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舅父的就是我的
作者:一蓑煙雨      更新:2022-12-25 15:45      字數:2342
  宋知安死後,慕玨錚也了卻了一樁心事。

  這下,他再也不用擔心那宋知安會再次擄走皇姐了。

  他國事繁忙,想要慕辭入皇宮小聚,一起用膳。

  溫瑾昀詢問慕辭的意思,她想了想,暫時拒絕了。

  皇宮。

  太後得知慕辭沒死,早就想親眼瞧瞧她。

  但連皇上都請不動她,太後的心就涼了半截。

  “玉蟬,你說,安陽這一年多,到底經曆了什麽。

  “哀家實在困惑,當初那場葬禮真是假的嗎?”

  玉蟬嬤嬤可不敢斷言。

  她寧可相信皇上公布的說辭,也不信什麽死而複生。

  一年多的時間,太後衰老得很快。

  她跪在佛堂誦經,起身時,必須得由人攙扶著才能起來。

  再加上她不塗抹脂粉,在宮裏也穿得極為樸素,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五十多歲的婦人。

  不過太後完全不在意這些。

  她就想知道,安陽現在好不好。

  她想告訴安陽——母後真的知錯了。

  同樣迫切地想見慕辭的,還是遠在千萬裏之外的裴護。

  裴護今日才收到溫瑾昀派人送來的信。

  信上說,公主還活著,而且已經回到了太傅府。

  但具體的,溫瑾昀謹慎起見,沒有明說。

  裴護看完信,格外激動。

  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半信半疑的。

  可轉念一想,既然是溫瑾昀送來的消息,肯定不會有假。

  裴護當即就想去天啟,去看看公主。

  但他現在是漠王庭的大將軍,沒有王令,不能隨意擅離職守。

  他先把這事兒告訴了母親付紅玉。

  而付紅玉知曉後,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到底是經曆過諸多風浪的,付紅玉並沒有多震驚。

  她淡定地問裴護。

  “你可知是誰擄走了公主?”

  裴護搖了搖頭,“信上沒說。所以我想親自去一趟天啟,弄清楚這事兒。”

  付紅玉慈愛地笑笑。

  “娘不反對。

  “這是個好消息,你去見一見公主,也算了了這事了。

  “可眼下最大的阻礙,還是大汗那邊。

  “你想好怎麽和大汗說了嗎?”

  裴護思索片刻,決然道。

  “既不能讓他人知曉我的軟肋,自然不能說實話。

  “可即便不說實話,大汗以後也能推測出,我此行回天啟就是為了公主。

  “所以,還是得尋個合理的由頭,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付紅玉欣慰地點點頭。

  她這個兒子,總算不像之前那麽衝動了。

  而最令她釋然的是,他並非一去不複返,沒說要辭官、要放棄裴家軍。

  可見,當日那位老將軍沒有白死。

  每每想到那位以死相勸、讓裴護不要去辭官的老將軍,付紅玉都很惋惜。

  那時她的計劃,是讓老將軍假死。

  沒成想,他竟為了萬無一失,決心赴死。

  而她暗中所做的謀劃,也隨著那位將軍的死,成為永遠的秘密。

  “護兒,不管你

  要去做什麽,娘都支持你。

  “也替娘給公主請個禮。

  “明日娘給她備份禮物,你也一並帶去。”

  母親能夠站在自己這邊,裴護輕鬆不少。

  付紅玉滿眼溫柔地說道,“這會兒不早了,先用晚飯吧。”

  說著,她以帕子遮著口鼻,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娘,您不舒服嗎?”裴護立馬關切地問。

  付紅玉當即搖頭。

  “沒有不舒服。這幾日太幹燥,喉嚨不舒服。

  “娘懂藥理,已經讓婢女去抓了藥。”

  “真沒事?”裴護還是想請個大夫來。

  付紅玉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知道你心疼娘,但娘這身子骨好著呢。”

  看她不像是在隱瞞什麽,裴護才沒接著問。

  ……

  天啟。

  皇都城內。

  王氏帶著女兒、外孫女,在客棧裏住了幾個月。

  再加上為溫伶擇婿,還有黃蕊那小丫頭見什麽都要買,她們已經陸陸續續花了不少銀兩。

  初來皇都那段時間,每天都有人來客棧見王氏。

  他們想通過王氏攀上太傅。

  但日子一長,見溫太傅壓根就不跟王氏走動,還把人冷落在客棧裏頭,也都知道這母子關係不怎麽樣了。

  甚至還有人懷疑,這王氏到底是不是溫太傅的母親。

  久而久之,他們就不再給王氏獻殷勤。

  那些原本經常找王氏品茗賞花的官家太太們,自從知曉安陽公主尚在人世,也不找王氏了。

  如此一

  來,王氏可真真兒地體會了把大起大落的滋味兒。

  公主安然歸來,王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但她還想借著看望公主的機會,去太傅府坐坐。

  哪知,溫瑾昀防她防得緊,總有各種理由推拒。

  一來二去,溫伶都看不下去了。

  客棧裏。

  溫伶壓著聲兒,表達對王氏的不滿。

  “娘,您都碰了一鼻子灰了,幹嘛還總往太傅府跑。

  “這麽多回了,您還不死心嗎?

  “我早就說過,兄長不會管我們死活了。

  “我們在這兒隻會招他嫌。

  “我寧可回嶺西,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了。”

  王氏到底是溫家的媳婦兒。

  就算心裏頭再有氣,麵上也是不驕不躁的。

  她甚至還帶著笑,安慰溫伶。

  “你兄長忙了些,才顧不上我們。”

  “他才不是……”

  王氏截斷她的話,臉微微一板。

  “怎麽總是想到什麽說什麽,你這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

  “外頭都說,這皇都裏處處都是你兄長的眼線。

  “你可不許說他壞話,聽到了沒有?”

  溫伶心裏憋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本來在嶺西好好的,是娘您非要過來。

  “難道沒有兄長的幫襯,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嗎。”

  王氏眼眸一沉,卻還帶著笑說道。

  “能活,但活得不夠體麵。”

  這時,方才還在睡覺的黃蕊醒了。

  她趿著鞋子,懶懶地走到溫伶

  身邊,晃動其胳膊。

  “娘,我餓了,我想吃天下第一樓的點心。”

  剛來皇都,曾有官員請她們去過一次天下第一樓。

  從那以後,蕊兒就對那兒的飯菜和點心念念不忘。

  但小丫頭不知道的是,那地方,娘和外祖母都負擔不起。

  溫伶一直以來想的都是——再苦都不能苦孩子。

  黃蕊如今長到七歲,胳膊甚至比溫伶的還要粗。

  她小時候肉多,是可愛。

  長大了肉多,就很讓人頭疼了。

  可即便如此,溫伶也狠不下心來幫她縮食。

  黃蕊還以為是五歲那會兒,一屁股坐到溫伶腿上。

  她的肉長得結實,溫伶有些吃力。

  “娘,舅父怎麽還不讓我們去住大宅子啊?

  “舅父那麽厲害,是不是還能讓我們去皇宮?

  “我看外麵的人都很怕舅父呢,那天下第一樓的人肯定也聽舅父的。

  “娘,我要讓他們每天都送點心來給我吃。”

  溫伶衝黃蕊搖頭。

  “我們不能這樣做。

  “舅父是舅父的,我們的,才是自己的。”

  黃蕊得不到滿足,就開始鬧。

  她在溫伶腿上扭啊扭,手腳還撲騰著。

  “不是不是,娘騙人!

  “外祖母都說了,舅父沒有孩子,他有的,以後都是蕊兒的!”

  溫伶和王氏的臉色都猛地一變。

  後者則是略顯心虛,還朝蕊兒使眼色,讓她別再多嘴。

  但黃蕊一個孩子,哪能藏得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