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作者:水君      更新:2022-05-23 17:29      字數:1955
  藥效起作用了麽,他深深沉沉的盯著她好一會,俊美的臉上神色卻微微放鬆了一些。

  “這裏是客棧,”他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皎皎,你還記得什麽?”

  “我……”顧皎皎抬手捏了捏眉心,努力回想著什麽,“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混亂的夢……”頓了頓,她忽然道:“我想起來了。”

  段珩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指猛地攥緊,卻還是溫聲道:“你想起什麽了?”

  顧皎皎抬頭看向他:“你是段珩?”她試探著喊了一聲,“我記得,我們已經成婚了對不對?”

  段珩隻“嗯”了一聲,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們成婚了……然後,然後……”顧皎皎想了很久,一會兒想到段珩逼她喝墮胎藥,一會兒想到段珩說他們的孩子很好,他已經冊封孩子為太子了,他還給她送了親手雕刻的定情信物。

  一時之間,不知道哪些是夢,哪些是真實,並且記憶斷斷續續,並不連貫。

  半晌她終於放棄,頭疼的望著段珩:“我不太記得了,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

  段珩一直緊繃的麵容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整個人現在都溫柔的不像話,暖黃色的燭光將他包裹在光暈裏,連發絲都渡上了一層柔和的氣息。

  月上柳梢,夜間微涼的風透過窗沿漫進來,段珩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沉寂的臥房裏清晰的響起來,他說的很慢,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

  “皎皎,你生病了,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情,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說給你聽,我們的確成婚了,那個時候,我還是秦王,你是我的秦王妃,不過現在,你已經是我的皇後了。”

  顧皎皎看著他不說話,在腦海裏仔細搜尋著這些記憶,隱隱約約能記起一點登基大典那日的情景。

  段珩抬手,將她的垂到額前的幾縷發絲捋到耳後:“我們很相愛,天底下所有人都羨慕我們,你還給我生了一個孩子。”

  聽到孩子的時候,顧皎皎的眼神忽然微微亮了亮:“孩子?”

  她歪著頭想了想:“那孩子,現在在哪?”

  段珩覺得她現在這副樣子著實有些可愛,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孩子在大熙,等我們回去,就能見到他了。”

  顧皎皎不置可否。

  段珩看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將一直放在懷裏的合璧連環取了出來,放到顧皎皎的眼前,道:“這個合璧連環,你還記得嗎?”

  顧皎皎盯著它,腦子裏空空如也,搖了搖頭。

  段珩又道:“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去治理過一處瘟疫?那時候有人故意想要栽贓我,你不顧自己的性命,讓自己也染上疫症,來證明我的清白,替我安撫民心。”

  “你甚是心悅我,我實在是感動,這個合璧連環,是我回來後特意刻來送給你的,你一直都帶在身上,從來不舍得摘下。”

  顧皎皎盯著那隻合璧連環,段珩說的那些場景忽然在她的腦海裏清晰起來。

  治理瘟疫,平息民憤,定情信物……

  好像是有這些事,她怎麽能忘了呢?

  原來他們從前,是這樣相愛,她一定很愛段珩,否則,怎麽會願意為了他不惜性命呢?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這個玉環,段珩究竟是在什麽時候送給她的,但是忘記了怎麽說也是她的不對。

  隨後,她有些心痛的接過那隻合璧連環,放在手上細細端詳,那目光,是段珩很久沒有見過的溫和。

  “為什麽它壞了?是我弄的嗎……”

  “不,是我不小心摔碎了它,”段珩道,“所以我現在把它修好了,還給你賠罪。”

  顧皎皎的腦子混亂不堪,隻覺得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線緊緊纏繞著她,可是所有湧現出的記憶都在告訴她,她曾經很愛眼前這個男人,他們是世間最恩愛的夫妻。

  她抬起頭,將視線移到段珩俊美如斯的臉上,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他來,她勉強還能想起,段珩有個“戰神”的名號,大熙幾乎無人不曉。

  可是這個殺人如麻的“戰神”,在麵對自己的時候,竟能如此溫柔,他一定也很愛自己。

  她的眼神移到段珩的胳膊上,發現他肌肉勻稱的手臂上纏了一圈厚厚的止血棉布,上麵也早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顧皎皎不由得鎖起了眉頭,輕輕的碰了碰他的傷口處:“你受傷了,疼嗎?”

  段珩一顆心跳的突突直響,仿佛三月暖陽消融冰麵,先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暖意,接著又被冰水覆蓋,漫過一陣寒涼。

  她問他疼不疼?

  他有多久,多久沒有聽到過顧皎皎這樣真心實意的,關心的話語了?

  在那些他朝思墓想的日夜裏,他已經快要忘記,顧皎皎曾經對他有多麽溫柔體貼,給過他多少柔情蜜意……

  段珩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的聲音沉得不像話,語氣中隻有無法言喻的柔情,灼灼的目光對著顧皎皎。

  “疼啊,你應該也忘記了,這是為了救你才傷的……”

  “啊?”顧皎皎的眉頭擰的更深了:“我不知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她心裏覺得有些異樣,原本段珩為了救她受傷,她想她應該是焦急又心疼的,可不知為什麽,她的心底裏好像有些什麽東西,將這種本該自然浮現的感情狠狠的壓抑了下去,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但想了想,她還是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這聲音像在段珩的心上撓了一下,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不用說對不起,”他笑著發出一聲輕歎,“我保護你是天經地義的事,隻要……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