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榻上少女的問話，唐赫無奈的扭頭說道：

  “秋檀，不要打聽公子做的事情，也不要告訴別人今夜公子與你說了什麽明白嗎？”

  秋檀乖巧的點點頭，認真的說道：

  “公子今夜將我買了下來，秋檀今夜便是公子的人，自然不會說出去的，這些秋曄姐有教過我。”

  唐赫看著她一言一行都努力的去模仿青樓裏的姑娘，心裏隱隱有些刺痛。

  她與明月，莘莘都不一樣，沒有優越的家境也沒有受過什麽教育，對於很多事情都是模仿著周圍人的做法，她甚至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好人，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底她也隻不過也是一個孩子而已。

  唐赫揉了揉秋檀的小腦袋，心裏默默記下，日後的四科取士和私學必須要加上女子入學這一條。

  “黃公子你怎麽...”

  秋曄還在樓下招呼客人，一抬頭就看到唐赫慢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心裏頓時一沉，這才上去多久啊，連一個時辰都沒有吧，黃公子怎麽著也不會這麽快就完事吧，難不成也是個軟腳蝦？

  “哎呦，黃公子您怎麽又出來了，是不是秋檀讓您不滿意了，黃公子您也知道她畢竟是新人...”

  “什麽新人啊？暮春苑什麽時候來新姑娘了？秋曄姐倒是讓妹妹認識認識啊。”

  就在秋曄向唐赫告罪的時候，一個穿著華貴的豐韻婦人從一邊走了過來。

  聽見她的聲音，秋曄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還沒開口，那婦人又撲到唐赫這邊，嬌膩的說道：

  “哎呦這位公子好生英俊啊，奴家之前還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兒呢，公子是第一次來暮春苑玩吧，來來來，公子你看這些姑娘都是奴家手下的人，公子想要幾個隨你定。”

  “海棠妹妹，這樣不好吧，黃公子是我先引進苑中的，我也給公子找了姑娘，正在屋中陪著，苑裏的規矩可沒有搶客這一說吧。”

  秋曄看著海棠無視自己想要將黃赤拐走，麵色不悅的說道。

  “你找的姑娘？是我們暮春苑的人嗎？她可進了苑中的名冊，要不要找花主管來看一看啊？”

  摟著唐赫胳膊的海棠笑盈盈的開口說道，但是秋曄一聽這話，心裏的底氣瞬間掉了一半。

  秋檀的身份隻是掛名，並不能算暮春苑的人，她是瞞著花主管做的這件事，自然不能讓她知道，可恨這個臭狐狸精居然這樣要挾自己。

  聽見秋曄不做聲，海棠心中得意萬分，她與秋曄共掌暮春苑大廳的職權，對於自己這個死對頭的一舉一動，她自然格外上心，早幾日她便知道秋曄違例收了一個新姑娘，現在正是她出手的好時候。

  唐赫從下來到現在一句話還沒有說，就已經在兩個女人中搶來搶去，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那些男人們樂此不疲的往這裏跑了，看著身邊的女子為了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確實舒服。

  不過他不是為了舒服來的，他現在基本可以斷定流民營地的事情和暮春苑沒有什麽關係，那塊布料就一定是這裏的客人留下的了。

  胭脂店的老板娘說，一塊布起碼有三四個胭脂的味道，能在這裏一次點三四個姑娘作陪的人，身份自然也不會低，而且按照孫清說的，流民營地孩童失蹤的事情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那麽這夥人應該是在暮春苑裏常住才對。

  唐赫腦海中的思緒不斷梳理，現在就隻剩下找到證據了，而證據一定就在那院門之後。

  “海棠姐姐你手下的姑娘看起來也不行啊。”

  唐赫摟著海棠的細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四五個姑娘正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眼巴巴的看著唐赫。

  聽見唐赫這話，海棠的身軀頓時僵硬了一下，她沒想到一個剛來青樓的男子居然還會挑剔這麽多，隨後笑容滿麵的說道：

  “哎呦，是奴家不好，沒找出最好的姑娘讓公子盡興，公子您看舞台上的那位如何？她可是奴家手底下的...”

  “不必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秋曄姐給本公子介紹的那位姑娘。”

  海棠話還沒有說完，唐赫就已經鬆開了手，轉而摟著秋曄說道。

  原本被海棠拿捏的秋曄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因為她以前見過太多無情無義的男人，唐赫這樣第一次來青樓的人，也不會對秋檀有什麽好感的。

  就在她準備上樓接秋檀下來時，唐赫又摟著她笑眯眯的回絕了海棠。

  “黃公子，你這...”

  秋曄被唐赫緊緊摟著，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紅。

  “秋曄姐，本公子還挺喜歡秋檀姑娘的，正好本公子最近有時間，秋檀我就包下了，那個屋子太小太亂，本公子不喜歡，我聽秋檀說這裏還有庭院，本公子就先定下了。”

  聽見唐赫的話，站在一旁的海棠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公子啊，你可能有所不知，暮春苑後麵是有庭院，隻是這價錢嘛，怕是公子負擔不起啊。”

  住在暮春苑後麵庭院裏的人非富即貴，而且帶進去的姑娘各個都是裏麵人物的私寵，海棠手底下就有一個叫玫香的姑娘被帶了進去，給她掙了不少銀子，而秋曄手底下還沒有一個進內院的姑娘。

  秋曄所想的和海棠一樣，在外麵和在內院的花費完全不能比，唐赫要是真的願意帶秋檀進去，那麽這個傻姑娘留在這裏是肯定沒有問題了，隻是唐赫付得起銀子嗎？

  “黃公子，您喜歡秋檀是她的福分，日後您要是再來，我一定叫她來陪你，隻是進內院這件事...”

  “多少錢你說個數？”

  唐赫沒有在意海棠的陰陽怪氣，灑脫的開口道。

  “公子既然這麽財大氣粗，人家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在內院住，一夜一萬兩白銀總該有的吧。”

  海棠在一旁笑盈盈說道，她就不信唐赫真能拿得那麽多錢來，秋曄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內院雖然難進，但是一夜萬兩還不至於，海棠說的是暮春苑最高規格的標準。

  “一萬兩？確實有些貴，但要是能順藤摸瓜，將雲之瀾的刑部拿下，倒也是挺劃算的。”

  唐赫在心中慢慢琢磨沒有說話，身後的海棠已經忍不住開始譏笑起來。

  “這裏是三十萬兩的銀票，我包秋檀住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