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有這麽混賬的人啊，偏偏這麽混賬的人，還是一代帝王。

  讓她殺不了，也殺不得。

  男人閉了閉眼，掩去了眸底悲愴的疼。

  如果卑微留不住一個人，他選擇強取豪奪。

  他不願意如她一般，可以選擇付出，也可以接受無果。

  那種愛太偉大了，他做不到如此自如，放手能直接要了他的命，所以——

  “你留下，朕就不殺人……”

  ……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看似一片風平浪靜的皇宮，實則暗潮洶湧。

  伺候皇後的內侍都知道——那天皇上離開的時候，臉上有很明顯的巴掌印，而皇後娘娘的身上有……明顯的印記。

  然後皇後娘娘在浴室裏呆了一天。

  誰也沒見。

  皇上此後連著好幾日都沒去太醫院，眾人都猜著皇上跟皇後鬧翻了，膽大妄為的皇後娘娘，終於是要失寵了……

  在宮裏盼著出頭之日的某些人，也開始不安於室了。

  夜晚，禦書房。

  段珩渾身酒氣，滿地都是酒瓶。

  小宮女給他送了醒酒湯來，恭恭敬敬地低著腦袋，“皇上，喝酒傷身，您喝點醒酒湯吧？”

  段珩的意識還算清醒，他掃了眼她奉上來的醒酒湯，“皇後讓送的？”

  小宮女道：“是喬公公讓送的。”

  看來不是。

  段珩忍不住笑了，笑容澀然，又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那日她被他欺負哭了，他才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有多可怕……

  本就不待見他，現在……應該更不想見他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皇後呢，今日可高興？”

  “皇後娘娘最近……”小宮女看著他，“聽說因為見不到您，十分高興呢。”

  段珩的眸光更暗了，悶頭喝酒。

  “皇上，”小宮女溫聲軟語的道：“夜深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小宮女卻沒走，反倒鼓起勇氣抓住了他的衣袖。

  “皇上……”

  他掃了她一眼，隻見小宮女目送秋波，有點姿色的臉上緋紅一片。

  “奴，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她話裏什麽意思，段珩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他眯著眼，笑問了句：“想伺候朕？”

  小宮女含羞帶怯的點頭。

  “宮裏的女子，哪個不想伺候皇上呀，奴婢自然也……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細長的脖頸忽地一緊，瞬間難以呼吸。

  “皇，皇上……”

  那個原本還笑著的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滿目厲色，戾氣滔天。

  “朕也是你能肖想的？你問過皇後了嗎，嗯？”

  小宮女被嚇著了，呼吸急促的求饒。

  “皇，皇上饒命，饒命啊……奴婢隻是想，想讓皇上多看奴婢一眼，皇上的眼裏隻有娘娘……”

  她不敢反抗，俏麗的臉蛋憋得通紅，連眼淚都流出來了，“皇上……”

  段珩俊美的臉上神色未動，可心底卻被她的話狠狠戳了一下。

  如今，他不也是等著顧皎皎多看他一眼嗎。

  費勁心機的想留下她，想讓她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他這做法，似乎與這宮婢無異。

  他鬆了手，小宮女立即大口大口的喘氣，心有餘悸的跪在地上不敢動。

  段珩喝太多了，腳步有些踉蹌的往榻邊走去。

  “滾吧。”

  小宮女瘋狂的磕頭，“是，是，往後奴婢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做人，謝皇上恕罪，謝皇上恕罪！”

  言罷，小宮女便連滾帶爬的退下了。

  小宮女離開後，擦著眼淚回了寢殿。

  她想勾段珩的事情，好姐妹都知道，見她回來了，忙興衝衝的問：“怎麽樣，皇上對你？”

  小宮女好麵子，沒把段珩差點掐死她的事情說出來，隻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句——

  “皇上，皇上還是很體貼溫柔的，待我極好……”

  就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迅速火爆了皇宮。

  都傳新帝臨幸了一個小宮女，還甚是溫柔體貼。

  這話自然也傳到了顧皎皎的耳朵裏。

  彼時，她正與孩子玩鬧，逗小不點開心。

  這小家夥雖然還未長開，但顧皎皎看的出來，他更像段珩多一點。

  眉眼都甚是好看。

  長大後，大抵又是一個勾魂奪魄的美男子。

  雖然顧皎皎很唾棄段珩的為人，但臉長得是真好看，不然當初她也不可能迷上他，小不點能有他的顏值，媳婦是不用愁了。

  抱琴見顧皎皎不為所動，有些著急。

  “小姐，皇上寵幸了別人，你不想想辦法嗎？”

  顧皎皎反問：“要想什麽辦法？”

  段珩把人睡了，正和她意不是？雖然覺得髒死了，但她絕對不會再讓段珩碰她一下，更何況，隻要段珩身邊有了別的女人，自然不會糾纏她，她很久就能熬出頭了……

  隨後，顧皎皎想到什麽，道：“那個小宮女叫什麽，在哪裏當值，直接把她調到段珩的身邊，讓她好好伺候段珩就可以了，把她打扮的好看點，能勾走段珩的那種。”

  “小姐……”

  “快去。”

  抱琴拗不過顧皎皎，隻好讓人去做。

  ……

  小宮女被調到了禦書房伺候，沒得到段珩同意，所以喬公公把她安排到了外邊。

  而段珩一聽是顧皎皎安排的，瞬間就沉了臉，“皇後什麽意思？”

  喬公公忐忑不安的解釋道：“皇上……外頭都傳您臨幸了這小宮女，皇後娘娘聽說了，所以才，才把人安排過來的……”

  臨幸？

  段珩的臉色更難看了。

  簡直胡說八道！

  除了顧皎皎，他什麽時候碰過別人了？

  想到昨晚他一時手軟放過的小宮女，段珩冷冷的道：“把那個宮女賜給末等太監為妾，拔去她的舌頭，朕要看看，誰還敢造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