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的，我……”顧皎皎努力壓下心頭的那些抗拒感，想試著接受段珩的觸碰，可是從心底泛上來的那些排斥和疏離，卻又在叫囂著讓她遠離眼前這個人。

  “過來，我不會傷害你。”段珩聲音輕柔的響在耳畔，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還有一絲他也沒有覺察到的冷意。

  上一次他強行想碰她，顧皎皎當著他的麵吐出來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但凡他想起，都覺得心口一陣絞痛。

  如今她失憶了，他再也不想看到顧皎皎如此抵觸他的樣子，他要她跟他親密無間，不排斥他，接受他，就像一開始她眼裏隻有他那樣，就像一開始……

  他想她，她就會給予回應那樣。

  顧皎皎站著沒有動，她抿著唇在做心理準備。

  再怎麽樣，他也是她失憶前很愛很愛的人，她怎麽能抗拒，得多傷他的心啊。

  想是這麽想，但段珩起身，朝她走來的時候，顧皎皎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段，段珩……”

  她想說要不還是晚點再……她現在壓根沒辦法做準備，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突然見段珩神色微變，“皎皎，小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皎皎的小腿撞到了後麵的板凳腿，整個人向地板上摔了下去……

  “皎皎！”段珩眼疾手快的撈住她，在她的身體落到地麵的前一秒，接住了她。

  顧皎皎有些驚魂未定的被他抱在懷裏，但她秀氣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一個字：“疼。”

  段珩頓時有些慌，一邊低頭檢查她，一邊問：“哪裏疼？摔到哪裏了？”

  顧皎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腳：“扭到腳了。”

  段珩的眉頭緊鎖，不顧自己的剛包紮好的胳膊，猛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此刻，他的心裏隻有無限的後悔，怪自己不該一時情難自禁，怪自己太過衝動心急。

  他怎麽就忘了，顧皎皎能如此聽話的呆在他身邊，完全是因為藥物的影響呢？

  段珩半跪在她的身前，一言不發的脫下她的鞋襪，伸手輕輕按了按她的腳踝處，抬頭問她：“這裏疼嗎？”

  顧皎皎咬著唇，點了點頭。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段珩微微歎了口氣，他低下頭，動作輕柔的給她揉了揉，大致辨別了下位置，才與她說：“等我一下。”

  說罷，他轉身出去，回來的時候端了一盆熱水。

  他又擰了塊熱毛巾，將它疊成方形蓋在了顧皎皎的腳踝上，然後讓她把腳架在自己腿上，一手按著她的小腿，一手捏著她的腳掌，輕輕的揉動起來。

  整個過程十分流暢，全無皇族高高在上的架子。

  可在顧皎皎的印象裏，能讓一代擁有實權的帝王如此屈尊降貴的，除了他的母後外，好似對誰都不該，也不會這麽卑躬屈膝……

  他看起來，似乎很愛她，但記憶中，好像是她更愛他一點，就像段珩跟她說的那樣，他們之間很相愛，但是她已經愛的離不開他了……

  顧皎皎直直的盯著他看。

  段珩表情有些凝重地替她按摩著腳踝，那溢滿擔憂的眼神，讓她的心跳都為之一顫。

  她看著段珩的側臉，忍不住出口問道：“段珩。”

  段珩立即抬頭看她：“嗯？”

  “你對我……究竟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