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苑是你的地方，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若不是梅峰被唐赫抓住，唐赫那家夥又怎麽會出手如此狠辣，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我的心腹！”

  雲之瀾似乎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一改往日陰冷的模樣，對著九老板厲聲喝道。

  “怎麽，你認為是我將梅峰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嗎？”

  九老板笑著說道：

  “這種時候，左相大人就不要再疑心朋友了吧。”

  聽見九老板的話，雲之瀾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失態，很快又平複了下來，沉聲問道：

  “你難道就不擔心，梅峰將你的事情說出來嗎？”

  “他若是說了，我又怎麽會站在這裏呢？”

  九老板走進涼亭，一臉輕鬆的模樣與雲之瀾截然相反。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九老板沉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唐赫不會繼續追究下去。”

  雲之瀾冷聲說道。

  “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和你硬拚，他不傻，知道事情做到什麽程度就夠了。”

  九老板似乎很欣賞唐赫的這次出手，言語間都是讚歎。

  “現在的他已經將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隻是差個動手的機會罷了。”

  “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和他比比誰的刀更快了啊。”

  聽見這話，雲之瀾沉思良久，說道：

  “那就依你說的吧。”

  聽見雲之瀾的話，九老板微微一笑，眼神裏卻藏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

  夜深，禦書房內仍舊燭光熠熠，唐赫站在書桌前，而在他對麵的則是朱霄，文天縱等人，錦衣衛地位最高的五個人在這裏齊聚。

  “朕今夜尋你們來的原因，相比你們都知道了。”

  唐赫沉聲說道，今日除朱霄外，他們帶人抄家滅門了二十餘戶，而原因時可也和他們說過了，通敵叛國的人沒有什麽好可憐的。

  “契丹賊心不死與這些賊人勾結，他們的那個蛛影子專門針對的我大周軍民，朕心難安。”

  聽見唐赫的話，朱霄與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隨後開口問道：

  “陛下是想從錦衣衛中抽調人手，應對契丹蛛影子嗎？”

  “不，不要從錦衣衛抽調人手，錦衣衛們現在大周各地，各司其職就好，朕看重的是你們。”

  唐赫看向文天縱幾人。

  “陛下，若是籌備應對契丹的諜報組織，隻有我們幾人怕是人手不夠吧。”

  文天縱皺眉說道，他性子直率，唐赫的提議一說，他就已經開始構想可行性了。

  與他站在一起的顧奇心中頗感無奈，陛下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啊，果然聽見文天縱的話，唐赫笑著說道：

  “天縱你想多了，朕的意思是需要你們去招攬身後的門派中人。”

  “我們的門派中人？”

  文天縱還有些沒明白，不過顧奇已經聽懂了唐赫的意思，心裏激動起來，而他身邊的魏瑋呼吸也有些沉重。

  唐赫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晰明了，新的諜報組織人選要從他們各自的門派中選人參與，這就意味著他們的門派從此有了朝廷的關係。

  大周朝堂雖然對江湖事很少插手，幾乎從不主動介入，但也並不是毫無管製，江湖上就有兩個門派就被朝廷出錢供養著，一個是真武山而另一個則是少陽山。

  它們能夠在大周擁有如此地位，還是因為百姓的心中佛道的信仰，而除了這兩家以外，江湖上再無朝廷認可的門派，即使是給朝堂培養了許多錦衣衛的斬鋼府掌門，在遇見泗始郡守時也得是卑躬屈膝的。

  但若是他們真的為陛下做成了這件事，那麽他們出身的門派就不用在擔憂任何以後的任何問題，隻需要為陛下做事，為國做事，而且還是與契丹爭鬥，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陛下，臣願與落楓劍派的掌門商議人選，為國盡忠，萬死不辭。”

  顧奇跪在唐赫的麵前沉聲說道。

  魏瑋，時可亦跟著他跪了下來，隻有文天縱才反應過來，急忙跪倒在唐赫麵前說道：

  “臣亦願與掌門商議，為國盡忠，至死方休。”

  唐赫從懷中拿出四份密旨，遞給他們，開口道：

  “這件事乃是絕密，你們持此密旨如朕親臨，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就不要怪朕無情。”

  “臣遵旨。”

  文天縱四人接過密旨小心放進懷中，悄聲退了出去。

  “陛下怎麽會突然想著要做這些事？”

  朱霄站在唐赫身邊輕聲問道，他和唐赫一起長大，現在卻有些漸漸看不懂自己這個發小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朱霄，朕現在是遠慮近憂都齊全了啊。”

  唐赫無奈的搖頭歎息道。

  他除了問梅峰與朝中大臣的罪責外，還問了問，契丹現在的情況，得到的答案才是讓他不安到現在的原因。

  “...良駒十餘萬，人人尚武，騎射皆能...”

  “...鐵器工坊一望無邊際...”

  這些話一直在唐赫耳邊回響，契丹一直在做著準備，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進攻大周的計劃，而他還在和七貴內鬥，等到契丹真的準備好了，自己又靠什麽和他們作戰呢？

  “朱霄，擴城那邊，你一定要幫朕看好了，現在朕現在分身乏術，那邊隻能拜托給你了。”

  唐赫苦笑道。

  “陛下有命，臣必當竭盡全力。”

  第二日的早朝上，群臣山呼萬歲後，唐赫沉默不言，並沒有讓群臣起身。

  太極殿內安靜異常，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心中各自嘀咕起來，昨天的事情讓他們是心驚膽戰，一千多條人命就這樣陛下一紙詔令屠戮殆盡。

  今天氣氛又是這樣壓抑，難不成陛下還想在太極殿殺人不成？

  一些心中有鬼的大臣雙臂已經有些微微顫抖，唐赫坐在龍椅上，俯視著階下百官。

  “左相朕問你，宮城門口寫了什麽東西？”

  唐赫開口問道，聲音不大，但仿佛在百官的心中擂了重重一錘。

  “回陛下，宮城門外乃是太祖高皇帝命人所鑄的大周鐵律，勾結突厥者死。”

  雲之瀾跪在地上，沉聲說道。

  “說的好，李英。”

  唐赫一聲招呼，李英帶著幾名宦官從一旁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