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景硯將遠行,再次離別
作者:一蓑煙雨      更新:2022-12-19 12:16      字數:2572
  冬日寒涼,午覺時更需注意保暖防寒。

  廂房內的地麵鋪著細絨毯,踩在上麵非常柔軟。

  慕辭睡著後,溫瑾昀沒有離開,始終守在床邊。

  柳嬤嬤看他這般辛苦,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同時也不免擔憂,像公主這般難養活的,日子久了,太傅還能始終如一嗎?

  ……

  年後,楊素素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楊懷山解決完這樁心頭大事後,就想著法子要整治阮英傑。

  但那阮英傑手握楊素素的把柄,連楊懷山也不敢輕易出手對付他。

  也是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阮英傑這個人不好招惹。

  就在年初這幾天,阮英傑又弄死了幾個人。

  下人們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佳。

  阮父想給他議親,當即惹惱了他。

  “成親有什麽好!難道不成親就會死嗎!”

  阮英傑之所以這般氣憤,都是受了安陽公主那樁婚事的刺激。

  在他看來,公主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同伴。

  而現在,這個同伴即將成親,去過那些普通人的生活。

  那他豈不是被丟下了!

  他還是更希望小公主一輩子不嫁人,他們一起玩弄那些蠢東西,難道不比成親更有趣嗎?

  如果她的未婚夫婿是別人,他還能想法子把人偷偷弄死,可偏偏就是他不敢輕易招惹的溫太傅。

  之前他和安陽公主說了幾句“肺腑之言”,就被那男人暗中報複,年前還被指派到外城無償授課,整個官塾就他一個先生,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導致身體過勞,年底大病了一場。

  之後那溫太傅還特意命人送來潤喉的藥,表麵關懷,實則誅心,這不就是暗示警告他以後少說話麽。

  所以,碰上溫瑾昀,事兒就麻煩了。

  另一邊。

  景硯被關了一陣子後,也偶然間從下人口中知曉了賜婚之事。

  他當天就鬧著要出去,出不去,就在屋內亂嚷。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溫瑾昀,你這卑鄙小人,有本事讓我爹放了我,啊啊啊啊!”

  景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子裏關了條惡犬。

  定北侯倒是不擔心兒子一直這麽鬧下去,因為,他即將奉命上任西境都護府,管轄之地為天啟西境四城。

  四城即,嶺西、上堯、泗水、澤安。

  泗水城是定北侯的心結。

  因此,他這次是懷著彌補過犯的心前往。

  不出意外,或許下半輩子都會待在那兒。

  而嶺西乃溫家的地盤。

  盡管溫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如皇都這些世家,但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憑著溫老爺子的威望與才學,籠絡得四城同氣連枝。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上任地方官,定要和這些人打好交道,否則就會處處受阻。

  是以,啟程前,定北侯親自拜訪了溫瑾昀。

  隻交談了幾句,後者就已經知曉其來意。

  “西境四城確實很排斥外來官員,本官會給祖父去封信,讓他派人提前打點。”

  聞言,定北侯當即表示感激。

  他還特意問及溫家老爺子的喜好,打算到任後,去拜訪拜訪。

  溫瑾昀並未避諱這些,態度謙和地幫定北侯解難

  ,並同他介紹了西境四城的民俗忌諱,免得他剛到任,就引得當地百姓不滿。

  他的待客之道,令定北侯格外欽佩,不免想起家中那個隻知道上躥下跳的兔崽子,禁不住感歎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

  送走定北侯,溫瑾昀就回到了紫竹院。

  楚安守在廂房外,柳嬤嬤則在裏麵伺候著。

  慕辭原本在畫畫,看到溫瑾昀,就立馬抬起了頭。

  溫瑾昀穩步走到她這邊,隔著一方案桌,看她在畫什麽。

  柳嬤嬤對他福身行禮,而後就默默退了出去。

  隻因,她還要去給公主熬藥。

  其實這事兒大可交給別人去做,可她總要親力親為才放心。

  廂房內很暖和。

  溫瑾昀卻還是怕公主冷,在她旁邊坐下後,就習慣性地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她的體溫。

  慕辭單手在紙上寫了句。

  ——“定北侯為什麽要找你?”

  溫瑾昀將他們的對話都如實告知了她。

  並且還特意強調。

  “定北侯一家都會前往西境,包括景小侯爺。”

  慕辭聽後,默默垂下了眼簾。

  溫瑾昀當即摟過她,貼著她耳畔,溫聲問道。

  “公主想去送行嗎?你若想,臣來安排,好嗎?”

  慕辭抬眼看著他,一雙眸子澄澈又勾人。

  少頃,她推開溫瑾昀,快速在紙上寫道。

  ——“會分別的朋友,還是朋友嗎?”

  寫完,她複又抬眸望著溫瑾昀,渴望著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溫瑾昀什麽都沒說。

  他靜靜地將手繞過她腰側

  ,握住她執筆的右手,手把手帶著她寫道。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在於距離,而在於心。心若背離,哪怕麵對麵站著,也算不上摯友,心中若有彼此,哪怕相隔萬水千山,哪怕隔著生與死,情誼也能維係。咫尺天涯,皆在於人心中一念。重逢之所以令人欣喜,是因在那之前有過分別。有分別、有重逢,這段感情就會更加牢固。”

  他寫完後,就看到紙上落下一滴眼淚。

  那眼淚迅速化開墨,模糊了其中幾個字。

  緊接著,慕辭自己動手寫了句。

  ——“那天,阿護掰開我的手時,很用力,他把我掰痛了。”

  看似無關緊要的小細節,卻讓她記了這麽多天。

  其實,她仍然是不願意麵對心裏的痛,才潛意識地將這痛轉換為身體上的。

  溫瑾昀沒有再繼續分別這個話題,而是順著她的話,動作輕柔地握住她兩隻小手,眼神含著無限溫柔。

  “很痛是嗎,那等他回來後,我們好好懲罰他吧。”

  少女輕輕點頭,然後忽然起身,坐到他腿上,缺少安全地縮在他懷中。

  溫瑾昀隻覺得心裏軟軟的,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實際上,自從裴護離開後,他就一直沒有好好親過她。

  更何況她身體抱恙,他也沒那種心情。

  哪怕情之所至,也顧著她的情緒,自己克製著。

  就好比現在。

  ……

  溫瑾昀現在隻想做些別的,來分散自己的注意。

  他低聲問懷中的少女。

  “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慕辭抬起頭來。

  由於方才落過淚,眼睛還泛著水霧一般,濕漉漉的,格外脆弱懵懂。

  像溫瑾昀那種問題,她隻需要點頭或搖頭。

  可現在,她卻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嘴角。

  溫瑾昀不知道她是何意,就那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緊接著,慕辭就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仰頭親上他的唇角。

  感覺到那片久違的柔軟時,溫瑾昀當即像個初經此事的人,瞳孔驟縮了一下。

  ……

  柳嬤嬤端著那熬好的藥,正要進廂房,卻被楚安給攔住了。

  楚安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悄聲提醒她。

  “嬤嬤,我聽著裏頭的動靜不太對,您要不一會兒再送進去吧。”

  柳嬤嬤覺得奇怪,正要問清楚些,楚安神秘兮兮地將她拉到廂房側窗位置,示意她從那窗縫往裏瞧。

  不明所以的柳嬤嬤湊上前,立馬就被她親眼看到的一幕驚得老臉赧紅……

  卻隻見,廂房的桌前,溫太傅正在和公主親吻。

  少女坐在男人腿上,兩隻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卻還是被他親得禁不住往後仰。

  男人一手按著她的後腦,一手扶著她的腰,全然沒有往日那溫朗沉靜、克己複禮的君子模樣,就好似餓了許久的狼,一點點蠶食著自己捕來的獵物。

  柳嬤嬤震驚不已。

  盡管知曉他們不是頭一回親吻,可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裏頭的,當真是溫太傅?

  柳嬤嬤回頭看了眼楚安。

  楚安則齜著牙聳了聳肩,好似對此已經司空見慣。

  旋即,他們都聽到公主發出的嚶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