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屯矛挑郭隸xIN
作者:村峻朗      更新:2022-05-28 05:28      字數:4985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與太子勾勾搭搭,搞的太子府烏煙瘴氣,別以為你哥在朝中為官,你可以在此放肆,我賈南風不懼怕什麽威脅,你敢對本宮行不軌,本宮就照樣斫刺了你!”

  “聽見沒有,剛才你與小賤人謝玖在幹什麽,快說,別以為你可以隱匿窩藏過去。”

  衛尉郭隸大聲叱吒,並用刀在羊琉斐的胸口處一劃,那粉紅羅裙給撕開了皸皴。

  羊琉斐馬上破口大罵:“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敢對本宮肆意淩辱,欺上蒙蔽太子,你不怕太子剄臠你這不知上下尊卑的禽獸!”

  “大膽,這裏有你囂張說話的份嗎?你也不照照自己,一個選女充宮的貨色,也敢在本宮麵前狂妄,大言不慚說是蒙蔽太子的慧眼,顛倒黑白,你不想想,蒙蔽太子,妖言惑眾的正是你這不要臉的小娼婦。”

  賈南風怒目圓睜,黑黝黝的臉上塗抹著胭脂的光亮,衣襟上坦膺垂垂、目不忍睹。

  “哼……,說的冠冕堂皇,簡直恬不知恥,你當太子妃就可以淩辱妃子,就可以肆意妄為,選秀進宮的又怎麽樣?難道就不是太子的嬪妃了,難道就應該忍受侮辱,忍受踐踏……,本妃子絕不屈辱苟活,絕不跟禽獸同流合汙。”

  羊琉斐悲憫含淚,但亦剛正不阿。

  “妾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這妾死不足惜,但你如尚有一點人性,你應該放過妾肚裏的孩子,這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是司馬家族的血胤,如果你太子妃還存有一國母儀天下的姿容淑茂,請你放過這五月肉胎,等生下這腹中之太子骨肉,我羊琉斐必死而無憾!”

  “還太子骨肉,難道日後讓這孽種來加害與我乎,就算老娘日後是血濺大殿軒轅,也要把你這妖婦和孽種給做了,也免的老娘日夜寢食不安,如鯁在喉!”

  遂不多言一戟洶洶斫刺過去,正戮在羊琉斐用手保護著的腹部,頓時鮮血噴濺而出。

  賈南風麵不改色,還唇齒齟齬,猙獰如常。

  “你必遭天譴……,會招報……應……”羊琉斐終於緩緩倒在血泊中,軒陛下頃刻間紅染汪洋。

  宮闕因而淒淒,泊止廷台,鼎觴失色。

  賈南風終於滿足了自己的野心,遂猙獰一笑,並大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然後轉身進入寢宮。

  那閹宦王琪到了齊王司馬攸司空府後,司馬攸正和賈褒在庭闈閫閾床榻處,賈褒這幾日病倒在床,身子羸弱不堪。

  見侍衛來報說從太子府來人,有書信相送於齊王殿下。

  司馬攸便略想肯定是羊琉斐派人送書信過來,便疾步而出相見。“這是羊妃令小的急送過來的,請齊王收納相看。”

  司馬攸緊急從錦囊裏取出脖絹打開一看,臉色大變,驚呼道:“竟有此事,你出來時,有沒有人發現你的行蹤?如若發現,那羊琉斐危險矣!”

  “我出來時沒有人發現的,隻是羊妃和謝玖夫人慌裏慌張的,我覺的事情肯定不妙!”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後房休息一下,於崮你趕快帶客人先安置一下!”

  閹宦王琪跑了幾個時辰的路,腹中饑餓,遂先去了用膳房。

  旰日曛光在槎椏梢頭處漸漸暗弱下來,齊王司空府的翬簷翹角晚鳥啁啾,薄雲的陰影把府院籠上了寒水的輕紗。

  司馬攸立刻帶著驍騎校尉王屯和十幾個軍士,馳騁馬車去了太子府。

  到太子府後,已是夜風闌珊,檠燭璀璨。

  這賈南風正悠然自得,靜臥鳳翥龍榻,臆想著風光旖旎,傾權宮廷。

  “太子妃,齊王司馬攸帶軍士來訪,要麵呈太子和太子妃。”太仆司馬繇慌裏慌張的踉蹌來報,氣喘籲籲的說著司馬攸如何的憤怒暴戾。

  “慌什麽,齊王算個什麽,隻不過是一條喪心病狂的狗而已,竟然膽敢在太子府前撒野無禮,快傳衛尉郭隸帶兵勤王護駕!”

  司馬繇立刻召集太子府內的禁軍,在衛尉郭隸的帶領下洶洶到了府門外。

  “齊王你這麽晚了還到太子府,你也太目中無人了,並帶著甲胄洶洶而來,你驚動了太子,那是大逆不道!”

  驍騎校尉王屯手拿寒鐵脊丈八蛇矛,這寒鐵脊蛇矛重達五百八十多斤,粗如瓶口,王屯直接拍馬騁於郭隸麵前,幾個軍士見有人執矛殺氣騰騰,便衝過來保護郭隸。

  被王屯隻一矛而下,幾個軍士就歘然應聲而倒。

  眾軍見如此,大駭慴栗,不敢近前,郭隸挺槍來刺,被王屯用矛一隔,那槍便飛出幾丈遠,最後刺入太子府的府門楹柱上,如彀弦一般橐然抖顫。

  “你這郭隸,別狗仗人勢,倚著太尉賈充大人的蔭庇,而拜為太子府的從人,今日齊王有事來見太子,竟然敢橫加阻攔,別急了我這手中的丈八寒鐵蛇矛,剜刳了你心,以儆效尤!”

  郭隸大汗淋漓,強將之下隻能乞憐求饒,遂驚慌道:“我乃受太子妃之令,才敢劫阻齊王於殿中庭墀,小的哪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還不迎接齊王殿下入太子府,謁見太子,諮諏商榷要事。”郭隸沒有辦法,軍士被王屯卸了甲胄後,都中規中矩的把司馬攸迎入了殿內。

  賈南風見逋逃出來的軍士來報,說齊王已經帶人氣勢洶洶的進入太子府內,忙慌亂整理梳妝羅裙,帶著太子出了寢宮,到了廷堂,並坐於太子鸞翔鳳翥的龍案前。

  司馬攸憤懣來到軒陛下,見賈南風與太子司馬衷坐於龍椅上。

  並且威風凜凜,氣勢咄咄逼人。

  “微臣司馬攸叩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司馬攸行禮作揖稽首後,然後徑直走到龍案前,攘袂怒目而瞠視於賈南風。

  賈南風慌亂一驚,連忙躲在太子司馬衷的身後,並且對太子司馬衷說:“太子殿下,立刻把這個忤逆弑君之臣,給肅清於軒陛之下!”

  司馬衷一陣慌亂,聽了賈南風的慫恿大呼道:“王叔,你這是何意,竟敢闖太子府,並且對本太子無禮!你不怕父皇追究與你!”

  “太子殿下,在下不是來對太子和太子妃無禮的,而是這太子府內皆手執刀槍劍戟,洶洶而行不義之兵,枉顧於在下的虔誠覲見之心,所以不得不止幹戈於太子府內。”

  “太子殿下,這齊王分明有謀逆之心,你可千萬別被他蠱惑!”

  賈南風立刻攛掇太子司馬衷,並且誣紿譖言齊王司馬攸,要太子司馬衷哪怕血濺軒轅,也要把司馬攸給拿下,然後羈押起來。

  “你這太子妃,心狠如此,本王來這裏,本是來看望母後所托之人羊琉斐的,本王問你,那羊琉斐現在在哪裏?”

  “報齊王殿下,在宮室一禁閉小間發現一個女的,臉色蒼白、氣如蠶絲!”

  一司隸校尉按照司馬攸的命令,搜太子府去找羊琉斐,可沒有找到羊琉斐的蹤跡,卻發現了關在禁閉室的謝玖。

  “給我立刻處死了那賤貨,免的給司馬攸搜查出來後,跑了這賤貨和她肚裏的小雜種。”

  賈南風剛才見司馬攸已進入太子府,遂呼司馬繇立刻去用繩索去環勒了那謝玖,不想司馬繇出來時,剛好被司隸校尉劉瑞給撞見,驚慌失措之下隻好立刻避開劉瑞。

  後謝玖在一密室裏被劉瑞發現,遂帶到殿堂前告知齊王司馬攸。

  “是謝玖……”

  司馬攸大驚,立刻喚左右去拿水,自己看著奄奄一息的謝玖,不由怒火中燒。

  “賈南風,這到底怎麽回事?這謝玖貴嬪已有六月之甲,何以在密室發現?”

  “還有羊妃在哪裏?是不是也被你給藏到什麽地方了?”

  賈南風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見著箭弩拔張的洶洶氣勢,心理防線一時奔潰。

  她撂著太子司馬衷的袖緄錦綴,但見司馬攸眼睛噴火,驍騎校尉王屯殺氣騰騰,不由如秋花一樣蔫了一半。

  “司馬攸,你好大膽,竟敢威脅本太子妃,你迕逆太子,有損做臣子的高低貴賤,還兵臨太子府,你這是要被車裂和受腰斬之刑的。”

  “既然本王敢夜闖太子府,兵諫你太子妃,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不見到羊琉斐,我必見血於這殿下!”

  說完司馬攸拔劍而出,猛一插殿中地麵,軒陛下的木板立刻皴裂開縫,劍柄搖搖晃晃,抖顫如瑯瑯弦音。

  謝玖經過軍士用水灌喝後,緩緩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發現麵前模模糊糊的稠密眾人,遂慴栗慌亂,急忙驚呼:“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快放開我!”

  賈南風見謝玖醒了過來,怕事情敗露,遂想拽著司馬衷太子一起逋逃這裏。

  被驍騎校尉王屯用鐵脊蛇矛攔住去路,並環眼怒喝道:“休想離開這裏,沒有齊王的命令,就必須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否則別怪我這寒鐵矛活剮了你。”

  賈南風氣急敗壞的大呼:“司馬繇,你給我立刻去見皇上說太子被人綁架,請太尉兼大將軍賈充假黃鉞帶兵前來太子府,剿滅這些叛黨!”

  司馬繇在廷堂下戰戰兢兢,連氣都不敢吭一聲,更何況是到宮殿去稟告。

  “司馬繇,你我都是司馬家族,是堂兄弟,你父司馬伷也是我的王叔,你何故助那婦人,而戕害謝玖和羊琉斐。”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再說我也是一心為了太子司馬衷,一家人同心協力,共濟大業。

  現今太子正需要你我一同匡扶,更應該襄策謀劃,鞍前馬後、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忠心可嘉啊!不過應該秉持正義,而不可作倀而滿足一己私欲,如今你也應該知道,這太子府陰晦重重,蕭瑟秋風,這其中必是怏怏不平來襲,必須鏟除這陰晦不公,否則必遺患無窮。”

  “齊王殿下,羊妃她……”

  這時謝玖醒了過來,她才看清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謝玖,你說,羊琉斐到底怎麽啦?”

  “妾也不知道,不過是太子妃把我們綁架到她的寢宮的,並且一直監視我們,還斫刺原來皇後的婢女緗緗……”

  謝玖緩緩的咽了口氣,虛弱的繼續說道:“太子妃嫉妒妾和羊妃皆有身孕,所以伺機欲置於臣妾以死地,緗緗乃為太子妃的殺雞儆猴,以示太子妃在太子府內的生殺予奪。”

  “太子妃,本王問你,羊琉斐現在到底在何處?”

  “本宮怎麽知道?本宮也無可奉告!”

  司馬攸沒有辦法,頓覺邅囘不前,畢竟是太子妃,自己夜闖太子妃,已經是大逆不道,所以也再不逼問這太子妃賈南風。

  “王屯,把那個司馬繇和衛尉郭隸帶上來!”

  郭隸和司馬繇遂給軍士縶押了上來,司馬攸怒目一視道:“你們兩個快說,本王不難為你們,但也別惹惱了本王手中的劍,如若不如實說來,就斬了你們!”

  “齊王啊!實話說吧!那羊……,羊妃已經沒了……”

  王屯刀架在郭隸的脖子上,驚恐萬分,遂說出了實情。

  賈南風大怒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想本宮征你為太子府衛尉,往後的車騎將軍的候選,虧你還是我的表兄弟,但你卻……,卻這麽貪生怕死、軟弱無能,怪本宮自己眼睛瞎了……”

  一聽太子妃憤怒抱怨,郭隸遂低頭大慚,訝怍痛哭起來。

  “王屯,帶軍士立刻撤出太子府,立刻隨本王進宮殿覲見皇上,俱實稟告,讓皇上來秉持正義,裁決這太子府內陰晦歹毒之氣。”

  驍騎校尉王屯立刻按照司馬攸的安排,整頓人馬撤出了這太子府。

  賈南風見一場虛驚如此而過,不禁怒火中燒,在軒陛上大罵郭隸防衛薄弱、武藝不精還葸隰懦弱,並且竟然為了苟且偷生,買主求生,這讓她氣的在廷堂上直接摔觴跺腳。

  那個司馬繇戰戰兢兢,一氣不吭,唯獨太子司馬衷卻在龍案上打起了呼嚕,寐的滿嘴都是垂涎。

  “快撫太子到寢宮,本宮也就是這命啊!自己的老婆給別人欺負到這份上了,卻悠閑的睡著了,看來我賈南風命薄啊!不能靠夫君,一切都得靠著自己!”

  司馬攸帶著虛弱的謝玖到了皇宮後,此時已是星輝朦朧,月臒珵璀。

  宮殿樓宇疊嶂,朱甍烏瓦,翬簷翹角,榛楸葳蕤,螭吻嘶空,廊坊花園內,菡萏下湝湝亹水。宮燈緄帶,篤照著榱木楹柱,帷幄閫閾內,似乎有溫婉喃語。

  “皇上,齊王司馬攸求見!”

  閹宦李獻到明光殿報於司馬炎,司馬炎剛好在皇後楊芷那裏就寢。

  “皇上,這齊王司馬攸這麽晚所謂何事?還是明日再見吧!”

  “朕這位王弟脾氣就是這樣,想好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好的,否則朕不出去見他,他可能一直會在宮外等到天明!”

  “既然如此,那就去見見吧!臣妾看齊王司馬攸為人蘊藉棐諶,寬厚善良,溫和忠實,近賢才而樂於施人,是個好人,皇上你應該去見見他!”

  司馬炎這穿好衣服,起了床榻,讓李獻綽籠燈帶路,並且吩咐讓司馬攸進殿,在廷堂稍後。

  “皇上,這麽晚臣弟來打擾皇上請皇上恕罪!”

  “不必如此,臣弟快起!”

  司馬攸起來後哭訴道:“臣弟今日夜闖太子府,詰問太子妃賈南風,虐殺羊琉斐,拘禁謝玖,這羊妃和謝玖都身懷六甲,卻慘不忍賭,請皇上將臣治罪,亦請皇上查明此事,已清寰宇。”

  “什麽……,尚書羊玄子女兒羊妃被太子妃殺死,而且拘禁謝玖太子嬪妃……”

  司馬炎朦朧困意頓時去了大半,如醍醐灌頂,衝了個涼水澡一般。

  他撫著湛湛發光的陛棧,然後略微沉思了一下,大怒道:“傳散騎常侍、車騎將軍王濟到朕這裏來,看來朕不得不親自走一趟這太子府,追問此事,這太子妃如若果真有此惡行,朕廢了那太子和太子妃,並且囚禁於許昌金鏞城。”

  李獻急急的命宮吏快馬加鞭去傳口諭於裴楷和王濟。

  此時已薄雲涼嗖,啟明將遁,槌聲五起,但陴堞譙樓上依然籠燈粲然。

  司馬攸已經回了司空府,司馬炎見寥星近晨,遂回了寢宮,吩咐閹宦李獻將裴楷和王濟安排在宮殿館驛。

  太子府內,賈南風一夜憤懣,眼睛泡腫,皮膚黑黝黝的更顯發光甚醜。

  司馬衷仍然酣睡如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郭槐一早到了太子府,昨夜在洛陽宮外的黃崑寺過夜,有太子衛隊保護,為始平公主許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