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不回頭(8)

  　　為什麽？

  　　因為我愛你。

  　　我無法言語，怔怔地看著暗旋，他的麵容是從未地憂傷過，在他身體折射出的斜眼如同一道道鋒利的長矛，刺向我的胸膛。我說，暗旋，我想回去，回翔翼國去。我想找回我所有的記憶，我不想自己像個失去記憶的殘疾人般，每次你對我好，我的心都會狠狠地抽痛。

  　　不要再想過去所發生的事情，好嗎？答應我。

  　　不。我不可以容忍的缺陷。

  　　暗旋的麵容漸漸地淡漠，整個世界似乎被黑暗所吞噬了般。我看不見他的麵容，隻聽見他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彼方，空寂而深邃。

  　　他說，你不會明白的。當你記起所有的事情以後，你就會憎恨我…… 走吧。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因此而感到幸福。

  　　暗旋背著我佇立在風中，我看不見他的麵孔是否流露出淡漠的神情。風揚起他的長袍，風吹落了落葉。紛揚起漫天的落紅，阻礙了我的視線。暗旋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落寞，有一種說不出的蒼鬱，拂地的長發在空中淩舞，綻放如火。

  　　瞬間，我似乎覺到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心中一陣落空。我上前，緊緊地抱著暗旋，我說，不管結果如何，我永遠都不會恨你，相信我，好嗎？

  　　暗旋對著寂寥的蒼穹長歎，說不盡的滄海，道不完的桑田。

  　　影，你會怨我罷？你此去翔翼，則我已知結果，待你知曉一切，你一定會怨我罷？隻是，你本應當怨我，若你可一去無回，或許，結果不會如此罷？

  　　或許我本不該相信這世間仍有來世輪回，又或者所言的一切，不過也僅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那就如同在我們逝世的那刹那，身體化作纏繞於風中的煙霧，終而煙消雲散，而留下的不過是世人記憶中隨時間而模糊印象罷了。

  　　這一切，本該是謊言，卻教人難以質疑。

  　　或許，你就是你罷。你不是誰的轉世，不是誰的來生。

  　　影，知道麽，我與暗旋的盟約。他說，他不求所有，隻要他所愛之人會永遠永遠地與他相伴，即使是在冥界卻也已無所謂。隻要，永生永世，不要再度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