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星闌這邊想得入神。

  　　另外一邊，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主動和時別雲搭話，交換名字了。

  　　畢竟，看起來好相處的人，大家都喜歡。

  　　前座的那個妹子主動領頭，自我介紹。

  　　“你好呀，我叫司曉璿。”

  　　她頭發不長不短，梳著一個小揪揪，看著挺可愛。

  　　這個名字麽……

  　　時別雲確定——不認識。

  　　至少是在原書裏沒出現過的人。

  　　不過她反而對司曉璿的印象更好了。

  　　越是這樣，越代表跟秦家沒關係嘛？她就喜歡這樣的！

  　　司曉璿人如發型，性格隨和俏皮。

  　　很快就給時別雲科普了學校裏的一些基本位置還有常識。

  　　說話間，第二節 英語課又到了。

  　　英語老師是個挺年輕漂亮的女老師。

  　　一走進來，便笑眯眯道：“這節課咱們先聽寫一下高頻詞匯。”

  　　——看著是個笑麵虎呢。

  　　聽寫本時邊雲早就準備好了。

  　　特別漂亮的筆記本，上麵還有櫻花花瓣呢。

  　　她剛拿出來，就聽見前方的英語老師問道——

  　　“還是照常選個同學上黑板上來聽寫，有沒有自願的？”

  　　這種時候，誰會自願？

  　　當然是全班寂靜。

  　　誰也沒想到，坐在教室中間的董欣，卻突然開了口。

  　　“老師，要不讓新同學來試一式吧。新同學學習挺好的，聽寫肯定沒問題。”

  　　說完，董欣回過頭，很得意地看了一眼後排的時別雲。

  　　針對意味，不要太明顯。

  　　教室內的氣氛，瞬間又莫名緊張起來。

  　　英語老師和全班同學的視線，都投向了時別雲。

  　　視線焦點的少女，看起來好像特別冷靜，又好像還沒回過神？

  　　她慢吞吞地站起來，頗為可惜地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就毫無怨言地走上講台了。

  　　啊……不是，這就直接去了？

  　　不反駁嗎？不打起來嗎？！

  　　大家都有種看熱鬧落空的感覺。

  　　梁星闌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新同桌。

  　　啊……這一次，她又沒有反擊了？

  　　時別雲並不知道其他人的心理活動。

  　　聽寫就聽寫嘛，在哪裏不都差不多？

  　　她隻是覺得，沒能用上漂亮的新本子，好可惜哦。

  　　不過這樣也好，在黑板上聽寫，大家就會知道她的真實水平就是個學渣了。

  　　被誤認為是學霸，也是很令人煩惱的！

  　　英語老師報單詞。

  　　第一個單詞？嗯……她剛好會，挺簡單的

  　　第二個單詞，好像還是會呢。

  　　到了第三個單詞……

  　　時別雲發現不對勁了。

  　　這單詞，好像都是她昨天晚上背的英語範文裏麵的啊！

  　　當時有好幾個單詞她不認識，還現場查來著，沒想到今天剛好聽寫了。

  　　……這是應該說她運氣特別好嗎？

  　　英語老師一路報下來，很快就發現黑板上時別雲寫得又快又好，而且還全對！

  　　連帶著底下的同學都有不少忍不住抬頭，去看她的正確答案。

  　　這新來的轉學生，好像基本功還挺不錯的。

  　　英語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又對著全班同學笑眯眯道：“都不許抬頭啊，我看看誰偷看。現在有新同學了，感覺到壓力了吧？現在從後往前，把聽寫好的東西交上來。”

  　　說完，又對時別雲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

  　　剛好就著她在黑板上寫下來的單詞，講解起來。

  　　時別雲回到座位邊時，大家的聽寫本都交上去了。

  　　她的同桌桌麵上依舊空無一物。

  　　隻是正把一張紙揉成團，扔進了抽屜裏。

  　　一下課，梁星闌和她之間，才終於又有了一次新的對話。

  　　“借過。”

  　　“好的。”

  　　梁星闌出去了。

  　　劉新宇跟在他的身後，也大搖大擺地跑了。

  　　前排的司曉璿悄悄回過頭來，說道：“你要小心一點啊，梁星闌，他可是咱們學校的校霸，脾氣可不好了！”

  　　說完，還做了個手比劃脖子的動作。

  　　啊？時別雲茫然。

  　　畢竟校霸這種詞匯，在她從前的高中生活裏可是從來沒出現過的。

  　　挺新鮮的，果然這就是豪門的高中生活嗎？

  　　司曉璿心有戚戚地點點頭：“是啊。梁家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而且梁星闌平時誰都懶得理，也隻有劉新宇敢和他說說話。就是……”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地看著時別雲。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盯上你了，居然會主動要求和你做同桌誒。”

  　　這一點，估計也是所有人心中的未解之謎。

  　　時別雲卻覺得沒什麽迷惑的。

  　　高中男生嘛，什麽校霸不校霸的，估計就是中二病犯了。對女孩子有好奇和親近的心理，再正常不過了。

  　　對於這位“活不了幾年”的同桌，時別雲充滿了寬容。

  　　司曉璿看時別雲的眼神，帶著點兒同情。

  　　時別雲看旁邊梁星闌的空桌子，也帶著點兒同情。

  　　咦？

  　　看著看著，她就發現不對了。

  　　男生扔在抽屜裏的那張紙，好像走出去的時候，被帶到了地上。

  　　時別雲順手撿了起來。

  　　她真不是故意要看！

  　　隻是揉起來的紙團自己展開了一點，露出了露出了非常漂亮的手寫英文。

  　　——是那種漂亮到說是打印出來的，都會有人相信的程度！

  　　不僅把剛剛課上聽寫的每個單詞都準確無誤地寫了出來，甚至有的一個意思還寫了好幾個不同的替代詞匯。

  　　……光是這麽個露出來的角落，她都有好幾個單詞不認識，更別提聽寫了。

  　　時別雲的眼神飄忽了一下。

  　　這是梁星闌的聽寫紙？

  　　可是他怎麽不交上去呢？

  　　時別雲眨眨眼，看向前座的司曉璿：“梁星闌的學習挺好的嗎？為什麽老師好像都不管他？”

  　　上課的時候，時別雲周圍這一圈兒可隻有她在做筆記。隻是其他人雖然也在放空，但是多半不敢光明正大的開小差，都會裝裝樣子。

  　　隻有梁星闌。

  　　一會兒趴上桌上睡覺，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盯著看會兒自己。

  　　……總之就是沒在上課。

  　　“梁大少就這樣，老師也管不了他，所以就放棄了。”司曉璿聳聳肩，“你看看咱們學校的網站就知道了。”

  　　新誠高中有自己的網站。

  　　學生可以在上麵匿名發帖，交流學習經驗、分享學習資料。每次考試的學生排名也會在上麵進行公布。

  　　這也是司曉璿剛剛告訴她的常識之一。

  　　時別雲打開來看了一眼高二年級入學考試的排名。

  　　前幾名一個都不認識。

  　　司曉璿說：“你直接翻到最後麵。”

  　　時別雲把手機一直往下滑，滑啊滑，滑到了最後麵。

  　　這倒是不用再找了，因為一眼就能看到最後一名——

  　　梁星闌。

  　　更醒目的，則是他的分數。

  　　零。

  　　時別雲：“……”

  　　這可是所有科目加起來的總分，就算是隨便填填選擇填空也不至於是零分吧？

  　　司曉璿很習以為常地開口：“考試他都是交白卷的。全校也隻有他有這個膽子了，要不怎麽說是校霸呢。”

  　　按理來說，默寫得出這麽多單詞的人不應該考零分啊？

  　　難道是豪門的一些密辛？比如說像電視劇裏播出的那樣，勾心鬥角、藏拙裝傻？

  　　時別雲迅速腦補了一場豪門大戲。

  　　對自己的同桌更是肅然起敬。

  　　不過……她還是少摻合這種事。

  　　時別雲把紙團又放回到了同桌的抽屜裏。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司曉璿帶著時別雲去了操場。

  　　時別雲身體不好，這一點是秦盛睿來學校時就和老師打過招呼的。因此給她專門開了假條，暫時不用參與特別劇烈的體育活動。

  　　體育老師就指派她去器材室拿體育器械。

  　　無非就是跳繩、球拍一類，倒是也不重。

  　　時別雲拿著東西，正想返回。

  　　器械室門口卻突然投下了一片陰影。

  　　董欣帶著幾個人，像是剛跑完步，額頭上還帶著汗。

  　　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看見她便哼了一聲。

  　　董欣上下打量了一圈兒時別雲，確定她是一個人，便揚了揚頭。

  　　旁邊的幾個女生，立刻反手就把器材室的門關上了。

  　　一個柳眉倒豎的女生衝著時別雲開口：“新來呢？你剛來不懂規矩，讓我們好好教教你。”

  　　幾個人看起來麵色不善。

  　　時別雲卻特別平靜，完全沒有被人堵小角落的驚慌，反而把手裏的各種體育器材放下了。

  　　畢竟一直端著，累。

  　　“好的，請講。”

  　　她端端正正地在軟墊子上坐下了，雙腿並攏，兩手放在膝蓋上。

  　　一副小學生聽課的洗耳恭聽狀。

  　　女生們：“……”

  　　又來了，這個人又開始裝乖巧了！

  　　董欣氣急敗壞，忍不住破功：“你裝什麽裝？”

  　　時別雲從善如流：“好好好，下次一定不裝了。”

  　　董欣：“……”

  　　她這一拳像是打進了棉花裏，不軟不硬的，但憋屈得很。

  　　偏偏旁邊幾個女生反而覺得時別雲的這種態度似乎還挺上道的。

  　　她們這麽對待其他的女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像時別雲這樣認真聽話，一點兒都不反抗甚至主動配合的——

  　　說實話，還真是第一個。

  　　旁邊有個女生就小聲說道：“董欣，我覺得她還行啊……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看著不像董欣說的那麽討厭？

  　　女孩子乖巧文靜，其實還挺討人喜歡的。

  　　董欣頓時感覺火一股一股的往上冒。

  　　還能有什麽誤會？！這女人和一旭哥哥關係不清不楚就罷了，一來學校還和梁星闌也扯上了關係。

  　　妥妥的就是個綠茶婊好不好？

  　　她一甩手，甩開了那個女生。

  　　這次她絕對不會再被這女的迷惑了！

  　　“別廢話！就按以前的辦，給我摁住她！”

  　　董欣說著，就第一個跑上前去，打算對時別雲動手。

  　　其實就是借機打一頓，再拍點照片，一般對方就是老實了。

  　　這也是董欣這夥人的老手段了。

  　　如果是別人，她或許還要斟酌一下。可時別雲？

  　　秦家的一個窮親戚罷了。

  　　董欣還真沒什麽可怕的。

  　　董欣這邊氣勢洶洶猛然撲了過來，時別雲站在原地卻動也沒動。

  　　主要是動也沒用。

  　　這麽多人對她一個，她也沒勝算呀。還不如先想好等會兒要護住哪些關鍵部位呢？

  　　時別雲剛想到這兒，就看見麵前的董欣忽然“哎呦”了一聲。

  　　然後整個人趴下去，摔了個狗啃地。

  　　剛剛好，就摔在了她麵前。看著，就像是在給時別雲磕頭似的。

  　　所有人：“……”

  　　時別雲剛剛順手放下的幾個運動器材就擱在了地上。器材室內光線不好，董欣又著急得不行。

  　　幾個條件相加，結果就是——

  　　董欣被這些器材給絆倒了。

  　　絆倒她的瞬間，她還試圖想要站穩。

  　　結果就是腳腕猛然受力，被狠狠地杵了一下

  　　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瞬間傳到了四肢百骸，董欣立刻控製不住地大叫起來。

  　　“我我……我我的腿好疼，好疼啊！……我動不了了！！”

  　　其他幾個女生麵麵相覷，都不敢碰。

  　　誰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一時間手足無措。

  　　慌亂之中，還是一把清亮的聲音響起。

  　　“她的腳可能是崴到或者骨折了。要不先叫老師，然後送醫院吧？”

  　　眾人抬起頭，才發現時別雲居然還坐在墊子上，一副乖巧的樣子。

  　　可這會兒，那外表之下的閑適和隨意，便透了出來。

  　　和其他人比起來，對比格外強烈。

  　　“對對，趕快找老師！”

  　　女生們這才從慌亂中驚醒，七手八腳的就要跑出門去。

  　　跑到最前麵的女生擰了擰門把手，突然呆滯住了。大家就看著她緩緩轉過頭來，愣愣的說道。

  　　“門……門好像、打不開了……”

  　　董欣忍不住尖叫：“打不開是什麽意思？！”

  　　那還能有什麽意思呢？

  　　其實本來器材室門鎖其實就不太好。剛剛不知道是誰反手關門的時候沒關好，直接把鎖鎖死了。導致一屋子人就這麽被關在了房間裏。

  　　要是在平時，董欣還覺得挺好，正適合她用來警告這個新來的。

  　　可是這會兒嘛……

  　　火燒到自己頭上，她倒是知道著急了。

  　　腳腕處的痛苦一陣一陣地傳來，雖然可以忍受，但是卻讓給人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和焦慮感。

  　　董欣禁不住地想，自己會不會留下殘疾？會不會留下疤痕？

  　　其他女生其實也和她差不多，都焦慮的很，畢竟是出了事兒，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一屋子的焦慮之中，隻聽見輕輕淺淺的翻書聲突然響起。

  　　眾人轉過頭，看到的依舊還是時別雲。

  　　她這會兒終於換了個姿勢了，雖然還是坐在墊子上，但是卻找了個挺舒服的角落。還把墊子豎起來讓自己靠著。

  　　……看起來就像是個小沙發似的，還挺會享受？

  　　時別雲就舒舒服服地靠著，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英語單詞本。

  　　正一邊翻看，一邊背著單詞。

  　　看見眾人迷惑的目光，她還特別熱情的主動攤開書問道：“你們要一起來嗎？Abandon？”

  　　所有女生連帶著董欣：“……”

  　　草，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時別雲很無辜。

  　　她這不是體育課也沒辦法上，隻能待在一邊嘛。閑著也是閑著，她就想著幹脆背背單詞，於是帶了這本小冊子裝在口袋裏。

  　　沒想到這會兒還真派上用場了。

  　　董欣實在是受不了疼痛了。

  　　這會兒她也沒心情去欺負時別雲，便指派旁邊的人去衝著外麵求救，看能不能吸引到人來。

  　　器材室這邊其實比較偏僻。喊了大半天，一直等到體育課都上了大半，還是司曉璿意識到時別雲消失了挺久，眾人這才找了過來。

  　　董欣也因此得救，被火速送去醫院了。

  　　兵荒馬亂之中，時別雲一臉鎮定地把單詞本收了起來，放進口袋裏拍了拍。

  　　趁著沒人注意，跑到了司曉璿的旁邊。

  　　司曉璿有點好奇，也有點擔心：“董欣她們怎麽也會在那裏？你……沒什麽事兒吧？”

  　　“沒事啊。”時別雲眨眨眼，就著董欣的慘叫，她背單詞的速度都快了呢。

  　　她拍了拍手：“咱們中午吃什麽？”

  　　人生的永恒難題，吃什麽。

  　　新誠高中的食堂相當不錯，是外包給高級廚師的。內容豐富，各種想吃的口味都能夠滿足。

  　　時別雲一去食堂，便愛上了這裏這環境。

  　　司曉璿跟著她一起吃飯，坐下後還悄悄對她努了努嘴。

  　　“你看那邊，是咱們級花呢。”

  　　時別雲轉過頭看了一眼，讚許地點點頭：“好看好看，下飯！”

  　　她趁機多吃了一碗飯。

  　　被圍觀的漂亮女生，神色莫辨地看了一眼她們的方向。

  　　矜持地昂著頭走了。

  　　吃過飯，時別雲帶著一杯奶茶回了教室。

  　　這會兒教室裏人並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新同桌，梁星闌。

  　　話說回來，好像剛剛體育課和吃飯的時候，都沒看見他。

  　　這人倒是怪神秘的。

  　　梁星闌一早上都在思考時別雲。

  　　這會兒他其實已經意識到，時別雲應該不是重生的。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身上沒有很強烈的情緒。

  　　哪怕是梁星闌自己重生了這麽多次，都不可避免地有厭世、喪氣、無所謂之類的情緒。

  　　但現在的時別雲……太過平靜了。

  　　就像是她真是來過日子的。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

  　　時別雲，絕對是他這一次人生的關鍵。

  　　他必須把握住。

  　　要把握，那就得從交集開始。

  　　要交集……首先得交流。

  　　梁星闌尬住了。

  　　那什麽。

  　　……怎麽開口呢？

  　　最開始重生的時候，梁星闌是狂喜的。

  　　他覺得自己得到了得天獨厚的機會，他拚盡全力，不讓自己的新生命被愧對。

  　　對待周圍的人和物更是充滿激情和善意，傾盡全力與一切和解。

  　　直到他發現，無論他怎麽努力，結局都無法改變。他永遠會在十八歲的這一天死去。

  　　每次死去後，他都會再次醒來，然後重複劇本一樣的人生。

  　　第一次，他因為車禍去世。

  　　第二次，他避開了車禍，卻被高空拋下的花瓶砸死。

  　　第三次，他選擇待在家裏，結果遇到了火災。

  　　……

  　　數不清多少次，他終於逃過了所有可能的危險，卻在生日這天被檢測出了癌症晚期。

  　　家族史健康的梁星闌：“……”

  　　他知道，自己逃不過這該死的劇本命運了。

  　　那時候又重生過多少次，已經忘了。

  　　二十次？五十次？上百次？

  　　梁星闌漸漸開始選擇放棄了。

  　　他開始喪失了生活的意義和目標，整天都是惶惶度日，喪氣到底，鹹魚作態。

  　　——直到現在。

  　　時別雲的出現，讓梁星闌意識到“結局”似乎終於有了被改寫的可能。

  　　可這份可能，讓他反而感覺到了壓力。

  　　更不要提怎麽樣才能和她產生交集？怎麽樣才能讓她幫助自己脫離“劇本”？

  　　梁星闌毫無頭緒。

  　　一遲疑，旁邊的時別雲已經閉上眼，開始午休了。

  　　錯失良機。

  　　直到下午的課開始了，她才睜開眼，精神抖擻地繼續學習。

  　　這節是數學課。

  　　時別雲明顯感覺到，自己就沒有早上那麽好的運氣了。

  　　雖然老師並沒有點她，但她一個不小心，稍微沒跟上……

  　　再看向黑板時，就全都不認識了。

  　　果然，理科都忘光了。

  　　時別雲歎口氣，沒捷徑，還是從刷題開始吧。

  　　下了課，她就一邊翻看著自己做的筆記，一邊試著做老師留下來的練習冊。

  　　一直在一邊默默圍觀等待機會的梁星闌：“……”

  　　這一刻，社交恐懼症終於被難以置信的情緒給壓過了。

  　　怎麽會有人……這麽認真地，寫錯每一道題啊？

  　　他忍不住開口：“……錯了。”

  　　時別雲轉過頭，茫然的啊了一聲。

  　　她的新同桌還是麵無表情，看起來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卻伸出手，點了點練習冊上的題目。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錯。”

  　　時別雲：“？？？”

  　　這不就是她剛剛做的所有題嗎？！

  　　這麽說……她一道題都沒做對啊

  　　這是什麽人間慘劇！

  　　不過……

  　　時別雲虛心地看著同桌：“你都會嗎？能教教我嗎？”

  　　看了一眼就能看出正確與否，這顯然是個學霸啊。

  　　梁星闌沒開口，而是拿出筆來，在練習冊旁邊的空白處寫下了過程。

  　　——是一樣的字哎！

  　　時別雲立刻就認出來，這和上午她看見的英文單詞是同一個人寫的。

  　　漂亮，好看，鋒芒畢露。

  　　和梁星闌外表的樣子完全不同。

  　　寫起過程來更是毫不停頓，似乎這些步驟都已經在他腦海內演練了千百遍了。

  　　果然這個同桌是在藏拙啊……

  　　直到梁星闌把所有的步驟全部寫完，時別雲便連連點頭：“太感謝你了。”

  　　眼神中的真誠不似作偽，語氣親切誠懇，十分自然。

  　　梁星闌忽然就想起，今天明明是她第一天來學校。

  　　但她很快就打入了同學之中，確定了自己不能隨便被欺負的印象。甚至還交到了好朋友。

  　　她好像，天生有那種讓人喜歡的力量。

  　　時別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練習冊，忽然又抬起頭，懇切道。

  　　“你這個步驟寫的有點兒跳，我還有幾步沒看懂，能問問你嗎？”

  　　梁星闌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冷淡，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實際上……

  　　他的眼睛緊緊盯住了時別雲，一秒不錯。

  　　——可以了！交集這就主動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