君豪等人當然能聽到寧香的話，笑噴了，人已經走到了病房裏。

  寧香也到了二老身旁，把手機一轉，剛好就看到一個病怏怏靠著半死不活的陸景天。

  “哎呀景天，這是怎麽了？早上奶奶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麽，這是怎麽了？”

  “奶奶？！”要不是在屏幕裏也看到了霍寧香，陸景天可能已經蹦起來了。

  尉遲君豪探了個腦袋說，“奶奶，您孫子不聽話，不吃東西不喝水，藥都丟了，脾氣大得不像話，這不，快死了。”

  尉遲君豪有著說出來的話都讓人直接往反裏聽的功力，被他一說，二老反而不急了，陸老夫人鬆了口氣，好笑地說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