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夠不上她的高度

  　　時別雲很慶幸，自己還沒扔掉那封信。

  　　否則難道要她再寫一封情書回給梁星闌？

  　　……嗯，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寫什麽呢？

  　　時別雲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最終不得不承認，這主意的確不適合她。

  　　——她果然還是隻適合吃吃喝喝。

  　　回信送到梁星闌的手上時，已經是新的一周了。

  　　這次他再也沒了上次的猶猶豫豫，立刻就動作飛速地拆開看了起來。

  　　仿佛下一秒這信就要自燃消失。

  　　時別雲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再次好心提醒：“真沒什麽可看的。”

  　　梁星闌目不斜視，緊緊盯著信紙：“嗯。”

  　　時別雲：“？？？”

  　　不知道的還以為梁星闌在看什麽絕密學習資料？

  　　說實話，她好像都沒見梁星闌這麽認真地看過教科書呢……

  　　其實正如時別雲所說，這封信的確沒什麽含金量。

  　　通篇下來都是講時別雲的一天日常。

  　　最後還非常小學生地加了一句——

  　　真是非常有意義的一天啊。

  　　梁星闌：“。”

  　　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從頭到尾地看完了。

  　　怎麽說呢。

  　　無關的人說些沒營養的日常，那就隻是廢話而已。

  　　可在乎的人說……就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哪怕是最簡單的吃了什麽東西，寫了多少頁練習冊。

  　　也在字裏行間帶著可愛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叭。

  　　梁星闌不僅認認真真地把這封信收到，珍藏了起來。

  　　還又拿出了一張信紙，給時別雲寫了回信。

  　　時別雲：“……啊？”

  　　敢情這事還沒完啊？

  　　梁星闌一本正經：“你給我回信了，我也應該給你回信。”

  　　時別雲：“然後我再給你回？你再給我回？”

  　　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周而複始，形成永動？

  　　不過這次梁星闌倒是寬容了許多。

  　　他表示：“沒關係，你可以不用回我的。”

  　　反正就那一封信，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他……

  　　想寫，就寫了。

  　　對於梁星闌來說，現在的時間每一天都像是倒計時。

  　　他必須分秒必爭，努力記錄下自己這一刻的感情。

  　　然後盡可能地，留給時別雲。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新的信也十分簡單，裏麵依然是簡簡單單的兩句情詩。

  　　——“在我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時別雲：“哇哦。”

  　　該說不說，這漂亮的字體再配上這兩句話。

  　　有那味了。

  　　她立刻表演一個變臉，歡天喜地地把信收好，對著梁星闌眨眨眼。

  　　“那我就等著你的下一封了哦。”

  　　她是沒這個天賦了。

  　　就看梁老師的表演了。

  　　梁星闌還真又送了幾封情書給時別雲。

  　　樣子都是統一的小愛心小閃粉情侶款——那一箱子信紙，他用完估計也遙遙無期了。

  　　但是裏麵內容，卻是不同的情詩摘錄。

  　　他當然不是對著情詩三百句一頓抄。

  　　而是的的確確有感而發的時候，才會寫下來，然後轉交給時別雲。

  　　當然，受限於他的“秘密”。

  　　有些時候這些句子雖然能表達梁星闌的感情，卻不太能被時別雲理解……

  　　比如——

  　　“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樣的花，但隻有你是我獨一無二的玫瑰……什麽意思？誰和我一樣？還是五千個人？”

  　　時別雲看著梁星闌，一臉好奇。

  　　梁星闌隱約覺得，這似乎也是一道送命題……

  　　但他要怎麽解釋，自己的意思隻是之前見過無數的“時別雲”，唯獨這一個，才是真正打動他的存在呢？

  　　他隻好含糊其辭：“……我隨便抄的。”

  　　時別雲：“這個解釋不太行。”

  　　梁星闌隻好繼續用一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還不搬回來嗎？”

  　　自從時別雲因為黑板反光的問題，調後了一排座位後，她就和梁星闌成為了斜對角的座位關係。

  　　仔細一想，居然也維持了快一學期了。

  　　但梁星闌感覺自己還沒習慣。

  　　總是習慣性地抬頭往右，視線不自覺地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後就發現——空無一人。

  　　這才意識到：哦，時別雲早就調走了。

  　　梁星闌這麽一提，時別雲也覺得似乎也可以搬回來了？

  　　主要天氣漸冷，陽光沒那麽劇烈，也就不存在反光問題了。

  　　隻是她還沒說話，劉新宇已經在一邊幽幽地開口：“你們這對話聽起來怎麽和分居的小夫妻似的？”

  　　一個鬧著要走，一個想念了鬧著要回。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劉新宇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倆人好像變得……更微妙了？

  　　就像是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似的。

  　　時別雲：“……？”

  　　梁星闌：“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劉新宇立刻舉起雙手求饒：“梁哥不要啊！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們還這麽對我！也太殘忍了吧？！”

  　　進入高三後，劉新宇也很少會到學校這邊來了，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體育生訓練上。

  　　今天也就是趁著休息，過來拿一下這一階段的試卷，打算帶回家去做的。

  　　梁星闌毫無溫度地看了一眼劉新宇，但好歹沒繼續了。

  　　劉新宇也就笑嘻嘻地又湊了上去。

  　　“對了梁哥，上次那個學習資料群裏過期了，你再分享給我一次……”

  　　兩個人若有似無的討論聲傳來，讓不遠處的董欣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筆。

  　　這段時間，董欣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麽樣。

  　　她從一開始就對時別雲展現出了敵意，結果反而讓自己成為了全班被孤立的存在。

  　　三番兩次想要討好時別雲，卻不是被對方無視就是壓根不領情。

  　　後來董欣也就放棄了。

  　　學校裏時別雲一呼百應，她去校外玩總行了吧？

  　　反正逛街唱K參加宴會，總有她董大小姐能幹的事兒。

  　　結果沒一段時間——這也全被時別雲占領刷屏了。

  　　做模特、搞品牌、做投資……

  　　仿佛董欣走到哪兒，時別雲就跟到哪兒。無處不在，無時不刻。

  　　董欣內心逐漸泛起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其實這層嫉妒早就存在了，隻不過因為時別雲是秦一旭的妹妹，又被董欣生生壓了下去。

  　　直到董欣發現秦一旭對時別雲的寵愛是寫在骨子裏的。

  　　連帶著這份寵愛，她也嫉妒上了。

  　　時別雲有什麽好的？

  　　不就是命好而已……如果她是秦一旭的妹妹，這些她也可以擁有的！

  　　這也為什麽上次秦家看似遭難，董欣就迫不及待跳出來嘲諷的原因。

  　　她懷著一種隱秘地快樂想著：看，讓你時別雲得意。

  　　現在栽跟頭了吧！

  　　結果——

  　　栽跟頭的壓根不是時別雲，而是董欣自己。

  　　秦家眨眼之間就恢複了元氣，不僅如此，時別雲的爸爸還正式成為了秦氏集團的新任掌門人。

  　　時別雲更是一躍成為了人人津津樂道的豪門千金典範。

  　　董欣周圍的那些所謂的名媛們，立刻見風使舵，遠離了她。

  　　搞笑。

  　　萬一秦家要懲治之前那些嘲諷的人，把她們也帶上了怎麽辦？

  　　她們可沒和董欣一起嘴賤。

  　　董欣想象中的懲罰並沒有來臨。

  　　但越是不來，她反而越不是滋味。

  　　那種感覺，就仿佛自己被無視了。

  　　似乎在時別雲的眼中，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放在眼裏。

  　　沒有了朋友，失去了跟班……

  　　甚至連八班裏的同學，也幾乎沒有人和董欣說話了。

  　　她似乎並沒有被明顯孤立。

  　　但卻又確確實實，變成了孤孤單單的獨自一人。

  　　她咬緊牙關，忍不住想。

  　　時別雲不是看不起自己，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嗎？

  　　那她就讓時別雲不得不看自己一回！

  　　時別雲中午吃完飯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看見董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正在和旁邊的劉新宇說話。

  　　沒想到他們倆還會有交集？

  　　時別雲詫異了一瞬，也沒多想。

  　　好在董欣看見她，便很快站起身來讓了位子。

  　　似乎像是羞於麵對時別雲似的，很快就匆匆離開了。

  　　倒是劉新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解釋道：“她突然跑過來，說想問問我什麽體育生的事兒……”

  　　對方是個女生，劉新宇就有點不好意思當麵下臉。

  　　隻能盡量冷淡地隨口應付了兩句。

  　　他也知道董欣之前嘲諷時別雲的事兒，對這個女生也不大喜歡。

  　　純粹就是為了同學間麵子上過得去點。

  　　沒想到時別雲完全不在意地擺擺手：“這有什麽，小事。”

  　　說著又把手裏的練習冊遞給他：“你不是要看梁星闌整理的那套資料嗎？配合這本練習冊一起做更好。我這本已經做完了，給你吧。你就看裏麵標注的基礎題就行。”

  　　劉新宇：“！！！”

  　　“臥槽！時別雲，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兄弟了啊！”

  　　他一臉感動：“為兄弟兩肋插刀！”

  　　時別雲思考了兩秒：“那我豈不是和梁星闌也變成兄弟了？”

  　　劉新宇：“……”

  　　對不起，這個思路是他沒想到的。

  　　他立刻試探道：“那……嫂子？”

  　　時別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劉新宇還正疑惑為什麽時別雲要這麽看自己呢。

  　　就看見梁星闌走了過來。

  　　然後時別雲一臉平靜地對梁星闌說：“劉新宇想叫你嫂子。”

  　　梁星闌：“？”

  　　劉新宇：“……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梁星闌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今天，注定又是打架切磋的一天。

  　　時別雲是在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梁星闌給自己的信不見了的。

  　　她本想把這些信都收集好，就像奶奶那樣做的。

  　　過個幾十年再拿出來看，還是整整齊齊的一疊。

  　　——多好啊。

  　　結果一天不到，就丟了。

  　　時別雲：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隻好安慰自己。

  　　說不定不是丟了，隻是放在哪兒忘記了呢？

  　　時別雲不慌不忙，第二天先去教室看了一眼自己的課桌，看是不是落下了。

  　　沒有。

  　　她又發消息給劉新宇，問問對方是不是夾在那本練習冊裏了。

  　　也沒有。

  　　這就奇怪了。

  　　還能丟在哪兒呢？

  　　正當時別雲努力思考的時候，司曉璿興衝衝地跑了過來。

  　　她也知道時別雲向來是不看校內論壇的，因此直接就把手機往時別雲手裏一塞，示意道：“你快看看這個！”

  　　論壇上正掛著一個醒目的大標題。

  　　【某校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就是女海王嗎？愛了愛了~】

  　　這標題簡直陰陽怪氣到天邊去了。

  　　下麵自然有不少人提出質疑，懷疑樓主的用意。

  　　眼看著的討論度高起來了，樓主才又放了一張圖。

  　　“質疑我的人看看這個吧，這可是校花書包裏掉出來的情書，收下了哦~而且是好幾封一起哦~”

  　　下麵就是一套圖。

  　　時別雲看著那熟悉的情書，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這下，底下的討論終於不再是一邊倒地質疑樓主了。

  　　“講道理，這字寫得真好看啊。我覺得收下情書也不代表什麽吧？校花可能就是不想辜負別人的心意啊，這麽溫柔對待別人也沒錯。”

  　　“問題是收一次就可以講清楚了吧？這圖裏都多少封了，這是收了多少次啊……在我看來這就是海王沒跑。支持樓主。”

  　　“呃，隻有我奇怪你們為什麽不覺得這是學霸給校花寫的嗎……”

  　　“笑死，學霸會用這種粉色信紙？還帶小愛心？你也太看不起大少爺了。”

  　　“這送的人的確沒啥品味，這方麵和學霸不能比。校花咋想的啊？”

  　　“大清亡了，這年頭收個情書也能叫海王？”

  　　……

  　　司曉璿就看著時別雲越看越起勁，最後甚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她趕緊問道：“你要不要澄清一下？現在收個情書也不算什麽呀……這些人就是故意針對你的。”

  　　時別雲拍拍她：“沒事，會有人澄清的。”

  　　司曉璿疑惑道：“啊？誰啊？”

  　　時別雲：“沒啥品味的人。”

  　　司曉璿明顯沒聽懂，但看時別雲老神在在的樣子，也勉強放下心來了。

  　　時別雲本想把這個帖子發給梁星闌看看，順便讓他親自澄清一下自己的品味問題。

  　　可還沒動手，班群內就跳出了一條消息。

  　　平時班群內基本都是班委們說一些事務，幾乎沒人在這裏麵聊天。

  　　因此驟然跳出來一條八卦信息，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董欣：[帖子鏈接]，@時別雲，論壇有人在造謠誒，要不要澄清一下呀？】

  　　【董欣：不過我怎麽看這幾封信有點眼熟，好像之前真的在你桌上見過……】

  　　時別雲的確沒有隱瞞這幾封信。

  　　有時候她甚至就放在課桌內，隻要稍微有心就能看得見。

  　　不過董欣既然都跳出來了，那正好省了她的事。

  　　她直接幹脆利落地@了一個人。

  　　【時別雲：@梁星闌】

  　　班群內一片靜悄悄，大家都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

  　　看起來是有人要撕時別雲……可她直接@梁星闌是什麽意思？

  　　表達正主兒都不在乎，別人也別多管閑事？

  　　梁星闌回複得很快。

  　　他也沒有任何話，隻是發了兩張圖。

  　　一張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間拍的，鏡頭的角落裏依稀可見各種貴重的奢侈品。

  　　但中心卻是……

  　　粉色的小愛心信紙。和論壇爆料裏的一模一樣。

  　　一整箱子。

  　　第二張圖片就更幹脆了。

  　　直接拍了最近一次語文隨堂測驗的試卷。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不是那上麵的滿分，而是答題卡上的字跡。

  　　也和那信紙上的，一模一樣。

  　　所有人：“……”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了。

  　　原來他們覺得最不可能的可能……還真就是真的。

  　　有好事者立刻就忍不住搬運了這兩張照片去了校內論壇。

  　　不出意外，論壇裏也是一片“？？？”。

  　　“校霸，您是沒錢買信紙嗎？為啥要用這個……”

  　　“我奶奶都不用。”

  　　“你們都不懂，這是新潮流。複古就是最diao的！”

  　　梁星闌萬萬沒想到，一開始大家還嘲笑這信紙有點廉價幼稚。

  　　結果一聽說是他用的——

  　　瞬間真香了。

  　　一時間，甚至還有不少人到處找同款的。

  　　並且還打算給自己喜歡的人也寫寫情詩。

  　　校霸校花同款情詩！

  　　絕對追人利器啊！

  　　新誠的潮流，就這麽詭異地改變了。

  　　當然，有插科打諢的，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問題。

  　　“所以之前那個樓主出來道歉嗎？還有，她為什麽能拍到梁星闌給時別雲的信，偷看信是犯法的吧？！”

  　　“你怎麽打算？”

  　　教室裏，梁星闌坐在劉新宇的座位上詢問時別雲。

  　　反正劉新宇今天不來學校，這座位也沒人。

  　　時別雲不回去……他就過來嘛。

  　　整件事甚至都不需要去查一下監控，看看是誰翻了時別雲的東西。

  　　隻要想到昨天董欣異常地跑過來，再看看她的發言……

  　　基本就能鎖定了。

  　　更何況，梁星闌也已經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論壇樓主的IP，正是董欣。

  　　“沒什麽打算呀。”

  　　時別雲低頭看著麵前的資料，一邊劃重點一邊懶洋洋地開口。

  　　梁星闌：“你不生氣她看了你的信還拍照？”

  　　時別雲抬起頭，想了想：“其實我還挺高興的。”

  　　梁星闌：“……這又是為什麽？”

  　　時別雲看著他，勾起嘴角，笑嘻嘻道：“因為這樣大家都知道你喜歡我了呀。”

  　　梁星闌一愣。

  　　時別雲已經重新低下頭去，翻過一頁：“雖然你說十八歲就在一起，可是萬一你被搶走了怎麽辦？”

  　　她也是有危機意識的好嘛。

  　　梁星闌看著她光潔的額頭，小聲道：“不會的。”

  　　他怎麽可能被搶走？

  　　他恨不得永遠留在少女的身邊。

  　　麵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時別雲一抬頭，便看見董欣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她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還有一點點被戳穿的惱羞成怒。

  　　但仔細辨認，又似乎是暢快。

  　　“你都知道了吧？”她對著時別雲直截了當地開口：“都是我做的。你想報複就報複我吧！”

  　　其實這個計劃沒什麽技術含量，甚至可以稱得上拙劣。

  　　但董欣還是這麽幹了。

  　　她想著，自己的目的至少達到了就行——隻要讓時別雲能注意到自己，能真正把她放在眼裏。

  　　就可以了。

  　　但時別雲隻是看了一眼她，就平靜地說道：“不用了。”

  　　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甚至還不如此刻圍觀的同學們義憤填膺。

  　　董欣不可置信地拍了一下桌子：“……為什麽？這樣你都打算算了？你還是不是秦家大小姐啊？！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反擊！？”

  　　時別雲完全沒動。

  　　她隻是依舊用那副平靜的麵孔看著董欣，反問道：“這也算欺負嗎？”

  　　董欣瞬間啞火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以為看起來的“欺負”“傷害”，對於時別雲來說，就和一片羽毛飄過沒有任何區別。

  　　她根本不能夠觸碰到時別雲，又何談傷害她呢？

  　　“……下次呢？”

  　　董欣強撐著質問道：“下次就沒這麽簡單了。”

  　　沒想到時別雲反而更輕鬆了。

  　　她笑了笑，看起來特別自然，清脆的聲音在空中傳來。

  　　“不會有下次了。”

  　　董欣：“……？”

  　　“我們以後，都不可能再見麵了呀。”

  　　時別雲眨了眨眼。

  　　“我會去讀個好大學，然後做點喜歡的工作。你應該不會吧？所以，我們連碰麵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董欣忽然倒退了一步，被時別雲描述的真相擊中了。

  　　是啊，時別雲的成績那麽好，哪怕讀大學也是去頂尖的那幾所。

  　　她呢？

  　　大概率是花錢買個一本，就頂天了吧。

  　　至於喜歡的工作。

  　　就算是她都知道，時別雲如今雖然還在讀書，但各方麵事業都節節開花。

  　　哪怕是在她們這個圈子裏，時別雲都已經變成了所有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而她自己呢？

  　　董欣完全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工作。她甚至不知道工作要怎麽做。

  　　她的未來，或許就是在家裏的安排下嫁人，然後繼續做一個天真無知的豪門闊太太。

  　　她們的人生完全不同，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或者更殘忍地說，是她董欣，再也不能夠夠上時別雲的高度了。

  　　董欣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見時別雲的場景。

  　　在那個酒店的餐廳裏，時別雲才被認回來，穿著打扮沒有一點兒比得上自己的。

  　　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可是現在，時別雲已經成為了高高飛起的雄鷹，翱翔在廣闊的天地之間。

  　　而董欣，永遠也飛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