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這是唐赫無比信奉的一句名言，隻是他並不懂什麽科學技術，就連建造城牆的圖紙都是馬聽然和宋謙一一起做的，他頂多就是在旁邊叫好罷了。

  而且他現在的武藝並不低，對於這些東西感受就更淺了，隻是大周千千萬萬的兵士可不會這等武藝，他們與敵作戰時，還是要靠手中的刀槍劍戟廝殺。

  唐赫想要讓大周的兵士所有的裝備都是最好的，爭取武裝到牙齒。

  隻可惜他對這些是一竅不通，而楚先生也幫不了他，他的修為比起唐赫還要高，讓他找個能達到唐赫要求的人基本不可能。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地方或許能夠給他點啟示。

  今天是武舉額第二天，唐赫並沒有去現場，有林辰傑看著就行。

  他一個人出宮了去了京城裏一處比較神秘的地方，錦衣衛的齋靈廠。

  大周數百年的曆史，錦衣衛的存在也有百餘年了，而這齋靈廠就是和錦衣衛一同建立的秘密工廠。

  錦衣衛的繡春刀，防火服，鎖甲，鏈刀，時可的長槍，文天縱的黑刀，都是這個齋靈廠打造的，唐赫想要確定術數科具體考些什麽，齋靈廠值得一來。

  “你是何人？”

  守在宅院外的錦衣衛，拔刀問道。

  “陛下特使，黃赤。”

  唐赫亮出自己腰牌，順利走進宅院中，一進院子就聽見叮叮咣咣的敲打聲，斷臂瘸腿的老頭兒正站在院子中央，看著院中額鐵匠在辛苦的打鐵，他們在做的就是繡春刀。

  “你是誰？”

  老頭兒用自己僅剩的一條胳膊，拿著個酒壺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看到唐赫進來，毫不客氣的問道。

  “在下黃赤，陛下的特使，特來巡查齋靈廠的，閣下便是公輸大師吧？”

  唐赫行禮問道。

  聽見唐赫說自己是陛下派來的，公輸陸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語氣仍舊生硬，開口說道：

  “陛下讓你巡查，你就去看吧，齋靈廠就這麽大，看完就走吧。”

  唐赫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兒脾氣這麽硬，麵露難色的說道：

  “公輸大師，在下還是第一次前來齋靈廠，對這裏並不熟悉，您能不能...”

  公輸陸扭頭瞥了一眼唐赫，說到：

  “跟我走吧，我帶你逛一圈。”

  唐赫本來是想讓公輸陸給他找個人的，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出麵，看到這位公輸大師行動十分不便的樣子，唐赫也沒想麻煩他，不過一想到自己拒絕的話，這個怪脾氣的老頭估計不會高興。

  就這樣，唐赫跟在公輸陸的身後，參觀了齋靈廠兵器間，防具間，弓弩間，特殊武器間，這裏麵各個忙的熱火朝天，大周的錦衣衛靠的就是他們辛勞的付出。

  公輸班沒有和唐赫多說什麽，隻是按部就班的跟他介紹著齋靈廠的東西，說完後便是一副送客樣子。

  唐赫看完整個齋靈廠後，正是滿腹疑問，那裏會走，急忙的開口問道：

  “公輸大師，文指揮使的那柄黑刀就是您打造的吧？”

  聽見唐赫問起這件事，公輸陸的臉色毫無變化，似乎那件神兵利器和自己毫無關係。

  “是我打造的。”

  唐赫兩眼放光，他可是見識過這件兵器的厲害的，急忙問道：

  “公輸大師，那柄黑刀還可以繼續造嘛，就算比它弱一點也可以，可以嗎？”

  公輸陸本就冷淡的臉色更加難看，直接拒絕道：

  “造不了，那種鐵石已經沒有了。”

  唐赫滿懷期待的內心瞬間跌到穀底。

  公輸陸輕蔑的看著唐赫，開口道：

  “比黑刀弱的沒有，但是比黑刀強的齋靈廠遍地都是。”

  “嗯？”

  唐赫驚疑道。

  “就是那些繡春刀。”

  “它們怎麽和...”

  唐赫話說到一半，便被公輸陸嚴厲的眼神給製止了。

  “你們這種武藝高強的人，自然瞧不上繡春刀，隻會覺得黑刀更好，但是我打造的繡春刀在兩個絲毫不會武藝的人麵前，可以和黑刀對拚百餘下絲毫不損。”

  公輸陸一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說道：

  “你們覺得黑刀強是因為你們強，但是拿繡春刀的錦衣衛並沒有你們那樣的武藝，所以我打造的繡春刀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隻有適合的才是最強的。”

  “適合的才是最強的...”

  唐赫跟在公輸陸的身後喃喃自語道。

  他原本的想法是把最好的東西都聚合在大周的兵士上，但是公輸陸的話給了他新的理解。

  “公輸大師，你有見過最強的兵士嗎？”

  聽見唐赫的問話，公輸陸停下了腳步，然後猛灌了自己一大口烈酒，低沉著聲音說道：

  “見過。”

  “真的？是哪裏的兵士？”

  公輸陸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唐赫，目光灼灼，似乎是回想起什麽往事。

  “突厥，鐵浮屠。”

  突厥鐵浮屠，縈繞大周百年的夢魘。

  大周的三關曾經在這支騎兵鐵蹄下岌岌可危，靠著無數個兵士的性命填補這支恐怖騎兵的殺力，山海關外曾有大周兵士的屍山來阻擋鐵浮屠的馬蹄。

  趙家龍騎軍曾經和這支騎兵對拚了三天三夜，十萬龍騎軍拚上性命圍殲了突厥三萬的鐵浮屠，代價是十萬龍騎軍無一人活著回來，那一代趙家家主就死在那場戰鬥中，十三萬兵馬的屍體引來近千餘隻禿鷲啄食。

  而最後鐵浮屠最後一次出現，便是幾十年前嘉峪關的一場大戰，雖然隻有十幾人，但還是衝散了大周千餘人的戰陣，最後還是大周的兵士靠性命抱著馬腿，才全殲這群殺戮機器。

  “我就是最後見過鐵浮屠一麵的人，我的這條胳膊，還有這半條腿，都是被一名鐵浮屠一個照麵斬斷的。”

  公輸陸麵無表情的說道。

  “一個照麵，十幾個人衝陣...”

  唐赫呆呆的站在原地，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道。

  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梅峰的話：

  “...良駒十餘萬，人人尚武，騎射皆能...”

  “...鐵器工坊一望無邊際...”

  看來突厥是想再造鐵浮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