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兵敗將，說的就是眼前的他們。

  軍官們已經找不到幾個了。

  無論是512團的，還是趕來支援的友軍部隊。

  500餘個從炮彈的覆蓋當中僥幸逃生的士兵，垂頭喪氣的跟在坦克後麵往自己的陣地回。

  士氣低到了冰點。

  此時隻需要小鬼子的一個中隊，就可以輕易的將他們擊潰掉。

  而這場戰鬥的勝利與否，也變得難以衡量了。

  從戰果上來看，他們這場戰鬥無疑是勝利的，但從戰略目標上來看，他們卻又是慘敗。

  剛剛回到陣地上。

  從陣地上迎來的不是歡迎他們凱旋歸來的鮮花，而是一隊憲兵們冰冷的槍口。

  “上級命令，不準發起反擊，保存實力，就地防守，是誰違反上級命令朝對麵敵軍發起的進攻？”

  一個麵色冰冷的憲兵軍官說道。

  “是我。”蹬蹬蹬，陳衛戍從坦克上跳下。

  “是你？你是？”憲兵眯起眼睛問道。

  “第87師，補充團少校營長陳衛戍。”陳衛戍朝其的敬了一個軍禮說道。

  少校憲兵回禮，然後，就在殘兵們準備拎起武器，對準這幫憲兵的時候。

  憲兵隊長張了口：“南京衛戍司令唐生智有令，立正。”

  站在戰壕裏，剛剛還一副遊兵散勇的模樣的五百餘殘兵們，唰的一下綁起了腰杆與腿。

  這就是德係精銳部隊，老蔣的王牌，哪怕突遭慘敗，他們也會在命令下條件反射性的作出反應。

  “此戰，512團有冒失之嫌，造成光華門守軍損失慘重，本應該從嚴處置，以軍法論處，但念在戰敗之責，非冒失所致，實乃敵將凶殘，罔顧袍澤性命所致，故，責令，512團從即刻起，無上級命令，不得反擊一步，南京城防總司令唐生智。”憲兵隊長一字不差的重複了唐生智的命令。

  看了眼身後的500餘殘兵，想到對麵日軍那毫不在意己方士兵生命的炮擊。

  陳衛戍立正，敬禮，說道：“卑職謹遵上峰命令。”

  “好，衛戍兄，告辭。”少校憲兵說道。

  “等等。”想起那麵還在坦克炮塔裏麵的日軍聯隊旗，陳衛戍連忙叫住對方。

  “衛戍兄，還有何事？”憲兵隊長問道。

  陳衛戍連忙衝坦克上坐著的機槍手擺了擺手，哐當哐當，機槍手眼含熱淚的從坦克上爬下。

  手裏捧著那麵營長生命換過來的聯隊旗。

  “這是？”見到那麵旭日旗。

  少校憲兵隊長，先是眉頭一皺，麵露疑色，旋即他的眼神中精光一閃，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喜的笑容。

  “衛戍兄，這麵旗子是日軍聯隊旗？”

  陳衛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莊重的敬禮道：“512團繳獲日軍第七聯隊聯隊旗一麵，還請賢弟轉呈唐司令。”

  聽到是真正的聯隊旗，那個少校憲兵連忙將其接過。

  結果那麵聯隊旗的時候，他的手還有些顫抖。

  從淞滬開戰到現在，中國軍隊這還是第一次繳獲日軍的聯隊旗。

  事實上，一直到二戰末期，類似這種日本天皇禦賜的聯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