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青源也在白霧中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他們附近的那座山野孤墳好巧不巧剛好是胡林鬥的墓。

  白霧籠罩之時竹林村仿佛陷入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熱鬧，許多被塵封的往事片段都像是被投映在這片土地上的巨幕3D電影一樣，青源本可以多探索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但躺在地上的老乞丐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暫時來說先救她比較重要，他本人是不怎麽在乎生生死死，普通人類就是這樣，有生老病死，早晚而已，沒什麽區別，但是他在乎身邊小丫頭的感受。

  於是青源選擇帶著蘇月兒和老乞丐先回村子，半路上還遇到了出門尋找兒子的吳大牛，而他的兒子吳秋生依舊沒有找到。

  “青兄弟，你看到我家秋生了嗎？”吳大牛滿頭大汗，臉色慌張又透著一絲害怕，迎麵上前抓著青源的肩膀急聲問道。

  青源搖搖頭，歉然道：“抱歉，我聽月兒說了這事，四處找了找都沒有看到他，霧太大了。這個老人家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一下，我們正打算把她先安置在你家再出來找找。”

  “什麽？！你要把這個喪門星送我家去？不行不行，我看就是遇到這個喪門星我家秋生才會走丟了！”

  吳大牛的話讓蘇月兒的纖眉微微皺起，人命關天，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迷信那些。青源也沒那個耐心和吳大牛扯皮，淡淡道：“十萬，她在你那住一晚。”

  莊稼漢跺了跺腳苦著個臉，“青兄弟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唉，算了算了，你們另找別處，我急著找我兒子，隻要別把她帶我家什麽都好說，先走了啊。”

  濃稠如水的霧氣被匆匆步伐撞開又緩緩聚攏，留下一大一小一乞丐三個人影站在原地沉思，蘇月兒向青源開口問道：“源哥哥，我感覺有些奇怪，一個為了保護阿毛連命都不要的老奶奶，在沒有到快餓死的情況下為了錢賣掉自己孫子？那她賣掉阿毛的錢呢，為什麽她現在會是這幅模樣？而且能狠心做出這種事還會因為愧疚失心瘋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青源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他接著蘇月兒的話回答道：“那麽事實是老奶奶沒有賣掉自己的孫子，但村子裏卻處處都在肯定這個謠言，身為同村人的他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對真相一無所知，吳大牛多半是知情人之一。”

  “嗯因為隻有知情人才會不停逃避被掩蓋的事實，十萬塊對莊稼人不是小數目，他連一點點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這卻剛好暴露了他知道老奶奶當年事情的真相。”

  青源笑了笑揉著蘇月兒的小腦袋，這丫頭倒是有點蘇亭鬆的風範了。蘇月兒眯著眼像小貓咪一樣主動蹭了蹭青源的手掌，隨後她又擔心的

  問青源：“可是吳大牛家裏我們不能去的話要把老奶奶安置在哪裏呢？這裏的村民應該都不願意接待她。”

  “這個嘛，我剛好知道一個沒人會攆她的地方。”

  大霧中辨認方向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情，一切標誌物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還好青源方向感不差，一路雖然不太順利但也總算是抵達了胡林鬥生前的家。

  依舊是破窗，翻進去，把窗子恢複，動作逐漸熟練。青源把背著的老人輕輕放在床上，手捏在老人的脈搏上，他對切脈隻能算是略懂一二，主要是你有手機了誰還會發電報，最起碼沒哪個老中醫能像青源一樣切個脈就能治病的。小半會兒之後青源慢慢鬆開手皺眉沉默不語，蘇月兒一臉擔憂的問道：“怎麽了源哥哥，老奶奶的病很嚴重嗎？”

  “嗯......肝硬化，胃癌早期，腎結石，風濕性心髒病，腦供血不足等等，還算可以吧。”

  蘇月兒越聽臉越白，顫聲道：“那源哥哥能救救老奶奶嗎？求你了源哥哥。”

  青源捏了捏蘇月兒的小臉笑道：“遵命，隻不過......”

  “不過什麽呀源哥哥，是需要什麽東西嗎？我這就去找。”

  “不是，什麽都不需要。”青源緩緩搖頭，微微歎息道：“月兒你要知道普通人是有大限的，我不是醫生，之所以能救人是因為我的能力是解離重構，要治好她身上的病不難，隻要我切開她的肚子把所有器官重構一遍就可以。但是首先我切開她的身體，摘除病變器官，替換健康器官這個過程她挺不住，愈合和受傷都要透支生命力，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生命可以揮霍了。其次就算退一步她挺過來了，除了失心瘋以外我治好了全部的病，她剩下的時間可能也隻是一個月不到，反過來如果隻是把病灶穩住，隔絕痛苦不去大開大合，她可能還能苟延殘喘一年時間，所以月兒，你還要我治好她嗎？”

  “我......”

  蘇月兒沉默著，她沒有資格替非親非故的老人做出這種決定，健康的活一個月還是苟延殘喘一年哪個更好，人生經曆隻有十二年的蘇月兒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青源站起身輕聲道：“陪陪她吧，不論月兒選哪個都沒有分別，或早或晚而已，我想她最想要的不是苟活於世，查清當年阿毛失蹤的真相也許才是真正能告慰她的。”

  言罷青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屋裏的兩人，也留給了自己。他眼中若有所思，準備動身前往吳大牛的家。

  此時此刻的吳大牛家裏隻有焦躁不安的吳大牛妻子坐在沙發上暗自垂淚，兒子失蹤，丈夫也出去尋找沒有消息，偏偏要命

  的白霧今天來的格外的早，她一個農家婦人沒什麽見識已經是沒了主意，隻能煎熬的在家裏等待著。

  吳大牛的妻子怔怔地看著手裏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淚水啪嗒啪嗒的打在那張照片上喃喃自語著：“報應啊......這就是報應啊......”

  “鮑硬，什麽虎狼之詞？”

  突如其來的男子聲音嚇了吳大嫂一跳，慌忙把照片藏在身後之後才抬頭一看是青源來了，她沒有聽清青源亂七八糟的糟糕話語，下意識摸了摸眼淚強笑道：“青兄弟你回來了，有沒有遇到大牛和秋生？”

  青源沒有和吳大嫂客氣扯皮，手指迅疾如風直接把吳大嫂藏在身後的照片給夾了過來，吳大嫂瞬間就急了，立馬上前就要搶回來。

  然而下一刻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她的額頭，就算再沒有常識的人也知道藏在裏麵的是死神的獰笑。吳大嫂慢慢的舉起了雙手緩緩後退，兩股戰戰幾乎要癱軟在地。

  青源邊低頭檢查著照片邊隨意開口道：“有時候和你們交流用槍比我一巴掌拍平一棟樓都有用，人類是非常有意思的生物，我說再BB連人帶樓給你拍成二次元幻燈片，他會大笑三聲罵我SB，但是我舉著這麽個小小的玩具頂著他的額頭，他就會跪下來叫我爸爸，很有趣對吧。”

  照片上吳大牛兩口子抱著三個小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最小的那個兒子應該就是吳秋生，不過一歲左右，而兩個女兒大的可能七八歲，小的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

  青源抬眸看向吳大嫂，笑了笑甩著照片問道：“原來你們有三個小孩啊，不過我在這住了兩天一夜，為什麽這兩個小姑娘生活過的痕跡一點都沒有呢？她們去哪了？”

  “我.......她們......她們.......”

  吳大嫂舌頭像打了結似的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青源也沒期待她的回答把照片丟在吳大嫂腳下一副很疑惑的樣子自言自語道：“說起來，這村子計劃生育抓的真好啊，家家戶戶都是獨生子女，我走訪了兩天居然一家有二胎的都沒看到，你這倒是獨一份兒了啊。”

  青源嘴角嘬著的笑緩緩冰冷下來，他手指慢慢扣到扳機上冷聲道：“你的下一句話有兩個結局，告訴我這兩個小姑娘去哪了，活。或者你也可以試著撒謊，以及求饒，呼救，等等我不太喜歡的字眼，那就活不成了，明白嗎？”

  “3。”

  “2。”

  “1。”

  “被......被小鬼叼走了！我說的是真”

  砰！！！

  （本章完）