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喋血雙雄2
作者:架柴生火      更新:2022-05-29 03:41      字數:3350
  月鬆帶領特戰隊的兄弟們,經過了一天多的時間,終於趕到雙峰山下。

  來到雙峰山下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月鬆把兄弟們帶進了一片鬆樹林,就對彪子說:“彪子,全體就地休息,吃點幹糧,安排好警戒哨。”彪子答應了一聲,安排去了。

  月鬆獨自靠著一棵鬆樹坐下,掏出幹餅子,啃了幾口,喝了點涼水,然後掏出一根煙,點上,吸了兩口,卻有些坐不住了,此刻,他心裏矛盾啊。

  從得到的消息看,日軍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身份,畢竟,自己不比新四軍中好多軍官,他們不少都是沒有上過軍校,沒有正規軍籍,而是在打鬼子的過程中,由地地道道的農民、小手工業者或者幹脆就是學生,成長起來的。而自己呢,是曾國軍的少校營長,不僅在武漢軍校有學籍,在國軍中有正規的軍籍,而且在日本陸軍學校也有學籍,像自己這樣的人,日軍特高課要調查自己的身份,是太容易不過了。月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家世可能已經被特高課完全掌握,心裏就覺得萬分的焦躁不安。

  煙還沒吸完,月鬆就把燃著的煙按進土裏了。月鬆背靠著鬆樹,眼睛直瞪瞪而又無比空洞看著黑暗的鬆林。

  突然,月鬆猛地站起身,提起狙擊步槍,對彪子說:“彪子,你過來!”

  彪子“哎”了一聲,跟著隊長走到一邊,問:“隊長,你咋地有點心不在焉啊,這可不是你的做派啊,這馬上就要打硬仗了。”

  月鬆在一棵鬆樹邊來來回回地走了一會兒,說:“胡彪同誌,作為特戰隊隊長,現在我命令,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特戰隊由你全權負責,直到我重新歸隊為止。”

  “哎,我說,你小子搞啥名堂?總不會是臨陣脫逃吧!”彪子驚訝地看著月鬆。

  “接受命令!”月鬆嚴肅地說。

  “是!”彪子答應了,又說,“可是,你總得給我說明一下,你去幹啥吧,要不,我有理由懷疑你當逃兵!”

  “哪兒那麽多廢話,關鍵問題,我說了算,你執行就是了。”月鬆不耐煩地對彪子說,說完,扭頭就走,剛走了兩步,又轉身對彪子說:“我不在這段時間,兄弟們的命可都在你手上,要是你弄出什麽差錯,我回來跟你沒完。”

  “是,正隊長同誌!”彪子這回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看著隊長消失在了黑暗中。

  月鬆離開特戰隊後,就急不可耐地往前跑,大約跑了十幾分鍾後,月鬆在一個高高的山崗上停下了腳步。月鬆蹲在一個大石頭後麵,調整了狙擊鏡,架起狙擊步槍,認真的觀察著山崗下的一個村鎮。

  村鎮很大,大約有七八百戶人家,雖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可還不少房屋的窗前,閃著忽明忽暗的燈火。整個村鎮都顯得那麽安靜,似乎沒有什麽人在外麵走動。村鎮正中央的一棟三層樓的房屋裏,一樓的還是燈火通明。

  當月鬆看見一樓燈火通明時,月鬆忽然有些緊張了。月鬆不斷移動著狙擊步槍的槍口,想要找個能看見一樓麵前情況的角度,月鬆又接連換了好幾個位置,可是始終找不到一個能夠看見一樓大廳裏的情況合適的角度。月鬆坐在地上,不斷地抓著自己的頭,此時的月鬆出了焦躁,就隻剩下了焦躁不安。

  月鬆忽然又舉起狙擊步槍,通過狙擊鏡認真的觀察村鎮的外圍高高的圍牆。天太黑了,圍牆上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見什麽。月鬆通過狙擊鏡尋找了好半天,仍然沒有看見任何他想看到的。再也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的月鬆,提著狙擊步槍,就衝下了山坡。月鬆順著一條小河,快步而又小心地向前跑動著。

  在離著村鎮外圍的圍牆還有幾十米的時候,月鬆停下了腳步,又舉起狙擊步槍,仔細地在圍牆上下尋找著什麽。圍牆的中間,有一個牌樓,牌樓下是村鎮的大門,這會兒大門緊閉,大門左右,各掛著一個大大的紅燈籠,上麵各寫著一個大大的“羅”字。這裏,不是別的地方,這裏,就是月鬆出生和成長的羅溪,是月鬆日夜思念的家。

  月鬆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家,有一中按捺不住地回家的衝動。自從得知日軍可能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身份和家世後,月鬆就萬分地擔憂自己的家,自己的爺爺、父母和兄弟姐妹,擔心淳樸善良的羅溪人。得到去雙峰山的任務後,月鬆心裏一直在盤算著要不要回家。自己帶著新四軍最尖銳的部隊,肩上擔著艱巨的任務,這時候回家到底是否合適呢?家人或許早已以為自己已經犧牲在抗日戰場上,或許悲傷已經進入了一個空白時期,這時候自己貿貿然闖回去,不是又讓爺爺、母親更加擔憂了嗎?

  可是,自己的身份被鬼子得知,月鬆更擔憂的是沒有人性的鬼子會不會對羅溪下手。其實,這才是月鬆最擔心的。所以月鬆帶隊趕路時,故意把隊伍帶著經過羅溪附近,然後安頓好了特戰隊後,就自己獨自跑出來,想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羅溪,是否依舊寧靜安詳。

  本來月鬆看著依舊如往日的羅溪,心裏還挺平靜的,但是,當月鬆看見這時候議事廳裏還燈火通明時,月鬆的心“撲通撲通”地就開始狂跳起來,一定有事,要不,爺爺怎麽會這個時候召集議事呢?月鬆又仔仔細細地觀察了羅溪的防衛,卻沒有看見一個巡夜的羅溪人,月鬆就更加擔心,該不會是喪盡天良的鬼子已經來過羅溪了吧?

  月鬆已經忍耐不住了,決定還是回去看看。月鬆提著狙擊步槍就急匆匆地朝羅溪大門跑去。可才跑出了二十多米,月鬆忽然感覺到身邊的樹後有人,於是月鬆緊跑了幾步,跑到一棵樹邊,把身子貼緊了樹幹,雙手握緊了狙擊步槍,正準備抬槍觀察,忽然聽見一個聲音說:“別動,早注意到你了,老實點,把槍放下吧。”

  月鬆聽著這聲音十分熟悉,想要回頭去看,可黑暗中又有幾支槍對準了自己。那個聲音又說話了:“嘿,哪來的野小子,敢到我羅溪來撒野,快,把槍放下,小心我湊你!”

  月鬆一聽,沒錯,是他,就是他,自己的大哥羅月峰。月鬆驚喜地喊道:“大哥,是大哥吧?我是月鬆啊!”

  那說話的人一聽,說:“胡說,我三弟一年前就光榮了。”

  “大哥,我沒死,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月鬆激動不已。

  “小三,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那聲音越來越近,就在月鬆的身後,月鬆慢慢轉身,站在自己身後的,真的就是大哥。月鬆一把就抱住大哥,忍也不忍,就哭著說:“大哥,我回來了!”

  大哥緊緊地抱著小三,也帶著哭腔說:“你個死東西,都以為你死了,你怎麽才回來?”

  “大哥!”月鬆泣不成聲,好久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了;好久好久,沒有了親人的袒嗬護;好久好久,沒有……

  大哥抱著痛哭的小三,用手輕輕地拍著小三的後背,說:“好了,回來了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月鬆才鬆開大哥,邊擦著眼睛,邊問:“大哥,爺爺好嗎?母親好嗎?父親沒再在家罵我了吧!”

  大哥拍著小三的肩膀說:“都好,現在你回來了,就更好了。”

  月鬆說:“大哥,走吧,我想回去,走吧,我時間緊,我還有任務呢,走,快!”

  “小三,你還是別回去了,我跟爺爺說,跟父親母親說,你好這呢。”大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說。

  “怎麽了?為什麽不讓我回去?對了,議事廳裏亮著燈,怎麽回事?”月鬆不停地發問。

  “沒事,爺爺他們老兄弟幾個聊天呢。”大哥平靜地說。

  “可是……”月鬆話還沒說完,大哥就說:“貴子、栓子、亮子,你們過來,三哥回來了。”

  黑暗中跑過來幾個人,月鬆聽見他們在喊:“三哥!”

  月鬆拍拍他們的肩膀,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哥幾個把家看好了,不準亂跑,小心我回來踢你們的屁股。”

  “放心吧,有大哥帶著我們,羅溪好著呢!”栓子說。

  “小三,你是軍人,如今鬼子在中國橫行霸道,打鬼子,報效國家,你就替我們羅溪做了,看護家園,保羅溪平安,我們做,鐵血男兒,別婆婆媽媽的太多,你還是走吧,放心,羅溪有我們羅家三百條漢子,三百條槍,諒他是誰,也休想太歲頭上動土。”大哥說。

  “大哥,我真的想回去看看。”月鬆哀求道。

  “怎麽?翅膀硬了?不聽大哥的了?”大哥的話,聲音不高,但月鬆聽著,卻似地動山搖。

  月鬆從小就不敢違抗大哥的命令,自己一身的功夫,一半以上,都是大哥手把手地教,練功的時候,稍有貪玩,大哥上來就是一腳,可以說,自己的武功,差不多是大哥的腳給踹出來的。

  月鬆想,也是,有大哥他們在,這麽多年了,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的土匪都沒敢動過我羅溪,諒他鬼子也不敢造次。於是月鬆對大哥說:“那好,我活著的事,暫時不要告訴爺爺和父親母親,等我把鬼子趕出中國了,我再回來。”

  大哥走上前,雙手用力地拍著月鬆的雙肩,說:“小三,好,長結實了不少,去吧,不用你瞻前顧後的,給我記著,你隻管殺鬼子,怎麽痛快了,怎麽殺,別忘了,多替我殺幾個,多替羅溪的兄弟們殺幾個!”

  “嗯!”月鬆點點頭,提著狙擊步槍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