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拉西亞王國，凱瑟琳是皇室的正宗統治者。

  她的地位較之親王羅蘭德甚至要更高。

  皇室匯聚財富是很自然的事情。

  即便凱瑟琳不需要，諸多財富也會源源不斷匯聚到姐姐。

  這是社會製度賦予的自然屬性。

  而凱瑟琳還有強大的神術，可以瞬間掃滅大範圍的亡靈，這同樣是虛空金幣的重要來源之處。

  徐直鐵青著臉，和對方全額賭鬥了八次，賭徒之牌如同流水一樣花了出去。

  在酒館的對麵，凱瑟琳亦是滿臉的凝重。

  如同威爾斯凱一樣，她很清楚源於徐直的針對，甚至於她在過往的記憶中尋找到了某些線索。

  “您這是想真正斬殺我們。”

  “您在作弊！”

  “以賭徒之牌為觸媒，牽引到虛空的規則，這是在竊我等不朽之魂的底蘊。”

  “這應該是神子才可能有的力量。”

  “您到底是誰？”

  “為什麽誰要滅我？”

  不斷的記憶搜尋，凱瑟琳眼中亦有著不甘的情緒。

  一入賭場深似海，再來已是無分文。

  對方這是想利用規則完全盤剝掉她的資本。

  這種賭局很可能並不單單針對她，亦可能波及到其他人。

  她坐鎮於後方，風險尚未那麽強。

  但在戰爭的前線，那是諸位軍團長不斷奮戰之處，若是被盤剝了複活的資本，遭遇外界大修煉者打擊時無疑會出現真正的隕落。

  這讓凱瑟琳一顆心沉了下去。

  這是一場神戰，也是一場不得不參與爭奪的生存之戰。

  他們屬於這場神戰中的棋子。

  而眼前之人，顯然屬於另一個層次。

  那是棋手，也是會讓他們可能產生潰敗的主因。

  即便再不想承認，脫離了魔法的輔助，諸多軍團長實力要遜色於外界的大修煉者，這是一次次實戰打出來的經驗。

  但他們有著複活的優勢，不僅是天使具備的複活之力，亦有不朽者具備的複活力量。

  這讓他們相鬥之時可以選擇兩敗俱傷的打法。

  戰爭節節勝利離不開諸多英靈的輔助，也離不開不朽力量的支持。

  作為英靈產生和轉換的源頭，成就半神的羅蘭德已經陷入到死亡。

  但凱瑟琳沒想到她們的不朽底蘊也要被剝奪。

  “請下注！”

  對麵綠色人影再次發出了邀請之聲。

  在凱瑟琳的眼前，那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小星點，這也是虛空金幣的縮影，數量已經達到上億之多。

  看著賭桌上那道規則，她心中咽下了那口苦水。

  這一局之後，她擁有的所有虛空金幣都要被剝削用盡了。

  “我恨自己隻是擁有記憶，難有多少獨立思考的能力。”

  凱瑟琳的不朽之魂臉上不甘之色愈濃，對方顯然沒有任何興趣做解釋，更無敘說為何要如此做。

  她揚了揚紅色的長發，靜靜地在賭桌對麵坐了下來。

  當輸贏已經注定，她也隻有做自己當前能做的事情。

  時間。

  她眼前的倒計時還剩下九小時三十五分，這是她能在這個酒館中停留的時間。

  若此前賭鬥時就能想明白，沒有給予對方一次又一次增添虛空金幣的機會，想賭到她輸光資本或許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而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時間，這足以讓在外的軍團節節推進，將一切定奪下來。

  但現在，她所能爭取的時間隻有不到十小時。

  在她之後，其他不朽之魂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次就出局，完全難以明白這其中的問題，或許在迷迷糊糊之間就喪失了不朽的力量。

  “即便您能與神對弈，也需要遵守一定的規則，沒有為所欲為的能力。”

  時間，又或需要賭注的底蘊，甚至於召喚契約真名等，這處虛空酒館的限製條件相當多，凱瑟琳此時隻能祈禱某些軍團長可以躲過這一劫。

  凱瑟琳凝視著對方，似乎要將對方身影凝固在不朽之魂的記憶中。

  “我從來沒有為所欲為，一直是被動反擊。”

  對方久久不下注，明顯有了拖場的打算，徐直此時不再勸動下注，而是真正開始有了一些回複。

  “我也是大世界中小小的一員，前幾天我們還彼此相見過”徐直道。

  “我們見過？”

  “那時的我勸阻您停下戰爭，但這一切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對嗎？”

  這是一場停不下來的戰爭，也是一場不需要停下來的戰爭。

  在凱瑟琳看來，她完全無法去左右局麵，更無力去停下戰爭。

  但顧雨兮說的非常正確，說到底，一切還是拳頭上的力量決定說話權。

  若埃拉西亞王國衰退到埃裏王國勢力的程度，這一切便能停下來了。

  西流國並非容不下遺民，隻是長久的接觸，不可避免也有了不斷累積的矛盾。

  夫妻尚有矛盾累積，何況是這種融入性質的問題。

  “我沒有這幾天的記憶。”

  凱瑟琳的不朽之魂搖了搖頭。

  眼前的人難以識別，她更是沒有這幾天內的記憶。

  但徐直說的對，即便是沒有相關的記憶，她的回答也難有任何改變。

  除了一路大軍失利，其他四路大軍節節獲勝，她沒可能將這些軍團召回到遺跡世界中。

  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事情，也是她無力改變的事情。

  剩下便隻能看各自的手段，直到回歸到某個平衡點，又或者某一方出局。

  包括徐直斬斷不朽之魂的複活力量，她拖延賭鬥的時間，這都是其中的對弈。

  至於今後……

  凱瑟琳也不知道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

  這是一場戰爭，但也是一場無法定義正與邪的戰爭。

  他們需要生存，外麵的國度也需要生存。

  當兩者相互衝撞之時，也就唯有看拳頭上的力量，直到一方倒下，方才能書寫正義。

  剩下的時間並不算多了。

  若是他們能完全攻占下西流國，也就有了抗衡的資本，真正在那片世界立足下來。

  “你們真神製作了一件不錯的神器，能將所有人都化成亡靈生物，有點類似羅蘭德的能力。”

  “若你沒有這幾天的記憶，或許還不知羅蘭德已經死亡了吧？”

  ……

  當時間被拉長，徐直也隨口提及一些內容。

  不朽之魂輸個精光，會進入到三天倒計時消失的狀態，這必然會引發現實中不朽者的關注。

  此時他不介意給凱瑟琳的不朽之魂增添一點信息。

  或許凱瑟琳能收斂一些。

  又或許，對方破釜沉舟一戰之時，徐直釋放邪惡之息的狠辣下手也顯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