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瑾昀哥哥,要與我生分了嗎
作者:一蓑煙雨      更新:2022-05-29 13:53      字數:2382
  慕卿卿哭了幾個時辰,喉嚨沙啞,眼睛也腫得像核桃,看起來精神非常不好。

  她出宮,就是想要找溫瑾昀,和他說清楚。

  不能讓他對自己有誤解。

  說到底,她還是認為,他們能夠重新開始。

  此時,溫瑾昀已經下馬車,朝她拱手行見禮。

  楚安快速瞟了眼昭陽公主,又看自家大人。

  不是都沒關係了嗎?

  昭陽公主怎麽還大晚上找過來了?

  她自己不在乎聲譽,大人在乎啊!

  婢女杏兒和幾個侍衛站在不遠處,不敢打擾。

  唯有楚安,挺身而出,護在大人前麵,故意將兩人隔開。

  慕卿卿目光切切地望著溫瑾昀,語氣委屈又悲憤。

  “瑾昀哥哥,都是我不好。可那些事,我真的不知情的……都是父皇,是父皇自作主張,他以為這樣做,我就會開心,可實際上,我從來不想逼迫任何人……”

  溫瑾昀沉眸,阻斷她的話。

  “皇上愛女之心,做臣子的,理當體諒。

  “何況,公主還是被疼愛的那個人,更應該諒解。

  “此事已了,臣已無怨。

  “是以,公主無需再向臣道不是。”

  慕卿卿強忍著眼淚,語調悲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人所負。

  她充滿哀思地喚了聲。

  “瑾昀哥哥……”

  溫瑾昀再次垂首行禮。

  “公主,男女有別,既無瓜葛,以後還請換個稱呼。”

  類似的話,他之前就同她提過好多次。

  但她每次都不在意,還會扯到婚約上。

  而如今,沒了婚約,慕卿卿也沒有理由繼續用這麽親密的稱呼。

  霎時,她心口微窒,難受極了。

  慕卿卿眼含熱淚,麵色頓現淒慘悲涼。

  “隻是一個稱謂而已,你這就要與我生分了嗎?”

  溫瑾昀理當如是地回應道。

  “公主身份尊貴,臣自是不敢做公主的兄長。”

  眼下二人的關係這般生疏,慕卿卿莫名有些害怕。

  她害怕自己抓不住溫瑾昀。

  因而,現在萬不敢惹他厭煩。

  “好,我聽你的。以後,我還是喚你……太傅吧。”

  慕卿卿說這話時,表麵上沒什麽所謂,內裏卻格外心痛。

  她的瑾昀哥哥,到底還是沒原諒父皇,從而遷怒於她了……

  慕卿卿想要表現得堅強些,但眼淚就是憋不住。

  “太傅,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今天是我的及笄禮,其實我很容易知足的,就算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了,也應該說些祝福的話吧。”

  她眼中含淚,也含著期待。

  原本,她還以為,他會為她準備及笄禮物的。

  可如今。

  賜婚沒了。

  禮物也沒了。

  難道連聲祝福也聽不到嗎?

  溫瑾昀端正清明地站在原地,眼眸半垂,可以說恭謹,也可以說是淡漠。

  旋即,他字正腔圓地說了句。

  “祈願公主,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慕卿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就是這樣敷衍她的嗎!

  還不等她有所回應,楚安甚是機敏地打圓場。

  “公主,我家大人嘴拙,還請您見諒。”

  而後,溫瑾昀甚是沉穩地吩咐楚安。

  “去將庫房裏的東西拿來,歸還給公主。”

  慕卿卿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等楚安把東西拿出來後,她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驟然愣住了,隨即猛然抬頭,震驚又失望地看向不為所動的溫瑾昀。

  “這些……這些都是我之前送你的禮物,太傅,你……你這是要跟我斷得幹幹淨淨嗎……”

  出於那不願麵對的退縮心理,慕卿卿本能地後退,腳步虛浮,險些一個踉蹌。

  婢女杏兒擔怕她摔倒,趕忙過來攙扶。

  慕卿卿卻甩開她的手,強笑道。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不就是分手嘛,我拿得起放得下。

  “這些東西,我會帶回去的。

  “但是,溫瑾昀,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哪怕你現在沒那麽喜歡我,我也不會放棄你。”

  溫瑾昀微微皺眉,眼底已經掀起一絲不耐。

  “公主……”

  慕卿卿怕他說出更加殘忍的話,連連擺手。

  “太傅,喜歡一個人總沒錯吧。

  “我本就是敢愛敢恨的性子,隻要你還沒成親,我就不會停止喜歡你。”

  溫瑾昀這個男主,必須是她的!

  說完,她便擦了擦眼淚,故作瀟灑地離開。

  楚安直搖頭。

  “大人,說句大不敬的,我覺得您目前處境堪憂啊。

  “就算沒了婚約,這昭陽公主還準備死纏著您不放呢。

  “要想擺脫昭陽公主,至少得等到安陽公主及笄吧?否則您和誰成親啊。”

  此時此刻,楚安無比迫切地盼著安陽公主能早日長大。

  ……

  回到昭陽殿後,慕卿卿又大哭了一場。

  沒想到,失戀會這麽痛。

  哭著哭著,她就病倒了。

  知曉此事時,皇帝正在麗妃那兒。

  麗妃嘴甜身軟,將他哄得很高興。

  結果,昭陽公主一病,他就坐不住了。

  在這之前,他心中還有氣。

  可終歸是他寵大的女兒,不可能真的責怪她。

  皇帝和太醫前後腳到,待了一個時辰後才離開。

  前往禦書房的路上,於公公緊隨著聖上的步子,全程提心吊膽。

  ……

  禦書房。

  一個侍衛前來稟告。

  “皇上,翊王、定北侯,以及其餘幾位將軍都已快至皇都,不日將達,沿途並無任何異樣。這是翊王殿下派人送來的信。”

  皇帝放下奏折,於公公會意,接過信,轉呈給他。

  此次被召入皇都的翊王,是與皇帝交情匪淺的異姓王。

  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是靠著翊王和定北侯,才以戰功俘獲民心,贏得父皇的器重,從而順利在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登上皇位。

  翊王前不久剛過三十二歲生辰,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當時少年老成,做事穩重,幫了他不少大忙。

  他的信,皇帝仔仔細細地看了。

  無非是上報行軍進度,但信末,翊王特意提到了卿卿,問她是否安好。

  皇帝報喜不報憂,隻回了個“安”。

  ……

  此時。

  皇都外的翊王大軍駐紮地。

  一個模樣硬朗的男人坐在榻上,眼神複雜地輕撫手中發簪,

  兩年未見,也不知卿卿那丫頭過得如何。

  而另一邊。

  同樣是行軍駐紮地,定北侯手底下的將士們正大快朵頤、酒肉不斷,熱鬧得像是在舉辦筵席。

  一緋衣俊俏少年郎坐在他們中間,格外醒目。

  此人便是定北侯世子——景硯。

  景小侯爺性子瀟灑不羈,又格外熱情,與眾人打成一片,手裏提著一壺酒,時不時發出幾聲朗笑。

  酒酣淋漓後,他步子搖晃著回到自己的帳中。

  稀裏糊塗的,夢回當年孩童時期。

  福鸞殿的槐樹下,粉嫩可愛的小姑娘朝他笑得格外甜美。

  她問他:“哥哥,你迷路了嗎?”

  小侯爺於睡夢中揚唇。

  八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