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石靈感覺整個書房的氛圍都變了。

  沈慕寒坐在真皮座椅上，幽深的眸子釘在她的身上，帶著深冷的寒意。

  黃醫生感覺一記重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砸吧了下嘴，驚恐道。

  “石……石靈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我明明都已經給你做過檢查了，也研究分析了你的血液，你……你確實就是藥人啊！”

  她突然來這一出，這不是打臉了他的醫術麽？

  不，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

  那楚小姐怎麽辦？！

  黃醫生緩緩轉頭，看向書桌邊的沈慕寒。

  感覺到男人冷冽的氣場，他微微打了個寒顫。

  這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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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被拉出去陪葬的吧！

  黃醫生盯著石靈，而後突然想到什麽。

  “等會，你是害怕死亡，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

  他蹙著眉，做出一個為難的表情：“石靈，我們知道，換血救人的事情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是我們拍你回來，就是為了救楚小姐的，你……”

  “不是的。”

  石靈輕輕開口。

  她伸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心髒，緩緩道：“我確實是藥人，但是，我救不了……不，應該是不能救，我不能救楚小姐……”

  黃醫生：“為什麽？”

  “因為……我被人下了蠱。”

  “下蠱？！”

  黃醫生驚訝出聲。

  他之前確實遇上過苗醫，也在一些古老的醫書上看見過關於下蠱的事情。

  但是從醫這麽多年，卻還從未見過。

  石靈眸光閃爍，露出一個低落的神情。

  “我當初被人從寨子中救出來的時候，那個人答應我，替我殺了我的族人，但是條件是，我要聽他的話。”

  她說道：“他讓人在我的身體裏麵，放了一隻蠱蟲，藥王蠱。”

  “這種蠱蟲分為雌雄兩隻，我身體裏的那隻是雌性，如果換血的話，這隻蠱蟲就會進入到楚小姐身體裏。”

  “那……有什麽後果嗎？”

  “雌雄共生，雄性的蠱蟲在他那裏，他要是將雄蠱殺死，那麽，雌性的蠱蟲也會死，而宿主，同樣會斃命。”

  黃醫生震驚的睜大眼：“那控製著雄蠱的那個人，就控製著中蠱人的生死？”

  “嗯……所以，我不能換血給楚小姐……會害了她的。”

  石靈聲音輕輕。

  “抱歉，這個消息，我知道……你們很難承受，但是……但是我不想再瞞下去。”

  她蒼白的小臉上，神情微動。

  “因為你們……都是好人。”

  石靈說完之後，空氣中，靜謐了片刻。

  半晌，傳來沈慕寒低沉的聲音。

  “滾出去。”

  三個字，帶著深沉的冷意。

  男人墨色的眸子泛起層層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滾！”

  石靈嚇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一時不敢動。

  她一轉頭，看向旁邊的黃醫生。

  卻見他兩腿打顫，比她看起來還要害怕。

  石靈：……

  她強撐著身體，伸手拽住黃醫生，將他給拉了出去。

  二人站在門外，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石靈眼淚汪汪。

  “……我，我是不是應該委婉點說？”

  黃醫生靠著牆。

  “你再怎麽委婉都沒用，對於沈總來說，楚小姐就是他的命。”

  他長長舒了口氣。

  剛剛要不是石靈給他拖出來，他估計得嚇得尿褲子。

  一大把年紀，差點晚節不保。

  黃醫生冷靜下來之後，有些疑惑道：“不過你身體裏的蠱蟲，為什麽沒有檢查出來？”

  “因為蠱蟲並不是一直在蘇醒狀態啊，它平時都是睡著的，隻有偶爾時候，會動……”

  聞言，黃醫生想到了什麽。

  “你之前胸口痛，是因為這個？”

  石靈搖頭。

  黃醫生歎了口氣：“不是……你這麽小的年紀，為什麽要同意別人在你的身體裏放這種東西？這不是相當於將命放在別人手裏麽，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死？”

  石靈淡淡一笑：“這也沒什麽，因為我本來就快死了。”

  黃醫生：……

  石靈：“藥人的壽命，本身就很短，我感覺，我可能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吧。”

  她胸口痛，不是這個因為蠱蟲。

  而是因為……

  身體快不行了。

  原本對這短短的一生，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

  但是沒想到，卻讓她在死之前，遇上了這麽多善良的人。

  石靈站在門口，輕聲道。

  “我們……現在能進去嗎？”

  “你還進去幹什麽？”黃醫生扶著胸口，露出一個後怕的表情，“沈總現在心情應該特別差，咱們倆進去，隻會成為炮灰。”

  “可是，我要跟他說，我雖然救不了，但是……有其他人應該是可以救的。”

  黃醫生：…………

  “你怎麽不早說？”

  石靈：“我剛剛，被嚇到了……”

  黃醫生沉默了一會。

  算了，也能理解。

  換誰誰不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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