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團長！”

  “因為雨勢不停，下一波泥石流隨時都可能爆發。”

  “繼續搶險挖掘，隧道裏麵的人，有很大的危險！”

  作戰參謀上報觀測情況。

  “這……”

  劉傳銘眉頭緊鎖，也猶豫了。

  如果這個時候撤退，那前麵所有的努都將功虧一簣。

  而且，時間拖得越久，被困人員生還的幾率就會大幅度減少。

  “團長！”

  “我申請全體撤出！……停止營救……”

  李祥從外麵進來，身上的雨衣劃破了幾個大口子，臉上身上被淋透了，水流流順著發梢淌下。

  也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

  “如果以兒子的身份，我肯定要不顧生死，也要將老娘救出來！”

  “但作為一名連長，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兄弟們，以身涉險！”

  “所以請團長下令！停止營救！”李祥態度堅決。

  “那好吧……”

  “傳令下去……所有人員撤出隧道，暫時停止營救。”

  劉傳銘也相當無奈。

  李祥脫下雨衣，又脫下軍裝外套，說道：“團長，身為人子，母親處於危險之中，我絕對不能不管。”

  “我現在申請休假，以個人的名義，進入隧道繼續營救。”

  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如果現在不讓他去，會後悔內疚一輩子的。

  “去吧。”劉傳銘隻能點頭同意。

  看著李祥的背影，劉傳銘命令：“聯係救援隊那邊，加快速度！務必在明早之前趕到！”

  雨還在下著。

  不大工夫，外麵傳來莊飛的聲音：“為什麽不營救了！”

  “按照郭魁提供的位置，都已經接近了！”

  “報告！”聲音很快到了帳篷外。

  “進來！”

  劉傳銘應了一聲，莊飛進入帳篷。

  “團長，為什麽下令撤出來了？就快挖到了啊！”莊飛情緒激動。

  “經過儀器監控和技術人員的測算。”

  “如果雨勢不停，隧道所在山體，隨時可能發生第二次坍塌，而且衝擊力更大、毀滅性更強。”

  “你們連長不想兄弟們因為營救他母親，以身涉險，所以建議停止搜救。”

  其實也隻有莊飛，能夠讓劉傳銘如此耐心地解釋。

  “我可以服從命令！但我還有一些不同的想法，想提供給團長作為參考。”莊飛說道。

  “哦？你說說看。”劉傳銘點頭。

  “埋在廢墟中的，可不止他李祥的母親，還有我們連隊的戰士燕破嶽和其他幾個老百姓。”

  “他們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們軍人的職責是什麽？就是保家衛國！保護人民群眾！”

  “盡管隧道可能隨時會再次坍塌，但因為有危險，我們就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戰友，看著人民群眾不管了嗎？”

  “所以！我莊飛申請！”

  “進入隧道，繼續挖掘搜救！”

  “救出戰友！救出被困群眾！”

  “我何晨光申請！”

  “進入隧道，繼續挖掘搜救！”

  “我王豔兵申請！”

  “進入隧道，繼續挖掘搜救！”

  “我呂小天申請！”

  “進入隧道，繼續挖掘搜救！”

  ……

  帳篷外響起了震天呐喊。

  走出帳篷，就看到三個新兵和‘特勤連’的班長骨幹，站成幾排。

  風雨之中，每個人都像是一座豐碑，傲然挺立！

  “好！很好！”

  “那我就命令！臨時組成一支‘敢死隊’！”

  “由莊飛帶領！進入隧道，繼續展開挖掘搜救！”

  “一旦有危險，必須立刻撤出！”劉傳銘大聲命令。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

  喊聲震天！

  “出發！”

  莊飛一招手，‘敢死隊’一百多人，跟著他重新衝入隧道。

  “艾參謀，眼光不錯。”

  “你看上的男人，還真是很強，很優秀。”劉傳銘向一旁的艾千雪說道。

  “那必須地！”

  艾千雪把頭一揚，相當驕傲。

  隧道內。

  “你們幹什麽？都停下！”

  “莊飛！馬上帶他們出去！你想抗命嗎！”

  看到莊飛帶著一百來個人返回，李祥大聲吼道。

  “你不是已經休假了？沒權力發出命令！”

  “而且即便你是連長，是團長命令我們來的！”

  “比你的命令等級要高！”

  莊飛說道：“你救你的老娘！我們救燕破嶽和其他群眾，咱們各幹各的，胡不幹涉！所以你用不著內疚！”

  雖然他這樣說，李祥哪還不知道兄弟們的想法。

  鼻子發酸，心中感動……

  這些戰友們，真的是一輩子的兄弟！

  “那咱們就開幹！”

  “把這座山給他掀過來！”

  李祥也不再勸，甩開膀子，繼續開挖！

  又向前突進了幾十米。

  “咦？這是什麽？”

  王豔兵搬開一塊石頭，將壓在下麵的一個女士手提小包撿了起來。

  “給我看看。”

  莊飛拍了拍上麵的塵土，打開小包，裏麵裝著化妝品、紙巾和鑰匙。

  都是女人平時隨身用到的東西。

  “這肯定是其中一個群眾留下的東西，看來咱們離著不遠了！”莊飛判斷。

  按照郭魁的說法，被困群眾一共三輛車，七八個人。

  隧道坍塌的時候，都差不多在同一段區域。

  也就是說，李祥的母親和燕破嶽，應該也就在附近。

  絕望之中，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所有人的精神振奮，幹勁更足！

  突然！

  哢啦聲再次響起！

  大塊的岩石和水泥碎塊兒掉落。

  隧道外麵負責觀測的參謀，也大聲示警：“泥石流又來了！快撤！快讓裏麵的人撤出來！”

  “快撤！都出去！馬上出去！”

  李祥瘋了一樣招呼著。

  ‘敢死隊’所有成員向外狂奔。

  “都快走！小心上麵的落石！……不用擔心我！”

  莊飛招呼一聲，何晨光三個列兵也向外猛衝。

  剛衝出隧道，嘩啦啦！

  掉落的廢墟，又將隧道重新填滿。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魂未定。

  “莊飛呢？”李祥忽然問了一句。

  何晨光三個轉頭……身後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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